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合雪丶
墨羡鱼从储物戒指里拿了一壶酒出来。
“你的剑势是怎么做到那种程度的?”顾渊夹了一筷子菜,顺口问道。
“打破规则。”
“打破……规则?”
“这个世界的一起都有着运转的规律,当你找到你想要的那一条规律。
并且用剑势打破他,从此以后这种规则就独属于你,你成为了天地的一部分,也因此而超脱。”
“那你掌握的规则是什么?”
“是湮灭。”墨羡鱼淡淡的回答,“是把一切灼烧的湮灭,也是一片漆黑的影,我要我出剑以后下的一切,都荡然无存,被毁灭殆尽。”
“听起来好厉害。”
“每个人只能掌握一种规则,你可以开始寻找你的方向了。”墨羡鱼的唇角微微勾起。
“你觉得我应该适合什么样的?”
“我知道,但我不会告诉你,你自己去慢慢领悟吧。”
顾渊只好点头,两人一起望向了远处的风雪,墨羡鱼的眸子仿佛被风雪朦胧了几分,顾渊将酒温了温,给墨羡鱼倒了一杯。
“北域好玩吗?”
“还好吧,就是有些荒凉,没有东域那么温润,但也要比西域好些,西域更加的野蛮,我不喜欢吃那里的饭菜,所以总是自己做。”
“没交什么新朋友吗?”
“养了一堆小??算吗?”
“你是指的人……还是狗?”
“你猜呢?”墨羡鱼将酒杯举起,喝掉,顾渊看着她绝美的侧脸,恍惚了一个瞬间,这时候他才注意到墨羡鱼手背上流转的怪异灵气轨迹,“你身上都是什么?”
“阵纹。”墨羡鱼轻念。
“阵纹?”
“你听说过吗?北域女帝最擅长的便是阵法之道,为了让这一次的五域大比,我能获得更好的成绩。
所以她在我的每一寸肌肤上都纹下了阵纹,所以我可以爆发出远超于大乘十重的力量。”
“代价是什么?”
“那当然……是神魂和寿命咯。”墨羡鱼笑的轻佻,“不然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可此刻顾渊的表情却忽然呆滞,他好像不明白墨羡鱼为什么笑,可却又好像明白,如果说是从前的他,应该是明白的吧?
所以这究竟是成长,还是杀死了过去的自己呢?
“为什么要告诉我?”顾渊一字一句的说。
“我不应该告诉你吗?”
“是以前的你的话,你不会说的。”
“是吗?难道不是你在向我提问吗?并且,改变的难道就只有你吗?”墨羡鱼的声音渐渐的冷了几分。
“还有挽救的办法吗?”
“阵纹一旦纹上了,便没有再洗掉的机会,如果你要帮我杀了北域女帝,那倒是个很不错的想法。”
“我好像做不到。”顾渊呆呆的念着。
墨羡鱼的手托着腮帮子,眸子反倒变得有些温柔起来,“我知道。”
顾渊呆望着她温柔的眼睛。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了好久,漫漫风雪从两人的身边落下,桌上的菜渐渐的凉了,温热的酒也不再散发出氤氲热气。
他曾经以为已经没有了要烦恼的事情,即便大劫将至,世界快要毁灭。
可他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他身上只有个残缺的命运,就算再努力修行,再努力的去悟剑,也没有任何的意义。
或许我应该做的是在这次五域大比,解决了和洛夜笙的事情以后,带着苏子栀和阴骨蝶去到东域,或者去到别的什么地方,如果她们都愿意的话。
可忽然有个好朋友托着脸,朝你眨眨眼睛,用无所谓的语调说着,她正在被迫的慢慢腐烂。
“北域女帝是什么修为?”
“她是现在这世间明面上最强的存在。”墨羡鱼朝着他微笑,“除了潜藏在东海的龙族,和东域那位不知道到底还是不是活着的人皇,还有那几个已经无法再掺和世事的老怪物以外,她最强。”
“怎么,你要帮我杀她吗?”
“或许我做不到,可要是不试试的话,一定做不到。”
墨羡鱼的眼眸变得有些深邃起来。
她能够窥见顾渊身上的那些因果丝线,她也能窥见顾渊所修行的剑势,她能感受到那剑势的气息,可那还远远不够。
或许在他的这个年纪,能够将剑势修行到这种地步,也算是不错了,可他还是太过于弱小。
弱小到甚至她只需要五成力量就能把他给打到半死的程度。
可此刻,墨羡鱼却忽然笑了。
她笑的尤其的欢快,肩膀随着她的笑声而轻轻的颤抖着,接着她轻轻的说着,“其实这一次我没必要来南域的。”
“只是从命运那看到了,你会来到这里,所以想来和你再见一面。”
“很感谢你也会因为我而做出改变,会想要替我杀掉她,但很遗憾的是,我并没有多恨她,我并不在乎是不是在哪个瞬间会死,你也不会是我的牵挂,所以……”
“那壶酒你该拿出来了吧?”
墨羡鱼朝着他再度眨了眨眼睛,眼睫轻颤。
“你怎么会知道我有那壶酒?”
“你猜呢?”
“所以我在这里被狼群袭击也是你做的手脚吧?”
“回答正确,原本你不应该被送到这里的。”墨羡鱼轻轻拍手,像是在鼓励幼儿园里答对问题的小朋友。
“为什么?”
“因为想和你再多聊聊天。”她的语气变得亲昵起来,“我从来没见过这样子的你,让我觉得有些陌生,但好像也不坏。”
“但我并不需要你拯救我。”她说。
“酒呢?”她问。
“随手丢掉了。”顾渊别过脸。
“好吧好吧,不过嘛……我还有哦。”
墨羡鱼拿出了之前和顾渊所得到的一模一样的那壶桃花酿。
第二百四十二章 谁怕
顾渊这才想起,当初墨羡鱼一脸俏皮跟他说的,当初那个砸烂暮烂珂棋盘的人就是她。
所以她手上这壶桃花酿,也是真的。
“怎么,你不想我喝下去吗?”她将那壶酒慢慢悠悠的倒到了杯子里,“桃花酿实际上是一个有趣的因果之物,它会帮你忘记你应该忘记的人。”
“我不想。”
“可你太弱了诶,你什么都改变不了,如果我还记得你的话,你只会徒增烦恼。”
墨羡鱼伸出手摸摸顾渊的脑袋,“别担心啦,我应该还能再活个二三十年的,长久着呢。”
“但你不应该记得我,我也不应该记得你,那些过去应该是被斩断了,才能再重新开始的。”
她已经将那壶酒凑到了唇边。
顾渊没有阻拦她的能力,他望着墨羡鱼的脸,忽然觉得心脏有些疼,说不上来的感觉,顾渊总觉得和她的关系就像是缠绕不清的丝线,无论他怎么去整理最后都是一团乱麻。
“如果我能再厉害一点的话,你是不是就不用忘记我了?”
“我没有时间再等你证明给我看了。”墨羡鱼的笑容终于变得有些苦涩。
她没法再那般悠然自得。
“你等等我。”
顾渊站了起来,他在墨羡鱼的视线之中,走到了羡鱼仙宫的边缘,接着纵身一跃,再一次落在了那片雪地里面。
墨羡鱼靠在了椅背上,眸子遥望着地面的那个单薄身影,轻轻的叹息了一声。
……
冰原有些寒冷刺骨,顾渊的身体严格来说,应该算是大病初愈,他能够感受到自己的那几分虚弱,可他还是拔?出了剑。
“你脑袋又坏掉了?”镜妖在他的耳边低语。
或许是已经习惯了这个男人?不,男孩总会忽然发疯做一些神经病的事情,镜妖竟然觉得她好像有点习惯了,在顾渊落在冰原的那一个瞬间,那些雪狼,雪熊就已经把目标锁定到了他的身上。
“我想试试看。”
“试什么?怎么,一个女人比你认识的那么多女人都重要?可以让你为了她不顾一切?”
“不是的。”顾渊摇头,“我就是想试试。”
“你究竟想试什么?你的剑势已经足够厉害了,这世间已经鲜少有人能再在剑势之上比过你了。
但也因此,你的剑势很难再进步,进步依靠的是你的领悟,而不是这种毫无意义的搏杀。”
顾渊没有再说话,滚烫的血液已经溅落在了雪地上,这片雪原看不到边际,而那些凶兽也好像无穷无尽一样的,他已经被这些妖兽包围。
墨羡鱼之前能够带他离开,依赖的就是她的剑势,准确来说,这已经不算是剑势了,而是她所掌握的,只属于她的规则——湮灭。
实际上这些凶兽就是无穷无尽的。
这是一片试炼场,不管他杀再多的凶兽,这些凶兽都会不断的被这皑皑白雪生成出来,这便是这片冰原秘境的规则。
唯有当试炼者的表现,得到了秘境之灵的认可,这些凶兽才会短暂的消退。
顾渊开始一遍遍的挥剑。
他挥的是这些年他练就的那一切,那一找找有着奇怪名字的剑招。
霜寒……
怒涛……
识君……
白头……
因果……
任平生……
涅槃……
鱼龙舞……
这些都是他已经熟练掌握的东西,他从来没觉得这些剑招弱,这些都是他依靠自己慢慢领悟出来的,就好像好朋友一样。
因为他也曾经是孤孤单单的人,所以这些剑招陪伴了他很久很久。
可顾渊忽然觉得它们都变得有些孱弱起来,他的身形在这凶兽群之间翻转,每一剑下都会有一头凶兽倒下,可很快源源不断的凶兽便会继续涌来。
镜妖没有再言语,避免打乱他的思绪。
视线里的每一片雪花都变得无比清晰,灵气给予了他此刻挥剑的威能,而剑势是灵气的核心。
挥剑本身就是一个机械化的僵硬动作,无论如何都无法再有超脱,顾渊望着面前的这些妖狼,他的视线渐渐变得有些模糊了起来。
所以他干脆闭上了眼睛。
他闭眼在这冰雪的冰原上挥剑,并无任何间断,墨羡鱼在羡鱼仙宫之上,安安静静的凝望着他的背影。
顾渊的面前是一片黑暗,但他能够感知到每一头妖兽的位置,他对着那些妖兽最薄弱的位置出剑,可他心底隐隐约约总觉得这样不对。
这样一次又一次的徒劳,是毫无意义的。
可究竟问题出在哪里呢?他想不明白,他在这一片黑暗之中,再度挥出了一记鱼龙舞,近乎实质的剑势在他挥剑的那一瞬,笼罩了身边几百米的冰原,范围内的所有妖兽都在此刻哀嚎,它们的进攻变得愈发疯狂,但当剑势落下以后,它们都匍匐在地,等待着死亡降临。
这些妖兽尽数暴毙,可很快便又有妖兽源源不断的涌上来。
“很明显,你的经验并不如她。”镜妖的声音在他耳边冷冷的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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