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白
九天不吃不喝，如果不是S级女武神的体质，大概早就因为脱水而亡。现如今她的样子也没好到哪去，再强也是人体，严重脱水后嘴唇都失去血色，迷离的目光显然还有过幻觉出现。
显然沈羽涅的事情让她遭受到极大的打击，都说S级女武神和律者最大的区别是拥有人性，现在看来这句话是真的。
她抓住幽兰黛尔的手，稍微用了些力让对方无法抗拒，倒在自己怀里，然后从桌边接过水喂给她。
“幽兰黛尔大人，我们走吧，您是不知道如何面对主教对么？没关系，主教给我派下任务，让我暂时接管极东支部和圣芙蕾雅。我们去极东，不待在总部，这样你就不用担心面对他了。”
“还记得四年前那场量子之海的旅程吗，我们都被改变，无法放下身为女武神的使命。我想您也是，所以去极东吧，继续履行自己的使命，去寻找属于您自己的答案。”
幽兰黛尔靠在丽塔的怀中，随着她的话，通红的眼眶落下泪珠，“丽塔，我的答案只能去找他问，可是我害怕，我怕再见面的时候会成为敌人啊……”
“没关系的，如果他想伤害您，我会挡在您的身前。”
……
两名律者的碰撞并不只是天命总部遭到毁坏那么简单，地球上部分地区的崩坏能拔高以至于崩坏出现的更加频繁，没人知道下一名律者会在何时诞生，世界文明被摧毁的进度被迫推进。
在双生律者事件结束后的两个月。
神州、天穹市。
天穹市是整个神州经济和科技最为发达的城市之一，只不过这里也还是存在落后的城镇和乡村。在远离市中心的某个海岸边城镇中，这里的经济并不发达，海水在前几年因不知名原因导致海洋生物大量死亡。
渔民捕捞已经赚不到钱，经济的发展已经停滞，随之的便是大量人口的流失。沿海的金色沙滩只能是游览，潮起潮落，小小的鱼群在浪潮中游荡着。
深夜的海水像是夜空，游离的水母明亮微弱的光芒如同星辰。游玩的人们纷纷撤离，海岸边是早已经废弃的加工厂，这里寂静无声，连路灯都忽明忽暗。
潮起潮落，光影慢慢的凝聚、构筑最终化作凝视的人影。
他茫然的望着大海，浪花冲刷他的脚，那双漆黑的眼瞳中只剩死寂。
97.符华？律者？
沈羽涅如今的状况用重新复活也不为过，他的身体是崭新的，没有伤口、没有疼痛、不会有寿命减少的风险，连两枚圣痕和所有的崩坏能都没有了。
淡红色的羽渡尘碎片落于脸颊两侧，告知他两个月前曾发生过的所有事情。
理之律者核心和使用药物将他全部的生命力耗尽，他本应该死亡，却是被莉亚和符华挽救。羽渡尘的燃烧将他带离天命总部，那具身体已经无法使用，耗时两个月的时间，羽渡尘为他重铸这具普通人的身体。
回忆在脑海中浮现，沈羽涅宛若雕像般站在原地，直至微风吹来才很慢的眨了下眼。
心脏和腹部的绞痛令他忍不住蹲下身子，呕吐感、眩晕感，身体从脚到头的冰冷，不良反应一时侵占脑海的全部。少年慢慢的倒在沙滩上，任由沙子粘在一侧的脸颊，浪潮冲刷身体，全身都很疼可他却哭不出来，眼中的死寂也未曾改变。
为什么他还活着？符华不见了，莉亚陷入沉睡。
已经不存在世界泡的身体，心脏上落着片很轻洁白的羽毛，似乎随时都会散去，那是莉亚最后仅剩的灵魂。她和天枰交易时耍赖了，莉亚舍不得离开，所以她将零星的灵魂藏在沈羽涅的心中。
唤醒西琳和琪亚娜，那残缺的灵魂碎片却不能支撑莉亚活动，她藏在自己的心中陷入漫长的沉睡。
“我爱你，所以你要等我回来。”
无力感传遍全身，沈羽涅已经倾尽全力，可最终还是受到爱人的保护才得以存活。已经无法再见到她的笑容，没办法牵手、拥抱，听不见她喊自己的名字。
莉亚突如其来的离开，沈羽涅能感受到的只有无措和茫然。眼中的死寂无法消散，他站起身子却如同行尸走肉般。
莉亚让他活下去，可他又该做什么？失去圣痕和力量后，甚至连复仇、夺还的权利都没有。
无力感缠的他全身在发作不良反应，沈羽涅站在那一动不动，眼皮也很少会眨，就这样望着潮起潮落。深夜的海风吹来腥甜的味道仿佛是血从身体流出，他像是化作被风化的岩石，连泪水都没有。
光影重新开始凝聚，风吹拂少女如瀑的发丝，海中水母散发的微光照的她皮肤洁净白皙，那张带着樱粉的脸颊，纤长的羽睫下是双血红参着微微金色的眸子。
她的身上穿着一套浅薄的居家衣物，随着风吹她抱住肩膀缩了缩身子，倒是不觉得人，但是脑海中的记忆告诉她，人在被冷风吹时下意识的反应是这样的。
她是符华，这是她在记忆中搜寻后得到的答案，只不过这份记忆似乎有点短缺和陌生，好像不属于她？
可能是身体经过重塑的缘故，记忆里，符华在被杀死后身体同样得到羽渡尘的重塑，她和沈羽涅在差不多的时间诞生，仅此而已。
符华低头望着自己的脚尖，这具身体重塑的很完美，她的嘴角弯起几分。揉揉脑袋后慢慢的也将自己要做什么回忆起来，她要消灭崩坏，这个理念已经持续五万年的时间。
她在这条道路上走了很久，期间还有各种想法，甚至扭曲或者毁灭这个世界，但统统都被她压制。符华想要对的起这一路的忐忑。
本来她是该辅佐沈羽涅消灭崩坏，只不过这次重生后，符华内心的想法改变了，她觉得仅凭自己就能做到任何事情。
至于沈羽涅……符华抬眸望向静静站在那的少年，自己已经出现好几分钟，但他显然没察觉，呆滞的目光也不知想着什么。
“喂，沈羽涅，你的身体怎么样？要不要和我回天命总部，去杀奥托？我总觉得有东西遗漏在那。”
声音使得少年一怔，他转过头怔然的望着符华，看着她安然无恙，忽然伸手将她紧紧抱住。
“你做什么？”
突然的举动令符华有些无措，察觉身子被抱紧后她下意识的想要推开少年，脑海中闪过大量的记忆碎片，它们如同浪潮瞬间就将她的想法全都冲去。
回过神来后，符华再想推开沈羽涅，又使不上太大的力气，好像身体的潜意识让她不要推开。
然而逐渐加紧的拥抱却开始松动，沈羽涅释怀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无论是语气还是感觉，还有那双眸子，都在告诉他眼前的人并不是符华，那是崩坏……是律者。
身体再度传来揪心的抽痛感，突然愧疚感几乎将沈羽涅吞没。真正的符华意识已经死亡，崩坏趁机将这具重塑的身体占据，眼前便是新灵魂和旧身体结合后诞生的怪物。
那场战争令所有人元气大伤，似乎拿不出立即应对律者的手段，即使沈羽涅也无可奈何，如今的他只是个普通人。
他目光黯淡的盯着几乎模样相同的少女，“你……不是符华。”
“我不是符华？”少女疑惑的皱起眉，随后脸上便升一丝愠怒，她在心中也曾做过纠结，最终将那些思绪全都抛弃，坚决确定自己就是符华，她不想再被否定和说教。
“我就是！不要胡说，当心我……”
“杀死我么？”沈羽涅漠然的望着她，“你不是符华，崩坏将你的灵魂注入进这个身体，我想抢回来把你赶走，你只是崩坏。”
再度遭受否定，符华恼怒的攥紧拳头，眼前的少年如果她想，只需要一拳就能够杀死。脑海中的思绪再度变得混乱，某种更强大的精神压力迫使她要冷静下来，她无法对沈羽涅出手，即使对方做了自己最讨厌的事情。
对视上那双黯淡的眸子，其中的伤痛仿佛传递过来，让符华也有种被痛苦包围的感觉。下意识的她会给沈羽涅找理由，这家伙是因为难过才会那样做的吧？
即使是符华的记忆，也不知道沈羽涅究竟发生怎样的事情，明明人还活着，这不就是最好的结局么？失去的力量全都可以再寻找回来。
少女沉默不语，眼看着她不再言语，沈羽涅便转身望向大海。发生的事情很多，他需要时间去思考和适应，莉亚没有真的离开只是陷入沉睡，至少一切都没有彻底崩坏。
海岸边随着夜深，温度逐渐降低，风吹的寒冷。沈羽涅有些不适应这样的感觉，普通人的人体已是抑制不住的发抖，加上疼痛和不知多久的断食，他的视线逐渐模糊。
符华站不住，她并不像沈羽涅有很多要思考的事情，反而她有很多想做的事，秉持着及时行乐的想法，在复仇前她想做很多或许能让自己开心的事情。
只是沈羽涅待在这里，而潜意识又在告诉她不要轻易离开对方，她就只能站在这陪同。
少女百无聊赖的踩着沙子，海浪冲来，她弄出的沙堆瞬间就被毁坏。符华蹙起眉，视线很快就被冲到岸边的海星所吸引，她想去瞅瞅那只海星的模样。
瞥了眼沈羽涅，对方依旧没有动摇。符华在心底纠结，最后还是没有迈步离开，她更加感到无聊，风已经不再吹，海里的水母纷纷散去，波光粼粼的海面，漆黑望不到边际只剩恐惧。
符华拖着腮，索性决定和他硬耗下去。
时间就在死寂中推移，少女按耐不住，指尖勾着发丝，声音很轻小心翼翼的问道：“沈羽涅，你究竟在想什么？奥托欺负你，我们打回去就好了，我带你去。”
沈羽涅恍惚的说：“可即使杀死奥托，失去的也回不来。”
“失去的？”符华不太明白的，随后她就察觉到少年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又是那句话，自己不是符华，而是个抢占符华身体的怪物律者。
这个律者的灵魂明显不同，没有毁灭文明的冲动，反而继承真正的符华所有的记忆和意志，以消灭崩坏为目标。崩坏意识为自己创造出一个律者的敌人，运用妥当，战斗力足以媲美S级女武神。
不过对于沈羽涅来说，她终究不是符华。
符华气愤的咬牙，一跺脚恨恨道：“我不跟你待在这里了，你这个自暴自弃的家伙！我就是符华，我不是崩坏、律者，我要去找奥托报仇。”
她真的不愿意待在这里，转身飞快地朝海岸边的道路走去，空荡荡的道路上几盏路灯氤氲朦胧的身影。符华转过身，小小的身体站在路灯下显得孤独，这具身体缩小了些，模样只有十四五岁。
赤红的眸子闪着复杂的情绪，见沈羽涅背对自己，符华垂眸自顾自的转身迅速离开。
沈羽涅如今的样子的确有点符合自暴自弃，他无颜面对八重樱和极东支部的众人，记忆进入脑海，琪亚娜最终还是和他们分离，不知去向。
或许等找到琪亚娜，他就可以重新面对大家。失去莉亚和符华，沈羽涅想不到去做任何事情，这具身躯仿佛是残破的，灵魂会游离迷茫，他慢慢的将所有事情全都消化，最后还是站在这里。
他要怎么办？脑海中没有指引，身边无人陪伴，巨大的愧疚和痛苦将全身包裹，他救下所有人，可还是无颜去面对。
98.纯洁的少女灵魂
夜深凌晨，属于这座临海城镇的祥和被打破，火焰燃烧发出的炸裂声和尖叫、呼喊声混杂在一起，周围的人们脸上皆是恐惧，符华躲在角落里，脸被火光照耀的透明。
少女没能抱紧怀中的零食，导致它们滑落，当她回过神来是连忙心疼的弯腰收拾。符华有些恍惚，在快速的收拾好后用力将其紧抱住，目光复杂的盯着那团高升的火焰，心中纠结是不是要离开。
她只是想拿些吃的，可她身上没钱……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突然的失火与她无关。要是被沈羽涅知道，估计会对自己发火吧，又是那些自己不是符华，是律者、怪物之类的话。
符华很讨厌被否定，所以现在逃跑的话就不会被发现了。
“唉。”少女忽然叹了口气，揉着头发将那袋零食放在地上，逃跑并不符合她的行事风格。就算被沈羽涅误会，她也不想看着有人因为失火而死。
海岸边的寂静同样因为这场火被打破，路口的广播中紧急传出女性的声音。
“各位来往的车辆请注意，距离你们两公里外最近的加油站因不明原因导致失火，请各位装载易燃、易爆固体的驾驶员远离，注意，请各位运动易燃、易爆固体的驾驶员远离！”
这里曾是有条运输货物的道路，只是随着经济停滞不前已经废弃，没有人再运送货物，不过装在路口的广播却迟迟没有拆除。
声音传入沈羽涅的耳中，他迟钝的转过身，广播还在回响其中的话很难让他不把事情联系到离开的律者身上。
虽然继承符华的记忆和意志，但那个灵魂未必会做出和真正的符华相同的事情，从性格上看两人便是天差地别。她可以从记忆中获取全部的生活常识，可是否遵守和如何去做又另当别论。
事实上律者做出破坏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她或许本性并不坏，可崩坏意识会操纵她痛苦的记忆和不断的蛊惑，渐渐的就被对方彻底掌控住。
广播声像是一柄小锤不断的敲打沈羽涅的心，每次的疼痛都是在诉说，如今的他已经不再是那个匹敌律者的沈羽涅，没有神之键，失去圣痕和律者权能，这具身体甚至对崩坏的抗性都没以往那么强。
既然只是普通人，那就做出和普通人相同的事情，此时远离是最正确的选择。
“……”
沈羽涅迈步向前走去，脑海中开始思索广播中的加油站的位置。袖手旁观是件很简单的事情，但他过不去自己心里的坎，相当于和过去那个与崩坏战斗的沈羽涅划开，从心底认同自己只是普通人，那样的他才是自暴自弃。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没有重新再来的勇气，沈羽涅如今只为这份勇气，失去的再多，他还有挽回的机会，他仍然是当初那个意志不变的少年。
或许继承学姐记忆和意志的律者并没有那么坏，这场失火并不是她造成的……
火势越来越大，它像是条火蛇不断吞没附近的所有事物，消防车已经到来，强烈的水柱段时间都无法将它杀死，一旦地下储油罐被热的松动，空气中油越来越多还有爆炸的风险。
消防员分身乏力的对付火焰，他们不敢贸然冲进去救人，那样超高的温度根本无法突破。而在这狂舞的火焰中却有个身影不断的来回穿梭，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她就那么直接到走入高温火焰中，那些火焰将少女团团围住却无法前进半分，似乎她有什么魔力能让火焰停滞。身影渐渐消失于火焰，几分钟后又抱着一个神情恍惚的女人走出来。
路边早已经等待的医护人员震惊道：“她在救人……”
少女朝着他招招手将怀中的女人放下，随后不做解释，继续转身走入火焰。就这样来来回回，过段时间她就会带着被困的伤员走出，路边赶来的医生们终于能派上用场。
随着符华将最后女青年带出来，她朝着正在灭火的消防员喊道：“里面已经没有人了，快点灭火吧，不然真的会爆炸的！”
消防员们只觉得震惊，一个看上去只是高中生年纪的女孩居然不会被火焰烧伤，一连救了十几条人命，就像是神州故事里的神仙那样，下凡救济人世？
很快他们就明白符华的意思，已经不需要顾虑会不会伤到人，他们立即将水压调整到更强，无差别的开始对火焰进行灭火工作。
做完一切的符华静静的站在路边，在火焰中来来回回走了十几遍，可她连衣角都没有被烧到的痕迹。反观那些被她救出来的人们，大多都已经躺在担架上被带往医院。
大量的目光汇聚在少女身上，没人敢上来询问状况，毕竟他们都见到她无惧火焰的样子。究竟是科技还是魔法，或者更诡异的手段，附近的居民都疑惑这张陌生的脸。
符华觉得这根本没什么，只需要将崩坏能外放成屏障就可以，对她来说再轻松不过。记忆中不能向普通人展露有关崩坏的任何秘密，严重的话会遭到记忆清楚和处死，可她原本就是个死掉过的人，永远都不会再归顺天命。
而且她还要救人，所以暴露就暴露吧，符华觉得这样就能对的上自己那不断坚守的漫长记忆。
“你……还好吧？”
弱弱的声音响起，符华转过头，是刚被自己带出来的女青年正在询问，谨慎的样子让她觉得好笑，明明看上去年纪比自己大不少，居然那么胆小。
女青年又继续问道：“我刚才见到你走在火里，有没有受伤？”
“没有啊，你看我有受伤的样子嘛。”符华摊摊手无所谓的说，忽然间她垂眸望着脚边，搜寻不到想要的东西，少女的表情渐渐凝固，“惨了！”
女青年被她的惊呼声吓到，缩起脖子俏脸满是担忧的看她，“怎么……是受伤了吗？”
“惨了惨了！”符华没有回答，只是绝望的在原地徘徊转圈。她的零食不见了，刚才只顾着救人，放在地上的零食不知哪去，可能已经被火给吞没，那是她好不容易得来的！
这跟记忆里的说法不同，她是做好事，为什么还那么倒霉？
女青年仍然是小心翼翼的跟在身边，慢慢的一脸颓废的符华冷静下来，她依旧没有做解释，目光落向火势逐渐变弱的加油站。
她该离开了，附近开始有警笛声响起，虽然不在意在普通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特殊能力，但如果被警察询问可就麻烦。符华没有身份证明，更无法解释自己的崩坏能，最大的可能是要被寄送或者暂时留在警局。
这对向往自由的符华自然是不乐意的，少女瞄着消防员们逐渐停下动作，她转身朝着相反的小巷里跑去。
“诶，怎么突然要离开？”女青年还处于茫然中。
符华只要到小巷里，她轻易的可以翻上任何一栋楼，逃脱是很简单的事情，她此时脑海里想的都是自己的零食。没有吃的了……这都怪沈羽涅，如果不是和他傻傻的站在那，自己就不会饿。
其实以她的体质基本已经不需要进食，只是单纯的有点嘴馋。
少女刚要迈入小巷，肩膀忽然被拍了拍，符华下意识的想要加快速度逃跑，谁知对方却将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迫使她不得不停下来。
符华的表情僵硬，脑海中飞速闪过无数所有解释的想法，但显然都行不通。她慢腾腾的扭头，想着该如何挣脱逃跑。
“你的零食。”
她见到的是沈羽涅带着微笑的脸，少年将手中的塑料袋提起，正是她刚才遗漏的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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