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我站在强度至上的第一排 第137章

这是危机天花板。

所以他会直接按照自己预想的方向着手应对，不管事件的真相究竟如何，直接将应对措施拉到最高级别准没错。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

那么，第一步——

“阿赖耶，将珊瑚岛内能够探测到的所有发生、亦或是有发生征兆的崩坏现象告诉我。”

就先从「将珊瑚岛范围内的所有崩坏现象尽数清理干净」这点入手吧。

白陌俯瞰着由川流不息的车辆与五光十色的霓虹所构成的动态夜景，狂风吹响他的衣摆，缭乱他的短发，露出那一对宛若鹰隼般锐利的瞳眸。

一只亚马逊河流域热带雨林中的蝴蝶，偶尔扇动几下翅膀，就可以在两周以后引起德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

他纵深一跃，坠下千米高度的星河之梯，坠的比声音还要快，风在耳边怒吼，道道璀璨流光划过他的身体，狂焱构成的赤金圆光在其身后绽放。

下一瞬间，他腾空而起，向那由阿赖耶提供的无数崩坏发生地疾驰而去。

——但如果这个世界上连最基本的气流都不复存在，那就算蝴蝶再怎么拼命扇动翅膀，又能影响到什么呢？

......

......

「阿波妮娅，这次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一片白茫茫的烟雾。」

「除了烟雾呢？」

「还有一辆黑色的灵车，我拼命追赶，却发现怎么也追不上。」

「那辆灵车送的是谁？」

「是希儿（Seele），是我姐姐。」

干净整洁的房间内部，银灰色长发的绝美少女默默站在窗边，俯视着窗外的景色。

与白陌在塔顶俯瞰时看到的夜色阑珊不同，身处虚数空间中的少女只能看到暗涌的混沌。

那混沌寂寥而空洞，粘稠、阴冷、污秽、肮脏......

用任何人类已知的负面词语来形容都显得小觑，恍若那由此世一切之恶化作的淤泥构成的无底深渊。

当你在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换做意志不坚定的家伙，光是目视这样单调的景色都会陷入不定性的疯狂，直到看似适应这片晦暗后才回过神来，状若无意的继续生活在这个世界上。

可事实上，他们的精神早在目视深渊的那一刻与之同化，化作其探测外界的媒介与触须。

阿波妮娅（Aponya）承认，纵使并未察觉到异样，可自己的精神早已在直视这片深渊的刹那，便堕入了万劫不复的地步。

不，早那之前，或许自己就已经坠入其中了。

她微微昂首，看向深渊的最中央，淡灰色的眼眸中划过一丝暖意。

深渊的最中央蜷缩着一位不着片缕的少女，以外貌来判断，她大约在十八岁左右。

白皙藕臂，修长双腿，不加任何粉饰的肌肤称得上是羊脂白玉。

在她的胸口，半透明结晶散发出流光溢彩的白，驱散了无边的黑暗，就像那淤泥中绽放的莲华。

黑与白、光与影、圣与邪......

它们以女孩单薄的肌肤为边界划分，像是那分割天地生死的一线境界。

望着女孩，阿波妮娅嘴角轻启。

那是她的家人，她那在第二次崩坏中死去的家人——希儿。

阿波妮娅确实不在意自己的人格是否有被这片浓郁崩坏能化成的深渊污染，因为只要今晚的计划成功。

在大崩坏发生的刹那，身体早已千疮百孔的她便会直接化作溢散的烟雾离开这个世界，迎接死亡的拥抱。

白陌的推测确实猜对了大半，但有一点他想错了。

成为律者的素体，阿波妮娅从一开始，就已经选好了。

‘轰！！！！’

巨大的爆炸声从阿波妮娅的脚下传来，她扭过头，看向一旁占据半面墙壁的巨大显示屏。

这里是她以外界为的星河之梯为原型，在虚数空间中复刻的简易版本，也就是白陌探测到的空间。

显示屏分割成十数个大小相同的区域，分别显示着塔内各个楼层的一切情况。

阿波妮娅凝视显示器左下角的部分，那里烟雾缭绕、碎石飞溅，像是刚刚受到一个连队的饱和式轰炸。

可即便如此，那站在屏幕中央，手提银蓝色骑枪的白发女子依旧令人瞩目。

她一挥舞骑枪，干净利落地将烟雾一扫而尽。

仿佛那跨越天国与地狱之门踏入人间的女武神，周身弥漫着淡淡的光辉。

在那呼之欲出的左胸口处，逐火飞蛾的银制徽章反射着若隐若现的光芒。

凝视着白发女子战斗的影像，阿波妮娅喃喃自语：

“逐火之蛾战斗部队总队长兼第一小队队长，同时也是终结第二次崩坏的大英雄「塞西莉娅（Cecilia）」......居然能派出这位，那群家伙倒也看得起我。”

说到大英雄时，少女的声音中掺杂了些许自嘲似的嘲讽。

「逐火之蛾」，在第一次崩坏发生后由联合国创立的抗崩坏组织，也是人类目前最大的抗崩坏组织。

作为其战斗部队队长，塞西莉娅会出现在这里并没有出乎阿波妮娅的预料，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甚至可以说是她故意引诱其寻找过来的。

这一切，都要从数年前说起。

第二次崩坏——

公元2010年，在西伯利亚发生的特级大崩坏，同时也是第二律者「空之律者」的诞生与埋骨之地。

据事后统计，第二次崩坏战役总共持续了一个月零五天。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战场上涌现出了许许多多的英雄人物。

比如那在人类方式微时加入逐火之蛾，并一举扭转战线不利状况的「爱莉希雅（Elysia）」；又或者是以一己之力硬抗崩坏兽潮，拼命守护住避难所内全部平民的「痕（Hen）」。

不过其中最出名的，还是那近乎以一己之力牵制住恐怖至极的空之律者，并在最后关头，制造出让人类方得以投掷「天基武器」的重要时机，进而将律者彻底灭杀的「塞西莉娅」。

可这些又与她弱小、可怜，又无助的阿波妮娅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知晓自己同样踏足于第二次崩坏战场的希儿姐姐不仅失去性命，更是被冠以「叛徒」的名义被人啜弃！

阿波妮娅与希儿是在同一个修道院长大的孤儿。

不，这么说不算太准确。

襁褓中的阿波妮娅是希儿四岁时，在一个风雪交加的夜晚从雪地上捡回来的。

鬼知道那群有能耐生没能耐养的狗屎人渣，为何偏偏都喜欢选择这种鬼天气扔孩子。

但如果没有希儿，当时还在发高烧的小阿波妮娅必然会孤零零的死在那里。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两人虽说年龄相差颇多，却一直形影不离。

只不过，比起性格孤僻阴沉的阿波妮娅，热情开朗的希儿一直都很受其他人的欢迎。

不过性格开朗也有坏处，嗯，至少是阿波妮娅眼中的坏处。

她永远不会忘记当得知希儿姐姐要被人领养的消息后，自己心中那仿佛打翻了调味瓶后，还一口气将调味料全部吃掉的五味纷杂。

但这是好事，被领养走后，希儿姐姐肯定会变得更幸福吧。

当时的小阿波妮娅这么安慰自己。

确实，从那身考究的打扮与门口停下的帅气cece来看，领养希儿的人家家境相当富裕。

在离开名义上是修道院的孤儿院后，希儿还会时不时跑回来和大家一起玩耍。

并没有发生什么一分别就再也见不到的狗血剧情。

这是因为阿波妮娅所在修道院的院长，名为「可可利亚」的老妈妈很少会将孩子托付给异地来访的领养者。

她是真的把每一个孤儿当做自己的孩子，平均每隔一个月都会挨家探望领养者们的情况。

名义上是探望，实际上却是在观察孩子们是否有被虐待。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这也是她不会将孩子托付给异地人的原因，如果离开的太远，她就管不到了。

正常情况下，希儿会像其他女孩子那样好好读完大学，寻找到真爱，结婚生子，最后度过平凡却幸福的一生。

可惜天有不测风云，在阿波妮娅十四岁，希儿十八岁时，意外发生了。

2010年1月23日，前往西伯利亚旅游的H270号航班，于西伯利亚的乌拉尔山脉附近坠毁。

而这架飞机上，正承载着出门旅游的希儿一家。

飞机失事的几率连百万分之一都不到，可一旦失事，其乘客上的生还几率基本上可以确定为零。

得知消息后哦阿波妮娅将自己关紧房间中一天一夜，不知何时，她早已将活泼开朗的希儿，看成是自己生命中唯一的光。

而现在，光消散了。

这么的突兀，这么的猝不及防。

这时，后知后觉的少女才终于察觉到，真正的离别从来都不是长亭外古道边，也没有劝君更尽一杯酒。

只是在一个和往常一样的清晨，有的人留在了昨天。

希儿离开后，阿波妮娅本就沉默寡言的性格更加内敛了。

直到她十六岁那年，作为院长的可可利亚将她叫来办公室。

在进行了一通毫无营养的五毛钱家常话后，可可利亚一转攻势，向阿波妮娅推荐了一个可疑组织的入职资格。

那个可疑组织的名字，叫做「逐火之蛾」

这时的阿波妮娅才知道，若是在可可利亚修道院健康成长至十六岁，且还未被他人领养，便会拥有一个加入逐火之蛾的机会。

简而言之，修道院可以算作是逐火之蛾培养预备役的地方。

当然，这个选择绝非强制。

在面试人员的描述中，阿波妮娅完全可以拒绝掉这份工作。

并在接受A级记忆清除法（物理）后，遗忘掉这段有关逐火之蛾的记忆，重新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可当那位粉色长发的面试人员小姐姐笑眯眯地拿出写有年薪不菲的合同，和那由合金制成，上面还有奇怪凹痕与红色不明液体的棒球棍后。

方才心里还在吐槽‘合着加入逐火之蛾后就成了对社会没用的废人了呗？’的阿波妮娅当即拍板，郑重其事地伸手接过对方递过来的徽章与制服。

没办法，一是人家给的实在是太多，二是她真不想就这样英年早逝。

而第三——

“希儿，阿波妮娅，来找你了......”

少女有记得，希儿被那所谓「大户人家」「领养」的年龄，刚好是十六岁！

第二十二章·「晚钟已至」

真正加入逐火之蛾后，阿波妮娅才知道。

上面给他们这样从基层培养起来的员工，薪资其实还是最低的档次，而且干的还都是脏活累活996007不断。

属实是被当牛马使唤了。

只是那时的阿波妮娅也顾不上这些了。

因为她看到了希儿，准确的说，是希儿的尸体。

在一个绿毛变态女的手术台上。

那是某日的午后，结束完训练的新兵阿波妮娅被某个坏心眼前辈，打发到实验室轮换站岗，正巧碰到有几人推着蒙盖白布的病床从走廊尽头走来。

或许是人手不足，她被叫进实验室帮忙递一下工具。

接着，便是命运般的再次相遇。

实验台上的希儿依旧维持着生前的美丽，仿佛连时间都认为在她完美无瑕的身体上留下痕迹是一种亵渎。

阿波妮娅很气愤，气愤到恨不得当场杀死那个左右开弓对希儿上下其手的绿毛变态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