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白
律者的异能力比普通能力要强很多，女人再次从阴影出现时已经恢复原样，全身伤痕累累，她抱着胳膊，满脸恐惧的准备从胡同里逃出去。声音突兀的在她耳畔响起。
“客人，今天您是逃不掉了呢~”
164.合作愉快
女人怎样都想不到，她所吸引的战力会是如此之高，她应对不了任何人。无论是那个青年还是如今眼前的两个女人，只是在一瞬间她便被放倒，随后意识飞速模糊退散。
阴影中原本怪物模样的女人变回原样，不同的是在全身各个关节处仍然是灰金色的，无形的丝线将关节牵连像极了遭受操纵的人偶。
“她应该没有死吧？”幽兰黛尔缓缓放下，打出那拳时她已经收了很多力气，否则以女人的外壳坚硬程度，一拳足以令对方变成齑粉。
丽塔俯身看向那张稀疏平常的脸，双指翻了翻对方的眼皮，确认道：“没有死，只是因为外力冲击而晕死过去。”
幽兰黛尔仔细回想怪物的模样，她的表情凝重，“是从未见过的生物，像是模块积木一样。”
千人律者既是一千个人也是一个人，它们或许会在某个特定的时候把积木组合成为真正的律者。
丽塔唇角扬着弧度微笑道：“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否则别的猎人马上就要来了。”
这次她们是占到了别人的便宜，在不久前亚尔薇特的检测仪器便感受到第二股崩坏能反应。究竟是谁，结果已经不言而喻了，索性在分析律者的能力后两人就守在附近。
不到半个小时，受伤的怪物从阴影中爬起，丽塔和幽兰黛尔守株待兔的计划成功。
“会不会不好？”幽兰黛尔有点犹豫。
丽塔抱起昏死的女人，这种程度的敌人甚至不需要囚禁措施，对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从手底下逃走。
“幽兰黛尔小姐，我们和他们是敌人，敌人之间是不能讲先来后到的。哥哥也不行。”
幽兰黛尔似懂非懂，沉重的点点头。
夜幕下繁星璀璨，其中有颗星辰骤然开始明亮放大，周围冬季的寒风如刀割般吹拂。丽塔不由抬手遮眼去躲避那道光芒，而幽兰黛尔已经迈步站在她眼前，右手蓄力打出拳头。
轰！
星辰黯淡显露出原本的模样，那是柄纯白色的骑士枪停滞在幽兰黛尔的拳头前无法再前进半分，拳头和枪尖出现一层无形的屏障，只有轰鸣声不断发出。
幽兰黛尔偏过身子，黑渊白花在她身边坠落深入地面，“看样子我们没能跑掉，我应该早点听你的。”
身影伫立在房屋上方，宽大的风衣被吹拂着。沈羽涅平静的注视两人，手环的系统将黑渊白花收回，“那是我抓到的人。”
丽塔笑的妩媚，将怀里的女人抱的更紧，问道：“你就不怕也被我们给抓走？”
两名S级女武神站在这里，眼前即使是律者存在也毫不畏惧。反观另一边只有沈羽涅，战斗力完全不成正比。
不过两人没有因此放下戒备心，对方能凭借几级的崩坏能就将律者杀死，真正强大的未必就是崩坏能。那股如刀割般的感觉再度降临，丽塔眯起眼，强大的感知力向四周扩散。
她没能直接捕捉到那股威胁感的源头，说明对方的潜藏能力并不在自己之下。能感受到的便是压迫感从四面八方传来，她们正身处于漩涡中心，随时都有可能被吹起来。
幽兰黛尔声音严肃的提醒：“丽塔，他们过来了。”
刹那间利刃横斩从面前袭来，极快的速度令丽塔愣了一下才能反应，现在幽兰黛尔已经没办法顾及她，相同的时间沈羽涅只用双拳冲来。
对方同样是双人组合并且在对手挑选方面很明智。如果是自己对上沈羽涅，丽塔有百分百的把握将对方按倒，如果是幽兰黛尔，这个结果就很难说了。
阿尔芙狄忒阻挡那柄太刀的横斩，丽塔能察觉到怀中的女人被向外拽去，她看清了眼前穿着紧身装甲的敌人模样，“樱小姐，没想到会是您。”
幽兰黛尔必须要挡在前方才可以保护丽塔不受到两面夹击，沈羽涅直拳打来，她忍不住开始犹豫出拳的力度。总不至于要将对方杀死，如果击晕的话又该用多少力度？
片刻的犹豫拳头已经直达面门，她这才开始反击。
铺天盖地的力量压倒而来，幽兰黛尔表情错愕，她所出拳的力度并没有沈羽涅大，最后的结果便是导致她被冲击的向后倒退数米，身后便是丽塔和八重樱对战的地方。
丽塔抬头看向她，表情无奈。
幽兰黛尔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对不起，我疏忽了。”
少女揉了揉手腕，再度迈步向前。两人的实力相差悬殊，所以沈羽涅可以毫无顾忌的发挥力量，而她则是被限制，却又不能让认真战斗的丽塔失望。所以她不会再犹豫了。
沈羽涅对视上少女荧澈的双眸，其中蕴含的力量仿佛无法撼动的巍峨山峰，粉白的拳头裹挟劲风呼啸。他双手在胸前交叉阻挡，拳头明显是收了力度的，可贯穿的冲击力仍然将他整个人都带起来。
他的胸口内全都是闷气，难受的无法呼吸。
看着自己没有手软后的攻击奏效，幽兰黛尔嘴角嗔起笑意，她将战斗范围拉远，不给身后的丽塔一丝压力。
就在所有人战斗的难舍难分之际，耳廓所带的耳机中不约而同的传出相同的声音来。
“羽涅，樱，还有那边的两位！较量什么的可以暂时放一放吗？律者分身生在失去崩坏能！”
莉亚无奈的声音响起，她黑入对方的耳机就是要同时宣布这个消息，“如果让这个人逃掉的话，那么我们又得去别的地方抓人了。”
听到声音丽塔垂眸望向怀中的女人，与此同时樱吹雪的利刃抵在她雪颈间，粉色的刀身倒影八重樱的双眸，后者停顿片刻将太刀收回。
沈羽涅和幽兰黛尔的战斗也结束了，所有的目光汇聚在女人身上。那人没有消失，依旧处于昏死状态被丽塔紧抓着。
“莉亚姐，律者分身没有消失。”沈羽涅朝着耳机那边回答。
莉亚望着屏幕里不断下降的数值，思索道：“可能是第十律者正在抛弃这具身体，既然那个女人没消失的话，大概要等她醒过来问问才行。”
因为黑入通讯系统，丽塔和幽兰黛尔都能听见这番谈话。
短暂的沉默过后，沈羽涅率先开口说：“去我的地方，把她关在房间里等醒来再盘问。你们的地方有奥托，我不能放心。”
“可我们不能确定你会不会带人逃跑。”这句话是丽塔说的，抓着怀里的女人没有一丝退让的准备，“既然准备合作，那么相互信任是必须的。”
沈羽涅想了想，还是摇头，“我没办法相信奥托，我可以把暂住的地址告诉你们。”
他说出在这里暂住所定的酒店，听见几乎相同的地址，丽塔和幽兰黛尔沉默几秒。那样子倒是不用担心逃跑了，沈羽涅就住在她们隔壁的房间里。
丽塔走上前将怀中的女人交了出来，“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吧~”
检测仪器分别贴在女人的太阳穴、胸口和小腹，连同生命体征都在检测，崩坏能无法控制的下降，在跌出崩坏能者的范围内停止。
这种状况迄今为止是第一次发生。好消息是女人并没有消失，在她苏醒后可以从她口中问出点情况。
确定好全部的消息，莉亚看向几人，“暂时只能这样，大家休息吧，或者去安慰安慰外面的女孩也行。”
沈羽涅将她拉起来，随后坐在那张椅子上，“莉亚姐你去休息，我守着就好。”
莉亚扬了扬嘴角，顺势撑着他的肩膀，“可你不去安慰一下那个女孩？”
沈羽涅想都没想便回答：“以比安卡和丽塔的能力可以安慰好。你就和樱姐姐去休息吧，这些事交给我就好。”
“知道啦～”莉亚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悠悠的起身朝着八重樱走去，“走吧樱，我们回去休息。”
外面的客厅，苏眠正抱着靠枕缩在沙发里，凌乱的发丝来不及撩开，她的眼里还带着点恐惧的情绪。
忽然间遇上跟踪狂这样的事情，加上最近挥之不去的噩梦，她连独自回到房间的勇气都没有。在酒店门口徘徊直至沈羽涅回来，苏眠厚着脸皮和他来到同一间屋子里待着。
现在她见不到沈羽涅，却被早上见到的两位美女陪着，心里的恐惧已经消退许多。
苏眠捏捏怀里的抱枕，面对两人充满亲和力的笑容，她感到心里暖暖的。小声的道谢，“谢谢你们能陪着我……”
“不用谢，今晚就在这休息吧。”幽兰黛尔坐在她身边，轻声安慰，“我们都会在这里，你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一觉。”
她的腿被拍了拍，身边的丽塔小声道：“幽兰黛尔小姐，她会不会目睹过有关崩坏的事情？如果是的话，可以申请清除记忆和洗脑。”
“等我们交流一下吧。”幽兰黛尔看着苏眠憔悴的模样拒绝了，“今晚就让我守着吧，你去休息就好。”
两边都有人守夜，再危险的情况都能够应对。丽塔思量片刻将是否清除记忆的机会交给幽兰黛尔后也离开了这里。
只剩一人苏眠都感到无比安心，视线环顾整个房间，她既失落又好奇的问道：“不知道沈羽涅去哪里，审讯那个跟踪狂？”
“嗯，哥哥他很尽职的。”幽兰黛尔附和她。崩坏能者也是某种工作，只是不为人知和极度危险，主要的工作便是预防全世界的崩坏灾害发生以及清除被崩坏能侵蚀的人。
被哥哥两个字吸引到，苏眠歪过头，入眼的便是那头灿金色的长发和荧蓝色澄澈的双眸，“可你们完全不像是兄妹，义兄妹吗？”
“我们从小在同一个福利院生活。”
165.哥，帮帮我
苏眠见到了幽兰黛尔眼里闪过的失落。她试探性的问道：“总觉得你不太开心？”
“每个人总会有自己的烦恼。”幽兰黛尔缓缓地说，短暂的时间，她的神情已经归于平静，“苏眠你也有烦恼不是么？”
“嗯……”
苏眠是个藏不住话的人，在这个只能依靠对方给予安全感的夜晚，下意识的就说出来很多话。她相信如此温柔的幽兰黛尔也不会说出去。
那些烦恼无非是生活与工作上的琐事。在几个月前沈羽涅离开后，她便陷入仿佛机器人般的生活中，说不出的难过和无趣。
而所说的越多，幽兰黛尔对她的同情心便又高几分，仿佛是照着镜子，另一边和自己重复相同的举动。
两人从分享、安慰逐渐演变成相互分享和安慰。
沈羽涅静静坐在房间中守着无聊和孤寂等待女人苏醒，直至天穹变得灰蒙蒙，初生旭日染的天边火红，手术床上的女人无端开始呻吟。
随着昏迷而消散的痛感再度浮现，女人并不会醒来失忆，她清清楚楚记得昨夜行凶失败后发生的事情，在面对巍峨如山般的压迫感下，那些同类将她抛弃了。
“醒醒。”男性清冷的声音把她从朦胧中彻底喊醒，女人睁开眼便再度感受到那种压迫感。
“你，你是谁？”
沈羽涅揉揉眉心，整夜通宵的等待并不是没有结果，既然对方依旧带着记忆，那就有的可以问了。
“有些关于你犯罪的事情要问你，这里是三十楼，你逃不掉。我所有拥有的能力比你强很多。”
女人开始装傻，惊恐的瞪大双眼，“我不知道……”
然而下一刻，锐利的枪芒便抵在她的咽喉处。沈羽涅的目光冷如寒冰，“你当然可以不说，我也可以替那些死去的人直接惩罚你。”
以女人犯下得罪早已经不可饶恕，只不过在于她立即就会死，还是多呼吸会氧气再宣判死刑。
两个小时后，同样彻夜未眠的幽兰黛尔走入房间，她在客厅等到苏眠昏昏沉沉的睡去才敢离开。
房间里是已经醒来，缩在角落里的女人，沈羽涅坐在椅子上按动录音笔将大部分信息全都记录下来。
见到有女孩子走进来，女人立即用惊恐的声音吼道：“你们这是非法囚禁！”
幽兰黛尔没有管她，视线落向沈羽涅，极为干脆道：“哥，已经问出来了吗？”
沈羽涅点点头，将录音笔递给她。于是女人就这样被抛到边上不顾，事到如今她也不抱任何逃跑的希望，那些同类再也联系不上。
就像是看了场小丑表演，表演结束观众自然就离开，独留下她这个小丑站在舞台中央徘徊。
所有的信息指向一个名为舞台的地方，除了最初在舞台内诞生的律者外，其余被选中的分身是在外面的世界，同样可以进入舞台。
而一旦被外界所发现，舞台就会选择断尾求生来确保自己的安全，在那之后被发现的人便失去了进入的资格。
毫无疑问，被审讯的女人已经没办法进入舞台。沈羽涅想要进入舞台就必须要抓到其余的律者分身，并且在对方没有被舍弃前进入。
“重新找到律者。”幽兰黛尔沉吟，“看来只有这样，我们都要进入舞台，继续合作么？”
沈羽涅身了个懒腰，转身朝着门外走去，语气淡淡，“不了，合作到此为止吧，相比于我这边，你们更加着急要去带回战友。”
望着他丝毫没有停顿的背影离去，幽兰黛尔又感到失落，她其实只想维系好两人之间的感情，每次完美执行任务后回到基地，她都会有种无人分享的失落感，丽塔是她最好的朋友，却无法代替沈羽涅在她心中的位置。
她只想哥哥能站在自己身边就好，什么都不用做，她就有动力完成一切。
只不过对奥托既仇恨又惧怕的沈羽涅是不可能再跟着幽兰黛尔，在得到答案后他得带着两人离开，同时去告诫正在世界各地执行任务的符华等人，不要随意靠近律者分身，如果不慎进入舞台很可能面对律者的围攻。
……
知道大概的消息后的确是该从这里离开了。莉亚所说的约会还没来得及进行，只能遗憾的下次再来，他们要优先去将律者的麻烦解决。
最后的分工就变成由沈羽涅押送女人去往天穹市所存在的逆熵基地，她会在那里得到终生监禁的惩罚。至于幽兰黛尔和丽塔则负责护送苏眠回家，将这里所发生的事情当做是一场噩梦般，睡醒后便是一切安好。
走出酒店的女人已经戴好手铐，发丝凌乱的低垂着头，绝望把她的抗拒心全都击的粉碎。她抬头朝着苏眠看了一眼，就是这个最后的猎物导致自己失败。
仿佛数百双眼睛落在身上，苏眠怔怔的回头与女人对视，那双漆黑的眼瞳闪过如深渊般暗沉的灰金色。只是女人自己并不了解，几秒过后她再度垂下头。
“走吧。”沈羽涅将车门打开，抬手向着八重樱和莉亚挥了挥，“我很快会回到基地的。”
这次只有他去押送女人，莉亚和八重樱会率先回到基地做战前准备。
两辆车朝着相反的方向行驶，幽兰黛尔下意识透过窗望向背离自己的车。这次分别后大概又是很长的时间不会再见面吧。
苏眠早对她闪过的失落有所察觉，经过整夜的发酵，终于是忍不住的问道：“你们闹矛盾了？”
幽兰黛尔回头看她，垂着眼无奈的笑笑，“是啊，工作的分歧。那些电视剧里不是经常有因为事业而无法顾家的人吗。”
形容的很贴切，只是里面的恩怨情仇复杂的多。
苏眠从担任老师开始见到过不少家庭闹出这些事，她在心里认真的想过一遍，将原本用于安慰家长、学生的话说出来：“亲人这个词的分量不是简单就能够放下的，你觉得他很好，他觉得你很好。你们都没有认真的和对方沟通，求助过。”
“其实也没那么沉重，我们还是平平合合的不是么？”幽兰黛尔摇摇头，将那番话听着记在脑海里。他们所发生的事情不该让外人知道，简单的话也不可能就把两人劝和。
听出对方并没有对此多聊的意思，苏眠不再说话。幽兰黛尔言语间透出的成熟感代表她能够独立处理好这件事。
苏眠怅然的看向窗外，单面玻璃映的天空灰蒙蒙的。她猛的回想起和女人对视的场面，空气仿佛黏在一起，沉闷的难以呼吸。
她再度见到那个灰金色的漩涡，连同意识都被吸入。
“苏眠，你怎么了？”幽兰黛尔率先察觉到不对劲，崩坏能居然在狭小的车内释放，可她和丽塔都没有任何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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