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半月斩
“公平需要天秤，我做事从来不看那东西，凯尔希，还是你比较懂我。”
“唉——”她轻轻叹气，“连我都不懂您的话，您指望那傻姑娘猜透您的心思？她对您的爱意已经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您做什么都是对的。”
“呵呵，倒也是。”乔恩耸肩，“你说，她呀，呃，这些年有发生过什么改变吗？”
“她学会了落泪。”
“……”
乔恩心中又出现了一阵酸涩，果然，带凯尔希来是正确的，让乔恩不会沉浸在杀戮之中，地上的卢卡斯已经僵住不动，仿佛失去生机。
没什么好说的，众多蜱虫之一，拔掉就好，这些士兵既然选择了为军阀效力，他们就有理由付出代价。
乔恩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去屠杀平民，这是他作为‘人’的底线，他从进入泰拉的那一刻起到现在，就没有滥杀过一个平民。
黑帮算平民吗？算个屁。
“卢卡斯，起来吧。”他招了招手，“别怕，我不会杀你，你，无所谓的，早晚会清算，现在无所谓，起来吧，我还有些东西想问。”
“……你，你不是什么，防卫课，你是，我认得你，我认得你！你是，帝国的，首相！”
“过期了，不再是了。”
“您永远是……”
乔恩摇头，“起来吧，告诉我，那些被改造的村镇都是什么样子的，那帮恶人是怎么欺负我帝国人民的？”
“我，他们……”
“别怕，我说了不杀你，你现在就不会死，我以乔恩之名宣告，你今天生命无忧。”
乔恩淡笑着，但眼神却说不上轻松，深邃的如同直通地狱，血腥味逐渐飘来，他杀意正浓。
卢卡斯也算识相，乖乖起身坐下，没有了刚才那凶悍军阀的表现，像一只乖巧的小狗，低着头不敢直视乔恩的双眼。
这种战场浴血拼杀出来的人，在乔恩面前也只能乖乖低头，那不是一个量级的气势。
“说吧，其实我挺欣赏你的，靠自己的双手去打拼，抢同行总好过捏软柿子，或者说你压根捏不上？”
“不！”他猛抬头，“首相，我不可能去压榨人民……”
“说得好！就冲这句话，你配活过今天，说吧，那些改造村镇成了什么样子？”
他缓缓点头，道出一切。
“有些地方军阀进入城镇，杀了城镇守卫力量，开始施行军官，在当地压榨劳动者，给自己屯粮挖矿，却连顿饱饭都吃不起。”
“有些先进一些的城镇，城中供暖设施被拆除卖钱，房屋被切块出售，镇民们露天住宿，他们草菅人命，几乎无恶不作。”
“更甚者，搞，搞……”
“说！”
“搞出了奴隶集中营，供外来人享乐。”
凯尔希已经掏出针筒，却被乔恩抬手警告，“诶！你别扎我啊。”
“……老爷，我听着都快气死了，您确定不用来一针吗？”
乔恩白了她一眼，“我还没到那种程度。”
他冷静了不少。
“唉，这南部太大了，这么多个村镇……不好办啊。”
乔恩呢喃，望着天上的云彩。
“这边军阀的武器制式是哪种？”他又问道。
卢卡斯抬头，“南国公，他的直系部队拥有热武器，但，分支军阀们没有，一把也没有，顶多有几门迫击炮，有一些无人机，但一些高规格的军阀拥有术士阵列。”
“你们不怕天灾吗？”
“天灾来了，就只能认命了，首相。”
乔恩摇头，“不是，我不是说那种天灾，而是大范围的。”
“大范围……？暴风？”
“不不不。”乔恩摇头，无奈叹气。
他拿出手机，拨动电话，三声响铃之后，声音出现：
“您好。”
“喂，罗罗莎，是我，乔恩。”
“啊！首相！有何指令？”
“你授勋了吗？受封仪式结束了吗？”
“啊，结束啦，谢谢您。”
“不用谢，你家尽心尽力，也该提升一下了，菲菲柯是个好官，她为帝国尽心尽力，你是她的后代，我自然会给你优待。”
“向您致敬。”
“嗯，那么，既然已经完成授勋，就去看看，驱逐舰装甲还剩下多少，组装一下，再把动力部队全部集结。”
“叫奥古斯丁给我调集一百利刃，两天之后集合完毕，后天中午，空降到南部全境。”
“看来，确实需要一场天灾了呢。”
乔恩无奈的笑了笑。
第五十四章--与他并肩
“贝希摩斯能打仗吗？”
“老爷……够恐怖了，已经足够了。”
乔恩点头，“也是，别让他们上了，总觉得不太够呢……”
乔恩双手环抱，翘着腿望天，在心里琢磨。
捉摸一会，他缓缓说道：“我呀，是不想伤及无辜，平民是我要保护的，不能在战斗中波及到他们，我很在乎这个，太在乎了。”
“蜱虫正在吸食帝国的新鲜血液，那些平民我还需要给他们赔偿款，真的，一刀宰了你们……不对，他们，你别担心。”
他说着，冲卢卡斯笑了笑，“一刀宰了他们我心里还真有点心疼，但太多了，北原没有那么多土地，这些军官小头目就够了。”
“我会让他们拖家带口的，喜欢搞集中营是吗？可以，我会满足他们的。”
“凯尔希，你觉得，要不要定一条律法？帝国境内，个人不可拥有兵力，一旦发现私家军队，当叛国来算。”
凯尔希却缓缓摇头，“您不能这样，老爷，您一旦这么做了，就要做好废除贵族制的打算。”
“贵族，又是贵族！烦死个人，怎么偏偏那里都离不开贵族？”
乔恩面色痛苦的扶住额头。
凯尔希掏出针筒，这让乔恩猛抬头，“诶！你别扎我！我没事。”
她歪了歪头，“真的没事吗？”
“你放心，我能保持冷静。”
“但我觉得，您还是需要化学方面的冷静一下。”凯尔希露出温暖的笑容。
乔恩皱眉，“你信不信我一口血吐你脸上。”
“诶，算啦。”
乔恩起身，伸出手臂，“你要是实在不信任我，就扎我一针。”
凯尔希接过乔恩的胳膊，在上面抚摸，片刻后轻轻摇头，“您的血压还算正常，并没有到达愤怒的状态。”
好家伙，你连血压都能摸出来吗？什么摸骨圣手。
行，太行了。
乔恩刚想说些什么，露娜扛着剑走进屋中，“领袖，杀完了。”
“喔，挺快的嘛。”乔恩抓了抓头。
那柄大剑因为链锯条的高速运动而变得通红，冒着白烟，她却扛在身上似乎毫无痛痒，感受不到钢铁被烧红的高温。
肩膀上那片血迹已经被蒸发，露娜身上遍体通红，但也没有到当初凯尔希那般血腥，至少头发还没染色。
“去洗个澡吧，去冲洗一下，你也讨厌这猩涩的味道吧？”
“倒也不是很讨厌，只是……很潮湿。”她歪了歪头，将动力装甲收入项链，戴上。
那套装甲不需要清洗，镜面滴血不沾，脱掉装甲的露娜就像是个普通少女，个子不高，长得也很可爱，眼睛红彤彤的。
乔恩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大队长。”
“唔……我也早就想试试这身装甲实战如何。”
“感觉怎么样。”
她歪头，依然面无表情，“没什么实感，切什么都没有感觉，就好像在砍空气一样无聊。”
乔恩再次竖起大拇指，“不愧是我的大队长。”
他说罢，向凯尔希招手，走出屋子，走到门口的时候，回头望向卢卡斯，“你想去哪都可以，无所谓的，但你拒绝了我的好意，所以这场天灾结束之前，你不能出圈。”
他笑道：“这算是惩罚吧，如果你能活着，我可以考虑对你进行公开审判，最好的结果是在帝国大牢蹲个十几年，你给我的消息很有用，酌情减刑。”
乔恩踏出大门，走出已经没有天灵盖的指挥室。
满低横尸遍野，竟然没有一处建筑是完好的，露娜全力挥击之下，就连风压都足够把钢铁撕碎，更何况孱弱的人体。
并不是拥有强大力量的才算是强者，真正的强者是可以掌控一切力量之人。
乔恩所拥有的的东西，足够让他立于不败，个体强大终究只是个体，不到一拳灭世的程度，远远称不上极道。
他依然坚信那句话。
能赢只能说明你很强，而保持不会输才是真正的实力。
所以他激进的同时，是保守的，他只有在拥有足够底子的前提下，才会激进，约书亚就是最好的例子，他冷静到对方毁了他的民族英雄，他都可以陪你玩上一年。
“嘶——哈。”
“血腥，露娜，你当初在深海与海嗣战斗的时候，血腥味应该比现在要浓郁吧？”
她想了想，回道：“不同，深海的血，是同伴的血。”
“嗯，所以说，就算是现在的深海，海嗣和深海鱼依然在战斗？”
她轻轻皱了下眉，“领袖，严格意义上来讲，我并不是鱼。”
“嗯，我知道。”她是一头抹香鲸，极高的吨位让乔恩把她作为主力攻坚手，也是动力部队的大队长。
抹香鲸这个东西，总是让人忍不住想去舔两口。
但那似乎有些太失礼了，所以乔恩并没有舔过。
“唉，深海海嗣，北境邪魔，沙漠异种，说白了，泰拉的大危机一直都存在，不是吗？”
“是的，领袖。”
“那我就搞不懂了，为什么灭世级别的危机还存在，这帮人就不懂的团结呢？”
“我也搞不懂，领袖。”
她说：“伊比利亚海岸线没有防御，一旦海嗣突破阿戈尔海域，那些在岸边玩耍的人会在一个星期内变成浮尸，我不理解。”
“贪婪，铸就了一切悲惨，所有伤痛全部始于贪婪。”
“呵呵。”乔恩笑了笑，回首在露娜脑壳上敲了一下，“你已经退休了，不必再思考海里的事，万一海嗣登陆，我会支援的。”
“可以的话，我还是想把异种危机放在第一位，我听伊克维尔滋说，那边似乎有听到邪魔的沉吟。”
“有可能，我是说有可能，异种战争会再次打响。”
“如果真的发生了，我是会回归的。”
“但眼下，还是要清理掉那些令人作呕的蜱虫，我讨厌虫子，从一开始就讨厌，卑劣的让人感到反胃。”
凯尔希静静听着，乔恩越来越重的口吻。
但这次她并没有拿出针筒，而是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
“嗯？”乔恩侧首，看了眼和自己并肩的凯尔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