作者:手摘枇杷
“让武家蒙此大辱,何可赦也?”
听闻此话,人群下意识点头。
看来这位冉冉升起的天骄,就要陨落了。
“雏凤折翼,何其可悲矣!”
“是啊,徐公子原本可以光华如煌日映照九州大陆,如今却要中道崩殂。”
“私闯民宅,杀之无罪,这来源于《乾律疏议》,现在律法在大乾无效了么?”
武者们议论纷纷,皆为徐北望打抱不平。
在看待事情,他们天然就喜欢站在弱势群体的立场。
相较于权倾天下的武家外戚,徐北望完全占据弱势,任其揉搓扁圆。
……
诏狱之中,常年潮湿阴暗处处泛着霉味。
即便是白日里,不点灯也暗的不见天日。
审讯室,数位紫袍公卿注视着眼前这个白袍男子。
身处绝境,竟如此淡定从容,这份气态实属罕见。
“是否认罪?”
刑部尚书卢崇俨死盯着徐北望。
其余会审团成员一言不发。
大案发生的第一时间,武后就组建了三司会审团。
刑部,大理寺,御史台等重臣联合审讯定罪。
“何罪之有?”
徐北望手腕动了动,镣铐发出清脆的声响。
朝廷天字第一号诏狱有禁制阵法,只要进入里面,囚犯就无法使用真气。
卢崇俨目光变得极有压迫力:
“天子脚下,肆意杀人,死罪!”
“死罪?”徐北望靠着椅背,眼底并无笑意:
“如果遵守大乾律法也是一种罪,那我甘愿引颈受戮。”
“你……”卢崇俨喉头翻滚,死死咬着后槽牙。
其实他接到了武国舅的死命令,必须诛徐家九族,方能报丧子之仇!
武家对此子的滔天仇恨,如果能放秤上称上一称,千斤恨万两仇!
“武湜私闯民宅,众目睽睽之下,谁能管这叫私闯?”
“府邸是以外院为私产界定,据旁观者口供,武湜仅仅踏进门槛半步。”
御史中丞不怒自威,语调很凌厉。
谁料徐北望丝毫没有慌乱失措,甚至反笑道:
“任许御史舌绽莲花,也改变不了在下正当防卫的事实。”
牢房内陷入诡异的死寂。
众臣心里很清楚,此案非常棘手!
一旦处死徐北望,何以堵住京师悠悠众口?
他的的确确没有违背大乾律法。
在残酷的武道世界,需要秩序规则,而大乾就扮演维持秩序的角色。
权力永远建立在暴力之上,一千年前,正因为姬氏出了两个半步至尊,他们才能推翻前朝,成为掌握最多修炼资源的秩序建立者。
既然依旧处于姬家统治之下,那必须遵守律法,至少在明面上做到无可指摘。
况且乾朝太祖制定律法的初衷,是彰显仁德,保护那些没有修为的百姓。
对于崩山断河的武道强者,反倒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
眼前的徐北望便很好利用武湜的愚蠢,如果换做常人,只能为自己的愚蠢买单。
但是。
那终归是武后的侄子。
“如果律法偏袒权贵,视我这等平民为草芥羔羊,那我等着秋后问斩。”
牢房内再度响起温润的声音。
众臣脸色僵硬,像吞了苍蝇一般恶心。
这小辈扣帽子的本事挺厉害的,还伪装成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你可是一掌割掉武湜头颅,据说当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风姿神异的容貌下,藏着一颗冷血无情的心!
你若不死,将来必成祸害啊!
卢崇俨冷着脸怒斥:“你偷窃武家晶髓在先……”
“卢尚书。”徐北望截住他的话,以轻松的口吻说:
“且不论我有没有晶髓,这是两码事,不能混淆。”
“眼下着重点在于,我自当防卫有没有罪?该如何定罪?这是审讯团亟待解决的问题。”
“至于冤枉我偷窃晶髓,那是我跟武家的私事。”
“公私分明这个道理,诸位比在下更懂吧?”
闻言,几个大佬下意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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