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里的捡尸人 第214章

作者:仙舟

怎么感觉贝尔摩德的脸有点糊?

白石抬手按了按眼眶。

头倒是不晕,但眼前发花,像裹着一层烟雾。这感觉来的莫名其妙,而且很突兀。

……等等,烟雾?

白石略微一怔,心里忽然有所猜测。

犹豫片刻,他抬起烟,试探着又吸了一口。

眼前烟雾立竿见影的加重,看上去白茫茫一片,逐渐遮住了视野。

“……”

难不成,这个假面它……真的没有脑子??

越想越觉得,这就是真相。

眼花可能是因为烟雾比较轻,吸进体内后,它们没有出口,逐渐堆积在头部,遮挡住了视野。

而且,从旁边几人很自然的谈话来看,他们还没察觉到异常。

也就是说……大概连耳道也没有。

否则现在,琴酒他们应该能看到“科伦”耳朵冒烟的场景。如果真的看到,他们不可能一句话都不问。

这种时候,侧过头把烟雾吐出来,应该能缓解情况。

但白石想了想,不光没吐,还屏住了呼吸,防止烟雾跑掉。

作为一个逃课专业,啊不,专业逃课的学生,白石敏锐的捕捉到了逃机。

……这次,搞不好,

他能请一波病假。

……

贝尔摩德点完烟,又退回原处,跟迷弟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然后看向琴酒。

刚才她问过问题,但还没听到下文。

“你不是一直都在独自行动。”琴酒转向贝尔摩德。

对这个关系户,他管的不太严,而且他相信,贝尔摩德不会损害组织的利益:“如果不知道该干什么,正好你也有邀请函,就一起去追悼会场,接应皮斯克吧。”

“当然……”说着,琴酒看了一眼皮斯克,“一旦这个人失败并暴露,你的任务将会变更为杀了他。”

皮斯克在组织里待了很久,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老头,并没有把琴酒的狠话放在心上。

他低笑一声,笑容中有一点点对年轻干部的蔑视:“你多虑了。”

琴酒冷哼。他一贯看皮斯克不太顺眼。或者说,他看组织里很多人都不顺眼,尤其是那些不听他话的。

不过,只要组织成员不过分犯错,琴酒的所有的行动,也就仅仅止步于“看不顺眼”。

琴酒部署完,见其他人都没有问题,于是转身往外走:“出发。”

走到一半,他忽然听到身后基安蒂喊:“还呆着干什么,快去大楼找个好位置啊!……喂,科伦?”

琴酒微带疑惑的回过头,正好看到勤恳的新人被基安蒂催着走了一步。他眼睛看不清似的撞到了立架上,又捂着额头倒回去,手里夹着的烟掉落在地,把会所昂贵的地毯烫出一个小洞,人也一头栽倒。

琴酒一怔,停住脚步。

贝尔摩德也察觉到了异常。

她回到桌边,抓起茶杯随意一泼,把地摊上的烟头浇灭,然后看向被波本手疾眼快扶住的新人,挑了一下眉:“生病了?”

“是你的烟有问题吧!给科伦递了烟,你自己倒是一直叼着没吸。”基安蒂也正蹲在旁边围观,并且灵光一闪,发现了盲点。

她对贝尔摩德印象很差,发现烟的事,顿时感觉自己发现了真相:“竟然给刚见面的同事下毒,你打招呼的方式还是一如既往的恶心人啊。”

琴酒听到这话,皱了一下眉。这还真有点像贝尔摩德的风格。

而且刚才他也确实感觉到,一向沉默寡言的新人,经常不自觉的往贝尔摩德的方向看。他以为这又是贝尔摩德对痴汉的小教训。

琴酒看了看表,又看向贝尔摩德:“快到时间了,不要在这种时候给我找事。”

“我只是不习惯站着吸烟,才没点火。”贝尔摩德也很疑惑。

她看向地上那半支被水浸湿的烟,又看了看全身写着“我中招了我走不动”的科伦,思索片刻,忽然凉飕飕的一笑:

“如果真的不是他自身的原因,而是烟的问题……我们的任务名单上,可能又要多一个人了。”

她把嘴边的烟拿下来,找出一个塑料袋封好,然后朝白石走过去,想仔细检查。

安室透下意识想拦,不过,想到贝尔摩德不是那种下了毒还死不承认的人,而且她医学造诣深厚,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干。

贝尔摩德伸过手,扳起白石的下巴,看他还有力气坐着,本来以为情况不严重。

没想到掀开眼皮一看,这人瞳孔都雾了。

贝尔摩德的人生,非常漫长。她虽不是专攻医学,但学医5年,客串医生不知道多少年,看过的医书无数,见过的患者也无数。

然而截至今天,她还从未见过此等奇观。

眼球浑浊和晶状体浑浊并不罕见,不管哪种,患者的眼睛,看上去多少带点病变。

可是科伦不太一样。

他眼球没肿,眼里也并非白内障那种沉闷的浑浊,而是像两颗装了烟雾的玻璃球,往他脸上一拍,瞳孔里的烟好像还在晃。

###第374章 乌佐要害我!(合章)###

,柯南里的捡尸人

注意力在江夏那边稍一聚焦,贝尔摩德忽然有所联想:

琴酒之前为了弄明白乌佐的心里状况,曾经给她传过不少资料……说起这个,在她来到日本前,琴酒明明还隔三差五地催一催她,问她具体什么时候到,好尽快干预乌佐越发危险的心理状态。怎么她现在真的回到了日本,能接收乌佐了,琴酒反而不再提这件事了?她还想多看看乌佐的状态呢,虽然目前没发现太过明显的异常,但是……

等等,不对,这好像不是现在的重点。

贝尔摩德按了一下眉心,让半途跑岔的思路转回正题。

……总之,琴酒传给她的那些独家资料,让她对乌佐的“杀人”手段,有着比常人更加深刻的了解。

她知道乌佐非常擅长利用目标和那些与目标相关的人、并结合周围的环境,不动声色地引导一起乍一看非常自然的凶杀。

从任务记录来看,有些时候,乌佐的引导过程周期偏长——有些受害者是在同他接触的几周甚至一个月后,才会突然杀人或被杀。

但还有一些时候,那个周期却非常短:几乎是一小时前目标刚刚遇到乌佐,一小时后就会立刻开启凶杀。

这么短的时间,乍看只觉得不可思议,但细想却又似乎有些道理:在贝尔摩德的印象当中,相当一部分案件里,积攒了不少怨念的行凶者其实都是突然起意,冲动杀人。

而大多犯人都有求生欲,都想在杀人后规避刑罚。

如果这时,他们忽然因附近“某个人”的举动或谈话而灵光一闪,发现一些可以利用的物品,进而谋划诡计进行杀人,那么这种短暂的引导周期,也完全有可能出现。

……至于乌佐具体是怎么暗示、怎么让那些人“灵光一闪”的,这应该是他的秘密和天赋。

——世界上从来不乏各式各样的天才,乌佐一定也是其中一员,只是天才的方向稍微有些不太合法……咳,总之,如果人人都能了解其中的原理、知晓其间的过程,乌佐也不会这么受组织里的知情人赏识。所以她看不透引导的奥秘,这其实很正常。

一直到今天,贝尔摩德都觉得乌佐的杀人方式非常奇妙。

实际上,如果不是组织布置过几次定向的杀人目标或任务,而乌佐都按时一一完成了,那只看外界报道的案情,她根本想不到这其中被乌佐动了手脚,只会觉得组织运气太好,或者死者太过倒霉。

此时,在这个刚死过人的哥梅拉摄影棚里。

贝尔摩德回想起种种关于乌佐的细节,再结合今天的事,她忽然意识到,或许现在,她就已经亲身体会到了乌佐的杀人方式、并不小心踩入了他编织的布局当中。

——回想一下就能发现,之前,波本刚抱着外卖袋闯进摄影棚,然后和她互相威胁着离开时,乌佐并没有立刻追上来,而是隔了一段不短的时间,才悠闲出现。

在这段时间里,乌佐完全可以接触到影棚里的其他人,并不动声色地对那些人施加相应的影响。进而利用这里的情况,制造出一些他乐于看到的局面。

乌佐刚才会下楼来找他们,比起拉架之类的理由,其实也更可能是为了适时拦住她,确保她在凶案发生前无法出现在工作人员的视野当中。那样一来,即使龟井制片人死亡的时候她正和乌佐在一起,她也不可能得到从乌佐口中说出来的“不在场证明”。

想到这,贝尔摩德忍不住眼神凝重地看了一眼警察旁边的江夏。

碰巧江夏也在看她。

两边一对视,江夏下意识地微勾唇角,朝她点了点头,神情看上去颇为愉悦。

贝尔摩德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她的错觉,总之,一瞬间,她竟然有到了针刺似的危机感——乌佐看向她时,用的完全是一种看待猎物的眼神。就好像在他眼中,贝尔摩德根本不是一个和他对等、甚至比他高级的组织成员,而是一碟美味的大餐。

贝尔摩德眼波微动,暗暗调整着自己的心态。

……不能因为乌佐的外表看上去没什么威胁性,就疏忽大意。

毕竟,理智一想,这可一个刚进入组织干部的视野没多久,就顺利获得了组织代号的成员,而到现在,他甚至都还没有成年。

——贝尔摩德抿了抿唇,尽力收束每次见到乌佐时本能的亲近和放松,认真揣摩起乌佐在这种时候制造凶杀案的动机。

……是像琴酒所说,兴趣使然?

还是不想看到波本和她冲突,在试图转移注意力?

兴趣这种充满主观性和偶然性的猜测,姑且先放到一边。

要说转移注意力,这样做似乎没多少效果:乌佐应该不知道她和波本之间有没有关系、认不认识,因此也很难确定两人一起离开摄影棚后会采取的行动。如果她和波本铁了心要动手,等顶层命案发生的时候,楼下差不多也同时会出一起命案,时间上根本来不及干扰……

拉架这一条,或许也可以暂时排除。

所以,还剩下一种可能……

在场众人当中,显然是她这个带着易容的“安室透”,身份最经不起推敲,也最不想和警方打交道。

……难道乌佐是想趁乱把她送进去?

她当然没杀那个欠揍的制片人,但只要“证据”和推理看上去足够真实,她很可能会被要求前往警署,配合调查——作为证人的笔录还算好逃,被当成嫌疑人带回去的话,就麻烦了。

一般的组织成员如果遇到这种情况,此时说不定已经出现在了琴酒收到的灭口名单上……乌佐刚进组织不久,平时也很少接触组织干部,就算知道“贝尔摩德”会被boss特殊对待,估计也对实际情况缺乏正确的认知和把握……乌佐难道是想借刀杀人除掉她?

贝尔摩德微蹙起了眉,心情十分复杂。

一方面,她对这种威胁到了自身的意图本能地感到愤怒、本能地想展开反击。

但再想想乌佐这么做的可能理由……

上一次她都把乌佐灌醉抓到自家床上了,乌佐也只是用“把那只用途不便明说的壶硬塞到她身边”的方式简单报复了一下。

但这一次,他下手却明显比之前要狠得多。

在贝尔摩德看来,这一定是因为她第一次见到乌佐时,曾经打着“找琴酒的工作漏洞”幌子,再三追问了工藤新一的事。那一次还能用琴酒当挡箭牌,但这两次她易容接触乌佐,却都碰巧同时遇到了少年侦探团。

因此,在乌佐眼中,现在她一定是一个冲着少年侦探团来的、居心叵测的组织干部……少年侦探团里,当然也包含变小的工藤新一。

一瞬间,贝尔摩德感觉自己像一个被真队友追杀的卧底,一边狼狈逃窜、气得牙痒,一边还得在心里给对方鼓鼓掌,称赞乌佐这种处理方式合情合理,甚至完美符合她的期待。

旁边,江夏回答完了佐藤警官的问题。

他正准备去看看哥梅拉留下的油漆脚印,在证据点附近打个卡,再看情况拉一下破案进度条。

但一转身,却正好和易容成了安室透的贝尔摩德对视在了一起,并看到了贝尔摩德掺杂着气愤、欣慰、纠结、无奈等等异常复杂的眼神。

江夏:“?”

略一停顿,没等他对贝尔摩德的眼神做个深入剖析的阅读理解,“安室透”忽然移开视线,不再看他,而是自顾自地打量着摄影棚,目光不时落在走廊入口、道具模型等处,眸光沉凝,像在思考。

江夏:“……?”

刚才上楼的时候,贝尔摩德不还是一副恶作剧得逞后的挑衅笑容吗,怎么一转眼就变得这么严肃。

真想敲开脑补怪们的脑壳,看看里面究竟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江夏摇了摇头,止住危险的念头,按原计划走到尸体旁边,打算把比较重要的证物都看上一遍,先攒好破案时用来开挂的素材。

不过这一次,他决定放慢一点破案速度,先看看贝尔摩德究竟在谋划些什么。

……

贝尔摩德的目标非常明确。

她先观察了一下各个方向的出口,确认着最差情况下的逃走方案,其中包括顺着楼层外侧的机箱和凸起攀爬离开。

至于“趁人不备易容成路人”这种逃走方式,贝尔摩德没有多加考虑——乌佐既然已经做出了应对,就绝不可能看她那么轻松地逃走。

心里有了底之后,贝尔摩德才把重心移向了更加和平的解决方式。

——找出真凶。

在她的印象里,乌佐为了不引人怀疑,总是会在实际看一看所有证据之后,才开始推理。

这段查证的时间和其他侦探相比,绝不算长,但毕竟也是一个难得的空当。

只要在这段时间里,拿出足以证明“安室透”无辜的证据,她的身份就能从嫌疑人转变成侦探,并能在被邀请去警署的时候约好“下次一定”,然后顺势鸽掉,把其他事情都丢给波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