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我站在强度至上的第一排 第64章

作者:光影中人

如果没有失忆,白陌绝对会二话不说就用‘你丫傲娇个什么鬼?’这句话来怼她。

小白却只是认真地点点头:“没事,只要你没事,我就不会有事。”

“......”

即使处在黑暗中,观星依旧默默用羽扇遮住自己微红的脸颊,自小在皇宫中长大的少女何时见到过如此直接的直球攻击,再加上对方的身份(王妃~),她就更害羞了。

“那、那你大可放心,有我在,不会有事!”

“嗯,我相信你。”小白敷衍她一声后陷入沉思。

他在思考时光倒流的原理与观星死亡的真相:

先抛开观星死亡的真相,按理来讲,作为梦境主体的观星一旦死亡,这个梦境世界就应该彻底崩溃才对。

可实际上,观星死亡后,这个梦境仍然在正常运行。

直到自己打算驱动「阿赖耶识」毁灭梦境返回现实世界,时光倒流才被触发。

换言之,观星的存活与否与世界的正常运行无关,就算没有她,这个世界也能继续存在下去。

时光倒流的触发条件也并非作为梦境主人的观星死亡,而是这个世界面临毁灭。

也就是说,时光倒流属于世界本身自带的防御机制,再大胆一些,时光之所以会倒流,是因为能够毁灭世界的我的目地是观星存活,所以世界不得不将时间调回观星还活着的时刻,避免我走到这一步。

观星死后世界正常运转,我发动阿赖耶识后世界毁灭,所以世界本身读档重来。

那么,作为梦境主体的观星觉醒后,这个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呢?

仔细想想,观星之所以会死亡,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我那句‘梦境与现实’刺激到了她的精神,让她动摇了对这个世界的认知。

“观星。”

“刺客先生,可是有事与我讨论?”不知为何,女孩的声音显得有些亢奋。

“假如你建立起一个企业,这个企业在慢慢做大,到最后就算脱离你也能自行运行。可你还掌握着决定企业生死的权力,在这种情况下,你忽然要关闭这个企业抽身离开,其他人会怎么做?”

“怎么做?那只能看其他人狠不狠了。”观星轻笑,没有说出那二人都清楚的答案。

只要杀死那个掌权者,其他人的生活就都有保障了。

观星死亡,梦境无事;

观星觉醒,梦境消失;

小白觉醒,梦境消失。

所以梦境意志会在观星觉醒之前杀死她;

所以在小白驱动阿赖耶识灭世前,梦境会将时光倒流至观星还活着的时间段。

“与天斗,其乐无穷?”

“刺客先生是有了什么想法?”

“是有一些,不过还是先完成你真正要做的事情吧。”小白大大咧咧地靠在她身上,借着那身看起来就很暖和的衣衫陷入沉眠。

只剩下被亲昵对待小脸通红的观星满头问号:

‘我好想没有和刺客先生说我要做什么吧,他是怎么知道的?’

......

......

文正七年,河流源头——

太阳被乌云遮住,紫色的崩坏能冲天而起冲刷峡谷,仰天怒号的四尾妖狐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巨大的咆哮掀起层层叠叠的气浪,在幽谷效应的作用下循环往复。

与人类相比巨大到违反生物定律的妖狐猩红的双眼中布满实质化的巨量杀意,人脸大小的竖瞳愤然瞪大,血丝蔓延至将眼白全部覆盖,光是被盯住就无法移动分毫。

红白相间的庞大躯体四肢着地,红色的部分仿佛灼烧着来自地狱的烈焰,其周围的空气都被这份温度加热至微微扭曲。

浑身上下缠绕的巨大注连绳好似一条条游蛇,龇牙咧嘴随时准备向眼前胆敢放肆的蝼蚁发动致命一击!

与此同时,白陌汗水仿佛小溪,却在滴落的瞬间便已经被周身炽热的空气全部蒸发?

被眼前光是高度堪比现代三四层楼大小妖狐的杀意所笼罩,他浑身上下抖得像是刚被扔进爆米花制作机器的大米。

脑中属于人类对于危机感的本能,正在疯狂的向他陈述一个简单无比的事实——

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会死!

毫无疑问,毫无问题,或许一个现代装甲营可以在付出一定的代价后解决面前的妖狐。

但身为一个连鸡都没有杀死过的普通人,就算是杀过也好,与眼前的家伙正对面对上,连挣扎都不需要,名为白陌的存在绝对在一瞬间被来自炼狱的烈焰烧却殆尽!

为了自我保护而佩戴的,名为「白陌」的面具在死亡的威胁下轰然破碎。

要跑吗?

八重樱被妖狐重伤,即使那个自称上个纪元人工智能的家伙说能够激活她体内的圣痕,也仍需要足足三分钟的时间。

在这三分钟里,作为普通人的自己却要独自一人面对面前一骑当千的怪物?

——开什么玩笑!

逃吧!

白陌下意识后退一步,直接准备逃离这个令他绝望的地狱。

没错!现在的话,那条怪物现在所在乎的,绝对不是自己这个蝼蚁中的蝼蚁,只要撒开腿跑路,他绝对能够跑掉!

关于这一点,他无比确信,因为此刻,妖狐所关注的只有那缓缓漂浮在人工智能制造的修复光柱中,仍然没有回复意识的樱发女孩。

在妖狐眼中,只要吞噬掉那散发着巨大能量的八重樱,所有的一切都可以丝毫不去在意。

但当他真的迈开双腿打算如此做时,手中冰凉的触感令却他不由自主的低下了头——

泛着淡淡粉色光芒的华丽长刀映入视线,环绕刀颚的三颗勾玉在火光的照耀下反射着温暖的光。

哪怕在这种闷热的环境下,仍然带着一股清凉。

那是,相处数十天的小巫女暂时借给执意前来作死的他,唯一的防身武器。

——丹樱

真的要跑吗?

本不应出现的想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男人的眼神开始剧烈的动摇。

但终究还是被心中那股强烈的求生欲压制,咬牙切齿的想要松开这唯一阻止自己逃离这烈焰地狱的羁绊。

可就他即将松手的那一刻,扑面而来的热浪差点直接令差点失去灵刀的他就此脱水而亡。

直到这时他才明白,自己从一开始,就一直在被那只明明只有十二岁,在自己看来傻乎乎的笨蛋巫女守护着。

真的要抛下这个小丫头跑掉吗?

就算逃跑也没关系吧?那个前文明遗留下来的人工智能那么强,区区一头被四条尾巴的丧家之犬而已,她肯定能够轻松解决!

「冈格尼尔炮击系统启动失败,原因——能量不足」

“我草拟吗的!”

男人低吼出声,在妖狐散发出的崩坏能的感染下逐渐死士化,而泛着不健康苍白的拳头死死握住。

长时间没有修整的指甲穿透掌心的皮肤嵌入肉里,因为早已浸入崩坏能而没有直接汽化的血液顺着伤口滴落在刚刚被仍在地上的丹樱之上,将刀刃映照的越发妖艳。

在男人脑中隐隐浮现,有关崩坏三的点滴记忆告诉他,名为八重樱的少女确实安安全全的活到五百年之后。

所以他才无论如何都要跟上她的步伐,因为这是一条能够活下去的道路。

但眼前映入的光景,难道还会是假的不成?

如果自己不插手的话,不非要跟着来的话,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

自己,做的真的对吗?

真的要抛下这个傻乎乎对自己好的不像样的可爱丫头,灰头土脸像个败家之犬那样逃离这里吗?

从来到这个世界后,这段时间的回忆在眼前一一划过:

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茫然无措;

被收留时内心的惶恐与迷茫;

出于本能的构造出如同小说主角一般的人设,不留痕迹的讨好他人......

八重神主明明了解自己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却仍然收留自己时,自己虽然没说什么,但心中确实是感激的;

这段时间真是给你添麻烦了,八重老哥,顺便一提,你真应该好好珍惜你自己的头发了,并非自主锻炼的秃头是不会变强的。

卧病虚弱在床,只能够从他人的些微描述中了解世界,带着自以为没人发现,实则落寞羡慕的心酸微笑,知道自己失忆却还反过来安慰自己的八重凛;

白陌这个名字我是真的很喜欢,不过小小八,演技要再熟练一些啊,最起码达到白陌先生的水准才能骗过别人的。

最后浮现在眼前的,是重伤垂死却仍然温柔的望着自己,明明即将死去却不忘让自己快逃的笨蛋烂好人八重樱;

天天说我是笨蛋,结果你自己不还是一个样子?谢谢,还有......对不起——

男人狰狞的表情慢慢平息。

而在这段时间,妖狐显然不可能没有动作。

将愤怒发泄完毕的野兽迈出缠绕爆炎的四肢,就像是在收割自己战利品的胜利者,狞着一张狗脸带着不属于野兽的戏谑笑容慢慢的向男人与樱所在的方向走去。

野兽终究是野兽,哪怕拥有与力量匹配智能的它,现在却仍然只想要慢慢的戏弄一番自己的猎物,然后尽情吞噬。

但有时,就是这么一点点的时间,便已经足够改变一切。

“诶呀诶呀,这位妖狐老哥~”

名为「白陌」的面具在这一瞬再度凝结。

别傻了,那群人在意的根本不是你,而是你自己扮演出来的,那名为「白陌」的虚假之物!难道你就要因为这种可笑的原因而拼上性命?!

白陌单手拾起刚刚掉落在地的丹樱,就仿佛在做什么仪式般,将另一只掌心中仍在流淌的血液涂抹在长刀的刀刃上后,笑着将之扛在肩上。

或许是这样吧,但怎么说呢,我难道就不就是白陌了吗?而且人家救了我那么多次,拼上性命回报一下也没什么吧?

回首扬起下巴望了一眼正缓缓漂浮于半空中,手持樱吹雪失去意识的樱发女孩,白陌的嘴角不经意间勾起一道温柔的弧线。

面具这玩意啊,当你带的时间长了,它就真的粘在你的脸上取不下来了。

接着他回首,凝望着那慢慢向自己这边走来的巨大怪物,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我啊,绝对不会——”

自我问答并不是精神分裂,只是如同课堂上老师含辛茹苦所教导的那样,他希望自己能够分清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并因此展开行动。

双目猛然瞪大,扛在肩上的丹樱用力挥出,染血的刀刃在身前的焦土上划出一条长线!

早已破烂的运动鞋狠踏在焦红的岩层上,震起一层薄薄的灰尘!

可就像是理性与感性的冲突,究竟什么是对的,谁也说不清楚。

但是——

“让你越过眼前这条线!”

最起码他现在觉得,他应该这么做!

......

脸上温热的液体令八重樱不满地皱着小脸,如画般的叶眉轻轻抽·动,睁开那一对清濛濛的大眼睛——

“呦!这一觉睡得怎样啊小八?”

一如既往充满无厘头风格的招呼并没有让女孩吐槽,她只是盯着眼前男人,露出呆滞的目光:

山谷早已看不出之前的模样,末日的火焰肆意吞食着万物,黑烟滚滚升起,落日的余晖早已被遮蔽。

半死士化的白陌本来如黑夜一般的黑发黑瞳在崩坏能的浸染下化作白发与赤瞳,仿佛将包含自己在内将一切烧却殆尽的不死鸟。

然而那白发却被血色染的通红,血块凝结其上,像是油粑粑的污渍;苍白的皮肤上犹如被来了兴致的抽象派艺术家执笔涂上一层又一层的红色颜料,随后又因为不满意而随手揉成一团宣布作废。

身上的大半衣物早已因战斗的冲击与高温破破烂烂,裸露在外的身体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其中无一不在渗透着暗红色的鲜血,在高温的蒸发下,蒸腾出暗红色的雾气。

左边大腿内侧的肌肉凭空缺失了一块,这让他总体看起来并不是很协调,但因为右侧小腹处同样的贯穿身体的破洞,配合上那浑身的鲜血,反而透露出一股诡异残缺的魅力。

下唇不知何时已经消失,深深的牙印依旧印在上面,看起来是在因为忍受疼痛时一不小心直接将其咬下。

脚上的鞋子不知所踪,双脚的脚指骨全部因为爆炎的高温与丹樱的冷却而融为一体,使得他的双脚看起来就像是两个整体。

同样,握着刀柄的右手脂肪早已燃尽,精油顺着刀刃缓缓流下,在滴落在地的一瞬直接蒸发。

只剩下森森白骨的五指毫不顾忌钻心般的疼痛,握着的丹樱的「手」仍然有力,没有分毫松开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