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仙大师兄今天就要摆个痛快 第53章

作者:合雪丶

这道剑光只有在落到要斩的人身上以后,才会彻底停下。

洛夜笙没有再出第二剑。

在她的感知里,这道剑光终于斩落在了她想斩的人身上,那人化作了一团血雾,洛夜笙也曾见过,这是邪修保命用的招式,这一招用出来,他便已经远遁千里,但应该是要休养很长一段时间了。

洛夜笙静默的凝视了下方的镇子一眼,剑刃撕裂空间,她消失在了镇子上方。

……

阴谬天的身影于一颗古树之下再次凝结,整个人因为虚弱而暂且倒在了树下,他的眼瞳瞪大,根本就想不明白,为何突然就遭了这无妄之灾。

能用用出这般剑光的,无非就只有剑宗宗主,和灵宗洛夜笙,但他可不记得他有招惹过这两个人,这些年他一直和弟弟一起暗中发展着血莲宗,从来都没有以四大宗门的弟子为目标做过什么。

毕竟当年覆灭的血乾宗就是前车之鉴。

或许,这一剑也是某种意义上的警告。

阴谬天在古树下调息了半炷香的时间,终于起身,拿出了传音石,凑到了嘴边,“让所有弟子都放下手中的一切事务,所有人先沉寂一段时间。”

阴谬天的眼眸望向远处,眼眸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怨毒与恨意。

……

次日清晨。

顾渊睡醒的时候,窗外的大雪还未消融呢,他起身穿好了衣服,刚走出院子,舒澜穿着黑白的女仆裙,手上还抓着一只鸽子,轻声念,“顾渊师兄,有给你的信。”

“信哪来的?”

“花宗,说是顾渊师兄亲启。”

顾渊微微有些意外,这封信是来自花月忧?

这才不过一两天的时间,花月忧就已经按捺不住了,这可要比顾渊预想的早的多,所以当他拆开信封的时候,看到署名,好吧,他有点失望。

来信的人是花初妍。

……

“顾渊,见字如面。本想等去过了神渊雷劫谷以后再亲自来找你,可一个人在房间里。

寂寞的时候总是莫名的开始想你,想到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没法好好休息了,所以决定写一封信埋怨你。

那两瓶药剂我交给师尊了,师尊说以后再也不会束缚我任何事,说到这里,好像我还是要先很认真的对你说声谢谢。

这些天我一直在屋子里看戏本子,你写的戏本子我已经都看过三遍了,这几天窗外总是在下着雪,白茫茫的一片,合上书页以后,面前的一切冷冷清清,我就总想,要是你站在雪地里等我就好了。

这些天我总想从花宗出来找你,但一想到就算来了,你对我也是不咸不淡的模样,说不定还会招你厌烦,所以最后还是没有下定决心的勇气。

这段时间我总是在想,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可想来想去,却又总是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你身边的一切都好像蒙着一层雾一样,从来都不肯展现一点点给我看。

但这也是人之常情,所以没有关系。

花宗有一片专门种植的花园,那里做的百花茶很好喝,估摸着明日就会送到你手里。

想让你先看见我的信,就用了最好的灵鸽,可惜灵鸽太没用,没法把花茶一起带过来,想让你先看见我的信,不然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昨天我在院子里堆了一个雪人,按照你的模样堆的,然后笑的很开心,因为我堆的雪人好丑。

我之前总觉得你像是木头,最近想了好久,才发现是我太蠢,你才不是木头呢,可你却又总像木头一样不开心。

那我以后要变成啄木鸟,天天扑棱着翅膀来找你。

我喜欢下雪天,不知道你是不是也喜欢,明天还会有一蓬莲子和花茶一起寄给你,那是我院子里最珍贵的东西了,你可要好好尝尝,不许随手就送给别人。

最近其实我还有一点紧张,害怕最后没能获得神渊雷劫谷的天道灵气。

到时候师尊心底又该有些遗憾了,所以心慌慌的,但是一想到你,又一下子就不心慌了。

我对你的想念和喜欢可是充满水分呢。

请收到信以后给我回信,回什么都好,我已经做好了不生气的准备,如果你不回的话,我就对东域所有人说,我怀了你的孩子,哼。”

顾渊看完了整个信纸,沉默了好几秒钟,顺手把信纸给烧了,无奈的轻叹一声。

舒澜莞尔,“怎么了?”

“没事,花初妍那丫头疯掉了。”顾渊无奈的摇摇头,转身走回到房间里面,抽出了一张信纸,倒没有犹豫几秒钟,便开始在信纸上动笔。

“花初妍,见字如面。信我已经收到,虽然不知道你突如其来的自我感动是因为什么,但我建议还是多省省心。

我对你并没有任何意义上的好感,请你不要自作多情,我也不关心你是喜欢雪还是喜欢戏本子,或者喜欢谁,这些生活上的琐事不必与我相提。

我喜欢清净,所以请你务必不要再回信,就已经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顾渊只回了这么短短的一串话,接着等墨迹干透,将这封信卷起系在了灵鸽的身上,灵鸽被顾渊放飞,他勉强算是松了一口气。

“顾渊师兄的桃花好多。”舒澜轻声念。

“我还是更希望这桃花不开了。”顾渊叹息一声,望向舒澜的眼睛,满脸无奈的神色。

舒澜莞尔一笑。

第六十五章 好想好想

次日清晨,顾渊便从别的弟子手中,收到了从花宗寄来的包裹。

包裹颇有些厚重,还有禁制在上面,时间恰好是今日送到他手上的时候解开。

所以这个包裹在这之前,绝对没有被任何人看到过,这种方法一般是用来送一些隐私东西的。

顾渊没看那个包裹,顺手就丢给了舒澜。

“里面应该会有些花茶和莲子,拿去和妹妹泡茶喝吧。”

舒澜轻咬嘴唇,犹豫了一下以后,还是乖乖的听了顾渊的话,那个包裹被她打开,只是刚打开呢,舒澜有些愣神的望着包裹里的一幅画。

这包裹里可不止莲子和花茶,或许最重要的是那幅画,舒澜的视线落在了那幅画上,她的脸颊刷一下的变得有些绯红,却又匆匆忙忙的避躲开目光,把那幅画抱起来,走到顾渊的房间门口轻轻的敲门。

“顾渊师兄,这里面还有一幅画。”

“画了什么?”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顾渊师兄您看到就知道了。”

于是顾渊不得不起身,打开门,将那幅画暂且给收了过来,舒澜便接着和妹妹去练剑去了,顾渊回到房间,他的屋子里向来阴沉不见光。

所以他将屋子里的流萤石点亮,也算是看清了这幅画上究竟画了些什么。

画是花初妍自己画的,画上的少女身上仅仅穿着薄可透光的轻纱,正侧卧在床上,眸子幽幽的望向前方,想来她看向的是镜子,但心底想的是谁,顾渊可就不得而知了。

花初妍的画技很好,起码很写实。

那件薄可透光的轻纱根本遮掩不住什么,少女纤细的腰肢,酥软的胸脯,精致的锁骨全都一览无遗,怪不得她还要专门在包裹上面再加一层禁制。

这画要是让别的男人看到了,那当然就不得了了。

顾渊挺无力的,画的后面还粘了一副字条呢,字条被顾渊给取了下来,他凑到面前看了一眼。

“我猜在你看到这幅画的时候,你已经想好回信了,回信大概率会是,让我不要自作多情,以后我们还是不要联系这样的话。”

“所以,我要好好提醒你,你已经看过我身子了,按照世俗的规矩来说,你要娶我的。”

“我想你总是会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的,不然又何必要对我好呢?”

所以这幅画的意义又是什么呢?顾渊实在无言,将这幅画随手丢到了柜子里面,回到桌前继续写他的戏本子,只是写着写着心底却又有些无端的烦躁,说不上来。

妖女祸我道心。

顾渊心想这女人可真是个擅长自我感动的家伙,他给花初妍那两只药剂,就只是为了弥补些许花初妍之前做的。

从花初妍的视角来看,是他看过了她的身子,从他的视角来看,其实是因为他喝了两次花初妍的血,也算是一种报答。

谁知道这家伙完全不按照顾渊的预料行事?

顾渊放弃了继续写戏本子,躺在了床上开始望着天花板发呆,就这么过了好一会儿,直到舒月在他的房间门口敲门,顾渊喊了声进,少女便走了进来。

相对于姐姐,舒月好像更喜欢穿黑色的袜子,让她原本可爱娇俏的气质,多了几分妩媚的味道,她的手上还端着一壶花茶,走到了顾渊的床边,将花茶放在了桌上。

“顾渊师兄要尝一尝吗?”

顾渊坐起来,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挺喜欢这花茶的味道,只是一想到是花初妍送来的,无端的却又有些头痛起来。

“顾渊师兄在烦恼什么?”

“在烦恼该怎么让一个女人对我心灰意冷。”顾渊百无聊赖的回答。

“是那位花宗的姐姐?”

从顾渊的表情来看,舒月知道自己是猜错了,她歪了歪脑袋,“顾渊师兄不喜欢她?”

“不喜欢。”

“嗯?可那位花宗的姐姐很漂亮呀。”

“漂亮又不能当饭吃。”

顾渊说完自己还愣了一下,哦,对他来说,好像花初妍确实可以当饭吃。

奇怪的比喻。

“那顾渊师兄喜欢什么样的?”

“我不知道。”顾渊摇摇头。

于是舒月只能沉默无言,她就坐在顾渊边上的椅子呢,她的胸脯把女仆裙撑的鼓鼓胀胀,几缕发丝搭在肩前,似乎在努力的想着该说些什么,最后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她有点嘴笨。

和姐姐斗嘴的时候倒不会,可要是在顾渊面前,舒月就觉得自己好像不太会说话了,而顾渊现在就坐在床上,和她对视着,几秒钟以后,顾渊随口问,“修行的如何了?”

“已经筑基圆满。”

“嗯,那你和姐姐再等一小段时间,过些日子,我去寻些天道灵气回来。”

“顾渊师兄费心了。”

“无妨。”

顾渊摆了摆手,准备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我出去钓会儿鱼。”

“我……可以和顾渊师兄一起吗?”

“随你。”

顾渊站起身,朝着后山的小溪走去,舒月匆匆的起身,提着小鱼篓乖乖的跟在了顾渊的身后,两个人在溪边的一处青石暂且坐下,顾渊拿出了钓竿。

舒月就坐在一边乖巧的看着溪水,偶尔顾渊钓来的鱼儿上钩了,她会欢呼一声。

除此之外就不知道再说些什么了,她的小腿轻轻晃荡,微风偶尔吹起她的发丝。

舒月有一点点的小懊恼。

“顾渊师兄为何喜欢钓鱼呢?”

“钓鱼也算是一种修行。”

“嗯?”舒月的手肘撑着膝盖,小手托着腮帮子,有些好奇的问。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看不见的因果线,就宛若这钓鱼的鱼线一般,牵连着许多东西。

如果你能够看见这条线的话,一切都会变得有趣,也会变得很无趣。”

“有些不明白。”

“凡事都有因有果,一切才能合理运转,想要什么果,就要先产生什么样的因,这一切却又可以反其道而行之,所有的事物之间都连着那么一根线,有些线能够斩断,有些线斩不断。”

“那,顾渊师兄有想要斩断的线吗?”

顾渊沉默了一会儿,“有些线从一开始就斩不断的,时间久了,便成了我的心魔。”

“心魔?”舒月有些讶异,她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可心魔对于修行者来说,那是尤其可怖的事情,它可能会在任何时候出现,动摇修行者的道心,当道心不稳,那便离走火入魔不远了。

“顾渊师兄的心魔是什么?”舒月的手抓着裙摆,有些紧张。

“有些说不清楚,说到底还是我自己作茧自缚。”

顾渊苍白的脸上浮现出几分无力的笑容来,他手上的钓竿轻轻的颤抖了一下,顾渊往上一提,一只鱼儿便从湖面顺着被钓了出来。

“我喜欢钓鱼是因为,这好像是一件无意义又有趣的事情。”

今天钓上来了不少鱼儿,顾渊揉了揉舒月的脑袋,“晚上给你做炸小鱼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