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灵机一动
参赛人员也基本都有随行的人,也在帮忙研着墨,大多都是他们的师长或是亲属。
有妻子在一旁研墨的倒也不是没有,但沈易秋的颜值,不管放在哪里都绝对是顶级的,可以秒杀无数人的那种。
察觉到从各个角落扫过来的目光,唐怀瑾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有些尴尬,却也有那么一丝得意。
沈易秋也没说话,自顾自地替他研着磨,调好墨汁后,她从小包里掏出一个物件,递给了唐怀瑾,轻声道:“你的印章。”
唐怀瑾接过这块田黄石材质的印章,看着上面属于自己的名字,他的表情微微怔住了,刚刚吃饭的时候,他就发现沈老师的手指上又多了几个创可贴。
他犹豫着问道:“沈老师,这是你刻的?”
沈易秋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咬了咬嘴唇,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嗯,可能做的不太好,这是我第一次做这种东西,你看一下,还行吗?”
沈易秋这两天几乎都没怎么出过房间,看来是一直在忙着弄这个,而且刻章这东西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需要拿着刻刀一点一点地去磨,既费精力也费脑力。
更何况沈易秋还是第一次做,看着她五根纤纤玉指上几乎都贴上了创可贴,唐怀瑾的心里极为感动,轻声道:“谢谢,我很喜欢,一定会好好珍惜它的。”
看出了他语气里的温柔,沈易秋的嘴角微微升起一丝满足的笑意,温声道:“嗯,那就好,你一定要好好珍惜她呀。”
听着主持人宣布着比赛马上开始,她的眼神落在唐怀瑾脖颈的红绳上,轻声道:“那你加油,但也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好。”唐怀瑾点点头,目送她在后排的观战席上坐下后,这才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起来,等着比赛开始。
比赛时间是一个半小时,参赛者可以写很多幅字,但只能用一副作品参赛。
唐怀瑾先是练了几幅字后,又回头看了一眼正望向这边的沈易秋,这才深呼吸了几下,开始运笔写了起来。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
这是曹植在《洛神赋》里形容甄宓的句子,才貌双全,倾国倾城。
虽然由自己写给她不太合适,但唐怀瑾终究还是想不到能有什么词来形容沈易秋这样的女子了,清冷孤高,就像是那洛水河中的女神,一眼看上去,就容易让人着迷。
等墨迹稍干,唐怀瑾端详着自己写下的字,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一到心有所感之际,写出来的字总是那么让人满意。
唐怀瑾也不准备再写其他的了,这幅字已经可以算得上他这辈子的巅峰之作了。
可在落款时,他却有些犯了难,这幅字是写给沈易秋的,按理来说应该是要写双款。
自己的自题款倒是好说,可这受者的称谓...
这幅字的内容,写沈老师明显不太合适...
犹豫再三,他默默地提笔写下:沈小姐雅正。
落完款后,唐怀瑾用沈易秋赠与自己的印章在落款的下方盖上了自己人生第一个名章。
做完这一切后,唐怀瑾把这幅作品交于了看台上的评委,正是那位许姓的老者。
许姓老者看着那幅字,表情微微怔住了,端详了片刻,开口问道:“小友,你师从何人?”
“师从于家父。”唐怀瑾礼貌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比赛场,往观众席走去。
来到观战席上坐下,看着望向自己却欲言又止的沈老师,唐怀瑾微微一笑,轻声道:“放心,已经把我最好的水平拿出来了。”
沈易秋略显紧张的表情舒缓了一些,她对唐怀瑾还是很有信心的,微微抿了抿唇,问道:“你写的什么?”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唐怀瑾笑了笑,他本就对自己有信心,看刚刚那位老者的表情,就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比赛很快也就结束了,参赛选手们纷纷离开了比赛现场,由评委们来为这些作品打分,因为全国书法展算得上是极高端的比赛,所以参赛人员不算很多,两个小时后,便能得出结果。
稍作休息后,两人回到了酒店的会议厅,参加最后的颁奖仪式。
随着主持人的一声:“行书组一等奖,获奖者:唐怀瑾”,那幅洛神赋里的诗句被映在了大屏幕里。
因为奖项是从后往前数的,正等着有些紧张的沈易秋闻言顿时松了口气,有些激动地随着唐怀瑾一起站起身来,惊喜地看了几眼大屏幕上的那幅字,又转身看向了自己身侧的唐怀瑾,表情慢慢变得极其温柔,嘴角也带着一丝明显的笑意。
看着沈易秋惊喜的表情,他的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心中更是一片柔软,语气轻柔的说道:“我都说了吧,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因为全国书法展的入场资格是需要各个地区的书法协会会长联合提名,参赛选手大多都是各个会长的弟子,所以上台领奖的人也大部分都是师徒二人一起上台。
在一旁掌声中,沈易秋陪着唐怀瑾漫步走上了领奖台。
迈步走上台阶时,唐怀瑾犹豫片刻,还是绅士地转身朝着沈易秋伸出了自己的手。
沈易秋毫不犹豫地牵住了他的手,即使是走到舞台中央后,也没有松开。
颁奖者还是那位许姓老者,因为年纪大了的原因,上台还需要人搀扶着,他缓步走到唐怀瑾面前,正笑呵呵地准备夸奖他几句,可看到他身旁的沈易秋后,表情明显的一怔,开口道:“你是...沈家那丫头?”
“是的,许老先生。”沈易秋的表情很平静,语气却极为寡淡地说道:“家父生前多受你们照顾了。”
听着她的话,许姓老者的眼神有些唏嘘,叹了口气,没有再多说什么,转头看向唐怀瑾,问道:“这就是那位沈小姐了吧?”
唐怀瑾也察觉出了沈易秋此时心情的不平静,听到生前两字时更是心里一跳,感觉到沈易秋握着他的手有些用力,他安慰似的轻轻摩挲了一下她的手背,开口道:“是的,老先生。”
许姓老者笑了起来,看着握着手站在一起的两人,轻声赞叹道:“好啊,好,沈丫头的眼光不错,未来是你们年轻人的。”
年纪大了,他对这些东西也看淡了许多,为了那个虚名,沈许两家已经斗了许多年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而且以他的身份,还不至于为难这些小辈,年轻人的事,就让他们自己处理吧。
从随行人员那里拿出证书递给了唐怀瑾,许姓老者又随意地夸奖了他两句,这才离开了颁奖台。
颁奖台上还有专门的摄影师,看着牵着手站在一起的两人,跑过来笑着给两人拍了一张照片。
沈易秋的性格很平淡,朋友圈里一张照片都没有,连背景都是自己写的书法,可此时却找到摄影师,把自己的邮箱留给了他,拜托他把照片的电子版发来。
一直到整个颁奖仪式结束后,沈易秋都没有放开他的手。
从会议厅里离开后,唐怀瑾终于忍不住了,踌躇着开口道:“沈老师...”
“嗯?”沈易秋扭头看了他一眼,语气里居然有些撒娇的意味,轻声道:“怎么啦?”
软糯的语气听得唐怀瑾的骨头都有些发酥,他抿了抿有些发干的嘴唇,说道:“这手,是不是该放开了。”
听完他的话,沈易秋不但没有松开他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些,有些不满地轻哼一声:“不放!”
第一百二十九章 我遇到了你
因为明天就要离开京都了,所以沈易秋提议去找个好点的餐馆吃顿晚饭,也算是给唐怀瑾的获奖庆祝一下。
两人吃着饭,沈易秋却又把服务员叫了过来,点了一瓶红酒,让服务员给两人倒上后,纤指轻轻端起红酒杯,红唇轻启:“干杯。”
“干杯。”唐怀瑾笑了笑,把酒杯放低,想用杯沿去碰一下沈老师的杯身,以示尊重。
按理来说沈易秋即使不喝酒,也应该略懂这些酒文化,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皱了皱眉,也同时把杯沿放低,和他碰了碰杯后,这才喝了一口。
沈易秋是属于喝酒上脸的那种人,一口红酒下肚,小脸迅速地红了起来,迎着唐怀瑾打量的目光,她的表情有些不自然,轻声道:“你看什么啊?”语气软软的,就像是在撒娇。
略软的语气配上红扑扑的娇媚脸蛋,给人一种别样的妩媚感,让唐怀瑾有些口干舌燥的,也不敢再多看,老老实实地吃起了饭。
沈易秋的酒量还是不错的,吃完饭,她和唐怀瑾也差不多把那瓶红酒喝完了,结账离开时,沈易秋除了脸蛋微红以外,完全看不出来有醉酒的迹象。
一直到回到酒店,看着沈易秋关上自己房间的门,唐怀瑾才松了口气,只觉得心里有种燥热的感觉,脱掉衣服跑到洗手间冲了个澡。
他正穿着裤衩给自己吹头发呢,门铃突然被按响了,看着频率,应该是挺着急的,唐怀瑾也只能匆忙地围上一条浴巾,跑过去打开了门。
看到来人时,他下意识地把门关小了一些,迟疑地问道:“沈,沈老师,怎么了?”
沈易秋也没说话,只是用手把这门框,微微用力,唐怀瑾也不好拦着她不让她进,见她衣着完整,就把她放了进来。
走进房间后,沈易秋的目光落在了他赤着的上身,俏脸微红,语气却淡然地说道:“身材不错。”
“还行,还行,刚洗完澡。”唐怀瑾讪笑了两下,疑惑道:“这么晚了,你有什么事吗?”
“嗯。”沈易秋轻轻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我房间里没热水,借你房间洗个澡。”
啊这...唐怀瑾的表情有些尴尬,说道:“要不找人来修一下,这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沈易秋轻哼了一声,没搭理他,自顾自地走进了他房间的浴室,关上了浴室门。
听着浴室里不一会儿就响起的水声,唐怀瑾有些心猿意马,目光不自觉地看向浴室那面磨砂玻璃墙,环绕着的水汽中,透过模糊的磨砂墙面,能看到一个朦朦胧胧的窈窕身影。
外表冷艳内心火热的美女老师大晚上来你这借浴室洗澡,让唐怀瑾也忍不住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水声渐渐停了,裹着一件浴巾的沈易秋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在唐怀瑾的床边坐下,动作自然地用毛巾擦着湿润的发丝。
因为沈易秋背朝着这边,唐怀瑾也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可只是看着那浴巾上裸露出来的一小片优美的背部曲线和那白皙光滑的肌肤,他就有些脸热。。
沈易秋默不作声地擦着头发,突然冷不丁地回头看了一眼,把他略显慌张的眼神尽收眼底,嘴角微微弯了起来,轻声问道:“你看什么呢?”
唐怀瑾的表情尴尬起来,讷讷道:“没,没什么...”
所幸沈易秋好像没有跟他计较的意思,像是心情极好的样子,微微眯着眼睛,又在自己半干的头发上擦了几下后,轻轻把毛巾搭在了一旁,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唐怀瑾抿了抿发干的嘴唇,开口道:“沈老师,你看这么晚了,我也该睡觉了。你是不是...?”
“哦。”沈易秋点点头,却依旧端坐在那里,淡声道:“那你睡吧。”
唐怀瑾头疼道:“那你...?”
沈易秋眨了眨眼,脸蛋上升起一丝红晕,抿了抿嘴唇,轻轻甩掉小脚上的拖鞋,掀开被子就要往里钻。
唐怀瑾顿时吓了一下,连忙往后退去,一边摆手一边说道:“沈老师,我的意思是,你是不是该回去了?”
沈易秋并没有接他的话茬,在唐怀瑾的身边躺好,用被子捂着红透了的小脸,语气中也有些罕见的羞怯,说道:“我,我床单洒上水了。”
鬼才信...唐怀瑾就不信这世界上有这么不巧的事,没热水,床单湿了。
看唐怀瑾的表情,沈易秋从床头柜上拿过了自己的手机,翻出一张图片给他看,正是她房间里浸湿了一大片的床单,看这样子的确是不能睡了。
唐怀瑾犹豫了好大一会儿,又出声问道:“那...酒店没有其他房间了吗?”
“没有了,我来之前就打听...”沈易秋说到一半,又自知失语,连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举办方都是按照参赛人数选酒店的,房间早就被订满了。”
“...所以你就要在这我这睡?”问完,看着她点点头后,唐怀瑾有些复杂地叹了口气,说道:“沈老师...你知不知道...你是我老师?”
“从今天开始,就不是了。”沈易秋却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般,又从相册里翻出一张照片,展示给他看,是一份辞职报告。
看着他惊愕的表情,沈易秋有些得意地说道:“来之前,我就已经递了辞职报告,所以,我们也不再是师生关系了。”
“所以,不要叫我沈老师了。”沈易秋咬着嘴唇,眼神中有一丝媚意,轻声道:“但是...如果你想叫的话,其实也可以。”
唐怀瑾懵了好大一会,才渐渐缓过神来,有些不敢看她那冷艳性感的丹凤眸,不解地问道:“为什么呢...”
沈易秋秋水般的眸子里蕴着一层水雾,轻声道:“你相信命中注定吗?”
“命中注定?”唐怀瑾摇了摇头,问道:“什么意思?”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沈易秋从床上撑起身子,拿过一个靠枕靠在背后,和唐怀瑾并肩躺在一起,轻声诉说道:“从前,京都有两家最出名的书法世家,一个叫沈家,一个叫许家,两家都是以行书闻名的。”
“文人相轻,自古而然,所以沈家和许家一直都在互相竞争着,前朝皇帝更是赐给两家一块匾牌,设下赌约,让沈家和许家的年轻一代来用书法的方式争这块牌子。”
“这也就是京都书法界几乎人人知晓的沈许之争,和许家不同的是,沈家的人丁并不兴旺,基本都是一脉单传,但在行书书法之争上却每每都是稳压许家一头。”
“二十多年前,沈家出了个有名的浪子,放着他父亲给他找的老婆不要,娶了个自己喜欢的病恹恹的女人。”
“找就找了吧,沈老爷子也没怪他,只不过这女人的身体很差,医生说怀孕会有很大的风险,但为了沈家的传承,女人还是为他生了个孩子。”
“结果生下来才知道,是个女孩,沈老爷子想的是家族传承,逼着他再去找别人生一个,但他性格也是极犟的,和父亲大吵一架,一气之下带着妻女离开了京都,在济州安了家。”
“按道理来讲,书法女大家也不是没有,所以他也就没有放弃过对女儿的培养,可这个小女孩却不争气,从小就得了一个怪病,没法和男性接触,甚至是自己的父亲都不行。”
“这也就意味着,她没法跟着自己的父亲学沈家的字,即使是她的父亲找了许多女大家来教,也只是堪堪在楷书上有所建树,而对自己沈家的行书却是一窍不通。”
“四年前,沈老爷子走了,他带着妻女回到了京都,为自己的父亲举行了葬礼,也继承了沈家的一切。
又过了一年,许家的年轻一辈再次挑战起了沈家,本应是已经长大了的小女孩去参赛,可小女孩的父亲知道女儿的行书写的入不了眼,所以代替女儿去和许家比。”
“自从生下女儿后,女人的身体也一天不如一天,在丈夫为比赛准备的时候,走了。”
沈易秋哽咽了一下,语气也变得哀伤起来:“男人是很爱他的妻子的,两人在一起二十几年,从来没有吵架红过脸,妻子的离世对他来说打击实在太大了,以至于在比赛中的发挥完全失常,败给了比他小二十岁的年轻人。”
“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之下,看着那块象征着沈家荣耀的匾牌被许家搬走,男人终于绷不住了,他选择了逃避,把所有财产都留给了自己的女儿,自己则选择了自杀,离开了这个世界。”
“母亲走了,父亲也走了,来吊唁的师叔师伯在事后也都离开了,偌大的沈家,只剩下少女孤零零地一个人,默默看着街上的万家灯火。”
说到这里,沈易秋已经泣不成声,捂着脸,肩膀抖动着,泪水不断地在脸庞上滑落。
唐怀瑾这才明白,为什么沈易秋不爱笑,为什么她的眉宇间总是有一股淡淡的哀伤,他犹豫片刻,像是安慰似地轻轻牵住了她的手,问道:“所以...这个女孩就是你吗?”
沈易秋反握住他的手,略微缓和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泪水,轻声道:“是啊,在那之后,我就离开了京都,回到了我从小长大的济州市,在师叔的帮助下,找到了一份教师的工作。”
“我本以为,这辈子可能就这么过了,但是...”沈易秋顿了顿,牵起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神,眸子里亮起了光,喃喃道:“我遇到了你。”
第一百三十章 拜托她好好照顾你
唐怀瑾这才反应过来,沈易秋故事里的少女,没法和男性接触,那自己...?
他看了一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迟疑道:“你的病好了?”
“没有...”沈易秋摇了摇头:“只有你,我不会觉得反感,反而很喜欢和你接触,所以我才问你,你相不相信命中注定?”
“除此之外,还有你的行书,在看到你写的字以后,我的心里萌生了一个以前从来都不敢想的想法,那就是让你,去挑战许家的年轻一代,参加下一届的沈许之争,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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