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当我的巫女吧 第145章

在他好奇地询问之后，才知道对方之前在夏祭中认识的那两个后辈里，有个叫泽村·斯潘塞·英梨梨的家伙，对方似乎要参加这一届的夏季comiket，只不过她的同人本稿件还没有画完，需要有人帮忙。

而那个叫英梨梨的家伙又没什么御宅向的朋友，最后不得已之下向认识了没多久的可儿那由多请求了帮助。

而可儿那由多本来就对夏comiket有兴趣，自然是一口应承了下来，最终就落到了这么个结局。

“不是说那个夏季comiket距离开办已经没几天了吗？”当时鹭月还相当好奇地问了一句：“现在连稿子都没画完真的没问题吗？”

“啊，这倒不是她故意要开天窗的，”可儿那由多则摇头晃脑地和鹭月说道：“本来她是能提前半个月就完成稿件连带刊印一起做好的，但是前不久突然发生了一些意外。”

“意外？”

“嘛，那由我毕竟和她们不熟，所以也不是很清楚具体的情况啦，不过好像是说英梨梨以前的一个青梅竹马在上个月被高级黑色轿车给撞成了植物人，英梨梨在前不久才从悲伤中走出来，重新拾起了原稿……”

说起这事的时候，可儿那由多脸上是一副人生多舛的沧桑表情，不过和她偏嫩的容貌相当不搭，看起来就像是小孩子在装成熟一样，相当的可爱。

“画同人本有那么累吗？”鹭月看着打起哈欠的少女，饶有兴致地问道。

“我又不会画画，在那边我帮的忙主要是贴一些简单的网点和涂黑啦，”少女摇了摇头，银色的长发随之舞动不已：“虽然有点枯燥，不过感觉就像某种修行一样，意外的有趣。”

说完她又打了个哈欠，看起来确实相当疲倦，不过看在她好像有点乐在其中的意思，鹭月倒也没有去干涉。

目送对方离开屋子之后，鹭月看着电视吃着薯片，在榻榻米上打着滚，懒洋洋地晒着太阳，整个人看起来无比的怠惰。

“……不行，太无聊了！”

或许这种无所事事的生活对于那些平日里相当劳累的社畜或学生来说，是如同梦幻一般的奖赏，可对于拥有着无穷时间，并且已经在其他世界无聊了漫长岁月的鹭月而言，就纯粹是折磨了——事实上，即便是在这个世界，他也经历过约莫七八年这样无所事事的时光。

现在的他宁愿去找个蚂蚁窝看蚂蚁搬家，都不想呆在家里继续这么无所事事下去。

“小希留耶能量储备……唔，有些不妙，不过勉强还能出去玩一会儿。说不定我真得把找新的巫女放到要做的事里去了。”

他轻轻一拍手，将身上的衣服变成了常服之后，便也离开了宅邸，打算随意散一下步。

“随便引发一些事故观察人类的行为是最有趣的……不过总觉得会让小希留耶生气所以还是算了……”

以前鹭月的阵营还没划分到混乱善良的时候，他甚至还一人分饰过做出预言的伟大先知、引导世界选出勇者的女神，以及勇者必须要讨伐的最终boss魔王等许许多多个角色，也没其他的意思，单纯就是为了逗勇者玩。

看着对方被自己委托寻找自己接受指引来讨伐自己，被戏弄地团团转却又毫不自知，在最后对方经历了千辛万苦以为终于打赢了魔王的时候，一路上那些帮助过勇者或和勇者敌对的角色突然一起出现，鼓着掌为勇者庆祝，并打出‘整蛊大成功’字样的魔法礼花时，勇者脸上那扭曲的表情，鹭月觉得自己这辈子都忘不了。

实在是太令人感到愉悦了。

虽然那个世界一开始就被自己打闷棍、捆绑外加塞口球的原生至高神在见证了一切之后都忍不住吐槽他‘你是魔鬼吗！’，但对此鹭月只想说：魔鬼什么的太掉价了，自己怎么说也得算个邪神啊！

“不过那个勇者本身也不是什么好鸟就是了，如果不是我额外准备的金手指，即便肩负着世界恐怕走到半路也会放弃了……果然比起人工催生的勇者，还是那些一开始就具有黄金精神的人类更加有趣啊。”

有趣的是，和很多人认知的英雄不同，纵观数十个世界的经历，鹭月发现那些拥有黄金精神的英雄，很多时候一开始都只是普通人，如果世界没有发生改变，他们可能一辈子都只是循规蹈矩的贩夫走卒，和其他人没有任何区别。

也许他们在前一天还在网络上抱怨着工作的艰辛，房价的高昂，叫嚷着要躺平生活，看起来就如同没有丝毫斗志，放弃了前进一般的颓废。

可是一旦民族、国家乃至世界陷入危险的时候，他们却又会毅然决然地站出来，为了这个平日里并没有多么善待他们的世界所奋斗。

或许正是因为有着这样许许多多的平凡人作为基石，哪怕存在着万千世界各有不同，但只要没有灭绝的话，人类总是能够走出一条独属于他们的道路。

“啊……”

因为脑子里在想着其他事，并没有在意自己行走的方向，只是漫不经心四处乱走，等鹭月回过神来之后，却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一条颇为陌生的街道。

鹭月并不存在迷路这种状态，哪怕是完全不认识路，只要随便绕地球转几圈，总能发现自己眼熟的地方，反正这个世界一切的物理法则对他都不适用（或者说他可以选择是否接受某个物理法则的约束），哪怕以超光速移动都不会出现时间倒退之类的奇怪现象，甚至连周围的建筑都不会被吹飞。

不过他现在又不赶时间，倒不如说来到这种有点陌生的地段，反而能够给他带来些许的新鲜感，让他没有那么无聊。

“小希留耶能量……嗯，大概还能坚持一个小时左右吗？那就试着在这一个小时里找到其他回去的路好了。”

鹭月给自己定下了游戏规则。

虽然原路返回也不是什么难事，但那样就太无趣了，反正不是什么值得注意的情况，随便玩玩就是了。

——他本来是这么想的。

在陌生的街区随便游荡了片刻之后，他突然就看到了一只颇为眼熟的猫咪。

对方原本似乎正趴在院子墙壁上晒太阳，但是在看到鹭月之后，突然就炸毛想要逃跑了。

而鹭月自然没有放任对方逃掉，都快要闲到长蘑菇的他一把就抓住了那只猫咪，任凭对方怎么挣扎都没有要放开的意思。

“虽然还认得我，但行动方式已经相当接近正常的猫咪了，思维能力想必都已经大幅下降了吧……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毕竟就算将人类的灵魂塞进猫咪的身体中，比起猫咪变成人类，更大的可能反倒是人类被猫咪的本性所同化，很多时候比起灵魂，决定一个生物行为的反倒是神经信号和各种化学物质。”

鹭月抖了抖猫咪，被他捏住了命运的后颈皮的猫咪无力地扭动着柔软的身体：“虽然也不是没有灵魂比身体更重要、更有主导权和影响力的世界，不过显然这个世界并非如此呢……”

就在鹭月看着猫咪自言自语的时候，不远的拐角处传来的熟悉的声音。

“姐姐，你去哪里了？快点出来吧，今天的晚餐是沙丁鱼罐头哦……”

“喵！喵喵……”

鹭月手上的猫咪挣扎的更加起劲了。

“都叫你不要乱跑啦……”

听到了猫咪声音的黑长直少女从拐角处转出，她絮絮叨叨地说着什么，只是在看到鹭月的那一刻，整个人都僵住了。

倒是鹭月就像是看到了玩具似的，颇为熟稔地咧嘴一笑，向她打了个招呼：“哟，好久不见啊，雪之下。”

第254节 第二百五十三章 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鹭月！

对于绝大多数总武高的学生来说，经常霸占着学年榜首的雪之下雪乃是个骄傲到极致的冰美人。

除开胸部防御力比较高之外，她的存在仿佛都在诠释‘美少女’这一名词，无数被青春期费洛蒙支配的男生向她发起进攻，但全部都折戟沉沙，可以说是总武高难攻不落的要塞之一。

但其实只要稍微深入了解一下，就能发现雪之下雪乃其人并没有她对外表现的那么坚强。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冰美人——冰块的硬度其实和凝固的水泥相当接近，但也正因为如此，它毫无韧性十分脆弱。

过去的她身为侍奉部的部长，有着自己的骄傲与坚持，面对他人还能维持住坚强的表象。

可这一切都因为鹭月的出现，将那不讲道理的现实展现在她面前，在目睹了世界的破碎，人类本质的崩坏之后，彻底土崩瓦解。

哪怕对于旁人还能展现平日的模样，但当面对鹭月时，她就只会是个弱小无助又可怜的普通小女孩而已。

雪之下雪乃脸色有些难看地瞧了眼鹭月手上的猫咪，转而又注视着鹭月，努力用冷静的语气问道：“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吗，鹭月！”

“啊？”

鹭月诧异了一下，接着立刻露出了万年不变的愉快脸：“不哦，我只是单纯闲着无聊出来乱逛而已，会碰到你也不过只是巧合，要怪就只能怪千叶太小了吧。”

雪乃有些惊讶。

以她对鹭月的印象而言，对方的这番话实在是太正常了。

如果是以前，对方应该会神神叨叨地说着什么‘相遇是因为缘分’或‘因为我是神’之类的迷惑话语才对。

“说实话，现在你们姐妹怎么样都好，我并不太在意……不过既然遇到了，那我姑且还是提醒一句好了。”

鹭月将手上的猫咪朝着雪之下雪乃一丢。

本质上是雪之下阳乃的那只猫在半空中寻回了平衡，在鹭月绝妙力道的配合下，稳稳落到了雪之下雪乃的怀里——只是撞到胸口本应有所缓冲不会有事的脑袋，现在看起来就像是撞到了什么硬邦邦的东西似的，令猫咪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晕乎乎的。

如果是漫画的话，此刻它的脑袋上肯定有许多小星星在不断旋转着吧。

“没有进过特定锻炼的人类，在半空没有受力的状态下，是很难在短时间内找回平衡，并作出预着陆姿势的，但这种事对于猫咪来说却是类似本能的行为。”

鹭月接着说道。

“你想说什么？”

雪之下雪乃小心翼翼地怀抱着猫咪，本能地对于鹭月的话语感到了不妙，她的表情变得严峻起来，清秀美丽的容颜看起来也格外严肃。

“又来了，你明明已经听懂我说的话了不是吗？这种无谓的试探，真的令我相当伤心啊。”鹭月摊手耸肩，脸上完全没有一丁点‘伤心’的意思：“就是因为缺乏敬畏之心，所以才会令人失望啊。明明小希留耶也是傲娇，但年纪更小的她却要比你更加明辨事理呢。”

雪之下雪乃狠狠地咬着自己的下唇，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情绪。

鹭月的话语无疑将她脑海中的思绪推向了那个最为糟糕的猜测：阳乃已经被化身的猫咪所同化，她能够作为‘雪之下阳乃’这个个体存在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

从很小的时候开始，阳乃就一直是她的目标，姐姐是那么的优秀，是她需要仰望的存在。

但也正是因为如此，不论她取得了什么样的成绩，不过只是重新走了一遍雪之下阳乃曾经的道路而已。

对于自己的父母而言这已经是理所当然的，完全不值得夸耀的事。

阳乃是她的目标，也是将她的价值所否定的人，

雪乃并不清楚自己对于阳乃这个姐姐到底抱有着什么样的感情。

憧憬，亦或是嫉妒？又或者是两者兼有？

或许在很久以前，她也曾经幻想过如果没有阳乃的话，自己的生活也许会更加轻松一点。

但这也只是小孩子不懂事的妄想，哪怕自己永远都会生活在姐姐的阴影之下，但雪乃也并不讨厌对方，更不想对方就此消失。

变成了猫咪。

这句话语单独摘出来或许并没有什么恐怖之处，甚至还有点可爱，但在这句话的背后，却意味着一个人的消失。

那是连人格都一并失去，明明还活着，但甚至不如直接死去的情况。

“看来你终于稍微坦率一点，肯稍微面对一下自己的内心了啊。”鹭月见少女的表情不断变化着，不由朗声说道：“那就不打扰你寻找自我，我先走了哦~”

“等一下！”

雪之下雪乃叫住了鹭月，她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破罐子破摔似的喊道：“就算让我当你的巫女什么的都无所谓，我答应了，把我的姐姐变回来吧！”

但出乎少女预料的，鹭月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只是用一种颇为陌生的，没有任何表情的目光注视着她。

“你似乎搞错了什么。”鹭月看着她，用没有感情的语调缓缓说道：“我确实邀请过你成为我的巫女，因为当时在你的身上看到了可能性……但是你错过了我的邀请，不仅如此，甚至还和我的所期望的模样背道而驰，这样的你已经失去了侍奉作为神明的我的资格。”

明明语气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起伏，但雪乃却莫名从鹭月的话语中感受到了一种莫大的失望感。

这让少女自己都不由地对于自身的选择变得踌躇起来——她现在到底在做些什么呢？

但鹭月并没有因为她的默不作声而停下来，只是继续说道：“雪之下雪乃，现在的你很无趣。不过你放心吧，我很喜欢人类，所以只要不对我做出什么大不敬的行为，即便是无趣的人我也不会加害。”

说完他便打算转身离开。

而抱着猫咪的少女则仿佛失去了力气似的摇晃了一下，如果不是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半透明的棕发幽灵少女搀扶住了她的话，雪之下雪乃差点整个人就那么瘫坐在地上。

“我……”少女喃喃了一声。

接着她大声朝着鹭月的背影喊道：“我本来就是认真无趣的女人！既然你讨厌如此的话，打从一开始，你就不要出现在我的人生里就好了！反正我的人生也不可能会有什么青春恋爱喜剧，就只会按照早已固定好的道路前进……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跑到我的人生里来，向我展示出那种我无法涉足的世界啊！这样一来的话，我不就……不就……”

雪之下雪乃哽咽了起来，不甘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划过她的脸颊，从下巴滴落到了猫咪身上，猫咪温驯地舔了舔她的脸。

而一旁的幽灵少女也摸了摸雪乃的头，似乎在安慰她，只不过在失去了鹭月的加护之后，雪之下雪乃甚至都已经无法听到对方的声音了。

大概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她就会连对方的身影都看不到，重新成为一个正常人吧。

鹭月停下了脚步，但他并没有回头，只是在雪之下雪乃看不到的角度无声地叹了口气。

“我不会收回我的惩罚，这是神明的威严，是不可侵犯、不可逾越的象征。不过，夏季comiket……我会参加那个祭典，同时那也是你怀里那位灵魂被同化的最后期限，如果想要让神罚消失的话，就和我之前所说的那样，在那个祭典里，让我感到有趣吧。”

说完，这次他才真的消失在了雪之下雪乃的面前。

第255节 第二百五十四章 侍奉部的暑假活动

雪之下雪乃抱着阳乃猫，浑浑噩噩地回到了自己暂时租住的公寓之中。

原本她是在家里陪伴母亲的，但雪之下夫人因为阳乃的失踪逐渐变得神经质起来，对待雪乃的态度也日渐变得重视起来。

但那绝非正常母女之间的宠溺，更像是绝望的人死死抓住了手中最后一根稻草一样，近乎病态的重视。

如果不是还有雪之下父亲在的话，说不定雪乃会被自己的母亲直接监禁起来，一步都不肯放她离开。

为了避免事情滑向最糟糕的地步，在短短数天里头发就白了一半的雪之下父亲偷偷支援了自己女儿一笔资金，让她能够在距离自家一定距离的地方租赁了一个公寓，并定期和家里联络，防止雪之下夫人走极端的同时，也能保护雪之下雪乃自身的安全。

原本少女还心存侥幸——说不定某天自己一觉醒来，重新恢复了人形的姐姐就会在床边打趣着自己，并和往常一样以无比高超的社交能力，重新融入到原来的生活之中，让一切重回正轨。

但是这一次鹭月则明确的打破了她的幻想，并明确的宣告，雪之下阳乃已经时日无多。

不能继续这么逃避下去了。

少女看着无忧无虑的猫咪阳乃，终于下定了决心。

雪之下雪乃曾经遭遇过霸凌，被同班的女生所孤立，所以少女比起依靠别人，更加习惯将所有事都由自己一个人背负，不管是多么困难的事，只要努力去做的话，都能够完成。

事实上，在那之后她也确实凭借着优异的成绩甩开了那些格局不大的女同学几条街，成为了鹤立鸡群但又被一部分人所憧憬的孤傲存在。

但在进入高中之后，越是努力雪之下雪乃却越是能够感觉到人的力量是有极限的，特别是在见证到了‘神明’的伟力之后，这种渺小和迷茫的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我也知道我很无趣啊……”少女小声地嘟哝道：“但有什么办法嘛，我就是在这种无趣的世界里成长起来的啊……”

现在也是如此，她很清楚光凭无趣的自己，绝对没有办法在那个所谓的夏季comiket之前想到，能够得到鹭月认同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