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铃~
原本双螺旋一般的马尾变成了单螺旋的，看起来蓬蓬的，也长了很多。
虽然面貌没有改变，但感觉一下子成熟了很多，就向从一个luoli变成了少女一般。
很新奇。
布洛妮娅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镜子之中面无表情的自己嘴角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看样子是挺满意的。”
收回了镜子，李清歌带着布洛妮娅继续走着。
但不同的是，布洛妮娅这次没有继续飘着，而是落在了地面之上，亦步亦趋地跟着李清歌的步伐。
布洛妮娅时不时地抬头，看着李清歌头上和自己是成对的黑白蝴蝶结，还有几乎一样的发型，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突然有了一种冲动。
她微微低头，看着前方半空之中微摆着的手掌，伸出了手……
“嘿咻。”
前方碎石堆在了一起，横在了李清歌想要前往的道路之上。
双腿轻轻发力，李清歌轻轻松松地跳到了碎石堆上。
他转过身，发现布洛妮娅站在碎石堆面前，面无表情地低着头。
“布洛妮娅，手给我。”
手？
抬起头，兴许只是巧合，高悬的太阳与碎石堆之上少年的身影重合在了一起，绚丽，夺目。
布洛妮娅眯起了眼，伸出了手，然后，她感受到了，握住了自己的手掌的，另一只手。
第十八章:一些往事
与布洛妮娅的初见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可可利亚在制造出第三次崩坏之后，为了捕获第三律者，她派出了受到过人体改造的布洛妮娅。
这个恶毒的女人用布洛妮娅脑中的生物芯片控制住了她，操控她在长空市游荡，猎杀崩坏兽，搜寻芽衣。
那时的李清歌三人并没有什么战斗力，偶然遇上了这么一位操纵着巨大机器人的小女孩，差一点就让可可利亚成功了。
但兴许是哪一点触动到了布洛妮娅，这个情感回路受损的小女孩苏醒了过来，以自身的人格压制住了可可利亚的操控，然后加入了长空市求生团队。
“布洛妮娅，你脑海之中的那个，还好吗？”
“……我不知道。”
布洛妮娅知道李清歌问的是什么，只是，她真的不确定。
自第一次操控她之后，可可利亚像是遗忘了这件事一般，日后的多次相遇，不仅没有动手，更没有提到过。
但布洛妮娅知道，她的“可可利亚妈妈”决对不会如此善罢甘休。
她脑海之中的生物芯片，就像一个安装好的遥控炸弹一般，正等待着可以让可可利亚获得最大利益的时机，然后被按下。
一次已经是奇迹了，身为生物兵器，布洛妮娅不能保证在第二次被操纵之后，还能凭自己的意识苏醒过来。
头发被摸了摸，布洛妮娅抬头，看见李清歌露对她露出的浅浅的笑容。
“不用担心，不会再发生这种事情的。”
“……嗯。”
虽然无凭无据，布洛妮娅自己都不相信有什么办法，但意外的，她相信面前的这个少年。
但……
“怎么了吗？”
李清歌察觉到布洛妮娅的兴致不是很高，于是便放慢了脚步。
“没什么……”
布洛妮娅摇了摇头，银灰色的眼瞳之中少见的有些迷茫。
她是情感回路受损的女孩，按理说自身并不会产生情绪波动了。
但自相遇的那一刻起，她总是会发生一些自身不明白的变化。
正如此时，布洛妮娅有一些闷闷的，像是心中堵上了一块大石头。
布洛妮娅的状态有些不对，这是李清歌很早就发现的一件事情，早在希儿与她再相遇之时。
普通人可能难以察觉，毕竟布洛妮娅一直都是一副三无的样子，即便是在发呆，别人也看不出什么。
但李清歌发觉到了，而且不仅是他，还有芽衣，琪亚娜，最初的四人团队，大家都发觉了。
只是，她们不知道该如何解决，只是有了一些思绪，然后就偷偷地拜托了他。
这次将布洛妮娅单独带出来，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帮帮布洛妮娅。
李清歌停下了脚步，紫色的眼瞳看着布洛妮娅的俏脸，对方也停了下来，抬起头，与他对视着。
许久，还是李清歌先收回了目光，继续向前走着，布洛妮娅紧紧地跟了上去。
布洛妮娅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来。
情感回路的受损不光光令她难以理解自身发生的变化，更加难以将这些变化描述出来。
“没关系。”
是的，没关系的。
道路崎岖，因为双腿没有感觉，布洛妮娅好久没有下地走路了。
因此，她走得很慢，踉踉跄跄的，不断调整着自己腿上的外骨骼。
李清歌抓住了布洛妮娅的手，带她走过了一条横在面前的裂缝，然后没有松开。
就像儿时的孩子被父母牵着一般，他牵着布洛妮娅的手。
“……”
布洛妮娅没有挣脱，只是下意识地，用力反握住了。
她很久之前就不会挣脱了，很久之前。
静静地，李清歌拉着布洛妮娅，慢慢地向前走着。
没关系的。
情感是一种冷却已久的岩浆，不断地堆积，不断地炽热，一点点的翻滚，而总有一天，会喷薄而出。
布洛妮娅，会有那么一天的。
……
“还好，这里还存在。”
“这里是？”
枯败却依旧挺拔的树木，开始丛生的杂草，泥土和碎石四处散落。
虽然看上去有些凌乱，但相比于整个长空市而言，好上太多了。
而且，布洛妮娅一眼便能看出，这里有人工处理的痕迹。
那么，是谁处理的呢……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我的朋友，由乃之墓。”
眼前有一块被修剪成方形的石碑，上面刻着几个歪歪扭扭的极东文字。
布洛妮娅走上了前，一个字一个字地念了出来。
“由乃……我好像听过这个名字。”
“是千羽学园的一个学生，勉强可以算是芽衣与琪亚娜的同学吧。”
李清歌走到这块石碑之前，伸出轻触，手腕之上的结晶亮起，唤来轻风，吹散了上面的尘埃。
“也是很久没有打理了呢。”
“由乃……算是我的朋友吧。”
第三次的崩坏没有发生之前，李清歌偶然在街道上遇上过一个失落的女孩，她就是由乃。
因为她穿着千羽学园的校服，所以当时的他很好奇，好奇为什么到了上学的时间，还有学生在外面，看上去漫无目的的闲逛。
现在看来，应该是属于搭讪吧。
“我，我啊，没事的……只是学校不欢迎我，我也不想回家罢了。”
时至如今，由乃那迷茫之中又带着一丝光亮的双眸还是难以忘却。
李清歌那时还不懂……最怕的是陌生人突然的关心。
崩坏爆发之后，李清歌其实在千羽学园找了很久，但都没有找到她。
那时的他，在心中想到，兴许，他路上遇上的某只死士，就是由乃。
银光泛上指间，在石碑上移动，刻下了浅浅地痕迹。
李清歌在上面雕了一朵花，一朵他曾在第二次崩坏之中看到的，天上的白花。
“逃出长空市之后，德丽莎在某一天察觉到了拟似律者的诞生，想要独自前往，去歼灭。”
“我请求她带上我，然后她同意了，我们见到了那个拟似律者……”
“她就是由乃？”
虽然是疑问，但布洛妮娅有些肯定。
印象之中，身侧的少年总是一副平淡而自信的样子。
而现在的他，看上去有些悲伤，有些软弱。
“是的，她就是由乃……被德丽莎亲手杀死了。”
第十九章:礼物
‘为什么，不幸的总是我？！’
‘妈妈一直都讨厌我，犯了一点小错就要打骂……同学也都是疏远我，欺负我……’
‘我，到底要怎么办？’
亲手纂刻下不知名的白花，李清歌站在石碑面前，拿出一朵早已准备好的白色雏菊，放在了上面，双手合十，闭上了双眼。
虽然与由乃并不相识，但布洛妮娅还是学着李清歌的样子，与他一同祭拜着。
在这破败的地方，有微风吹来，吹起地面沙尘，吹起两者的发丝，吹向远方。
李清歌其实并不知道极东祭拜亡者的方式，他只是按照印象之中，做着形式，祈求着一种心里安慰。
“所以，是你把她埋葬在了这里吗？”
“……是的。”
当德丽莎带着李清歌找到新出现的拟似律者的时候，由乃已经不是过去印象之中的她了。
李清歌的记忆之中，由乃是很软弱但善良的女孩。
她不敢反对自己的母亲，不敢反抗欺凌她的同学，心中有埋怨，但没有怨恨。
她太过软弱了，如果能强硬一点，将自己的想法和她的母亲去说，如果能反抗同学，哪怕只有一点，或许她的境遇就会有所改变。
但她没有，在李清歌这么和她说的时候，她只是摇了摇头，露出了复杂的微笑。
‘我没有那种勇气和力量。’
有力量的反抗才是反抗，否则的话，那只是挣扎，会引起更强压迫的挣扎。
“那时的我只是感觉她很可怜，所以想帮助她。”
“她说她没有勇气，我说我可以借给你。”
“她说她没有力量，我说我有……”
“她答应了，然后我就找不到她了。”
睁开了眼睛，布洛妮娅静静听着李清歌给她所讲的这个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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