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动城市，方舟 第582章

“为什么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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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四章 《我见过的大场面》

说书先生所在的地方是一处富家大院，门栋虽不能说是富丽堂皇，但比起四周镇上的乡间小屋，差距却依旧一目了然。

雕梁画栋的屋舍，精雕细琢的园林，还有占地广阔的院墙，只不过院墙的大门却是敞开着。时不时能见着一两位衣着朴素的镇民匆匆忙忙地赶进院子里，先是在门口扔了枚钱币落进摆放在桌上的木盒，然后自个儿在人群后方寻个位置坐下。

“我们也进去看看吧。”

两人向着院子的大门走去。

大门的一侧摆着一只大约一尺见方的精致木盒，里头落满了样式一致的青铜钱币，四周也没人看着。

整只装满钱的木盒，还有院子的大门，就这样直愣愣地放着。

感兴趣地四下打量了两眼，罗亦也随手扔了两枚钱币进去，然后和身边的莫斯提马一起跨进了大门。

“……那书生痛失故友，心如死灰……”

离的近了，说书先生的声音也变得愈发清晰起来，对于院子里来了两位与四周镇民打扮截然不同的听客也浑不在意。

人群最后方的位置，摆着一桶茶和两摞茶杯，同样没人看着，似乎可以自取。

对此并不感兴趣，罗亦径直地拉着身边的莫斯提马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兴致勃勃地听起了故事。

……

说书先生讲的，大抵是一介落魄书生，沉溺于画出未见之物的故事。只不过相比寻常故事，却多出了几分乡野奇谈，神鬼志怪的意思。

“欸——所以说，那个书生到最后到底画出来了什么？”

“谁知道呢。”

罗亦一脸轻松地耸了耸肩，“可能是真的什么都没有，也可能是闻所未闻的东西，但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一整个故事都是闲着没事的人凭空杜撰的。”

“所以是都市奇谈吗？”

“差不离？”

“看来两位对我方才所讲的故事，似乎颇有见解。”

两人正轻松愉快地交流着的时候，一个十分耳熟的声音从一旁传了过来。

当然耳熟，毕竟刚才才听了好一会。

“见解谈不上，只不过见过的各种场面多了，有些甚至让人可以拿来和怪谈神话混为一谈，自然也就很难感到惊奇。”

罗亦转过头，脸上露出无可挑剔的营业性笑容。

“哦？阁下这么一说，倒是叫人颇为好奇。”

说书先生的脸上露出了些许意动的神色，“我平日里也无繁杂琐事，最大的消遣便是读些轶事奇谈，然后再讲与其他人听。不知阁下可否将你口中的故事也说与我听听，好叫我开开眼界。”

“唔，说说倒也无妨。”

听见两人之间的交谈，旁边原本正准备离场的众人，有不少也都投来了好奇的目光，驻足观看，想听听从这位没见过的外来人口中能说出什么玄奇秒事。

随后，便见着一身卫衣长裤的罗亦叠起了双腿，抱起手臂，悠悠然开口说道：“我曾经见过那大炎之外的强盛大国，绵延百里的一国之都被法术封锁，数千万人被困于食人的黑雾，邪魔与异种四处袭击人类最后的庇护所，比肩山岳的邪魔君主与人类的精锐与战舰展开大战。”

“我也见过那大洋深处如同幽灵般的舰队，无论被毁坏多少次都会重新恢复原样，来无影，去无踪，就连大炎与诸国都抓它不住，备受其扰。”

“还有那极北之地的无边雪原，暴雪与幽影困锁人类的探索舰船，还有那高天之外的无垠星空，始于人类之前的远古遗迹，覆盖海洋、淹没无尽巨兽的连绵天灾，甚至是那意志横跨深海的神明——”

“——”

看着侃侃而谈的罗亦，四周的许多人都露出了瞠目结舌的表情，就连站在两人面前的说书先生，那张文质彬彬的脸上也浮现出了一丝错愕。

“那什么，几千万人的城市，你们谁见过吗？乖乖，这得有多大。”

“我最远的地方也就到过鸿洞山那边，别说是大炎外边的城市了，咱们自己的城市长啥样都没见过。”

“妈妈！我也想去天上看星星！”

“……”

四周传来一阵嗡嗡作响的议论声。

说书先生倒是很快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晃着扇子颇有些感慨似的说起来：“阁下所说的事情，倒真是些让人闻所未闻，想也不敢想的瑰丽景象。”

“哦？先生就不会认为我所说的是信口胡编之词吗？”

罗亦笑吟吟地反问道。

“这等景象，若能凭空编造出来，倒也是值得提笔记载，与人流传的上好故事了。我倒是得感谢您将这些故事分享与我。”

说书先生手里的折扇‘啪’地敲在手里，“这样，两位若是来此有什么事情，大可在我这寻间客房住下。就当是我付与阁下的茶水钱了。”

“哈哈，先生的茶水钱不过一小钱，我这三言两语，又哪里值得上这般招待？”

说书先生却是摇起了头来。

“我这张嘴，不值钱。家里的客房空着也是空着，若能从阁下口中多听得几番对方才故事的详尽描述，我这些许招待便已是物超所值。”

“原来如此，看来先生倒也真是爱听故事，难怪会在此与其他人分享。既然如此，那我也恭敬不如从命了。”

拍了拍裤腿从座位上站起来，罗亦这才像是想起了什么事一样，笑容满面地继续问道，“说起来，聊了许久，还没有问过先生大名。”

“我离家多年，早就弃了旧名不用。早年舞文弄墨，自号‘煮伞居士’，虽有些恬不知耻，但也沿用至今。”

“原来如此，煮伞先生，这倒是有趣。”

丝毫没有露出奇怪的表情，罗亦只是笑眯眯地继续说道，“本人姓罗，单名一个亦。这位是内人莫斯提马……接下来，大概是要叨扰先生几日了。”

“无妨。”

煮伞先生赤红色的瞳孔从同样一身卫衣，只是下着换成了短裤的深蓝色天使身上扫过，最后又落回到了罗亦的身上。

“我对罗亦先生也感兴趣得紧，能多交流些时日……自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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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五章 翘家的小姨子

“说来不知，还未问过两位来这婆山镇是要办何事？”

煮伞先生领着两人在院落中走着，“本地小镇虽然算得上山清水秀，但实际上也是一穷二白，似乎没有什么值得客人远道而来的东西。”

“呵呵，先生过谦了。有您这么一位妙人在此，这座小镇便算不上一穷二白。”

罗亦笑了笑，“我和内人此番前来，其实也算不上有甚要紧事情。只是难得来一趟大炎，恰巧我那师傅有位性格怪癖的妹妹，据说常年闭门不出，又总往深山老林一类无人来往的地带里钻，总叫当姐姐的操心，所以我便顺路来四处看看。若是能恰巧遇见我那小师姑，也好替我师傅照看一二。”

“……”

走在旁边的莫斯提马一脸笑眯眯地看着罗亦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原来如此，为了替师傅分忧，不惜绕道来这深山僻壤，您的师傅当真有一位好徒弟。”

煮伞先生感叹起来。

“那是自然~”

罗亦笑眯眯地跟着说道，“我跟我师傅关系可是很好。”

煮伞先生点了点头。

“不知道罗先生要找的人有何特点，这镇子里的人我大抵都识得，也可以替您瞧瞧。”

“只知道是位画家，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没了？”

“没了。”

罗亦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先生有什么线索吗？”

“这，怕是没有。”

煮伞先生摇了摇头，“您这说法，未免太过宽泛了一些。不过要真有能一眼就让人记住的人，我也应该有些印象。”

“既然如此，那看来是只能靠我自己了。”

并没有露出什么失望的表情，罗亦只是依旧笑呵呵地回道。

“也好。两位的屋子便在这了，整个院子里，这里应该是最好的位置。我的住处就离这不远，两位若是有事，也可以随时来找我。”

一边说着，煮伞先生伸手推开了三人面前的一扇木门，一间古香古色的房间出现在众人眼前。

“有劳先生费心了。”

“两位在此歇息，我就先不打扰了。”

点了点头，煮伞先生就这样离开了。

“……”

注视着对方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还没转过头，另一边已经传来了莫斯提马的声音。

“啊，这房间好像还挺不错的诶。”

“嗯？是吗？”

回过头，他也跟着走进屋里。

十分具有炎国特色的客房，就像是在古装剧里见到的厢房一样。

古朴的桌椅板凳，屏风上绘着壮丽的水墨图，门梁与屋檐下层叠着细致的雕刻，画卷瓷瓶，茶水点心，所有东西一应俱全。

当然，还有必不可少的，摆在屋子最里侧，焕然如新的宽大床铺。

“噢噢。其实我还挺想来这样的炎国屋子里来住一住的。”

罗亦一边感叹着，一边顺手从桌上的盘子里拿了个梨，上面还带着清洗过后的水滴，“唔，味道还不错，来一口？”

“是吗？”

在屋子里转回来的莫斯提马，顺着梨子上的缺口，留下了一个新的小巧的牙印，“嗯，总觉得像是有些缺乏真实感呢。”

一边‘咔嚓咔嚓’地咀嚼着，她一边说道。

“哦？怎么说？”

罗亦笑眯眯地继续啃着手里的梨子。

“我们进来这地方也有段时间了，头顶上的太阳好像就没挪过位置吧？”

莫斯提马扫了一眼窗外，然后伸手抓着罗亦的手过来，继续在梨上面啃了一口，“不过在这地方说天色好像本来也有些没意义。”

毕竟头顶上的白天和黑夜都一起出现了。

“果然，味道是挺好的，但还是感觉太虚了。就和这整个镇子一样。”

莫斯提马小姐十分可靠地分析着。

然后，瞟了一眼一脸笑容的罗亦：“那位煮伞先生有问题？”

“哼哼，我可不知道~”

之前可是有人要把他当做压寨夫人呢。

“那要不今晚你去和那位煮伞先生一起睡？”

“噗，咳咳！啥玩意？”

他差点把嘴里梨给吐出来。

看着他狼狈的模样，莫斯提马的脸上却挂上了愉快的笑容，一边抱起了手臂。

“我看你和人家不是聊得挺开心的嘛？”

“咳，那只是恰逢其会。”

“是吗？”

莫斯提马的脸上露出仿佛很惊奇似的表情，“放着客栈不去，跑到别人家里来呆着，我还以为你出现了什么特别的癖好呢？”

一边这么说着，莫斯提马的脸上再次露出了准备看表演的笑容。

“癖好的话，当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