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军神骑士
身后的声音停下来,拉普兰德回过头:“不过?”
“不过这条街的话事人和老罗伯特有些不太对付。”阿莫尔注意到拉普兰德有些不太耐心的眼神,赶紧说道,“这条街的话事人叫作阿昂佐,很小就是混在帮派里当小偷,你知道这里能混上帮派的人都比一般人要高贵一些,他曾经偷到教堂里好像是被老罗伯特抓住给揍了一顿,后来他一直扬言要报复,但是没见着行动,估计是被人劝了下来,大家都对老罗伯特挺熟了,那些矿石病的孤儿也需要一个去处,所以以前应该没人响应他的话。”
“然后现在成了话事人来报复吗?”
拉普兰德轻笑一声,她看向那些黑西服中扬武扬威的白西服,一时间有些意兴阑珊。
她对这些废物没有什么兴趣,这些人对德克萨斯不能形成足够的威胁,根本没办法让德克萨斯变回去,她踩着脚下的观察哨,开始认真思考自己要不要换上这人的衣服下去给德克萨斯一个惊喜,但是低下头的时候,她才发现一只黑猫静静地趴在昏迷鲁珀的一边,蓝宝石的双眼静静地看着自己。
拉普兰德可以确定自己上一次低头之前,那里没有任何东西。
她的全身一瞬间紧绷起来,但是看着那一双似曾相识的猫眼,紧绷的肌肉随着呼吸又慢慢弱了下去。
她抬起头,看向领着自己过来的鲁珀族男人的方向,阿莫尔不知道什么时候安然地睡在一旁,而那个位置站着一个无影的身影。
浑身罩在一袭漆黑薄衫之中的女士如同脚边的黑猫一样安静地立在那里,仿佛一只就在那里,女式帽垂下的黑色丝帘遮住一张看不出年岁的姣好脸庞,一只蓝色的阳伞靠在她的肩膀,从伞骨垂下的风铃在微风中摇曳,却没有荡出任何声响。
看上去就像是一个环境,但是拉普兰德知道这种认知才是幻觉。
略微僵硬的肌肉牵扯开一个笑容,癫狂如拉普兰德在这个时候也按照贵族小姐的礼仪含蓄地颔首:“午安,西西里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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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逸稍稍走了走神。
有那么一瞬,他感觉到一些古怪的能量波动似乎在较近的地方闪烁,不过来去之快,让人只觉得是一种错觉,就连体内的机械的部分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老罗伯特,我在等你的答案,你应该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吵闹的声音让林逸转过头,他看向耀武扬威的白西服鲁珀,然后看向一边沉默的老罗伯特。
老人要摆平这些鲁珀其实很容易。
虽然老罗伯特的身躯干瘪佝偻,但是从先前挨了一顿毒打还能爬起来来看,力量仍旧寄宿在那具身体之中,不过看起来老罗伯特似乎并没有想要动用那种力量的样子,他在沉默之后没有选择直接动手,而是慢慢张开嘴。
“阿昂佐,别以为你当上话事人就能这么肆无忌惮,如果你不想在睡觉的时候身首异处,我劝你现在就立刻离开。”
弑君者的声音冷漠地插进来,林逸看过去,后者已经很不客气地拿出掏出匕首,就像是亮出獠牙的狼。
被叫作阿昂佐的鲁珀族男人倒是没有被激怒,而是用一种看一个笑话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弑君者,直看得后者一阵别扭。
“你看什么,这么些年不见,你从一个废物变成一个好色的废物了吗,那还真是要恭喜你在废物这条路上的高歌猛进啊!”
被这么一骂,阿昂佐歪了歪头,却还是保持着笑容开口:“怎么说呢,有时候我经常感叹命运的神奇,你知道,柳德米拉,如果你当初不选择离开,其实现在站在我这个位置的人或许是你,那个老家伙和帮派有联系,而你又是我们这条街最能打的那一个,他写一封推荐信,孤儿院就能像是过去那样保持一个超然的地位。”
弑君者冷哼一声:“你们会听感染者话?”
“为什么不呢,感染者活不长,你知道我们这一行有善终的也不多,很多时候听拳头的话会比较安全。”阿昂佐摊开手做出一个夸张的表情,“但是你自己走了,所以最后我成为这里的话事人,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他停下来,脸上的笑容更开心了。
“柳德米拉,你听说过一个叫作整合运动的组织吗?”
弑君者脸色突然一变,而察觉到这个变化,阿昂佐脸上的笑容变得更加灿烂:“既然你会这么大摇大摆出现在这里,那么我想你最近一定没有时间看报纸。”
“报纸?”
“嗯,报纸,炎国与乌萨斯面临的一次恐怖袭击,以切尔诺伯格为开端到龙门结束的混乱,两国共同宣布应该由一个名叫整合运动的感染者支援组织负责,同时由维多利亚牵头,国际社会正式将整合运动认定为恐怖组织,各个国家与地区积极响应,哪怕是在叙拉古,整合运动成员也是一级通缉对象。”
弑君者的呼吸渐渐变得微弱,林逸完全能想象出来弑君者脸上的动摇。
整合运动的主体是乌萨斯由塔露拉领导的那一群人,可是这并不代表整合运动仅仅活跃在乌萨斯,作为感染者的志愿团体,哪里有感染者就会有整合运动建立的感染者互助机制,尽可能为感染者提供力所能及的支援,这也是为什么她会加入整合运动的原因。
现在整合运动被认定为为恐怖组织,那这些人怎么办?
“你还是一如既往将什么都写在脸上,柳德米拉,你现在该担心其他人吗?我说过,在叙拉古你们也是一级通缉对象,弑君者小姐。”
弑君者猛地回过神,而阿昂佐已经举起手,身后的黑西服们纷纷举起手弩,叉车的轰鸣再次在院子里炸响。
“你知道,一级通缉对象,死活不论。”
话音与手掌同时落下,弓弦崩开的声音此起彼伏,刹那间攒射而来的短矢犹如一面平推的墙。
于是林逸抬起手,升起另一面墙。
箭矢撞在霜冻的冰墙,那墙只出现了瞬间就崩溃成渣,与短矢一起掉落在地,也露出背后鲁珀人们震惊的眼神。
阿昂佐第一次认真地看向老罗伯特身边的年轻人。
俊秀的少年似乎十分怕冷,藏身在一套看上去华贵异常的乌萨斯白色风衣——诗怀雅置办——之内,没有肉眼可见的魁梧与强壮,但是触及到那双眼神,阿昂佐却感觉到像是有利剑抵住自己的喉咙,一种难言的压力压着他的喉咙,让他感到呼吸有一些困难。
外乡人。
义耳与义尾看上去是菲琳族的后代,不过乌萨斯也有菲琳族生活,其中也不乏名门望族。
没有法杖,可是刚才明显是源石技艺;
感染者?
乌萨斯大贵族家族中感染矿石病被赶出来的精英子弟?
基本的判断盘桓在阿昂佐的脑海之中,他警惕地看向林逸,一时制止了手下的冲动:“你是什么人?如果是外来的朋友,请不要插手叙拉古的事物,帕勒莫并不排斥感染者,但是却会杀死妄图向群狼展现獠牙的蠢货。”
他并不太想惹麻烦。
就算是被赶出家门的贵族子弟,这些大贵族家培养的后人往往也接受过精英训练,打起来难免会有损失,最关键的是能被送出来多少肯定是有一些人脉关系,很难说这里做掉这个年轻人会引出什么麻烦。
当然,这只是必要的精神,阿昂佐也并没有怎么害怕。
因为这里是叙拉古,群狼栖息之地。
林逸就没有想那么多,他对德克萨斯打了一声招呼,德克萨斯从身上随手掏出一柄短剑扔给林逸,而林逸接过来挽了个剑花,随口说道:“你猜错了,我不是乌萨斯人,只是一个路过的天灾信使而已。”
“天灾信使?”阿昂佐看了一眼弑君者,“你和柳德米拉是什么关系?”
“这不重要。”林逸摇摇头说道,面对皱紧眉头的鲁珀族说道,“重要的是另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这里的人就是你们的全部了吗?”
阿昂佐愣了一下,一时间没品过来这话的意思,但是很快他就看见那穿着厚重大衣的少男竟然在五米之外摆出一个突刺的起手式。
蠢货!
心里狠狠骂了一句,阿昂佐懒得和这白痴废话,直接比出一个手势,身后近百的黑西服齐齐上前,在叉车的轰鸣下涌向那个想当英雄的白痴。
然后他就看见那一穿过狼群的剑光。
就像是在天与地之间画了一道横线,那快到不可思议的剑光在阿昂佐的视野内留下一道错觉,仿佛天与地被切开两半。
那样的错觉消失之后,他才看见停在自己鼻尖的剑锋。
他甚至都没看见这个少年怎么来到自己身边!
见鬼了!
后背猛然炸开一片冷汗的阿昂佐颤巍巍地看向剑锋后面,越过少年的身躯,冲过去的近百人也正好有些茫然地回过头。
所有人似乎都没有察觉到发生了什么,但是阿昂佐却惊恐地看见所有人脖子上的那一道红线!
“好疼!”
“怎么回事,脖子!”
“血!!!”
……
纷乱的声音在第一个人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后炸响,那些叫得越大声的人,喉咙越是猛然撕裂,有鲜血滚滚而出,仿佛整个喉咙就要被自己的吼声撕裂,那颗大好的头颅会从脖子上摔下来,变得粉碎。
意识到这一点,整个院子突然就安静下来。
所有人用一种惊恐的目光看着穿过人群的少年,而林逸将短剑从阿昂佐的鼻子移开,轻轻拍了拍阿昂佐的肩膀。
他正想要将这快被吓尿的鲁珀放轻松,却突然心有所感地低下头。
一只拥有苍蓝色双眸的黑猫安静地蹲在阿昂佐的影子上,用爪子挠了挠脸,然后对上林逸的视线。
这是跨过那一面墙后的虚影。
黑猫没有理会林逸的警惕,它优雅地用爪子拍了拍阿昂佐的裤管,黑色的火顺着白色的西服一瞬间烧过,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给阿昂佐留下,一个人的存在就这么被黑色的火焰完全抹消。
灰烬凝聚成一封黑色的信封,缓缓飘落。
第二百九十三章:邀请
那是一封十分具有格调的黑色信封。
漆黑质感的纸面,内敛优雅的金线,一朵鲜艳的玫瑰扣在信封的中间,娇艳欲滴,仿佛刚刚才从花园中经由少女柔嫩的手指轻轻摘下,柔美得宛如一个从死亡中绽放的梦境。
它也确实从死亡中绽放。
林逸接住那从死亡的飞灰中落下的黑色信封,他低下头,却已经看不见那只站在影子之中的黑猫。
那绝对不是幻影。
来自于中央数据库的指令开启的虚影在泰拉上似乎有着特殊的定义,它是一道分别强者与弱者之间的壁墙,按照碧洛迪丝的说法跨过这道墙后更接近这个世界的真实,无论是大脑的处理能力又或者是身体的活性都会得到大幅加强,而其中最明显的提升则是源石技艺的使用。
虚影十分明显地能够放大源石技艺的效果,而如果能完全控制虚影,将获得超越常理的一些力量,碧洛迪丝那违反物理规则具现出来的与本体完全等同的分身或许还不能直观地表现出那种超越自然的伟力,但是按照碧洛迪丝女士所说,在莱塔尼亚,囚禁知识的高塔内,那些大艺术家能够凭借一幅画改变地形,用一首歌曲安抚天灾。
刚才的黑猫就有那么一些意思。
林逸完全没能感觉到灼热,能量雷达内那让阿昂佐化为飞灰的火焰宛如不存在一般,除了直观的视觉,所有的感知系统内,阿昂佐仿佛只是被橡皮从这个世界内擦掉而已。
极致的源石技艺。
林逸低下头看向手里的信封,烫金色的线条在上面勾勒出一行文字,两个姓名:
致龙门大放异彩的天灾信使,黑铁的骑士,战争的调停者,月亮祝福的旅人,白翼的观察者,来自无名之处的奥尔芬斯先生——西西里女士。
林逸眉毛微微一挑,心想:草,我什么时候多了这么多称号!
前面三个称号还能理解,不就是龙门和乌萨斯第三集团军开干的事儿还是暴露了嘛,后面这个月亮和白翼是什么东西?
至于西西里女士,他倒是记得这个名字。
德克萨斯称其为家族议会的主持者,弑君者称呼这个名字为叙拉古的女主人,而先前相遇的李斯特子爵则用一个更加简单的名字称呼这位女士:
群狼之母。
林逸并不意外自己的行踪会暴露,那么大摇大摆的进来,要是帕勒莫官方没点反应才奇怪了,只不过现在这个情况——
林逸没有拆开信封,而是转过头看向院子内的其余帮派分子。
这一眼,他惊讶地发现先前还只是因为害怕大声说话崩了喉管才收声的黑西服们齐齐用一种惊恐的眼神看向自己。
准确来说,是看向他手中的黑色信封。
注意到林逸的视线后,这些黑西服竟然松开捂住喉咙的双手,有一个算一个的齐齐向林逸跪了下来,夹着尾巴颤颤巍巍,陡然矮下去一截的人群里没人敢再吭一声。
“那封信……”
恐惧的沉默中,还是德克萨斯眼神复杂地开口:“你可以让这些离开了,奥尔芬斯,那封信代表着你是叙拉古最为尊贵的客人,一切与你为敌的行为皆是对狼群的意志展露獠牙,必将受到所有家族的通缉。”
林逸挑了挑眉毛,看向连话都不敢说的黑西服们,然后将询问的眼光投向弑君者。
弑君者终于收起惊讶,将快压能塞进鸡蛋的嘴收起来,还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让他们离开吧,他们都是这条街的人,有很多事情也是身不由己。”
“但是刚才那个阿昂佐?”
“那已经是个死人了,西西里女士对他进行了裁决,其余人会接受这个结果的。”
既然弑君者都这么说了,林逸自然也没有反驳的理由,他若是想要杀死这些鲁珀,就不会只是切开喉咙表皮以示警告了。
“你们都走吧,找个时间来把这里的墙壁修一修就是了。”
林逸挥挥手,黑西服们如蒙大赦地对林逸再三鞠躬后,轻手轻脚地向院子外争先恐后地逃窜,他们小心翼翼地扶起被打昏的同胞,生怕闹出什么让林逸不爽的响动。
一时半会儿后,就连外面车辆发动的声音,都透着一股战战兢兢的味道飞快远离。
“这封信的威力还真大。”林逸不由得感叹道。
“不是信的威力大,是这封信代表的那个名字威力大。”德克萨斯接过话头,“你以为德克萨斯家族为什么会消失得如此平和,当初德克萨斯可是控制着叙拉古全境,就算其余家族联合起来,理论上也不应该消失得如此轻描淡写。”
“所以这位西西里女士做了什么?”
“她让德克萨斯所有重要的人变得不再重要。”德克萨斯用简单的说法结束这个话题,她带着一些敌意与戒备看向那黑色的信封,“里面写了什么?”
林逸顺手将信封拆开,里面只有一张折叠的信纸,纸面上写着简单的一句话:
听闻奥尔芬斯先生在龙门的活跃,叙拉古有一份危机合约想要与先生商量,若是先生有意愿进行商谈,红罂粟大街11号随时向先生敞开,家族议会与纽芬兰的白狼衷心期待您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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