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白
铁器弹开的清脆声接二连三的响起，对方似乎放弃了，飞来的武器速度越来越慢，却始终都未曾停止。雾气渐散，沈羽涅的视线立即锁定在百米外的黑色人影上，以极为诡异的姿势开始行动，眨眼间就从他的眼前消失。
“在研究所里。”莉亚看着正在运转的电梯，黑影先前就是进入其中。
沈羽涅没有直接追上去，他拿出电话拨通给刘易斯，等到对方接通便直接说道：“前辈，在医院后面有人袭击我，没有看清样貌，逃到研究所了。”
“袭击者？瓦尔基里怎么会有敌人而且还是人类。”刘易斯的语气变得严肃，短暂的思考后，她再次做出回应，“我会立即派人过去找你的，在此之前麻烦你看着那位袭击者，对方可能会破坏仪器或是其中封存的病人，防止他逃离。”
沈羽涅没有答应，而是说道：“他可能是冲着我来的，像个很笨的袭击者。”
“麻烦你了，研究所里符华也在，没人知道他会做什么的。”
刘易斯并没有给他躲避危险的机会，沈羽涅拧着眉头，应了声，“嗯。”
电话挂断，四季如春的公园吹来的风仍然是寒冷的，沈羽涅握着黑渊白花朝电梯口走去。得知有袭击者后，瓦尔基里没有很快做出反应，这让他和莉亚都感到不满，应该不仅仅是口头回应才对。
“连正常该有的警报声都没有，她们是不是太自信了。”
沈羽涅走入电梯，看着深度不断下降，最终他来到研究所所在的位置，地下百米深处，金属门开启眼前只剩微弱的安全灯还亮着，研究所内其余的灯都被那位袭击者给关闭了。显然这里才是他实行袭击的最终地点，先前笨拙的样子是演给沈羽涅看的。
他迈步走出，除去轻微的脚步声，压根见不到袭击者的踪影。少年安静的走在其中，对于崩坏能的感知力能让他察觉到附近十几米内是否会有袭击者所在，只要他准备袭击，自己就能感应的到。
但似乎那名袭击者已经藏起来，两位博士也不在这里。
沈羽涅忽然停下脚步，周围的确是寂静无声的，可他却还是有种不太好的感应，下意识的抬起黑渊白花。
碰——
刺耳的轰击声冲在他耳膜上，黑渊白花被骤然出现的力量压下，连带着他的身体都被压到墙壁上无法动弹。黑暗中寒冷刀光闪烁，相距他的胳膊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无法前进，没有提前用武器抵挡，刀刃现在就已经砍入他的胳膊里。
明明没有崩坏能反应，袭击者却近在咫尺，那么强的力量如果说是普通人根本做不到。沈羽涅对这样的状况有种熟悉感，面无表情的用力弹开刀刃，后者并未放弃进攻。
一刀刀冲击强劲，就算沈羽涅已经用上黑渊白花都无法抵挡，他被动的撞在墙上，无论视线还是感知都无法在黑暗中确定袭击者所在之处，他就像是团鬼魅的雾气，将自己全身都包裹，随时可以从任何角度攻击。
打不过……少年眯起眸子，看着刀刃又从刁钻的角度朝自己身体刺来，这次他没有选择继续反抗，向后倒退两步拉开距离。他的手放在背后，在金属墙壁上探索按下按钮。
沈羽涅已经无法做出抵挡的反应，刀刃距离他实在太近，在将要碰到身体前，少年身后依靠的墙壁向两边分开，身子因为失去重心倒入其中。随后大门又飞快地关闭上，刀刃触碰到金属将其生生划出一条痕迹。
“嗯？”诧异的女声响起，听起来像是有人皱着眉发出来的。袭击者就站在和沈羽涅相距五米的地方，用着个人的藏匿技能让少年没发现自己，才做到那无死角的袭击。
沈羽涅逃走，她也不需要隐蔽，纤纤玉手抚摸在那条被自己弄出来的划痕上面，手的主人丽塔皱着眉，她昨天刚答应过薛定谔博士不破坏这里的任何东西。
取得沈羽涅的活性血，需要在他使用崩坏能的时候也就是现在。袭击是最愚蠢的办法，同时也是最不需要后顾之忧的方法，等到少年恢复力量不愿意给怎么办，告诉德丽莎呢？
袭击没有后顾之忧，沈羽涅可能会质问瓦尔基里的防御能力，但只要冷处理他也做不了什么。
一想到少年在得到冷处理回应后脸色不好的场面，丽塔就忍不住的嘴角上扬，低声喃喃：“这里是我的地盘呢。”
圣芙蕾雅是你的地盘，所以我做不了什么，瓦尔基里是我的地盘，同样的沈同学你就要遭殃了。
就是眼下研究所被破坏，主教可能会被博士们痛骂，这份斥责可能也会牵连到自己头上。丽塔想到这个就感到无语，这家伙这么会跑？
研究所的道路道路很多，通向各个房间，沈羽涅重重摔在地上又飞快地爬起来，他不知道哪才能逃出去，袭击者什么时候才会过来，在漆黑昏暗的走廊里，他选择进入某个房间暂时的掩藏。
金属大门悄无声息的关闭，沈羽涅转身看向房间内的状况，这里看着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各种家用电器还有卫生间和床，空气清醒器时刻都在运转，让这里的空气和地面上没什么两样，奇特点的是床边放着如同冰箱似的柜子，但它并不是，因为正对的那面是厚实的玻璃。
沈羽涅认得这个东西，那是玻璃舱。研究所里如果有人受重伤就需要冰封休眠，大概就是被放入这样的玻璃舱里休眠。
漆黑的房间里，玻璃舱散发出寒意，凝结的冰面氤氲生光，从远距离侧面看去隐约能透过玻璃看见白皙肤色的脸。
少年原本还想看看情况，在确定里面有人后就没有上前。长光博士告诉他，玻璃舱内休眠的女性都是不着寸缕的状态，这样才能确定休眠时身体是否出现不良反应。
他这样上前大概要把对方看光了。沈羽涅没有去，不过同为女性的莉亚就不需要顾忌这点，她走上前面对着两米高的玻璃舱踮起脚，想要仔细看清里面究竟是谁，确定那张脸后，她一挑绣眉，“是符华。”
30.冰封的符华
沈羽涅确定自己没直接去看是件正确的事情，他静静的问道：“学姐的状态还好吗？”
从狮城离开，他就再也没见过符华，距离上次得到长光博士的信息也过去一整月，她就在这里被冰封着从未苏醒，不能确定究竟何时才会醒来。
“你自己来看看吧。”莉亚微笑着看向他，知道少年心里的顾虑，她抬手叩了叩玻璃舱，冰沫飞溅，“放心吧，这里基本都被封起来，你看不到什么的，不然我才不让你看呢。再过几分钟，冰可能要把她彻底冻结，那时候就没机会了。”
迟疑片刻，沈羽涅靠近过去，亲眼见到的确能让自己更确定些，正如莉亚所说的那样，玻璃舱内在和外表都凝结很厚的冰，像块厚重的白纱把少女的身子遮盖的严严实实，只剩雪白的天鹅颈和脸颊，灰色发丝披散末端已经结起冰霜，不再摇摆。
冰冻还在继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几分钟内符华整个人都要进入彻底冰封状态。这显然不符常理，但自带的生命探测系统也没有报警，说明符华现在的状态是安全的。
少女的脸没有半分血色，长期泡在水中皮肤不泛青，而是种亲人的半透明白色，睫毛纤长如蝶衣般向上掀起，细碎的冰宛若没有打磨过的小颗粒钻石，稀松零碎地挂在符华脖颈、脸颊，在某些角度会折射出令人惊异的光。
沈羽涅看不见那双冰绿色的眸子，看着她舒展的眉头确定冰封并不会受到影响。默默的看着冰逐渐蔓延少女脸颊两侧，铺起如鳞片般的冰像件艺术品一样，冰缠上发梢没过头顶，最终他再也看不清符华的模样。
这里只剩下块厚重的冰。
沈羽涅移开视线，他抬手揉了揉眼睫毛，发觉冰居然都蔓延到自己脸上来，“走吧，学姐已经看不见了。”
莉亚听从的跟在他身边，忍不住好奇回头看向那块冰，“真是奇怪，为什么符华会自己冰封起来？”
“不知道。”少年摇摇头。
“她的异能是冰嘛，还是身体原因导致的。”
“不知道……”
莉亚停住脚步，目光锁定在少年带着不知所云神情的脸上，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也不确定符华是否拥有能力。因为使用拳头的她就已经很强。莉亚叹了口气，无奈道：“已经认识两年，我们对符华的了解还是太少。”
沈羽涅站在金属门前，外面的走廊仍然悄无声息，这不代表就是没有人安全的。那个袭击者能够做到无声息的对自己发动进攻，并且他找不出对方究竟在哪，这种情况很熟悉，他感觉在某人身上见到过。
咔——
金属门缓缓开启，在没有彻底敞开前，身影已经窜出以极快的速度隐匿在黑暗中跑走。十米开外，丽塔已经呆在这很久，没有主动去进攻笃定少年自己就会出来，显然她猜对了。
沈羽涅逃得很快，可在她这个专业潜入暗杀的S级女武神面前就不太够用，看着少年眨眼间脱离自己百米，她露出微笑泛着微微红光的眸子，像是打量猎物般看着他。
特制的镰刀悄无声息的飞出，转眼就已经来到少年身后。她可不准备杀了对方，只是取任何一点血而已。
下一秒火花溅射，黑渊白花很好的挡住刀刃将其弹走，沈羽涅停都不停加速向前逃去，对方显然是在针对自己的。这种状况下将她引开，确保不会去伤害符华就好，至于研究所里其他的东西，他没有精力再去管顾了。
沈羽涅逃得很快，丽塔追的则更快，漆黑遮住全身的特质衣物下，她已经穿上专门用于追踪暗杀的猎袭装.影铁。看着少年头也不回还有点慌忙的逃窜，她笑的很是开心，不断挥出刀刃进行攻击。
弹开又是弹开，幸好这里没有易燃物品，否则溅射的火花可能就要把周围点燃了。
丽塔刻意控制不伤害少年只是刀尖稍微碰一下就好，她就能够取到血液，可这样很难。沈羽涅明明没回过头，却仿佛长了好几只眼睛那样，任何角度的攻击都会被他弹开。
渐渐的丽塔收起笑容也放下刻意不伤害的心，不然他就要逃走了！这家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神州成语里的耳听六路，眼观八方都给他学出来了？
两人的眼前出现光芒，沈羽涅又折返回到电梯入口，他不准备再次逗留冲进去就要将门关闭，丽塔在他身后猛地加快速度，已经完全不是袭击者的样子，脚尖轻点像只雨燕飞快的冲到少年身前，挥出镰刀朝他肩膀砍去。
碰！黑渊白花抵挡攻击，刀刃只差两三厘米就要触及血肉。丽塔咬咬牙，加大手中的力量，她必须要现在就伤到沈羽涅否则电梯门就会关闭上。
少年也在用尽全力抵抗，他眯起眸子，视线中只有镰刀并未有人站在面前，当注意力集中时黑影呈现在眼前，双手都抓在柄上用力的向下压去。
“丽塔，是不是你？”沈羽涅忽然开口，印象中能做到这种藏匿的只有专门暗杀的丽塔，或许也有别人会，因为他没能看清黑影衣物下的脸和身子，全是靠猜测，“你为什么要攻击我？”
黑影愣了下神，细微的举动少年并未发觉，然后电梯门彻底关闭，沈羽涅按下按钮离开了研究所。
漆黑的研究所忽然被点亮，丽塔褪去黑色衣物，头疼的揉揉额角，“失败了，看来只能寻找下次机会。”
“沈羽涅那么强，没想到还把你给猜出来了。”开灯的人是长光，脸上带着惊讶的笑容，安慰似的拍拍她的肩膀，“下次还有机会哦，不过你可不能在研究所进行，薛定谔博士看到你弄出来的破坏，已经打电话斥责主教了。”
丽塔无奈的收回装甲，嫣红的唇瓣掀起，“还有机会吗，沈羽涅很难缠。如果不是主教的任务，我不想和他成为对手，甚至不想和他碰面。”
“我们会给你创造机会的。”长光继续安慰道，“抛去这个，你不担心他把你猜出来吗？”
31.泄愤
研究所的电梯门开启，在大门口有着不少人正在等待着，沈羽涅的视线落在人群上，他神色平静的向外走出，“袭击者在下面，可能已经逃走了。”
“你没有受伤吧？”刘易斯皱着眉查看沈羽涅的身体，在见到他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后，神色隐晦复杂，转瞬即逝后还是副严肃模样，“我们会负责抓到他的，麻烦你了。”
沈羽涅从她身边走过，平静的摆了摆手没有回答。在他身后，刘易斯下达命令，女武神们分成很多群进入电梯口去寻找袭击者。
他没能猜到袭击自己的人是谁，隐匿的能力只在丽塔身上见到过却不能排除还有其他人也会，如果真是丽塔，那么接下来的搜寻就毫无意义。这里可不是圣芙蕾雅，那么多的人他所能依赖的一个都没有，对方设计谋合，自己就没有任何办法。
所以这口气就要他硬生生咽下么？沈羽涅的神色隐晦不明，大概只能这样，不过要在他确认凶手真的不是瓦尔基里内的人。
他开始在瓦尔基里内散步，虽然有袭击者出现不过少女们的训练并未停止，她们似乎也完全不知发生什么，见到沈羽涅路过偶尔会有目光投来。丽塔不见身影，随后是女武神宿舍，在妹妹的房间同样没能见到她，这里很庞大真要挨个地方搜寻要很久的时间。
沈羽涅找不到，时间推移过后若真是丽塔，恐怕对方也早已经收拾的没有破绽可寻。
他以为绝对找不到这个女人了，无论是因为心虚躲起来还是有事要做没能找到。不过转眼间，沈羽涅就在瓦尔基里的港湾找到她，海边的护栏前放着柄巨大的遮阳伞，下面是躺椅和穿着黑白色女仆装的丽塔，浅薄黑丝包裹的双腿搭在一起。
这里的冬天是绝对的冷，若不是崩坏能者对温度免疫，沈羽涅都要觉得这个女人精神出现问题了。
“沈同学，你来这里做什么，和我享受海风？。”察觉到目光，丽塔回头朝着他掀唇微笑，这显然不是邀请，充满魅力的脸上笑容显得恶劣，“不过你的身体能受得了吗。”
“我确实要冷静一下，刚才遇到场袭击，有人要杀我。”沈羽涅看不出女仆有什么破绽，港湾距离研究所很远，她要收拾好再跑过来是件麻烦事，除非丽塔压根就没去过。
少年的心在犹豫，表面仍是平静，“瓦尔基里的防御措施很差，我开始讨厌这里了。”
丽塔翕动唇瓣喃喃道：“这里是女武神的兵工厂，坐落在大海上的人工岛屿，谁敢潜入这里来杀人呢，或者说谁有这个本事？”
“是啊，所以我怀疑是内部的人，例如丽塔老师你。”沈羽涅在女仆身边坐下，目光盯着那张脸，“因为那家伙也会隐匿，这样的能力我只在你身上见到过。”
“隐匿是每位暗杀、收集情报女武神必学的高级技能，会的人不少。”丽塔没有看他一眼，这样的理由太过牵强，基本算不上是定罪的理由。
在这之后沈羽涅很久都没有说话，他能见到女仆的嘴角已经渐渐勾起来，笑也不能代表什么，他和丽塔合不来，对方看着自己遇到不好的事情想笑也有可能。
他只能独自咽下这口气，等着刘易斯说出最终结论，大概率是抓不到那个袭击者。沈羽涅心中想到什么，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在丽塔的注视下转身离去，“这个地方终究不是我家，关系再好也是陌生人，没人会帮我。我去找比安卡吧，她会帮我的。”
丽塔皱起眉，她绝对不会对少年所说的任何一句话有情绪反应，除幽兰黛尔以外。她从躺椅上直起身子，冷冷道：“她在训练，因为你，她每日的训练计划都被打搅了。”
“哥哥差点被杀，她还能继续训练下去。”
“义兄妹。再说你不是没死吗，连半点伤都没有受，原来对于你来说亲人就是阻碍变得更加优秀的生物？”丽塔的语气还是冷，口中所说的话令沈羽涅停下脚步，少年回过头眸中一丝情绪也无，比冬季的风还要冰，能让她感受到微凉冷意。
丽塔的情绪不好，却不会露出破绽，在说完那么多话后立即就闭上嘴。
沈羽涅没有再离开而是朝着女仆走来，他烦躁的很，特别是在感受到瓦尔基里传递给自己的陌生感后。这个地方没什么好人，就算有也不是来帮助他的，袭击者抓不到他就白白的被追杀那么长时间。
他要找个出气的地方，等能力恢复再也不会来这里。
丽塔已经不去看少年，望着摇晃湛蓝水波闪闪发光的海面，“你别去打扰她，袭击者的事情我会帮你追查的。”
“追查不到怎么办，凶手就在眼前，难不成会指认自己？”
丽塔蹙起眉，沈羽涅的话太的得寸进尺。她确定对方没有任何证据，明明在诬陷的情况下还一口咬定，这个家伙实在是令人讨厌。
“我不是！”
少年没有说什么，明晃晃的光芒亮起后纯白色骑士枪躺在他的手中，沈羽涅很快的从里面取得崩坏能，散发出压迫力的气势。丽塔没办法再怡然自得的躺着，她要看这家伙能做出些什么来。
要打架她乐意奉陪，正好让沈羽涅真正见识到S级女武神的强悍。
两人距离的很近，沈羽涅对面她渐眯起眸子，而丽塔的视线始终落在黑渊白花上，对她有威胁的就是神之键，除此之外对方无法使用圣痕本能力，那封闭崩坏能的力量使用不出。
她只要防备好，轻而易举就能把沈羽涅打倒在地踩在他身上。
沈羽涅如预想的那样出手，丽塔也在最快速度做出反应，然后令她感到惊愕的事情发生了。下意识抬起的手和向后退去的身体都在不知名力量下被迫停住，就像有个人站在身后把她按住那样。
少年并未伤害她，反倒是快速收起武器将她抱住，丽塔迟钝的反应过来这个怪异的举动。脸色不由得发红，“你要做什么？”
“带你跳海。”沈羽涅脸上浮现笑容。无法确定对方就是袭击自己的人，所以他不准备攻击只是倾泻心里烦躁的情绪，没什么比冰冷的海水更好让人冷静下来了。
丽塔对于攻击外的举动反应很慢，因为她从未想到过少年会这样做，当彻底反应过来要动用崩坏能的时候也来不及。沈羽涅抱着她，轻松越过护栏朝着几米高的海面坠去。
“噗通——”
32.丽塔：别死在我眼前
海面下深邃幽暗，因重力的原因两人坠海后下沉好几米，丽塔倒吸几口凉气，她看见少年的脸上释怀般又恶劣的笑容，略长的黑发漂浮，眼睫挂着水珠，嘴角不断有泡沫涌出。他的双手还没有松开，似乎不准备游出去，而是继续下沉到底位置。
这家伙压根就没有证据，纯粹就是来找自己泄愤的！
无论是直觉很准还是恰巧碰上的，因为丽塔就是袭击者，所以对沈羽涅做的任何举动都有种无意识的愧疚感，她压根不想和这家伙打交道，纯粹因为主教的命令行事。
愣神后便是微微的愤怒涌上心头，丽塔用着看疯子的眼神看他，双手抱的再紧都被她轻松挣脱开，高跟鞋从双脚脱离沉入深海再也找不到，黑丝包裹的玉足在水中踩踏，以极为柔美的姿势向上游去，她就像条美人鱼一样，却对落水的人弃之不顾，准备自己浮到海面上去，因为这家伙惹恼她了。
水波荡漾的海面露出一个脑袋，丽塔已经游到海面上，冰冷的水和受到惊吓让她的脸色发白，灰金色的短发紧贴脸颊，她挥出白藕般纤细的手朝着临近的岸边游去，酒红色眸中有着愤怒和无奈，她都快觉得这就是自己的报应了。
在她低头看向身下时，复杂的情绪又增多了一种。被挣脱后沈羽涅也没有向上游，双手放在身侧还在下沉，短短的时间就已经下沉五十多米，幽蓝深邃的海要将他彻底吞噬到再也看不见。
丽塔抬起头咬牙切齿道：“这个家伙！”
那就让他去死好了，是他选择跳海的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死掉就不会来干扰自己和幽兰黛尔小姐的生活。
这条美人鱼踢着水，身子向前推出几米远的距离却忽然停下。最终她再度钻入水中，朝着几乎模糊不清的少年身影游去，算是自己欠他的！
要不是丽塔真的去袭击过沈羽涅，她绝对要弃之不顾，准备独自离开的时候那种愧疚感陡然在心中放大。没有完成任务，还把人害死，就算是他选择的跳海，在后面解释也会被质问为什么不救人。
所有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很难善后，丽塔并不喜欢这样，她只能去救人。
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沈羽涅为什么不向上游，就算没有崩坏能，依靠他的身体素质，只要快点浮出水面去岸上，身体就不会被冷的僵住，现在看来是没机会了，等身体被冻僵就再也不可能上浮。
丽塔并不知道的沈羽涅最近的训练就是被丢到海下百米深处做训练，他早已经适应冰冷，沉的再深也能够游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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