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当我的巫女吧 第35章

“唔……”雪之下雪乃就像是做错事被抓到的小孩子一样心虚地说不出话来。

虽然在一般学生面前，她一直都是冰山美人的样子，但不论首屈一指的容貌还是名列前茅的成绩，对于鹭月这种超自然存在来说似乎都毫无意义。

这也让雪之下雪乃相当不擅长应对鹭月，在他面前很难傲得起来。

半晌，她才有些失落地说道：“抱歉，给你添麻烦了。”

“不，完全没有。”鹭月愉快地说道。

“诶？没有吗……”雪之下雪乃看起来有些迷惑。

“当然，我可是神明啊，区区几个怪异要是能在我面前伤到人类，那作为神明未免也太逊了。”

鹭月理所当然地回答。

“那为什么要特地警告我们早点离开学校？”雪之下雪乃不解地问。

“难道你没有那种时候吗？就是明明有自行车或电动车，但却依然想要一个人走在熙熙攘攘的大街上，随着心情选择一家看起来不起眼的小饭馆，点上几个平时绝对不会去吃的菜慢慢享受一番独自一人的快乐……”

说到这里，鹭月看了眼雪之下雪乃，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抱歉，你应该一直都在享受这种快乐吧。”

“不要说的人好像没有朋友一样！”雪之下雪乃忍不住吐槽道，接着她又小声补充了一句：“虽然我确实没有就是了。”

“我听说学校里有一个以交朋友为主旨的社团，好像叫邻人部什么的……”

“你觉得我像会随便加入那种奇怪社团的人吗？”

“哈哈哈，你这话说的，”鹭月就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一样笑了出来：“就好像侍奉部有多正经似的。”

雪之下雪乃深深吸了口气，再次在内心里告诫自己不要生气，对面这货是和卓帕卡布拉一样的超自然存在，对他生气也不会有用。

“总而言之，你的意思是就算我和你一起行动也没有关系吧？”

“没错，”鹭月点了点头，接着爽朗地说道：“但是我拒绝。”

“为什么？”少女看起来有些难以接受。

“我不是说了吗？我要一个人品尝平日里难得的菜肴！”鹭月正色道：“绝对不是因为很想说一次这个台词！”

虽然对于被拒绝感到很不甘心，但雪之下也清楚自己没有死缠烂打的余地，只能接受现实。

鹭月看了眼神情落寞的少女，摸了摸下巴：“不过，如果你肯答应我一个‘交易’的话，让你旁观也没有关系。”

“交易？”兔……雪之下雪乃的眼神犀利了起来，神情就被捕食者盯上的小兔子那样一下子变得十分警惕。

如果她有兔子耳朵的话，此时肯定已经竖起来了吧。

“没错，交易的内容就是——”

鹭月咧嘴一笑：“事成之后来我家cos一天的堕天使工□女仆！”

“……诶？”

顿时，少女露出了看待垃圾的表情。

第67节 第六十六章 飞头蛮

总武高是千叶县偏差值相当高的高中，因此放学时间实际上要比寻常的日本高中晚很多——因为快乐教育的关系，不以升学为卖点的日本高中下午一般只上两节课，最多下午两点左右就放学了。

即便如此，现在距离傍晚还早，校舍内相当明亮，外面操场上运动系社团不时传来的号子声也非常热闹。

在这种充满了人气的环境下，现在的校舍应该不存在恐怖的氛围才对。

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外界的光源仿佛被看不见的薄纱所阻隔，虽说还没有昏暗到黄昏的程度，但教学楼内部却沉入了怪异的阴暗之中。

虽说外面很热闹，声音也没有被屏蔽，可那份热闹却反而成为了衬托校舍内静寂的素材，所有阳光明朗的感觉都如同被厚厚的壁障所隔开了，明明近在咫尺，可就是有一种咫尺天涯难以触及的感觉。

正是这份毛骨悚然的怪异感觉，令雪之下雪乃终于有了自己又一次卷入超自然事件中的实感。

“气氛有点诡异……这样真的没什么问题吗？”走在鹭月身后的她忐忑不安地问道。

“气氛？啊啊，没关系，一般人是会有这种感觉的啦。”鹭月楞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安慰道：“那只是本能在对你示警，告诉你现在这里很危险而已。就好像一个人哪怕没有接触过狮子和老虎的知识，但是在直面这些捕猎者的时候，也会打从心底感到危险一样。”

“那不是很不妙吗！”少女震惊道。

“都说了有我在所以没关系，”鹭月充满自信地朝她笑了笑：“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穿上堕天使工□女仆装的！”

“……我突然就没什么干劲了。”

不知道是该安心还是不爽的少女心情复杂地说道。

鹭月本来还愉快地想要安慰她一下，但没等话说出口，他就发现了什么，看向走廊前方。

此时，那里出现了一个人影，正摇摇晃晃地向他们走来。

“终于来了。”

鹭月开心地说道：“原本我还打算如果你们再不露面，我就要用稍微粗暴一点的手段了……”

对方穿着运动服，看起来有点像个体育老师，只不过在他脖颈处有一道环绕着整个脖子的不自然红痕，此时他双眼无神，步履蹒跚地向鹭月他们走了过来。

“这是……丧尸吗？”

少女看到对方那种别扭的走路方式，下意识想到了电影和游戏中比较常见的这种怪物。

“虽然有点像，但并不是。”

鹭月主动朝着对方走了过来，因为行动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少女甚至都没能反应过来阻止他。

就在鹭月走到那个‘丧尸’般的青年面前的时候，对方的头颅突兀地抬了起来，本来已然变成了死灰色的脸上再次出现了充满嘲弄和凶戾的表情。

下一刻，对方的整个脑袋向前一伸，霎时便从脖颈上那一圈红痕处脱离的脖颈，直接以耳朵作为翅膀，以一种极为不科学的飞行姿态，如同放大版的飞行小强般向鹭月突袭而来！

只不过这种程度的偷袭实在太过无趣，几乎是下一秒，鹭月直接抬起手，以龙抓手般的姿势一把扣住了对方直挺挺飞过来的脑袋！

“这玩意应该是飞头蛮，是非常弱的小妖怪，本身也没什么智商，如果是野生的飞头蛮一般也就吃吃虫子什么的……不过这家伙应该是被人弄成使魔或式神之类的存在，让它们有了一定程度的杀伤力。”

说完鹭月手上一用力，那个脑袋就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接着直接炸开了，红的黄的黑的东西迸溅出来，为走廊的墙壁和地板上抹上了一层厚厚的恶心的黏液。

本来飞头蛮的突然袭击只是让雪之下雪乃吓了一跳，而鹭月这种暴力的行为则直接领少女忍不住皱起眉头。

倒不是嫌弃鹭月太过凶残，毕竟她也清楚现在鹭月只是在初灵，她单纯不过是对于这种残酷的景象有些许心里不适而已，毕竟飞头蛮是有实体的妖怪，脑袋内部的构造和人类差别也不是特别大。

“你就不能用更加……没那么恶心的方法解决吗？”她向鹭月建议到。

“是吗？我倒是挺喜欢这种捏碎头盖骨般的手感的。”

鹭月不置可否地随口说道：“不过不用担心，这里还有另外两只飞头蛮，到时候我就用更加优雅的动作把它们捏爆吧。”

最重要的捏爆这点不改吗！

雪之下在心里抱怨了一句，接着她看向那个曾被飞头蛮霸占，现在则失去了头的尸体，向鹭月问道：“那具身体呢？”

“他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已经遇害了。”

鹭月回答道：“普通人面对妖怪几乎没有什么还手之力，飞头蛮并不是嗜好杀戮的妖怪，大概只是觉得有身份掩饰自己的存在会比较好吧。”

“只为了这种事……”雪之下雪乃看着那具无头尸体，咬着牙不让自己心里的怒意宣泄出来。

“妖怪就是这样的啦。”

鹭月说着又随手解决了一只从天花板上的通风管悄悄飞出，想要从上面偷袭他们的飞头蛮。

他甩了甩站着脑浆和血液的手，差不多也能确定之前在自己地盘上搞事的，应该就是这些飞头蛮了。

它们能够将人类的脑袋拧下来之后，将自己接在对方脖颈上，为自己寻到新身体的同时，也能强行延长其活动时间，最终导致的结果就是人死掉之后，脑袋和身体的腐烂程度会出现差别。

鹭月眨了眨眼睛，校舍内的飞头蛮还剩下一只，不过使役这些飞头蛮的正主并没有出现。

是看穿了自己在故意表现出很弱，连打个飞头蛮都要手动捏爆的样子勾引它们动手吗？

不论如何，自己的活动时限也快要到了，看来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了，之后再学校里布设一些力量，省的总有奇怪的东西进进出出。

在鹭月胡思乱想的时候，最后一只飞头蛮从拐角出现，开始以类似自杀式袭击的方式朝着鹭月冲了过来！

“在见到自己的伙伴被击败之后，依然还要发起攻击吗……这种程度的决意，姑且就承认你的勇气好了。”

鹭月伸出手打算秒掉这最后的飞头蛮。

然而就在这个瞬间，那只飞头蛮张开大嘴，一把奇异的短太刀从它口中探出，太刀的刀鞘一分为二，锋利的刃口朝着鹭月的手掌劈去！

本来鹭月也没太放在心上，但在接触到刀刃的那个瞬间，他猛然瞪大了眼睛。

他动摇了——那把刀里藏着他的一根头发。

而这一瞬的动摇，直接令他的一丝力量从化身体内溢散了开来。

几乎是眨眼之间，以他为中心的空间支离破碎，不论是走廊、飞头蛮还是雪之下都同破碎的空间一道化为了碎屑，整座教学楼直接坍缩为一个‘奇点’，并且开始将周围的空间和物质扯入其中。

在大约一纳秒后，这里就会诞生出一个类似黑洞的漩涡。

那是连天体都算不上，单纯只是现实世界中的‘BUG’。

那是会无穷尽地吞噬周围的一切，不论信息还是光都无法逃脱，只需瞬间会便吞没整个地球，并在十天之内将太阳系都喰噬殆尽的可怕存在！

好在鹭月似乎也不是第一次闯祸了，某种可能是他在失忆前留下的机制令鹭月在一飞秒内便做出了反应（正常状态下鹭月的反应速度被他自己限制在了正常人的十倍左右），将支离破碎的世界重新粘合了起来。

这并非没有代价。

对于他的本体来说，这种行为就和打了个喷嚏，然后把唾沫星子擦一下那样微不足道。

但对于化身而言，却是相当麻烦的状况。

鹭月的化身本来就已经逼近了活动极限，如果不补充一下来自他的祭司……或者说‘巫女’对于他常识部分的认知，化身就会奔溃。

此刻在使用了力量之后，鹭月就意识到自己恐怕没办法继续维持住化身了。

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哪怕现在化身奔溃，他的这部分意识也不过是返回神社的本体而已。

但鹭月还有一点想要确认的事，于是他当机立断，直接放弃了脖子以下的部分，以一个头的形式继续存在着。

“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一切都只是发生在转瞬之间，以人类的视觉根本察觉不到那亿分之一秒内发生的一切，雪之下雪乃只是觉得自己面前的景象突然跳帧了，就好像原本流畅的视频被人删除了一段，强行拼接在一起一样。

上一刻还是鹭月一脸不在乎的对飞头蛮空手接白刃，结果下一刻他就只剩脸了，飞头蛮啥的也都消失不见了。

整个场面实在太过诡异，以至于少女忍不住惊呼出声。

鹭月：“……”

因为发现对方的刀里有自己的毛，一个激动之下就把我自己给扬了……

说不出口！哪怕只是出于自己那点自尊心，这么逊的原因也完全说不出口！

“……对方那把刀意外的强，我不小心失误被砍得只剩下一个头了。”于是鹭月才一本正经地说道：“但是没有关系！只是这种程度的话……”

“人头在说话！”雪之下雪乃看着鹭月的脑袋，发出愕然的声音。

就在鹭月以为她说不定会被吓得扭头就跑的时候，雪之下雪乃却还是蹲了下来，俯首看着鹭月的脑袋，似乎有些为难：“你真的没问题吧？”

“我的本体没事，被砍的只是我的化身而已，而且那把刀已经回收了，飞头蛮的问题也彻底解决了。”

鹭月回答道，但旋即他又说道：“不过我感受到了其他的气息……看来这次事件的正主终于冒头了，似乎现在正朝这里赶过来。啧，要是它们闯进来的话说不定会对学校里其他正在进行社团活动学生造成一些麻烦，雪之下，我需要你稍微帮一下忙。”

看来对方似乎有某种可以监控校舍内部的能力，之前鹭月爆☆杀飞头蛮的时候不敢冒头，现在大概是看到鹭月只剩下了一个脑袋，觉得对他们没啥威胁这才打算露面吧。

当然也有可能是那把掺着鹭月毛的刀对他们很重要，所以不惜冒险也要过来把刀抢回去什么的。

“怎么帮？”雪之下雪乃毫不犹豫地向鹭月问道，也不知道是不反感给鹭月帮忙，还是不想让学校发生什么糟糕的事。

“把我的脑袋带上，去有‘红色颜料’的教室。”鹭月吩咐道。

少女迟疑了一下，这才小心翼翼地抱起了鹭月的脑袋，好在目前鹭月还在想别的事情，所以并没有出言调侃她。

“感觉好怪啊……”雪之下雪乃小声说道。

在临近傍晚的时刻，抱着一个人头，在禁止奔跑的走廊里狂奔，这种经历恐怕问遍整个日本的学校，也不可能有其他学生体验过吧……

“如果觉得抱着很麻烦的话，我也可以在下面长出一些触手来，自己固定在你身上。”

鹭月建议道。

“因为感觉很猎奇的样子，所以免了，我还想保持自己作为正常人的常识和理智。”少女果断拒绝道。

“那真是可惜。”鹭月用真的很可惜的语气叹息道。

他原本以为雪之下雪乃会带他去美术部之类的地方。

虽说这样一来有可能波及到其他学生，但为了解决更大的问题也没办法。

结果等少女进入了房间之后，鹭月定睛一看，却发现还是侍奉部的活动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