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当我的巫女吧 第130章

空也心有戚戚地说道。

“原来如此，还有那种东西的吗？那必可活用于下一次。放心吧，这次你们兄妹被摆上赌桌的并不是生命攸关的储备粮。”

鹭月愉快地一摊手说道：“而是你们彼此。”

“……”

空沉默了下来，他脸上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样子，想必或多或少已经猜到了。

“那就同样以你们作为例子来说吧……如果我在这里把王后的棋子吃掉了，白小姐就会失去一切与你兄长有关的记忆——”

鹭月说到这里，表情变得稍微严肃了些许。

“——如果只是这样就好了，但很遗憾的，我曾经立下誓言不会玩弄人类的精神，所以从我判定你的记忆是‘虚假’的那一刻起，现实就会被扭曲。”

“在新的世界线中，会变成白你打从一开始就没有认识空，而是开始了新的生活。或许会因为霸凌而变得更加自闭，或许会一直呆在白色墙壁的建筑物中没有出来，也或许会在陌生的家人另外的兄长关心中走出阴霾变成生活自理力0但是画画很厉害的天才画手（注）……”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在你的生命之中，再也不会有‘空’的存在。”

说着，鹭月顿了顿，接着满脸仁慈地向空说道：“当然我也不是什么魔鬼，只要棋子没被吃掉，空的记忆不会有变化。”

“你会觉得自己仿佛穿越到了一个平行世界一般，所有地方都和原本的世界一模一样，唯独自己身边少掉了白这个妹妹。哪怕历经千辛万苦找到了白，对方也已经变成了和你记忆中截然不同的陌生人。”

“哪怕是想要和王道动画里那样用尽一切办法唤醒白的记忆也是无用的，因为在那个世界线上的白并非记忆被篡改，而是确实没有和你一起的经历，她早就走上了别样的人生，反倒是你所留存的记忆更像是自己幻想出来的虚妄。”

说到这里，鹭月才停了下来，喝了口放在桌边的茶水，看着兄妹两人：“如果你们觉得这样也无所谓的话，那现在就可以开始游戏了。”

“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哪怕不论我和白，你难道真的能对那个叫枣的孩子下手吗？”

空努力让自己不要去想那种对他而言等同于绝望的未来的可能性，他向鹭月问道：“她明明那么崇拜你！”

“因为你们八成不会记得这里的事，所以我就直说了——我很感谢她。被她如此崇拜，说真的我也很欣慰。”

鹭月坦诚地回答道：“但我并不是吉祥的神明，不能给人带来幸福与快乐，说真的，在我身边遭遇不幸的可能性要高得多。所以从这种意义上来说，让她忘记自己曾经信仰过我，从今往后和我保持距离，或许会更好一些。”

“至于为什么要做到这一步……原因其实很简单。”

鹭月声音变得沉重起来，明明外表并没有任何变化，但他周身的影子却仿佛开始蠕动了起来，刚才还在直视他的空本能地移开了目光，就好像是人类……不，生物的本能在拼命告诫他，在你眼前的东西已经不能继续直视一样。

只听鹭月的声音继续说道：“因为你们这种阻止我摧毁这个世界，锁死这部分科技的行为，严重性等同、甚至超过了这个游戏扭曲现实的程度。如果你们不能跨过这道坎的话，我是不会认同你们的。”

空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如果只是赌上他自己的一切，乃至是他的性命来展开一场绝无仅有的大冒险游戏的话，想必他会毫不犹豫答应下来吧。

但现在鹭月却是将他所珍视的，以及其他相信着他的玩家所重视的，放到了棋盘之上。

这并不是不抗争人类就会灭亡或成为其他种族附庸的异世界，只不过是虚拟游戏的部分科技，真的有必要让自己赌上这一切吗？

空犹豫了。

他知道，自己害怕了。

但这个时候，白却悄悄地牵住了他的手，用自己手心里的温度让空回过神来。

“别担心，哥，我还在这里。”

“白……”

空看着自己怀里的女孩，片刻之后，他空着的那只手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振奋起精神：“我明白了！我相信白，也相信两人一体的空白是无敌的！那边的神明，尽管放马过来吧，我们会统统接下的！”

☆

注：白和樱花庄里椎名真白的CV都是同一个人，具体是谁就不说了。

话说这一章我本来想叫‘更胜夜明前的琉璃色’，因为在我印象中这是FD的名字，结果查了一下之后发现只是原作的别译而已……

第227节 第二百二十六章 东月西阳

片刻时间，棋局酣战过半，进入了接近终盘的程度。

“没想到居然会有这种事……”空看着棋盘上的状况，难以置信地说道。

“神明本身就是人类无法理解，难以预测的存在。”鹭月轻笑一声，淡然回应：“能够被轻易观测，甚至被人讨伐，连单体突破大气层都做不到的个体，与其说是神明，不如说只是稍微高级一点的地球原生生物罢了。”

“就算你这么说……”空叹了口气，欲言又止。

“棋力，超烂。”白接茬说道。

没错，虽然在开局前说着相当恐怖，甚至哪怕被称为恐吓都不为过的话，但鹭月的国际象棋技术却意外的烂。

不，说烂也不对，应该说是‘一般人的水准’，甚至比起普通人的平均水平而言还要稍强一些的那种。

但这种水平和空白兄妹比起来显然是在不够看，以至于如果有人旁观的话，会有一种鹭月是个很快就会被爆☆杀的臭棋篓子的错觉。

当然鹭月也不是完全没给空白兄妹造成任何麻烦。

因为空白的棋子里有代表着桐人他们的棋子，所以很多时候为了保护那些棋子不被鹭月的棋子吃掉，需要牺牲一些最优解的下法，乃至用其他棋子进行援护。

以至于原本单论棋力只需要白一个人就能轻松锤烂鹭月的狗头，但女孩的棋路过于耿直，所有一切行动都是宛如超级电脑所计算出来的最优下法。

结果自然是被鹭月顺着这种习惯给坑了两次，为了保护那些角色的棋子，被璃月吃掉了重要的战车和骑士。

看到自己妹妹被坑得可怜兮兮的样子，空也加入了战场，开始给白参谋了起来。

这才导致了棋局上一面倒的情况。

“嘛，毕竟我没有认真学过下棋，能玩到这种程度已经很不错了。”

鹭月只是不以为意地耸耸肩。

空白兄妹当然不会手下留情，在大占优势的情况下，很快就把鹭月的国王逼入了绝境之中。

“很好，这样等到我们的下一步，就能彻底将死了！”

看着白走出距离致胜只剩下最后一步的棋路后，空兴奋地说道。

此时此刻，鹭月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可以翻盘的手段。

鹭月本人脸上的表情倒是没有任何变化。

他甚至都没有试图移动国王来垂死挣扎，反倒是走动了似乎和局势没有任何关联的骑士，将其下到了空白那半边棋盘上。

本来还打算直接一步将死鹭月的空笑容僵在了脸上。

如果按照他们刚才的计算，下一步确实就能彻底将死鹭月，不论他的国王往哪里移动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而鹭月也不可能在一步之内吃掉自己这边的国王。

毫无疑问，这已经是一场必胜的棋局了。

但不仅是白的小脸上露出迟疑的神色，就连空都觉得有些棘手起来。

因为按照计划，这一步他们会将死鹭月，但在鹭月的国王被吃掉之前，他还能动最后一下。

而此刻空白那边的王后，已经进入了骑士的攻击范围。

在自己这边将死鹭月的同时，王后也会被鹭月吃掉。

而王后所代表的，正是白本人。

可要是不在这里将死鹭月，而是移动王后的话，那原本可以将死鹭月的困局就出现了转机，鹭月的国王就能逃掉这波必死的杀阵。

“没关系，就算这波没能将军，也有其他机会。”

空思索了片刻便做出决定：“反正现在是我们局面占优势！”

但鹭月却摇了摇头：“很遗憾，恐怕你们已经等不来重新找到将死我的机会了。”

他侧过脑袋，用手指指了指外面。

空这才发现，之前鹭月和他们谈话，加上棋局所花费掉的时间，差不多已经足够让摩天轮转上一圈了。

此时距离摩天轮的客厢重新回到进入摩天轮的那个登陆用的高台时间，只剩下不到几分钟了。

哪怕鹭月并没有明确的说过，但显然他此时的意思就是，等到摩天轮走完一圈，游戏也会直接结束。

留给空白兄妹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能够在这里消灭我的机会，就只有现在了。”鹭月看着空白兄妹，撺掇道：“要动手的话就尽快吧。”

空白兄妹沉默了许久。

最后还是空开口缓缓说道：“为了拯救世界，为了人类的未来，为了大义而献身吧……才怪咧！白是我的，才不会把她让出去！移动皇后，避开骑士！”

“我本以为你会选择更加冷酷一点的选项，结果却是这样……”

本来看起来并没有多大兴趣的鹭月这才睁大了眼睛，摸了摸下巴：“没有放弃妹妹选择拯救世界的剧情，就真的很意外。”

“空白在两个人的时候才是真正的空白！缺一不可！”

空振振有词地说道。

“我还以为你已经做好失去她的觉悟了，结果就这？”

鹭月似乎不太满意地说道：“这样一来，你们就赢不了我了。”

“但也没有输。我可从来没说过要和白分开！拯救世界不过是顺手为之，我们只是在向你挑战而已！为了白的话，我甚至都可以与世界为敌！”

空掷地有声地说道，看样子并不是在说谎。

“什么嘛，结果到头来还是只有这种程度而已啊……”

鹭月看似无趣地嘟哝了一句，但空却发现他已经露出了笑容。

在世界和自己所爱之间选择了后者吗？

不愧是人类，真的再一次超乎了自己的预料。

这种感觉令鹭月十分愉快。

虽然这么说有点恶心，不过这或许就是‘爱’吧？

“神明先生请快点动下一步吧，”明明几乎已经没有了胜机，但空与白的表情都没有要放弃或沮丧的意思：“我们可还没有投降哦！”

“这样啊……”

游戏内的昼夜时间显然要比外界快很多，摩天轮外的夜色正在逐渐变得稀薄起来，似乎距离破晓的黎明，也只差了一步之遥。

因为是游戏世界，太阳和月亮的贴图与现实相反，当东月下沉，西边的太阳才刚要升起。

鹭月扭头看向正在逐渐亮起的地平线，明明这种景象在鹭月神社的几年里已经独自一人看过了无数次，但今天在这个虚假的世界中，却格外美好。

他感受着心里那份踌躇与焦躁逐渐消散，仿佛就连这个世界的扭曲都变得舒缓了许多。

鹭月伸出手指按倒了自己的国王。

“我认输。”

第228节 第二百二十七章 空白的游戏

“总觉得有种微妙的不完全燃烧的感觉呢。”

空挠了挠头，有些微妙不爽地说道。

在鹭月认输之后，棋盘便从空白面前消失不见，原本一直在运行中的摩天轮也停了下来。

“因为胜负本身就没有任何意义，游戏本身只是我在进行人类观察而已。”

鹭月淡然回答道：“观测你们所有可能的棋路，并找到反击的方法并不是什么问题。”

甚至即便空白有了必胜的下法也毫无意义，作为某种混沌的化身，游戏规则对于鹭月而言本身就不存在，将万事万物的规则化为混沌重新定义本身就是鹭月的能力之一。

换言之，只要鹭月想的话，所有存在着‘规则’的东西——游戏、现象、生物乃至事物、世界存在的本身，都不过是他把玩的对象罢了。

“重点本身就不是你们能否赢过我，而是你们在棋局之中的选择。”

鹭月摆了摆手，矮桌重新出现，不过这次上面放着的则是两杯热腾腾的茶水：“你们知道，人类和一般动物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

“我记得以前的教科书上写的是制造工具吧？”空不大确定地回答道，他拿起茶杯喝了一口，结果被烫的直吐舌头。

鹭月对他照本宣科的答案摇了摇头：“错了哦，自然界中也存在着一些会制造工具的动物，虽然种类不多，制造的工具也十分粗糙，但这并不是区分人类与寻常动物的特点。”

“是独立思考和判断能力。”

白开口小声说道。

“嗯，这个说法比较暧昧，”鹭月摸了摸下巴，干脆揭晓了答案，他一摆手朗声说道：“总之，对于作为神明的我来说，人类和一般动物最大的区别，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