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军神骑士
“塔露拉”回过头,一名皇家内卫站在阴影之中。
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又是怎么出现在这里,漆黑的衣袍融入四周的阴影,就好像这个人是从阴影中吐出来的那样。
乌萨斯皇家内卫,正是根据对于“冬将军”调查队的收获进行破译后的产物。
或者说,那一副渡鸦的面具才是乌萨斯人向神座迈进的第一步。
“冬将军”调查队的收获彻底改变了乌萨斯。
乌萨斯变得开始专注于发掘广袤国土内的各种匪夷所思之处,所以当初在海豹猎人们于冻湖发现“石棺”时,消息才会迅速化作渡鸦的口信传递到皇帝陛下的桌前,而就在那个冬天,帝国已经组织起一支汇集乌萨斯尖端科研力量的调查队。
那是乌萨斯在国内找到的,保存的最为完整的神灵遗产,所以当时冬宫直接派遣皇室内卫进行护送,防止消息的走漏以及各种意外。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变故来自于内部,派遣过去的科学家之中竟然会存在叛徒。
调查行动由内而外遭受破坏,所有调查资料被删除,就连“石棺”本身也因为外来的破坏而进入自卫模式,拒绝任何人的进入,导致乌萨斯不得已之下只能对“石棺”进行封闭,防止出现不可预知的灾害。
事后乌萨斯直接处死了负责当时科研队伍背景调查的相关部门所有人,并且发动谍报部门对于幸存的科学家进行持续追踪,然而就算这样,一个名字也深深刺入双头鹰报复的目光之中:
凯尔希。
当时“石棺”调查队伍中的领导者。
如果不是凯尔希的背叛,如果乌萨斯能够获得“石棺”内遗产,那么现在乌萨斯完全不需要选择这种偷偷摸摸的方式来发动战争,甚至或许他们都不用发动战争——如果“石棺”内的遗产有阻止“冬将军”南下的方法的话。
“塔露拉”从第一排站起来,她拿起身边的金属大剑,随意地说道:“听说她现在就在龙门?”
阴影中的皇家内卫稍微顿了一下,似乎在判断“她”是谁,最后用那没有任何起伏的声音说道:“根据情报,罗德岛现在停靠在龙门内部,谍报部门发现罗德岛与凯尔希的关系后,对于罗德岛的成立与扩张进行过逆向追踪,可以确定凯尔希一直在尝试接触各个地区的隐秘,她似乎打算拼凑出这片大地的原貌。”
“大地的原貌,呵,不过是想要独占神灵的遗产罢了,‘石棺’内的所有资料都已经被删除,相关人员几乎都死了个赶紧,却只有她一个人带着脑子里的知识与找到的古代机械逃走,你现在和我说她是为了还原这个世界的真相而活动?”
阴影中的渡鸦一言不发,而“塔露拉”似乎也觉得没趣,她摇摇头,提着大剑走出教堂。
“算了,罗德岛在龙门可以说是意外的收获,凯尔希从我们手里拿走的东西,或许这一次可以拿回来了。”
走出教堂外的时候,一片冰冷吻上“塔露拉”的面颊,她抬起头看了看阴云密布的天空,一度停下来的小雪竟然又窸窸窣窣地下了起来。
“塔露拉”伸出手,按住自己的胸口,纠缠在这一具躯体内两个灵魂变成一个——“塔露拉”让塔露拉睡了过去。
“至于现在,就让我看看‘女儿’的好朋友们在十几年后有什么成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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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塔露拉”走出教堂时,同一片薄雪之下,靠近核心城核心区的位置,陈与星熊带队的近卫局特殊机动小队已经来到信号消失的现场。
无论怎么说,对于友军的救援是必要的,而且如果能在这里获得敌人的信息,也是一件好事。
虽然陈与诗怀雅都认为藏在核心城的敌人就是乌萨斯皇帝内卫,但是龙门对于这支部队的了解却近乎一无所知,唯一知晓的就是当初的龙门并没能阻挡这一支部队的袭击。
只是当陈带领部队来到这里时,却发现情况有些诡异。
他们很轻松就找到那些突然失去信号的队员,严格来说都没有去找,当他们抵达位置,就发现那些倒在大道上的队员,四周没有战斗的痕迹,所有人就像是走着走着突然睡着了一样地倒下去,倒下的位置甚至保持着行动间的站位。
就好像是所有人在同一时间失去了生命。
陈长官在路边蹲下来,伸手撑开地上的一名行动队员的眼睛,瞳孔已然散开,可是身上却没有任何伤势,不如说就连身上的防弹衣都没有出现任何裂口。
她拉起地上队员的手腕,从上面下下来一个金属环,将金属环套在自己的手腕上后,身边星熊身上的信号器立刻传来“滴滴”的声音。
“看样子信号装置也正常,他们究竟是怎么死的?”
星熊看向取下金属环的陈,那个金属环可以跟踪穿戴者的生命反应,检测到生命反应的时候就会向外传递信号,通过特殊的接收器进行接收,这也是为什么诗怀雅能在核心城外围监测队员们位置。
这样的技术应用到医疗领域就是用来监测源石反应,包括龙门内的感染者在内,大多数能够正常生活的感染者都会有这样的金属环,颈环,手环,腿环,有些人觉得这样的装饰挺色气,挺好看,而也有人认为这是对于感染者的另一种歧视。
“不明白,没有外伤,没有战斗痕迹,这里的乌萨斯人用有一种瞬间致人死亡的能力,可能是源石技艺的一种,乌萨斯的皇家术士协会与维多利亚的皇家近卫学院同样有名,说不定这是来自于雪原的某种诅咒呢?”
陈的脸色很冷静,但是声音中却带着一点平静的愤怒。
她没有因为同事的阵亡失去方寸,可是目睹一些在近卫局大楼打过招呼的面容变成街道上一具失去温度的尸体,要说心里没有任何触动,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怎么办?”星熊拿起打上“补丁”的大盾,微微皱起眉头,“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等待调查出现结果。”
“我知道。”
陈sir站起来,看见四周的队员们已经将行动小队的尸体整理道一起,她转过头对星熊说道:“将这边的情况通知是诗怀雅,让附近的小队过来收敛尸体,我们继续向前,记得随时保持与友军部队的通讯。”
星熊点点头,她转过头正准备招呼背着无线电的行动队员通知诗怀雅,可是刚刚转过去,与通讯兵眼神接触的一刹那,却看见那个原本壮实的汉子双眼间突然失去神采,整个人如同被抽取骨头般软倒在地。
一个人影静静地站在通讯兵原本的身后。
那个人影带着如同瘟疫医生的面具,但是面具却游动着一种金属的光泽,诡异的材质感将一些细微的恐惧压进星熊的胸中,令星熊微微一愣。
这一愣的功夫,那个人影犹如坍塌的沙雕,整个人溃散在阴影之中。
“全队注意,敌袭!”
星熊反应过来叫出声,这一声吼让所有人同时提高注意,而陈看见那地上的尸体,快步走过去,撑开通讯兵的眼睛——
果然那双瞳孔已经失去灵魂的光彩。
敌人是怎么展开攻击的?
陈微微咬紧牙关,她站起身环视四周,夜色的薄雪中整个核心城都透着一种诡异的氛围,她似乎看见就在围绕着众人的阴影里,房屋的高处,街道的角落,失去光芒的路灯上立着一只只乌萨斯的渡鸦,它们用那双传说中能看穿一个人一生的眼睛盯着他们。
回过神来一看,却又只有薄雪簌簌落下。
一种危机感抓住陈的心脏,她立刻遵循心中的危机感叫出声:“全队注意,立刻离开当前位——”
话还没有说话,她却看见身边的星熊脸色一变。
星熊的警告出口以前,陈已经摸上赤霄,血红的光在听见星熊的声音以前,就已然斩过身后的阴影。
“小心!”
当星熊的警告出口时,陈已经转过身,立于身后的人影已经被拦腰斩断。
叮!
清脆的一声,渡鸦面具掉落在地,然后就在陈的注视下,阴影吞没了那一张面具。
大约五米外,阴影中又立起一个人影,渡鸦的面具默默地站在那里,面具上的双眼直勾勾地看向这边。
有一种直觉,陈觉得那就是被自己斩杀的袭击者。
不,自己刚才,真的斩杀了对方吗?
“切,这花里胡哨的源石技艺。”行动小队立刻背靠背收紧防御,而星熊也来到陈的身边,“那些就是乌萨斯皇帝内卫?”
陈点点头,可是也有一些疑惑。
她不知道是不是记忆因为时间而褪色,她的记忆中,那时候冲击龙门的乌萨斯皇帝内卫虽然强大,却似乎没有这么诡异。
“技术总是在进步的,陈。”
仿佛看穿陈的疑惑,立于那里的渡鸦面具突然张开嘴,一个熟悉的声音从那完全没有印象的身影中落下来。
“塔露拉?”
陈手里的长剑微微松了松,随后她回过神来,那个渡鸦面具根本就不是德拉克族。
“你是谁?”
第一百四十一章:一切战术转换家
被包围了。
陈用赤霄指向那突然从阴影中走出来的渡鸦面具时,心中那隐隐的不安已经变成现实。
这些袭击者不仅拥有无法理解的攻击手段,同时移动方式也前所未闻,仿佛身体完全由阴影组成,不存在任何实体一般的游离在黑暗之中,哪怕现在看不见周围有敌人包围过来,但是陈却也能猜到黑暗中已经有一双双眼睛注视着这边。
不过她倒也算不上特别担心行动小队的处境。
之所以动用特别机动小队来支援这边,本身就考虑到这里会有敌人埋伏的可能性,就算已经被那些古怪的敌人包围,利用身上的喷射装置也能在攻击发起之前从空中进行脱离。
“你是谁?”
赤霄指着渡鸦的阴影,陈已经背着手,通过手势开始下达命令。
“你竟然会问我是谁吗,这还真是让我意外,我还以为你能记得这个声音,你不是一直在调查当初的那一次绑架案吗?”
渡鸦的面具看不出阴影的表情,可是陈却感受到一种居高临下的笑意,仿佛一切都尽在对方的掌握。
不过它怎么知道自己在查当初那个案子?
陈微微皱起眉头:“你一直在调查我?”
虽然陈并没有多么隐秘地调查过去的事情,她多次出入资料保存库调取当初相关的案件,走的都是正规流程,只要发起内部调查就能很明白地察觉到她的行动,可是这也要近卫局进行内部调查才行,再怎么好资料保存库的调取记录也只有近卫局内部的相应部门才可能查阅。
不过如果进行调查的人是乌萨斯的谍报部门,那么国家层面的情报组织想要获得这些信息,却也并非没有可能。
“说什么调查,我们难道不应该彼此心灵相通吗?”渡鸦嗤笑一声,黑暗中的声音十分清脆,“毕竟从血脉上的关系来说,我们难道不应该是姐妹吗?”
“这样的话从你的嘴里说出来令我感到恶心,科西切公爵。”
陈粗暴地打断渡鸦的话语,这斩钉截铁的结论让渡鸦的高谈阔论戛然而止,陈分明地看见那渡鸦的面具动了动,似乎面具背后的人第一次认真地看向她。
一种隐隐而莫名的恐惧感突然抓住她的心脏。
她能够很清楚地感受到这种恐惧与自身的精神无关,而是一种铭刻在身体深处的本能,刻进DNA的原始恐惧。
这些乌萨斯皇帝内卫究竟是什么东西?
“你,为什么要这么称呼我?”
渡鸦的口气一下子就变了,嬉笑的伪装被撕开,那语气已然带上一种命令的语气。
陈敏感地察觉到雪夜下源石能的流动,她看向四周,发现阴影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出两倍于近卫局行动人员的渡鸦面具,这些人手里握着形似匕首一样的军刀,好似从一开始就站在那些地方一样的无声无息。
陈收回眼神,微微吐出一口气之后,嘴角也翘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怎么,出现一些意外状况,所以你急了?”
“急?倒也不必,只是有些意外你们怎么擒下W的。萨卡兹人不会轻易相信其余人,她不可能主动求助龙门,所以只能是你们生擒了她,然后她用自身掌握的情报做出交换吧,不过这里面却有一些令我想不通的事情。”
陈没能很好地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从对方猜到情报来自于W那里起,她就收敛起脸上的笑容,而她也知道自己表情的变化已经成为一个证据。
“龙门展现出超出情报预估范围的韧性,猎狼人与卡西米尔骑士的败退倒也在预料之中,说到底,一个粗浅的同盟并不能让他们拼尽全力,所以你们会有控制混乱的机会,可是这边也观测到城防炮的炮击,那些家伙应该也让你们焦头烂额,现在你们又去14区擒下W,解决雪怪们的问题——”
渡鸦的视线从陈身上移动,一一扫过戒备的近卫局行动成员,并没有掩饰自己的疑惑。
“——为什么你们还会有额外的兵力投入这边?”
因为恰好在前几天,有一个少年来到龙门。
乌萨斯的布置环环相扣,包括魏彦吾可能的反应在内,这些编织于阴暗中谋略将整个龙门都玩弄于股掌之中。
现在想想,若是没有及时压制住那些来自叙拉古的鲁珀族,又或者是让卡西米尔的骑士们搅乱富人区,现在龙门都早已陷入混乱之中,哪里还有人手来处理核心城的事情?
到时候为了避免相撞,只能动用城防炮进行炮击,而那却正好陷入乌萨斯制造的战争陷阱。
一切阴谋暴露在明面上之后,陈常常会感染命运的神奇,正好让林逸那个时候来到龙门,正好因为想要成为天灾信使而答应近卫局插手进这件事情,就好像天灾信使从天灾手里引导民众,保护民众那样,这宛如天灾一般的人祸中,也正是由于林逸的存在,事情才能看到一丝转机。
但陈当然不会对敌人暴露林逸的存在。
她无视这个问题,赤霄直指渡鸦:“科西切公爵,乌萨斯帝国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龙门是炎国的移动城邦,自古以来便是炎国不可分割的领土,你们真的想要一场战争?你们当真知道这个词代表的分量?”
“当然知道,否则我们又何必设计今天的行动?
“既然知道,为什么又要这么做?一旦战争爆发,炎国或许会损失一个龙门,但是乌萨斯也会失去千万个切尔诺伯格!”
听到陈的怒喝,渡鸦沉默了一下,突然“嘿嘿”一笑。
“不会的,不会有战争的,小姑娘。乌萨斯想要避免一场全面战争,炎国又何尝不是?一切都在有序进行,若是无法预见行动的结果,我们又怎么会发起行动?国际外交的问题早已在今夜的行动之前就已经达成共识,有了结果,剩下的只不过是完成计划的执行而已。”
“你觉得炎国会接受那样的结果?”
“为什么不呢?”渡鸦下传来一声故作的惊讶,“我将塔露拉从龙门带走时,你们为了塔露拉发起过战争吗?”
陈张张嘴,一下子无法说出话来。
她无法忘记,也无法原谅那个时候魏彦吾做出的选择,可是情感上的不接受并不意味着她并不能理解魏彦吾这么做的理由。
为了一个人发动将龙门带入毁灭的漩涡,让自己已经成就的一切付之东流,于公于私都不算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所以她还能在近卫局工作,压抑着自己的愤怒,相信自己所做的事情能够让龙门变得更好。
那——
如果炎国最终的决定与魏彦吾当初的决定,一样“明智”呢?
“……为什么是塔露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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