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鱼白
莉亚隔着距离从后方扯了扯沈羽涅的衣袖，暗戳戳的意思显然是要他去哄好华。
可沈羽涅还未来得及开口，在那沉默许久的少女已经抢先了，“我不饿，先回去休息了。你们慢慢吃。”
“小华，羽涅他其实……”已经了解所有事情的八重樱见到这样的状况，不免为沈羽涅也感到委屈，她想要解释可对方却根本不给机会。在说完话后就已经起身离开位置，在所有目光的注视下以落寞离场。
客厅里从欢快到沉默只在片刻间，并没有人发现华的情绪不对，在今天早晨见面是还是红着眼的模样，可到了晚上却忽然情绪爆发？
所有人里最先反应过来的便是沈羽涅，那毕竟是他的女孩，最先该明白对方心思的就是自己。不过他也没有着急的直接追上去，而是无奈的笑着将自己的食物全都吃完，语气淡淡的打破沉默的气氛。
“没关系的，大家继续吃吧。我去找华，只是个小插曲而已，不要影响到情绪。”
他朝着莉亚和八重樱点点头，示意自己会把事情解决好，随后从位置上离开走向别墅大门的位置。身后的众人因为他的话放松下来，在沈羽涅离开不久后，气氛再次变得热闹起来。
朦胧的云絮遮掩住了天空上的月亮，没有月光的映照的道路漆黑一片，路灯洒落寸许光明，少女的身影在路灯下被拉的长远，显得孤寂落寞。她的心情很不好，连泄愤的举动都没有，步伐缓慢走向不知何处去。
华只是觉得自己不被重视或者说不重要了，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没能见到沈羽涅，甚至连对方去做什么都不知道。即使知道，也是由莉亚和八重樱给予的通知。
明明拥有律者级别的实力，可她却被安排来学习，不允许去参加任务，仿佛就此和沈羽涅的世界割裂开来。今天好不容易见面，她期盼已久等到的却不是解释，对方平静的似是没发生过事情。
又等了一天，华还是没得到自己应有的解释，挤压的情绪才在不久前爆发。这里的生活固然很好，可少女却是围绕着沈羽涅来的，如果他都不在了，这些生活同样没了意义。
望着每隔一段便有路灯映照像没有尽头的道路，华顿时有些怅然，不知该去哪。不远处的路灯下突然出现的身影被拉长，蔓延至少女的脚边，碎发间的五官朦胧黑色的阴影看不出情绪，只能见到他的唇角挽起弧度。
华盯着那半张脸颊看了几秒，对方的笑容更是热的她不快。少女穿着小皮鞋的脚踩了踩地面的影子，转身背对着继续往前走，这次她加快了脚步，及膝裙随风摇摆。
还没能走多久，少女白皙的胳膊便被拉住，华皱了皱眉试图强硬的往前走，大概是沈羽涅怕把她的手拽坏，迫不得已的松开手。不过片刻后，华的肩膀便被揽住，强行让她停下来。
沈羽涅看着少女的侧脸，无奈的笑笑，“我最近挺忙的，因为事情很多所以没能和华解释。看样子我的女孩因此已经生气了。”
华动动唇，对方知道自己生气的原因倒是令她的气消下去一些，可这并不能让她就此原谅沈羽涅。沉默了会，冷冷的说：“原来你还知道。”
“是啊。”沈羽涅挑起眉，“我本以为通知了就没事的，原来华不喜欢这样的方式。下次我会改正的。”
这样的道歉方式没能得到少女的原谅，华也并不只是要道歉。她推开了沈羽涅放在自己肩膀的手，盯着那双黑色深邃的眼睛，“你在忙什么？杀奥托、去世界蛇，现在终焉马上就要降临了，你还在忙？
沈羽涅，你总得告诉我想做的事情。我是律者，不是被圈养起来只顾吃喝的小白兔。”
沈羽涅本就准备向所有人解释，不过是在享受完几天的宁静之后，等该去做时才说出来。现在他想了想，似乎也没不可说的，“我想到了对抗终焉的办法。因为无论是我们失败、胜利，淘汰的规则都不能避免，文明毁灭只是被向后推迟一段时间。
唯有让量子之海和虚数之树处于平衡，将这个世界剥离出来才能逃出法则。必须要新的神终止旧神的规则，那也是我们唯一能够赢过终焉的办法。”
华原本只是想知道沈羽涅想要做什么和得到他的道歉，如今一个庞大的计划在她眼前揭露又令她难以接受。其中的信息量少女迟迟没能消化完毕，对于没有见过神的人来说，这个概念太过虚幻。
毕竟这是个科学的世界，虽然有许多特殊的存在，但都可以进行解释。神这种存在就太难解释了。
沈羽涅也没有说话，带着微笑望向少女露出纠结神情的面颊。少时，华吐出一句话，“你还要去量子之海？可你曾经差点死在那里。”
心中的气氛渐渐消失只剩不安。少女思索很久，“我可以陪你去，我是律者，保证你的安全。无论是成神或是你要做的其他事，安全性会提高很多的。”
听完少女的话，沈羽涅仍然带着笑意，轻轻的摇了摇头。他所做出的决定已经不需要更改，“之前的事我向你道歉，还有为我担心的大家也是，我会找时间向她们诚恳认错的。不过现在的我的确很忙，所以过段时间吧。
处理完最后的事情，我就可以功成身退了。那样会闲下来很多时间，陪华去所有地方玩。”
华张张口，说不出话唯有伸手将他抱住，和今早的拥抱不同，少女很久没有感受过那结实的胸膛所散发出的气息，下巴抵在额前，蹭了蹭，透过发丝传来痒痒的感觉。
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少女没必要继续生气，声音闷闷的传来，“原谅你了。”
沉默很久，华又有些磕磕绊绊的说：“沈羽涅，我想要，你……”
说完话少女贴着胸口的脸颊已经升起绯红，耳垂红的仿佛滴出血来般。是句很羞耻的话，华在脑子里已经想过很多次说出来以后的画面，想不到的是，已经做过无数次模拟，最终说出来时还是令自己羞涩的不敢抬头。
沈羽涅在听完怔了一下，在反应过来后，他的笑容变得灿烂起来。指尖穿过少女的发丝，将额前的碎发挽在耳廓后面，那张通红的俏脸展现在眼前，酒红色的眸子飘忽不敢和自己对视。
“华还小，长大点再说？”
“我不小了！按实际年龄来说，我也是有五万岁的人，身体年龄今年也成年了。是可以做任何事情的大人！”少女立即就反驳。
望着那张脸，华又没了和他辩驳下去的欲望，那样似乎显得自己太过焦急？她可不是焦急的人，只是觉得大家都有的，自己也该有。
于是少女忽地踮起脚吻在沈羽涅的脸颊上，顺势向下咬住他的唇。羞涩的声音模糊不清的传出，“那就等你回来，说定了！给你再上一层保险，我才能放下心。”
21.灾难倒计时
温柔的阳光透过道路边盛开烂漫的樱树花瓣曲折的洒落。人潮在街边移动，没有感受到光的刺眼，反而是被温暖感所包裹。樱花盛开的季节，栽种大量樱树的街道会在近期变成粉色的花海，花的浪潮间，于此行走的人们都会被镀上一层粉色浪漫的气息。
极东一个和往常相同的日子，人们在街道上行走，去向各自的目的地。前不久忽然出现在世界各地的十四到光束并没有影响到人们的生活，在各国几乎相同的理由和大量科学家证实，将这种奇观定义为是极光的其中一种，而非传出的谣言里灾难将要降临的前兆。
短暂的人心惶惶后，人们发现的确没有任何灾难出现，虽然通天光束依然存在却未影响到他们的生活。新闻中对于光束的报道愈来愈少，以科学家想要研究这难得的奇观为由，国家军队已经将整个极东存在的四道光束全都包围，也没有人能靠近它一探究竟。
在樱花烂漫的街道，人群不断的迁移。忽然间，其中某个位置的人不再移动，这就导致了身后习惯前进的女人撞在前面那人的背上，女人揉着额头，不明白对方为什么突然停下，正准备出声道歉和询问缘由时，只见到被自己撞到的人正抬头仰望远方的天空。
女人只觉得莫名其妙，但还是很有礼貌的朝对方说道：“您好？很抱歉刚才撞到您。”
被撞的男人没有回应，依旧是保持抬头望天的姿势。于是女人不死心的又说了一遍。
这次男人终于将视线放在她的身上，目光复杂，随后抬手指向天空的某处，“您好，看看天空吧。”
女人开始怀疑面前这家伙是不是有些问题或者是个哲学家？不过很快她就发现附近的人都在抬头望天，在好奇心趋势下，她终于抬头看向对方所指的地方。
“这……”女人惊愕的睁大眸子，原本那个方向本该是有道淡蓝色的光束存在的，可如今光束消失了。
五月十七号，上午十点三十分。位于极东的消失不见，将其包围的军队正摸不着头脑时，恐怖崩坏能混合诞生的产物出现在平原上朝着最近的城市前进。距离终焉降临的倒计时开始，灾难诞生。
屏幕上是手持大剑，身躯由灰金色齿轮和不知名金属构成的庞大铠甲正荒芜的紫黑色土地前行，这里原本是片树林，可随着恐怖的崩坏能向外扩散，所有的植物都在瞬间被杀死。
从光束中诞生的虚数神骸。
在与它相距百公里外的地方便是极东其中一座繁华的城市，人口多达数百万。正在安抚群众情绪的国家根本来不及疏散人群，一旦虚数神骸进入城市，用不了多久那里就会被夷为平地。
特斯拉看着屏幕上几乎涨到顶点的数值说：“监测出虚数神骸的崩坏能和当初的空之律者相同，这次是加强版。我们需要S级女武神去对付，至少三位。”
实验室里待着不少人。听到此时需要有人挺身而出，人群中站着的幽兰黛尔立即抬起头，她看向身边的丽塔，两人迈步向前。
“那这只怪物就交给我们来吧。”幽兰黛尔看着屏幕里不断前移的虚数神骸，神情严肃，“我和丽塔，等会我们也会通知在外的李素裳过来。”
爱因斯坦平静的点点头，“记得要将它挡在城市外面，圣芙蕾雅会支援你们的。”
两人的战斗力足以得到信任，燃眉之急被解决但实验室内却依旧弥漫着紧张的情绪氛围。因为在差不多的时间里，十四道光束已经黯淡下去十二道，从中分别诞生出崩坏能超出普通律者一大截的怪物。
在亚马逊雨林，白金色长发的少女忽然出现，她的崩坏能在短时间杀死林中的大批生物导致生态平衡失控，部分被杀死的生物还被侵蚀成了新的崩坏兽，已经组建成一只庞大的军队朝着人类城市进发。
那正是沈羽涅在往世乐土中见到的第十三律者，不过现在的她已经没了神的权能，而是以近百万崩坏能值的律者诞生。
随后是由琪亚娜、布洛妮娅、西琳，符华几乎都具备S级实力组成的四人小队前去对付这位敌人。
北极边缘，已经死亡的伪神奥托随着光束消失而复活，他已经不再是奥托，而是被崩坏意志复制出躯壳的伪神，第十三律者之下最强的存在。因他而组成的三人小队正在赶往的途中，德丽莎亲自面对，陪同她的是八重樱与华。
天命的至高战斗力在数个小时内被清空，对于这场战争最后的结果还是个未知数。
实验室内，以姬子和两位博士为首的科研人员正分散着坐，屏幕展示出三处战场以便观测实时的状况。房间里唯一没有事做，站在边上观望的只剩沈羽涅，这场战争他主动提出不准备参与进去。
比对付这三个如果战败就会导致国家毁灭的怪物，他还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去做。
感受到萦绕在实验室上方的紧张气氛，沈羽涅抱着手，无奈的一笑悄然转身从这里离开。享受闲暇的时间也终该到尾声了，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想去见一个人。
昨夜还下过雨，柏油路残存着水渍，空气中弥漫花草泥土的气息。盛开的樱树随风飘落，跌入边上雨水汇聚而成的小溪，仿佛是一只小船，摇摇晃晃的向前。
沈羽涅走在已经被清空的圣芙蕾雅，四处都是寂静，要在这里找到某个人是件很麻烦的事情。毕竟这所学园的庞大他不是第一天了解了，自己想找到人可能在教学楼或是家里、操场，太多可能。
可他却没有去想要找到人可能会出现的地方，只是微笑着向前走。早在沈羽涅离开实验室就已经想到该去的地方，他相信两人心意相同，所以这次告别她也会待在那等着自己。
绕过几条道路，沈羽涅的头上出现了盛开的樱花树，学园通向公园的小道每隔一段路都会栽种樱树，如今恰好是盛开的季节，透过散落的花瓣他瞧见了那个已经在长椅边坐立许久的人。
花瓣散落在她的发梢、肩头，将裙子点缀的更加华丽。光线穿过花瓣拥抱住她，美好的身影顿时变得朦胧，仿佛是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美好。直至沈羽涅握紧她的手，朦胧才散去，掌心传递的温度带来真实感。
莉亚弯起眸子，将他的手握紧，“大家都还好吧？”
“嗯，每个战场都是S级女武神加上天命科技支援。人类总会战胜崩坏，所以莉亚姐不用担心。”沈羽涅微笑道，“你是在等我吧，所以没去实验室而是待在这里。”
“是呀。”莉亚拉着他在长椅坐下，“我的能力已经派不上太大用场，不如等你和我告别，早在事情发生的时候，我就已经感觉到了，又到了不放心你去做事的时候。”
所以沈羽涅没有去想，而是直径来到这里。他们曾无数次在这里走过，告别时也该在这里。
对于莉亚的贴心，沈羽涅伸手拨开藏在她身边的花瓣，“那这次，莉亚姐还是会很不情愿，但还是会让我去做吧。”
“拦不住你。”莉亚神情无奈，“你是个很执着的人，所以樱、符华、西琳还有我才会复活。琪亚娜她们才能拥有比当初更加美好的生活。
这个世界其实并不美好，总会有很多的离别发生，即使是我们都无法避免。是你把那些痛苦淡化、改变了，所以才有我们现在谁都想要守护的美好。”
沈羽涅带着淡淡的笑容，安静的听莉亚讲述。他还很年轻却经历过太多太多的东西，使命和责任铸成台阶，通向他可见更美好的世界，所以他必须要向前走，迈出一步又一步。
飞舞的花瓣使得光线曲折，两人的轮廓都被描绘的朦胧。莉亚说完话便是望着那张带笑的面庞，她侧过脸，逐渐凑近，在沈羽涅的唇边吻了吻。
“答应我，至少要陪我在这个已经逐渐变得美好的世界走下去。我们还有更漫长、更美好的人生，你也要带着对我的承诺，多扛起一份责任去做，把神明赢了然后回来。”
“我答应你。”沈羽涅点头轻声应答。
接下来的事情很危险，他应该多和莉亚做些什么，不留遗憾的去往量子之海。可现在沈羽涅觉得，还是将那些美好的事情留到自己回来再做，带着遗憾才能然他更好的铭记。
莉亚荧澈的眸子倒影出他修长的身影，逆着光前进，影子在灿烂金色的阳光中扭曲模糊。她试图驱散朦胧感，可伸出手却再也抓不到，她缓慢的收回手。
空间裂缝开启，沈羽涅已经不再需要格尼乌斯手环的辅助。灰色的死海不同往日般平静，而是翻着汹涌的浪花，足以将世界上最坚固的船只吞噬进去其中，他感受到可怕的威能，足以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碾碎的程度。
即使这样，他依然头也不回的踏入其中。
22.无坚不摧的灵魂
翻涌着滔天巨浪的灰色海洋，在其下方的世界则是呈现出扭曲和将要崩塌的可怕状况。当初沈羽涅将神明的灵魂拖入深渊，在对方彻底毁灭前，所释放的权能已经将量子之海搅得天翻地覆。
沈羽涅不喜欢这里，这里被搅乱倒是个不错的报复手段。不过现在他又重新回来，所要面对的是已经狂乱的整个世界。
不再是曾经颠倒的世界或是其他繁华美好的世界，他行走在一片灰色的光影中，身边偶尔会划过闪电般的痕迹将空间破碎，露出的是无垠黑暗。沈羽涅并不着急，在这里仿佛散庭漫步般走着，光影的终点不知通向何方而他想要做的也不是走到终点。
在漫步前行不知多久以后，周围忽然咆哮声，像是从亘古久远的地方传出。刹那间沈羽涅的身体经受了恐怖的压力摧残，肌肤寸寸碎裂，发丝间渗出和口鼻涌出的血汇聚到一起，他成了血人。
他来到这里，量子之海在察觉后自然不会再将其当做子民而是敌人。
【在数万年的岁月中，我拥有过很多背叛我的子民、信徒，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可他们最终全都化作尘埃回到我的体内。】
沈羽涅像是个木偶般被提着线牵扯到空中，他没有反抗，也无力对这份可怕的力量进行反抗。他的力量就来源于这里，如果将那份力量比为溪流，那么这里就是汪洋大海。
量子之海陷入沉默，似乎在等待这位背叛自己的子民和信徒说些什么，可沈羽涅自始至终都没开口。他早有预知，在这里等待最终的审判降临。
而这里的神也已经不再想与他废话。
【渺小如尘埃。】
压力从四面八方落下，曾经沈羽涅也遭受过这样的攻击，那次他利用空间裂缝快速逃脱，虽然身体受到极大创伤但却没有死。这次他没有逃，直面承受了冲击，而最后导致的结果便是身体在发生巨量的出血后终止了。
飞散的血液消弭在空气中，沈羽涅依旧悬停在半空中。穿着的衣服不知何时消失，他变成了一丝不挂的状态，露出结实的肌肉和白皙的肌肤，身体的创伤也都消失了。
在朦胧的光影中，颀长的身体也显得模糊。并非是沈羽涅愈合了，而是他的身体已经在那份恐怖的压力中崩塌，如今呈现出来的是他的灵魂。
肉体被泯灭但是灵魂依旧存活，量子之海对此并不感到意外。曾经每个想守护自己世界，回到这里妄图挑战的人都是这样的强大，可他们最后却连灵魂都被摧毁，永远见不到对他们寄予厚望的人。
第二道天罚随之降落，听不见声响，却可见白色的雷霆划过远方的天际，所及之处空间碎裂露出无垠的黑暗。雷霆重重的撞在灵魂上，沈羽涅感受到耳畔响起振聋发聩的爆响，他的灵魂以极快的速度消散消融在空气中。
从亘古久远的地方似是传出一声嗤笑，嘲讽他的不知天高地厚，妄图挑战神明最后却连反抗都做不到就消失了。
远方破碎的空间开始修补，渐渐的量子之海察觉到了不对劲的地方。那本该在天罚中消散的灵魂重现了，站在原来的位置，平静的面庞上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
沉默至今的沈羽涅终于开口，“我和那些人相同，都是为了守护自己最重要的人和世界来到这里向你发起挑战。可我和他们不同的是，我比他们都要强。”
拥有无坚不摧的灵魂，在任何的冲击下都不会碎裂。他拥有着挑战必胜的心站在这里。
量子之海的话语有了疑问句，可嘲讽却依然没有消失。
【你想做什么？只是一道天罚没有将你的灵魂摧毁，如果可以，这里还有无数道天罚摧毁你。】
“我要继承量子之海。”沈羽涅用着带有笑意的语气说，灵魂状态他也会承受这里的冲击，但那些对于他要保护重要之人的意志来说太弱了，“只有成为这里的神，我才能从崩坏中救出我的世界。”
他悬停在空中迈步向着前方走去，模糊的光影逐渐黯淡，直至漆黑到没有半点光芒。沈羽涅瞧见在不远处，淡蓝色的光亮照耀很小一片地方，他终于直面了量子之海的神。
接下来他要做的便是将那个神拉下位置，由自己继承。只有神才能对抗虚数之树。
漫长的沉默，双方已经无需再对话。沈羽涅迈步朝着神的方向前行，每走一步便是无数雷霆轰击落下。这里是深渊，失败者将永远待在黑暗之中。
灵魂在冲击中不断消散却又以极快的速度恢复。愈是靠近，雷霆落下的速度便愈发快，到最后已经变成了无时无刻不在降落爆雷，最黑暗的深渊里有的是一个身影在雷暴中不断前进，最终抵达那团模糊光芒的前方。
可这并非就代表沈羽涅胜利了，而是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以无坚不摧的灵魂挑战神明。
“你是海，而我只是水滴。可相融时我们就是同源，海洋还是海洋，不过掌控浪潮起伏的意志该更换了。”
……
距离怪物诞生，终焉降临倒计时已经过去十二个小时的时间。赶往三处战场的女武神们都陷入了艰难的战斗之中，她们所面对的敌人已经远超出S级女武神这个关卡限制。
湿热的雨林已经成为了战场，三十艘天命战舰疾驰，偶尔会在某个地方停滞泄下可怕的弹药，随后便是泥土、树木翻腾，一片区域被夷为平地。这样做无疑是在毁灭这片雨林，可她们没办法，这里早已经成为崩坏兽的苗床，如果不及时摧毁便会有越来越多的怪物诞生。
驾驶战舰的女武神透过玻璃窗望向阴沉沉的天空，说不上黑暗，是灰色的一片，让人有种难以呼吸的感觉。从怪物诞生后，天空便成了这副模样，很难让人不往其中细想是否接下来会有更大的灾难降临。
她看了一会，将视线收回随着舰队前行，同时也不忘向通讯装置的另一边做报告，“这里是天命女武神海芙约特，我们刚刚对雨林进行过轰炸，预计消灭的崩坏兽数量在五百到六百只。地面上的女武神们，是否需要帮助？”
通讯的另一边传来回答，“这里是女武神琪亚娜，我们没能找到第十三律者。麻烦你们帮忙在空中进行锁定，但请不要距离律者太近，她的力量足以摧毁整个舰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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