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军神骑士
当年仅剩的血脉在伯爵家仅存的领地长大成人,据说那是一个真正的天才,将小小的领地经营得十分繁荣,然后繁荣起来的领地带来足以点亮伯爵家系过去人脉的财富,于是小伯爵就开始与各种各样的贵族打交道,然后不知道为什么,那些与伯爵家有生意往来的许多贵族都先后宣告破产,而伯爵则会用大量的财富去购买这些贵族家的领地。
不少人也怀疑过是不是小伯爵在背后做了什么,但是明里暗里的调查都找不到小伯爵的问题。
调查的结果总是贵族们起了贪心,开始在生意上乱来,最后被小伯爵抓住机会反击,然后连带着领地都被小伯爵夺走,调查清楚的贵族们觉得只要自己克制住贪婪就行,但是抱着这种想法与小伯爵做生意的贵族,大抵会成为下一个贵族的调查对象。
十几年后的现在,霍恩洛厄伯爵家虽然算不上重铸昔日荣光,但是除去没有一座移动城邦作为居城之外,实际影响范围其实也不比过去的伯爵家差多少,而伯爵家的领地大体上将沃伦姆德的活动范围完全圈在里面,不少商队都在说这位小伯爵长大以后肯定要报复抢走沃伦姆德的马利侯爵。
现在霍恩洛厄伯爵的名字出现在林德尔的小女孩嘴里,先前一切的可疑之处好像都找到了解释。
沃伦姆德内的对策部门可不会负责贵族之间的倾轧,如果是霍恩洛厄伯爵直接动手清理掉林德尔的居民,那么除了找马利侯爵之外也没有别的办法,甚至就算找马利侯爵其实也没用。
莱塔尼亚的法律下贵族无法处置封臣以外的贵族,而霍恩洛厄伯爵并非是马利侯爵的封臣,就算马利侯爵愿意站出来主持公道,也只有去找女皇陛下进行裁决或者按照贵族之间的规矩发动贵族战争两种方法,前者全看女皇陛下的想法,后者往往劳民伤财,没几个贵族愿意那么做。
“你们确定是霍恩洛厄伯爵的私人卫队?”
塔丽娜有些不安地绞着手指,但这句话刚落,一旁的林逸就将带来的东西放上桌。
那是一件霍恩洛厄伯爵私人卫队的残破披风。
塔丽娜当然不会知道这是霍恩洛厄伯爵直接给的,她拿起披风仔细看了看,上面的纹章自不用说,披风的面料产地也来自于霍恩洛厄伯爵的领地,最关键的是披风上的一圈皮草。
移动城邦自身大多不会有上好的皮草出产,只有那些依山傍水的固定聚居点才能猎到好皮草,而现在霍恩洛厄伯爵的领地都是这样的固定聚居点,伯爵家可以说是已经垄断沃伦姆德周围的皮草产业。
披风上的皮草比市面上的皮草还要好上不少,很明显是特供的产品。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这件残破的披风就应该是来自于霍恩洛厄伯爵的领地,这也是理所当然,因为这件披风本来就是卡涅利安女士提供的。
塔丽娜有些不安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她捏紧披风,还是问道:“你们可以拿着这件披风直接去侯爵的府邸,为什么要来找我们?”
林逸代替洛洛回答道:“因为这里曾经就是霍恩洛厄伯爵的领地。”
“你担心沃伦姆德内还有霍恩洛厄伯爵的人潜伏在内?”塔丽娜下意识说了一句,然后才有些抱歉地看向林逸,“不好意思,您是?”
“莱特,来自维多利亚的行商,林德尔出事的时候我刚刚翻越冬灵山脉从维多利亚过来,然后与这位小小的女士一起被命运牵连。”
塔丽娜对林逸的自我介绍并没有多说什么,她原本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对林逸的身份有所怀疑。
比起林逸的身份问题,摆到面前的问题更让她感到手足无措。
莱塔尼亚的贵族与平民是两个世界的存在,她根本没有资格去插手贵族之间的明争暗斗,哪怕这样的争斗会让无数平民陪葬,那也是贵族之间的游戏,这种事情只能报告给侯爵大人进行处理,但是就连塞弗林叔叔都没有资格觐见侯爵,她哪里来的办法送这些人去见侯爵大人?
“只要将我们送进侯爵大人的府邸就好了,我想霍恩洛厄伯爵还不至于将人手安排到侯爵大人的身边,否则以贵族大人的性子,很多时候一杯毒酒就能解决很多问题,或者至少尝试一下也不吃亏。”
塔丽娜听见林逸的话,苦笑着摇摇头:“我们哪里来的资格送你们进侯爵大人的府邸。”
“我听说现在侯爵大人的府邸由警备队在负责安保,塞弗林大人是警备队中的长官,他没有办法安排一下吗?”
原本侯爵大人府邸的安全由侯爵大人的私人卫队负责,不过随着沃伦姆德在林德尔之间的转向,侯爵大人抽调了许多警备队的警力加强府邸的防卫,现在想来,或许也是侯爵大人收到什么情报,知晓了霍恩洛厄伯爵的行动而做出的布置。
塔丽娜有些恍然地松了松皱紧的眉头。
现在府邸外围的安全由警备队负责,塞弗林叔叔要是亲自带着人过去,倒是能把人带到府邸外,那时候再与府邸内的管家说明情况,或许能把人送进去。
“不过这要问过塞弗林叔叔才行,沃伦姆德警备队是一个很大的组织,也不是所有人都会卖叔叔这个面子。”
听见塔丽娜这么说,林逸就知道至少面前的埃拉菲亚女性已经放下戒备。
“塞弗林先生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林逸问道,“我听说因为一些事情,塞弗林先生不是应该赋闲在家吗?”
“那是昨天之前的事情了,昨天晚上警备队那边来了紧急联络将叔叔叫走,直到现在还没回来呢,也没有什么联络,不知道叔叔什么时候才会回来。”
“昨天晚上?”
林逸一瞬间想到与高塔之人的冲突,整整一个街区的沦陷,上千人的死亡与失踪,这的确是会让整个警备队忙起来的大事件。
今天早上过来的途中,沿路都是路人讨论着昨天晚上的事情。
各种各样的说法层出不穷,甚至还有人说是先前感染者与非感染者冲突的延续,光是舆论的控制就已经是一件麻烦事儿了。
“你们是打算在这里等塞弗林叔叔回来吗,还是你们留下一个地址,等塞弗林叔叔回来后,我再联系你们。”
林逸回过神来,正准备说话,但是耳朵却微微一动。
些许的骚动沿着空气迅速放大,林逸侧过头看向房间的窗外,稍微慢了一步的泥岩也转过头看向同样的方向。
“怎么了?”
塔丽娜有些惊讶地看向面前的两人,然而些许的沉默之后,只接受过一些普通法术培训的她也听见了那喧嚣的浪潮。
埃拉菲亚的女性惊讶地站起身来到窗边,她刚刚站定准备抬起玻璃窗,就有一块影子在窗子前迅速放大。
咔嚓——
尖锐的石头打碎窗户,塔丽娜下意识一闭眼,但是石头却被一只手握住。
林逸将闭目的塔丽娜从窗边拉开,皱起眉头看向窗外向这一片社区汇聚的人群,还有社区内不断迎上去的安保人员。
哨子声与咒骂声,挥舞的橡皮棒与石头,间或还有法术偶尔的闪光,就在他们在室内交流的这段时间,外面已经有大量人员开始冲击这警备队家属的社区,然后就这么打了起来。
怎么回事?
“警备队和城市居民的关系很糟糕吗?”林逸护着塔丽娜蹲下来,疑惑地问道。
围攻社区的那些人不像是暴徒,大多数人都穿着或许不算富贵,但是至少体面的衣服,看得出来是城镇内的居民,但是每一个人都显得很激动,并且旗帜鲜明地在冲击这个警备队家属的社区。
“不,警备队和城市居民的关系一直还不错,只是前不久开始有了些变化。”
“为什么?”
“城市因为天灾要绕道,物资出现不足,警备队没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所以只能撒谎来维持秩序,后来城里的大家发现那是一个谎言,所以就对警备队有了一些不信任,但是不信任归不信任,那件事已经过去了啊。”
塔丽娜有些无措地说道,旁边的泥岩也补充了一句:“当时最严重的时候,人们和警备队打成一团,也没有去冲击警备队的家属。”
也就是说现在民众对警备队的愤怒,比前不久的那一场风波还要严重?
林逸疑惑地看向窗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第五百九十二章:暴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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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荒唐,那帮酒囊饭袋的贵族究竟想要做什么!”
不知道是多少次,塞弗林从嘴里丢下滚烫的烟屁股,一脚碾碎那猩红的余烬,就好像自己靴子下的是那些趾高气昂的贵族们的一张张臭脸。
“队长,说话小心些。”
身边的同僚拉了拉塞弗林的衣袖,然后将目光投向邢台上的子爵。
沃伦姆德是马利侯爵的领地,但是这座移动城镇中的贵族却不仅仅只有马利侯爵,依照马利侯爵的信任关系,整个沃伦姆德的各个关键岗位其实都是由贵族把控,例如商业部门就是由费尔巴哈爵士掌控,而警备队的顶头上司,警备队的大团长则是由现在站在邢台上的哈维尔子爵出任。
就在昨天,香兰草街整体塌陷进结构层之后,整个警备队的所有人,包括各种原因放假的人员都被动员了起来,其中就包括花园假的塞弗林。
塞弗林原本以为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尽快组织救援,但是哈维尔子爵带来的命令却让人难以理解。
侯爵大人要第一时间找到凶手。
当然,若是香兰草街的变故是一场阴谋,那么找到凶手自然无可口非,但是这件事也不应该放弃组织救援去做,而更加令塞弗林难以接受的事情还在后面。
他们在郊区找到废弃的营地却没有找到凶手之后,哈维尔子爵直接让他们去感染者的街区抓人。
外来者的侵入并非毫无痕迹。
根据收集到的消息大致上能推测出来是萨卡兹人的去而复返,当地的感染者为萨卡兹人的潜入提供了方便,不过真要说这样的潜入方式也是约定俗成的默契,沃伦姆德本身就并非是一个拒绝移民的城市,就算外来的人在城市里做错了事,按照沃伦姆德的规矩主要责任也并不在那些人放他们进来的人员身上。
但是哈维尔子爵的命令是:找出那些感染者,绞死他们。
啪嗒!
刑台上的贵族私兵一脚踹在蒙着头套的感染者膝盖窝,那人向前一步踏到空处,整个人顺着镂空的木板落了下去。
瞬间收紧麻绳隔着头套收紧,令人牙根不适的,细碎的骨头破裂声中,双手反捆的感染者很快就不动弹了。
腥臭的味道在刑台上蔓延开来,伴随着贵族私兵们听不清楚的嬉笑打趣,倒是塞弗林身边的年轻埃拉菲亚忍不住啐了一口:“妈的,一群畜生。”
人是警备队抓回来的。
那时候哈维尔子爵根本没有说明白对这些人的处理,警备队常常在感染者与非感染者之间的街区巡逻,对两边的情况都算熟悉,老实说,放那些萨卡兹人进来的感染者,其中不少人也在警备队的看守所里呆过不短的日子,但都是一些细碎的琐事,有的人干脆就是为了避开家里婆娘的唠叨故意犯点事儿去看守所躲一个清净。
哪怕经历过先前的风波,人们也没有对警备队完全失望,不少人知道香兰草街区那边的事儿甚至主动跟警备队走了这一趟。
然后一出感染者的街区,人就被城里的贵族私兵带走。
那时候警备队才得知哈维尔子爵竟是要直接公开处刑这些人,分成几个批次将所有人一起绞死。
他想要通过这种方法来逼出那些潜伏下来的萨卡兹人。
消息流传出去以后,当时感染者街区就直接炸了,哪怕是现在围绕着广场都还有感染者拿着各种粗制的武器挤在警备队的阵列外面,刚才被处死的人又是引起一片喧闹,不少投掷物越过警备队的头顶,砸在术士们撑起的护盾之上。
各种不堪入耳的咒骂穿过只能阻挡实物的屏障,塞弗林又往嘴里塞了一根烟。
“咳咳咳!!!”
浓烟滚进气管时,已经出现结晶化的肺立刻做出强烈的反应,简直就像是在斥责他这个感染者的“叛徒”一样,痛苦得让这个高大的男人不得不弯下腰。
“队长,你没事吧。”
身边的同僚立刻扶住了塞弗林,他们距离刑台并不算远,站在刑台上的哈维尔子爵立刻注意到这一出小小的骚乱。
四十多岁的哈维尔爵士是一位比较独特的贵族。
莱塔尼亚的贵族大都精通法术,一些家族还有一些独特的法术分支,曾经巫王就因为对这些独特的法术感兴趣而诛灭过几个家族,但是哈维尔子爵本人对于法术的掌控与一般的莱塔尼亚人没有太大的差别,他更擅长莱塔尼亚流传的运用法术的独特剑术,这也是他会出任警备队大团长的原因。
不过除了这一点的独特之外,哈维尔子爵是一个标准的莱塔尼亚贵族。
与其余贵族一样,他并不在意平民们的看法与想法,而若是有什么比平民们低贱的思考更加没有价值的东西,大概就是感染者的想法了。
塞弗林已经感染矿石病的事情在前不久的风波之后已经不是秘密,知道这件事的哈维尔子爵就准备将塞弗林从自己的队伍中踢出去,不过塞弗林和其余人不太一样,正是这个人的能力让自己不用面对警备队的那些破事儿这一点哈维尔子爵还是清楚的,所以就算看不惯,有些事情他还是会大人大量地交给塞弗林去处理。
当然,看不惯就是看不惯,一想到自己的队伍中有一个感染者混在其中,哈维尔子爵就感觉像是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怎么了,塞弗林队长,你对我的安排有什么意见吗?”
讥讽的话语就那么轻易地从哈维尔子爵嘴里流了出来,听见这话的塞弗林抬起头,他没能很好地收敛起眼中的愤怒,那一丝凶狠的光芒立刻被哈维尔子爵捕捉在眼中。
“你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塞弗林队长,狗不应该对主人露出这样的眼神,警备队的训练应该刻在你们的骨子里。”
哈维尔子爵按了按长剑,他并不害怕这样的眼神,整个警备队也就是一些接受过一定战斗训练的普通人,他却已经摸到阻隔凡人与超凡的那一道门扉,塞弗林这样只有脑子还过得去的普通人就算对他有再多的恶意也不会有任何实质上的威胁,不如说唯一地的影响就是让哈维尔爵士有些强迫症地想要处理掉这种已经暴露的危险。
哪怕只是路边硌脚的小石子儿这种程度的危险。
塞弗林掐点手中的烟正准备说话,一旁的同僚又拉住了他,那年轻的同事对子爵深深鞠了一躬,赶紧说道:“子爵大人误会了,塞弗林队长只是昨天忙了一晚上到现在还没睡,所以眼神看上去有些凶狠而已。”
“你是说我错了?”
身边的同僚话语一滞,然后塞弗林就听见哈维尔子爵高高在上的声音:“好吧,或许是我看错了。”
同僚松了一口气,但是塞弗林心中却又警钟敲响。
“但是你有什么资格来说我做错了?”
话语与剑光一道落下,同僚的喉咙出现一道细密的伤口。
视线都追不上的剑锋没有杀死身边的同僚,但是却夺走了他的声音,哈维尔子爵不止一次在警备队中做出过这样的刑罚,塞弗林很清楚刚才那一剑已经彻底破坏了同僚的声带,但是过于迅捷且细密的伤口又在剑锋过后愈合起来,撕裂的喉管不会形成大出血,仅仅只会被剥夺声音。
哈维尔子爵喜欢用这样的方式来强调他的强大,所有人都为这超凡的技巧感到惊惧,但是这一次塞弗林却感觉有什么东西直接偷走他的思考,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向着哈维尔子爵踏出一步。
但是手臂被身边的同僚紧紧抓住。
“你,想做什么?”
刑台上的哈维尔子爵已经按住长剑的剑柄,平静地看向没能将后半步踏出来的塞弗林。
拉住自己的手臂比自己想象得还要用力,也可能是自己不敢去挣脱这只手,塞弗林发现自己竟然没勇气回过头去看为了拉住自己而付出声音的同僚的表情,就像他站在刑台上也一直不敢去看外面闹事的那些感染者的脸一样。
抓住自己的手还在用力。
“我只是想问问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做的事情,我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子爵阁下。”
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的话比砖头还硬,台上的贵族私兵已经发现这边的不对劲,已经有贵族私兵换上武器走过来,但是却被哈维尔子爵拦了下来。
“说起来,的确有一件事需要你去处理。”
哈维尔子爵松开长剑,他需要将这种硌脚的石子儿踢出自己的队伍,但是却并不想自己动手来做这种掉价儿的事情。
若是刚才塞弗林暴起,他也就顺手那么做了,但是现在他懒得去找一个理由。
“先前警备队接到了报告,有相当数量的暴徒准备冲击警备队的宿舍,或许塞弗林队长可以去处理这件事。”
“暴徒冲击警备队宿舍?”
塞弗林惊讶地瞪大眼,他第一时间担心起留在社区的塔丽娜安危,但是很快又回过神来哈维尔子爵嘴里的暴徒指的可能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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