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铃~
视线之中，自己的妹妹安静地躺在那个女孩的怀中，并不安详。
女孩抬起头，满是泪水的脸上充满了后悔于愧疚。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嘭！
灰尘扬起，陈天武，跪倒在了地面之上。
第五十七章:那些无法触及的灵魂
“不是，不是这里，不是她……在哪里，她在哪里？”
废墟之中，栗色长发的女孩跪倒在地面之中，纤细的手掌翻动着碎石与土块。
头顶戴着的贝雷帽早已不翼而飞，漂亮的长发也胡乱地结在一起，沾满了灰尘，女孩显得格外的狼狈。
石块掩埋之下，一名陌生的女孩静静地躺着，胸口微弱地起伏。
安娜粉色的双瞳不断发生着晦明的变化，她翻出了这名女孩，但只是机械地将其从石块之下抱出，放在平地之上，进行简单的包扎。
“唔，好疼！”
“抱歉，稍微忍一下吧。”
女孩吃力地睁开了眼，看着动作温柔的女孩，对方的眼中布满了血丝。
安娜撑起了女孩，将其架着，拄着长刀，一步步迈向了一个方位，那里，将会有很多和女孩一样的人。
但是，她并没有将女孩护送到底，而是中途转交给了途中遇上的另一位女武神，然后转身离去。
“你要去哪？”
被安娜救出的女孩忍不住询问道。
“我要去找她……”
安娜转过身，轻声说了一句，然后迈开步子，跑向了远方。
“……”
女孩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安娜回头望向她的眼神，让她有些害怕。
那双粉色的眼瞳之中藏着某种偏执，粉骨碎身也要去完成，令人疯狂。
“那个女孩真是厉害呢。”
被转交的女武神，看着安娜远去的背影，发出了一声感叹。
“她救出了好多的人。”
一路之上，通过还尚好的通讯，许多女武神都知道了，有这么一位“尽职”的女武神，也有许多人被她拜托了伤员。
那双献血淋漓含着褐土的双手，正是她的功勋与荣耀。
女孩盯着安娜的背影，默默无言，但愿，她的想法是错的。
毕竟，这个世界上的好人已经很少了。
……
“是了，就是这里！”
跨过了无数的阻碍，在不断地往返之中，安娜·沙尼亚特，这名自认为充满恶与罪的女孩，来到了最初的地方。
一路上的救治，他人的感激也祝福，都不是她所追寻的“救赎”，那些，反而让自己的心灵更加的煎熬。
只有这里，那个小女孩……只有获得了她的谅解，自己才能感到安心。
只是，当安娜满脸激动地走向之前逃离的地方之时，那个向她呼救的小女孩已经无法再抬起她那只稚嫩的小手了。
安娜的表情僵住了，片刻之后，她跪倒在小女孩面前，扬起了诡异僵硬的笑容。
“抱歉，小妹妹，大姐姐来救你了。”
干涸的鲜血沾染着她的装甲，安娜觉得，这是如此的粘稠，就像有无形的触手，想要将她拖入深渊。
她没有去探小女孩的鼻息，也没有去触摸她的身体，只是伸出了自己颤抖的双手，小心地挖掘着。
那双残破的双手早已破败，锋利的石块再度割裂了那些伤口，但流出的血再也不温热。
苦痛已经被自动地屏蔽掉了，但身体的条件却阻止了安娜继续挖掘下去。
她看着指间露出白色骨茬的双手，握住了身旁的长刀。
“小妹妹，在等一等，等一等……”
石块被轻而易举地切断，安娜再度伸出了手，用手捧着，将碎裂的石土一点点地送出。
良久，直到银白的光亮照进了缝隙，安娜才颤抖着轻轻抱住了小女孩，感受着那一点点的余温，保持着微笑，抬头，看向了天际。
“你看，天空好美的呢。”
理所应当，没有任何人可以回应她，也没有花鸟，虫鸣，格外的寂静。
“呜……呜……对，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混着尘土的泪水留下，安娜扬起的微笑已经不在，沾满灰尘的脸上满是自责与后悔。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都怪我逃跑了，都怪我是个逃兵，都怪我是个胆小鬼！”
“都怪我，要是我的动作能更快些就好了，要是我能更强大一些就好了，要是出现在这里的不是我就好了！”
“对不起，对不起，没有抓住你的手！”
“对不起……”
口中不断重复着代表歉意的语言，一直维持地虚假表象，终于在此，在小女孩的尸身面前，安娜，崩溃了！
“小文！你在哪，我是哥哥，我来了！”
耳畔之中传来久远地呼唤，但是安娜跪在地面之上，没有任何的动静。
她抬起头，看见了那个样貌与小女孩有几分相似的青年，还有那个，一面之缘的少年。
原来如此……救赎不在，我的审判，要开始了吗？
安娜看着那个僵在她面前的青年，脑袋之中只有一个想法。
“对不起！”
……
李清歌与黑姬麟站在一旁，后者在此刻，格外的安静，暗金色的眼瞳之中，带着一丝哀伤。
“这就是崩坏。”
她有些感叹，有着姬麟部分记忆的她，也曾经见过那些战士对抗远古崩坏兽的场景。
鲜血与残肢已经是常态，分离与死别也是稀疏平常，只是，无人可以适应。
而到了这个时代，科技日新月异，对抗崩坏却没有变得简单……牺牲与死亡，始终是存在的。
她抬头，看向李清歌，虽然知道他是个强大的战士，但也难免担心他会因此受到影响。
只是她突然发现，这个面容还稚嫩的少年，那双漂亮的紫色眼瞳，变得格外的幽深。
仿佛深潭漩涡，不断地将别人吸入其中。
静谧，死寂，站在李清歌身旁的黑姬麟，感到了自骨髓侵袭而上的阴冷，只是她被那漩涡深深吸引，迈不开步伐。
那个少年，仿佛立于生与死的边界之处，仍是生者，却有着幽冥之气。
“我看见了。”
曾经，zero将异常资讯体的力量吸收了，但却保留下两个法则，两个力量——灵魂与阴阳。
因为太过于虚幻，李清歌一直没弄懂它们的用途。
但此刻，来自异世界的力量自动运转起来，视界发生了变化，他看到了那些无法触及的东西。
他看见了——灵魂。
第五十八章:逆转时间
背后的圣痕微微地发烫，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与其他圣痕拥有者不同，李清歌背后的，并不是前文明遗留到现文明的基因库。
它在某一天突然出现，并给李清歌带来了无与伦比的崩坏能操纵能力，与对能量，尤其是崩坏能的感知。
除此之外，黑姬麟她们的残魂也借着圣痕依附与李清歌。
李清歌偶然进入过圣痕空间之中，并没有借助科技与工具。
那片空间并不是任何人的记忆延伸，它就像一个真正的世界，有着花鸟，流水，浮云……
只是，一开始它的面积还尚小，只有一座村庄那么大，更遥远的地方被一层白雾所笼罩，看不清远方。
在获得手链激活了一个结晶之后，圣痕空间的面积变得更大了，也出现了更多现实的资源，甚至构成了一个生态循环。
也正是因此，苍玄她们一般都会选择借助地藏御魂来呆在外界，因为她们猜不准这个圣痕空间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而圣痕空间的变化，十三种权能，虚数之树的权限……李清歌一直都有所猜测，会不会这圣痕，本就是一个世界，一个虚数之树赠送给他的礼物。
只是它并不完整，需要自己去补完。
而正因为是一个世界，它才会吸引着他人的灵魂，因为这是近在咫尺的安居之所……
就像姬麟，就像苍玄与丹朱，就像面前的这个小女孩。
“你是？”
就想被投影仪做出来的虚拟投影一样，李清歌的眼前出现了一个有些虚幻的小女孩。
她的身躯完整，皮肤白嫩，就像很多电视中常见的孩子一样，可爱而乖巧。
只是她的眼睛迷茫而天真，像是遗忘了什么，自己却又什么都没发现。
“我叫小文哦，大哥哥你好。”
面对李清歌的轻声询问，小女孩没有多少犹豫。
她似乎没有李清歌能看见她的惊讶，也没有什么警惕，就好像面对好朋友一般，露出了一个笑脸。
“我知道你叫小文，但我想知道的，是你的全名。”
李清歌摇了摇头，微微弯腰扶膝，注视着面前的小文。
在他人看来，这一副场景会有一些诡异，因为李清歌面前空无一人。
他像是在自言自语，神色却是那么认真。
“我的全名，是……是……”
盯着李清歌的眼睛，下意识地，小女孩快速回答了。
只是这个答案并没有脱口而出，而是到了嘴边，没有更多的词汇。
“是什么来着？”
意识到自己无法回答，小文皱起了眉头，低着头，咬着自己的手指，努力地思索着。
“喂，你在干什么？”
因为李清歌的动作，黑姬麟得以从那深潭漩涡之中逃出。
意识到自己盯着李清歌的脸发了一阵呆，有些羞恼的黑姬麟脸色带有红晕。
李清歌没有回话，只是抓起她的手，轻轻触碰了小文，但很轻易地就穿了过去。
脸色更加红润的黑姬麟轻轻皱眉，因为她发现李清歌是在做什么事，所以她没有发声，只是安静地在配合他。
小文并没有在意穿过她身体的黑姬麟，但是当李清歌把手放在她头上，有了真实的触感之时，她抬起头，放弃了思索，冲着李清歌露出了大大的笑脸。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面前好看的大哥哥身上，有一股很好闻的气味，就和哥……就和什么一样来着？
“黑姬麟，你能暂时变回灵魂姿态吗？”
“可以。”
得到许可，李清歌收回了投影的侵蚀之力，黑姬麟的身体顿时有了一种虚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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