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铃~
“哈哈！！”
监狱的灯火昏暗，那长长的影子映在墙上，狰狞而可怖。
‘姐姐……呜……你在哪……铃好害怕……呜呜……’
第五十七章:我不是我,谁又是我?
眼前是一片漆黑，身旁静谧无声，耳边微风拂发，这是赤鸢早已熟悉的景色。
她盘坐在一团蒲团之上，长发飘飘，紧闭双眼，名曰:打坐。
日出东方，红阳斜映在赤鸢的身上，带出一丝仙意。
虽说赤鸢本就是仙。
但不消多时，赤鸢正在凝练的宁静心境被两名不速之客所打破了。
“赤鸢你在干嘛，怎么还在这里打坐。”
有两位双胞胎少女从远处跑了过来，一左一右地拉住了赤鸢的双臂，把她从蒲团上拉起。
“有什么事吗？苍玄，丹朱。”赤鸢站了起来，睁开了眼，眼眸中带着一丝疑惑，“我记得今天没有约定和你们一起出门才对。”
话虽如此，但赤鸢没有挣开这两名少女，任由她们拉着自己向远方跑去。
“你在说什么啊，赤鸢。”
丹朱惊讶地看向了赤鸢，她跑到了赤鸢的后面，伸出双手，一边推动着她，一边说道，“你可不能待在这里。”
苍玄在前面拉着赤鸢的手，转过头看向了她，苍蓝的瞳孔清冷，但带着一丝温柔。
“有人还在等着你呢。”
赤鸢一愣，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但随着苍玄的话语落下，眼前的景色如玻璃般充满了裂缝，下一刻，咔嚓地破碎了开来。
无论是拉着赤鸢的苍玄，还是在后推着的丹朱，全部消失不见。
四面八方都归于黑暗，而符华站立在中央。
一枚红色的羽毛飘落，落入了符华的掌心，散发出温暖的光晕。
“我……想起来了吗。”
符华握紧了手中的羽毛，闭上了双眼。
光芒自她的手中绽放，如初日般，照耀了正片黑暗。
……
昏暗的亮光下，四周宛如一个密闭的空间。
黑发的少女跪倒在地面上，她用不甘，愤怒与充满杀意的眼神紧盯着面前的少年。
四面的崩坏能疯狂地涌入少女的身体，为她修补着本该致命的损伤。
“呸，你这些又能说明什么，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黑姬麟一只手捂住小腹，一只手拄着黑轩辕剑摇摇晃晃地起身。
“我知道的，你只是想干扰我的意志。”
“虽然不知道你这个奇怪的能力是什么，但你一定不能多用！”
“只要这么耗下去，最后的赢家一定是我！”
黑轩辕剑向着李清歌的头顶挥落，后者没有闪避，而与先前相同，黑轩辕剑停在了他的面前无法再向前一步。
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这一剑的力量小了很多，而且在黑姬麟挥出这一剑后，她大口地喘着气，显得消耗很大。
“你……哈……哈哈……”
紫色的纹路蔓延到黑姬麟的侧脸之上，身体里流动的崩坏能带给她充实的力量干，但她却觉得很累，眼前的光景变得有些模糊。
黑姬麟的脸庞近在李清歌的咫尺，她的眼神迷离，暗金色的瞳孔被紫光包围。
目光微闪，李清歌一脚踹出，再度把黑姬麟踹飞。
“你已经在内心相信了吧。”
“闭嘴……”
从地面起身的黑姬麟向着李清歌冲来，但是现在的她，已经变得莫名虚弱了。
李清歌甚至不需用力，就可以挡下她的剑。
两剑相交，李清歌盯着对方的双眼，咄咄逼人。
“你还记得连山，苍玄，与丹朱她们吗？”
黑姬麟的目光清明了一瞬，她咬着牙，双手一点点地用着力。
“我当然记得，连山是我的丈夫，而苍玄与丹朱，是我的朋友！”
李清歌错身，收回了地藏御魂，然后旋身，一记鞭腿踢在了黑姬麟的小腹上。
黑姬麟劈了个空，还尚未痊愈的腹部再度受到了重击。
她双手支撑在地面上，鲜血与碎裂的内脏一点点滴下。
“那你还有和她们一同生活的记忆吗？”
“这是……当然的……”
“那你就说说看啊。”
“我……”
黑姬麟仰起头，表情被黑发遮掩，她想要向李清歌证明，但突然发现，自己的记忆，竟是一片空白。
她张开了嘴巴，但只是无意义地开阖。
“为什么……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黑姬麟双手抓在了自己的头发上，她用力地揪着，想要以此刺激自己的记忆。
“为什么我什么都想不起来！”
疼痛带给黑姬麟的只有空白，她面目狰狞，眼眶绯红，先是喃喃自语，然后就是疯狂的大吼。
她开始自残，指甲用力地挠着脑袋，几道血痕流下。
李清歌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
如果黑姬麟有着姬麟的记忆，就会知道，丹朱喜欢捏手办，也会知道，当初李清歌的那一句“丹朱或许会很高兴”指的是什么，也就不会只是含糊不清地说上一句“或许吧”。
但是她没有。
“黑姬麟！”
李清歌走进了黑姬麟，微微俯身，捏着她的下巴，强制她看向自己。
黑姬麟没有反应，双目无神，脸上的紫纹如同呼吸般闪烁。
“姑且这么称呼你吧，不要在逃避了。”
“为什么你能在数千年的时光中生存下来。”
“为什么你借着蚩尤的崩坏能修复自己的身体。在蚩尤的心脏被摧毁后吸收蚩尤的崩坏能。”
黑姬麟突然有了反应，但她只是喃喃，小声地说道:“不要……”
“为什么你有姬麟的记忆却不能回忆起来……”
“答案只有一个！”
李清歌厉声宣判了黑姬麟的命运。
“你就是，被姬麟她们封印的蚩尤的意识！”
“你在漫长的时光中自认为自己是姬麟，被崩坏影响后，自认为自己是姬麟的黑暗面，想要对世界复仇。”
“你只是崩坏的走狗而已！”
“你的感情，你的复仇，全部是虚假的，是崩坏的意志！”
李清歌松开了手，而黑姬麟的意志已经近乎被摧毁。
她的身躯摇摇晃晃，双目无神，嘴角牵起一丝难看的笑容。
“骗人的吧……”
“我不是姬麟……我是蚩尤……”
“我的情感……我的复仇都是虚假的……”
“……骗人的吧……”
第五十八章:蚩尤真身
人受到打击后，面临的情况无非是两种，一种是一蹶不振，就此沉沦；一种是重新振作，重整旗鼓。
黑姬麟，姑且还是这么称呼她吧……在自己的信念被李清歌全盘否定，支撑自己数千年的情感被道破是虚假的，自己的身份，自己存在于世的意义被完全地摧毁……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她再怎么坚强，也无法振作起来。
黑姬麟就像一个被玩坏的仿真人偶，跪坐在李清歌的面前，双目无神，身体僵硬，对外界的刺激没有了一丝反应。
现在的她，看上去相当的凄惨，但是李清歌并不会对她产生怜悯，至少，不会站在人类那边对她产生怜悯。
她所做的事，她承受的伤痛，只是因果循环而已。
她将女武神们拖入了幻境，令她们生死不明，而李清歌击溃她的意志，令她生不如死，其实他们做的事都是一样的。
当然，即便没有这一层，黑姬麟与李清歌他们之间的冲突也是在所难免的
他们之间看似并没有任何的冲突，看上去两方可以相安无事，其实不然。
黑姬麟是崩坏的战士，而李清歌他们是对抗崩坏的战士，这是先天立场上的不同。
站在崩坏的立场上来看，黑姬麟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完成使命，她没有做错，而站在人类文明的立场上来看，黑姬麟是该被消灭的敌人。
如果有一天，李清歌投身崩坏，或许会做出比黑姬麟更加过分的事。
当然，这是不可能的。
这世界上的很多事无法用对错来区分，很多走向对立的人或事，终究只是立场不同罢了。
“再见了，蚩尤。”
李清歌走到了黑姬麟的身前，抬起手中的地藏御魂，向着她的脖颈挥刀。
他的眼中带着一丝释然，一直紧绷着的神经也放松了一些，强压着的疲惫感也涌了上来。
没有核心维持着肉身，在黑姬麟的意志也彻底被击溃的现在，杀死面前的少女，是真正意义上的结束了。
血红的刀芒在空中划过，然后很快地消散了。
地藏御魂的刀身没入了黑姬麟脖颈的一半，然后再也无法深入了。
是李清歌没有力气了吗？当然不是！
李清歌的瞳孔微缩，惊诧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
那是一双手，一双布满了白色硬甲的双手。
那双本该素白纤细的小手膨胀开来，五指粗大，骨节分明，手指被白色的硬甲覆盖，之间还长出了奶白白色的肉蒲。
这双手握住了地藏御魂，用力地捏着，捏出了刀片刮骨的声音。
它挡住了地藏御魂，让它不得在没入半步。
“嘶……！哈……！”
粗重的呼吸声起起伏伏，黑姬麟突兀的抬起了脸，灼热的气流甚至可以喷吐到李清歌的脸上。
“啊！！！”
黑姬麟发出了巨大的嘶吼，她双手握住了地藏御魂，颤抖着一点点地将它从脖子中拔了出来。
她脸上的紫色花纹蔓延，宛如一张面具一般覆盖上了她的整张脸。
随着嘶吼，这些花纹齐齐地亮了起来，崩坏能暴动。
心中泛起了浓浓的危机感，李清歌下意识地抽刀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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