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伍六七的可乐
上官胧月没有理会,不再停留,身形一动间她已经是朝远方天际掠去。
身后殷紫尘冷冽的声音传来:
“给我追!她已经到了强弩之末了!杀了我元象宗如此多人,岂能让她安然退去?”
声音如滚滚惊雷般朝四周扩散,一瞬间她又感觉有道道带着杀机的眸光盯上了她的后背。
他们是元象宗的人?
其实看到这玄阴纯阳二种真元配合战斗的术法,她心中早已有所猜测,不过眼下终于是确定了。
回头一望身后红着眼的诸多追兵,她思索着脱身之法,忽然间想到了些什么,伸手朝衣衫中摸去,手掌触及一道符篆,直接将之捏碎。
…………
无相宗大地之上,殷礼元在云层之上穿行着,元婴初期的真元尽数涌出,让他的速度愈发迅捷,几乎化作了一道流光。
“是谁?究竟是谁,竟然让紫儿使用了我给予的保命法宝?”
他眸光狠辣地扫动着大地,那所谓法宝本质上就是他分化出去的真元,若是相互泯灭,他自然也能感应到大概的位置。
他将法宝给出,其实只是当做一种保险的心态,并不觉得殷紫尘真的可以用上,眼下居然真的有人逼得她女儿交出底牌。
“是白海吗?还是赵青山,或者有大队无相宗人马出动?”
殷礼元眸中厉芒不时闪烁,他虽是没有对自己的女儿倾注半点真正的感情,但殷紫尘终究是花费了他无数资源培育,哪怕一个道具也不能让他人随意破坏。
一个金丹后期的强横后代,要花费多少精力才能养成?若是殷紫尘死去,他不知要枉费多少光阴才能再造一个。
良久之后,他目光向下一瞥,仿佛穿透了层层云海看到了地上的景象。
“就是此处了!”
殷礼元迅速降落,神识朝四面八方涌出,试图掌握场上局势。
“嗯?”
他有些惊疑地出声,只见眼前的情况和他想得不太一样。
殷紫尘不但没事,还指挥着七八个元象宗的人手在追杀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看上去约莫十多岁,身上白衫几乎被焦痕全部染黑,全身上下都没有一块好肉,唯有那一对眸子无比透亮。
躲开道道或金或灰的真元绞杀,她手掌一甩,便是有一道冰光朝后飞掠而去,一位元象宗的修士躲闪不及,直接被击穿了喉咙,颤抖着倒了下去。
剩余的元象宗修士皆是双目血红,声声怒斥响起:
“你敢杀我师兄!”
“心狠手辣的妖女,我今日必要将你当场击毙!”
殷礼元皱了皱眉,这是他没料到的,一时也不知该怎样为好,他习惯谋定而后动。
“不管什么情况,先拦下此人再说!”
他心中这般作想,元婴气息尽数涌出,在空中形成一面无形的坚固气墙遮断了虚空。
那逃跑的小女娃却是回头不断张望着,一时没有察觉,竟是直接“嘭”地一头撞了上来,有些狼狈地坠落,快到地面之时才堪堪止住身形,有些摇摇晃晃地勉强站定。
有些惊喜的声音响起:
“爹!你怎么来了?”
说话的人自是殷紫尘,周围那剩下的几位元象宗弟子也是收起脸上的杀念,连连行礼,口中恭敬道:
“见过大长老。”
殷礼元眉头轻皱,略略思索了一下眼前状况。
首先对外的表面功夫要做好,我得维持住对殷紫尘的溺爱形象,这样对以后掌控她很有好处,先和她聊上几句,正好也可以借她之口了解一下情况。
下一刻,他换上一张笑脸,和声道:
“我的宝贝女儿被人欺负了,怎能不来呢?”
一边说着,他一边闪身到殷紫尘身边,伸出手掌摸了摸她的头顶。
殷紫尘脸上立时带上些许羞恼:
“爹,这里这么多人呢!”
殷礼元笑了笑,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厉芒,望向那孤单站立一旁的上官胧月,低声道:
“紫儿没事吧?是这女人欺负你了吗?要不要爹帮你杀了她出出气?”
殷紫尘委屈巴巴说道:
“这女人就是个疯子,使得一手诡异的术法,连女儿都不是她的对手,好多师弟师妹都被她给杀了!”
殷礼元眼中顿时闪过一丝晦涩的光芒。
诡异的术法?这是他最为关注的点。
女儿从小在元象宗长大,眼界是极高的,连她也做这般评价,想来是很不一般的。
眼眸朝上官胧月扫去,只见她的周身荡漾着一圈奇异的波动,就连他这个元婴修士一时也看不明白。
隐藏了脸上一闪而过的贪欲,他心中已经是决定,这个术法,他必须想办法弄到!
是搜魂?还是拷问?不对……
这个女人的身份有些成迷,竟然身负奇怪的秘法,绝不是一介散修,说不得有些来头,若是用那种酷烈手段恐怕会有后患。
不过她到了这般田地仍旧没有说出自己的来历,或许是由于某种原因要保密身份?
思索着,他已经有了想法,嘴角勾起一个弧度,朝身旁殷紫尘低声说道:
“乖女儿,你被她打败,心里服不服气?”
殷紫尘听得此话先是一愣,随后有些闹脾气般羞怒道:
“说这个干什么……是啊,我就是不如人家,你就取笑我吧!”
殷礼元却是摆手认错,继续俯身说道:
“我的女儿怎会不如别人?其实这个女人的身份有问题,你听爹说……”
上官胧月捂着自己的心口,神色冷漠地望着那站到一起低语着的父女二人。
她没有趁机掠走,因为她知道自己绝不可能在元婴手底下逃脱。只是抓紧机会恢复着真元,以增加自己活下来的可能性。
正调息着,却突然见得那父女两好像谈完了一般,那被称为大长老的中年男人向他投来一个有些奇怪的眼神,好像在看一盘食物。
本能地感觉有些不舒服,却见那人已经是向前迈出几步,他身后殷紫尘也是挑衅地看向她,似乎是在邀战。
上官胧月皱了皱眉,思索着他们究竟说了什么,怎会发生这种变化?
元象宗的大长老,似乎是叫殷礼元吧?
她不断回忆着更多信息,但却仍然没有丝毫办法,眼下只能拖延时间了,她已经捏碎了爹爹给的符篆,说不得等会儿会有白家高手前来救援。
殷礼元瞥了她一眼,淡淡开口:
“你可知罪?”
上官胧月轻哼一声,这人不分青红皂白便要给她扣帽子,但她也知道此刻怎么辩解也无用,思索了一下,没有顺着对方的思路走,反而质问道:
“元婴境界却是要来对我这个小辈出手吗?是非也不过问,便要偏袒自己的女儿,阁下这种行为,不像正道修士啊。”
元象宗乃是太上教的附属宗门,终究要受到一定的管辖,扯上正道这张虎皮,多少能有一些作用。
她望向殷礼元的脸,却见那削薄的嘴唇微微一动,露出一个讥讽的笑,不慌不忙道:
“真是好笑,你一个魔门妖女,也来扯什么正道邪道,不觉得自己虚伪吗?”
笃定的声音落下,带着蛊惑人心的意味,全场顿时愣了愣,元象宗的修士们面面相觑,好像明白过来什么一般,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又变得愤怒起来,你一言我一语:
“怪不得如此心狠手辣!”
“还有那一手诡异的术法,绝对是魔门秘法!”
“给我师兄偿命!”
上官胧月听着耳边传来的道道嘈杂声音,目光扫了扫殷礼元,她知道此刻全凭对方胡编乱造,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但为了护住正道这面大旗,仍是不得不开口:
“魔门?我前来此处采药,守候一月有余,你们元象宗却是半路插手夺人宝物,岂不更是魔门中人?”
话音落下,诸多元象宗修士还未说什么,殷礼元却是忽然大声怒斥:
“胡说八道!”
声音如白日惊雷,滚滚传向四方不断回荡,他继续喝道:
“你这魔门妖女还要狡辩,若你不是魔修,此等强横秘法你从何处得来的,你可敢说出自己的来历?”
严厉质问传来,一时所有人的目光皆是朝上官胧月看来。
“……”
她没有说话。
无相宗和元象宗的摩擦她是知道的,并且无相宗的成立,本就是有些违背了太上教的意思,太上教对于元象宗的咄咄逼人也呈现出一种默许的姿态。
她此刻说出宗门名号也根本无济于事,说不定还会火上浇油。
这沉默仿佛是一种默认,王秋敏顿时伸手向她指来:
“说不出话了吧?果然是魔修!好一个魔门妖女,你杀了这么多人,难道不会感到愧疚吗?”
诸多元象宗修士的眼睛也是好像烧着了一般朝上官胧月望来,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殷礼元扫视一周,似乎在查探场上氛围,随后满意地笑了笑,带着略显怪异地腔调开口:
“妖女,你想活命吗?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你与紫儿正面公平一战,若是你赢了,我自然可以放你走。”
声音落下,元象宗诸多修士都露出不解之色,有人张口欲言,却是被身边之人拦下。
“大长老自有深意,无需你我过问。”
上官胧月亦是有些讶异,对方岂会如此好心?
犹豫了一会儿,她开口说道:
“你女儿早已败给我。”
殷礼元却是勾了勾嘴角:
“我说了,是公平一战。你先前其实用了其他手段吧?难道以为我看不出来?”
此言一处,诸多元象宗修士也是有些错愕,殷礼元补充道:
“你使用那魔门邪法,吸人血气暂时壮大了真元,以不耻手段击败了我女儿,实在是太过下作,紫儿一生同阶都未逢敌手,你这是乱她道心,我岂能让你如意?如今我要你们公平一战,破去她的心魔!”
诸多修士的声音响起:
“原来如此!”
“我说她怎会如此强横……”
“这样一来殷师姐可以稳固道心,这个魔女也无法逃脱。”
听着周围的话语,上官胧月盯着殷礼元的脸看了几息,随后冷冷道:
“何谓公平一战?”
殷礼元甩了甩袖子,目光淡然:
“你自可随意施为,不过你只可靠自身力量,若是用了那邪法转化而来的真元,就算你作弊,我自会打断你,以我元婴修为,不会看错,你大可放心,我还不屑于欺你一个小小金丹。”
殷紫尘昂起自己的下巴,朝她投来一个邀战的眼神。
上官胧月心中嗤笑,魔门邪法之事根本子虚乌有,对方此举显然是为自己女儿造势,这一出,完全就是对于她的戏弄,她是必败无疑的。
若是正面对上殷元礼,她没有丝毫胜算。但既然这老东西不直接出手非要拖延,那倒是正合了她的心意。
她斟酌了一下,开口道:
“好,我答应你。”
声音却是没有想象中的恼怒和气急败坏。
“哦?”
殷礼元望着那张平静的脸,轻轻挑了挑眉。
他可是知道对方底细的,魔修之事根本不存在,他这样的行为,可以说是一种赤裸裸的羞辱,察觉到上官胧月脸上如野兽般隐忍的神色,他心中冷笑:
“莫非以为小小金丹能翻起什么风浪吗?”
此人或许有些后台,但他这一番操作下来,外人都会当他想要铲除魔修,即便真的有人找上门来,他也可以辩解自己是除魔心切,没法被深究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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