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曙光 第297章

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夏梅隆也没在乎,只是絮絮叨叨的说完自己被母亲骂了一顿,还被说是“背叛到艾塞亚那边去了是吗!”这种话来时感觉的委屈和苦涩。

这种时候他仿佛变回了小鬼,困于这种童年才会执着的问题上,可他的童年也没有这种事,真正撞见父母矛盾冲突急剧时,他满心想的也是远离那俩人去乌萨斯上学,这样那俩人就不会吵架了。

想太多,楚信然心里想着,但也继续保持着沉默,就那样听到他逐渐吸着鼻涕说完,又等到他自己从兜里摸出一张纸擤出鼻涕。

“老楚,谢啦。”夏梅隆说。

“我什么都没说,也没怎么听进去……”楚信然淡淡的说,“这东西……”

他说着,在夏梅隆怔然的目光中递出了手中的盒子:“待会儿洗一洗脸,替我将它交给纳莎嬷嬷,刻俄柏的新手斧。”

“呃……”见对方单手递来,下意识也单手去接的夏梅隆,在对方松手时立刻面色一变改为双手抱起,“好……”

他的声音还有些沙。

“那我就先去送了。”

“嗯,去吧……”楚信然点了点头,“父母的矛盾,别急着介入,弄清楚之前都不要急着动手。”

夏梅隆怔了怔,然后点了点头:“谢谢……”

然后便走远了,留下楚信然重新依靠着扶手,头枕着身后的竖梁。

在之前夏梅隆讲遭遇时就已经恢复的视野望着漆黑之中只有点点星芒的夜空。

他之前急着想睡觉,但现在听完夏梅隆扔的垃圾后,就又不那么急了。

是的,夏梅隆感觉自己很委屈的遭遇在他看来就是些情感垃圾而已,他没有直说的原因是因为他相信夏梅隆自己知道,这家伙也正因为知道,所以在他全程沉默的时候也没有表示不满。

楚信然在好几年前就直说了很多烦恼都很自我矫情,别指望他来开导,你眼中烦恼的事在无关人看来就真的只是自己矫情,别人无法理解也不能理解,没笑出声来就是涵养好。

只是他还是没忍住最后冒了句话,习惯性的丢个劝告,也暴露了自己听进去不少内容的事实。

“家庭矛盾啊……”他望着夜空感叹着,感觉这还真是个奢侈的烦恼。

像自己就没这种矛盾。

家都看不到,哪来的家庭矛盾,八年时间都快把父母的样子给忘记了,也只有看看回忆偶尔撞上过去才能看到那两人的脸,并且还愈发的缺乏熟悉,感觉像是在电视剧里看到了认识的演员饰演的角色。

也就是他和魏彦吾说的,缺乏实感。

但是又有些难受。

空荡荡的难受。

睡觉吧,梦里可以砍怪发泄,也可以美术馆里自嗨,比在这里自怨自艾更像个聪明人。

曾经不敢进入的睡梦如今已经是就指望着调整心态的好地方了,还有一些对企鹅物流的期待。

以及雪雉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该打的电话,以及伊芙利特拿到玩具后的反应。

都值得期待。

NO.261:自由的物流公司。

(昨天又有人鸽跑团,然后是……间贴禁到6号,其他的没什么好说的,等恢复间贴吧。没间贴看,码字都开始缺乏动力。)

事实证明,美术馆的出现仍是个很随机的低概率事件。

昨晚仍然是砍怪的一天,楚信然醒来后,再次回顾了一下以往美术馆的出现时间,仍是找不出什么规律。

唯一可确认的规律就是每次出现会多出画作吧,但他也不知道哪些经历能够入画,有些经历有着绚丽的画面却没被记录,有些经历有着显著的变化却没被保留,只有那么寥寥的画作,甚至混着有些令人摸不着头脑,着实莫名其妙的内容。

想不通就不想。

虽然感觉那座美术馆能牵引出些秘密来,但楚信然不会在这种地方钻牛角尖,除非他真的很闲。

平时是确实是能很闲的,但唯独这几天是真的很忙。

而眼下被闹钟唤醒的短暂闲暇是属于洗漱时间的,从卫生间走出的楚信然摸起床头柜的发冠,对着那没什么东西的衣柜立身镜作参考,捞起散乱的头发重新束起马尾,一如既往的高马尾。

从炎国回来后还是把头发剪了吧,每天早上来这么一出真麻烦。

楚信然懒散的想着,搞定完成然后坐在高脚桌前的椅子上,摸出手机翻了翻有没有未读消息,也翻了翻已读消息,然后缓缓闭上了眼。

闭目养神算是很早就有的习惯,只是这次并非如此。

他只是在回忆对照已知的情报达成一个自检的效果。

有没有遗忘了什么?

有没有突然的发现?

知道自己的脑子没某些人出色的他,总是试图以这种方式来追赶。

效果也确实不错,每次梳理思路时都能有些反馈,让他意识到自己还有诸多不足,值得庆幸的便也是能发现这一点,证明还有上升的空间。

只是以前做这种事的时候就常被不知内情的人打扰,比如因陀罗,也比如眼下在外面嚷嚷着的……刻俄柏。

“大哥大哥!出来吃饭出来吃饭!不要在窝里睡懒觉!”

“呃……”纳莎嬷嬷还没能纠正那诡异的用词吗?楚信然知道那位老婆婆不是一直都有空照看并且还给刻俄柏教学的,有时候不得不放任她或是将她短暂交给其他人教。

然后……然后就她就固定了这类词汇,或许是因为属于最早的的那么几批学会的用词,还真是怎么改都改不掉,现在都还在这么嚷嚷。

大哥的窝、嬷嬷的窝,叔叔们的窝、夏梅隆的窝……好好一个房间还真是说不好了。

一大清早就这么叫,也令缓缓睁开眼来的楚信然满脸都是无奈。

然后叹了口气,拾起桌上的一对战术手套好好戴上,然后再站起身来回身拽起床边的那一袋材料,最后再提起倚在墙边的大提琴盒给背上。

再去打开锁上的房门。

“哇!大哥穿衣服好快!”

被开门吓了一跳的小佩洛显然关注点很特别。

好吧,其实也没多特别,楚信然知道这丫头最开始甚至跟他抱怨穿衣服好麻烦,穿内衣好麻烦,穿丝袜好麻烦,穿鞋子也好麻烦……然后被楚信然赏了她一记暴栗。

你给我老老实实全部穿好!

“我就没睡懒觉,早穿好了。”

拍了拍这丫头的脑袋,然后垂下手放在她肩上。

丫头也没抗拒的就被他推动,配合得顺应那推力转身朝外。

还以为是什么转圈的游戏,转身都没想停,还是被楚信然立刻抽手重新按着她的头喊了声:“停……”

她才停了下来:“欸?不是转圈圈吗?”

“不是说要吃饭吗?”楚信然无言道。

“呃,哦!对!”憨蠢的狗子握拳敲掌,“大哥走去吃饭!口袋给我提口袋给我提!”

注意力全放在楚信然左手那一堆工业制品的塑料袋上。

里面装的不是食物,吃了还会拉肚子甚至死掉——这件事,楚信然昨晚就教育过。

所以倒也没太担心,直接就将口袋递了过去。

然后就看到刻俄柏兴冲冲的结果就要开始摆手。

“别甩它。”楚信然很及时的补上一句。

“噢。”狗子的声音顿时低落了些。

这丫头……

楚信然放弃了吐槽,只是又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头。

“走吧,去吃饭,肚子不饿么?”

“好,蜜饼……蜜饼!”

这丫头唱起调子很怪的自造歌,听得楚信然眉头跳动,叹了口气:

“有空记得多刷牙。”

“嗯?”

“嗯什么嗯,给我保护好牙齿啊你这傻丫头。”

.

最终,楚信然确实是监督了刻俄柏刷了牙,从门牙到犬齿再到臼齿,刷牙流程一丝不苟。

并且很欣慰这孩子记全了步骤,或者说是纳莎嬷嬷教的好,也或者是因为自己一直盯着。

总之他提起布帕抹掉这孩子嘟起的面颊边的白沫,宣布她可以去玩了的时候,每天摄糖量颇高的小丫头还是挂着不开心的小脸。

不过没有跑出去玩,而是要送大哥出门。

楚信然知道她也是想着用这种机会出去看看,庄园里的叔叔阿姨们虽然都对这孩子很友善,很有包容力。

但唯独不曾真正带她出去玩,既是为了安全着想,同时也是因为日程排得很满。

孩子虽然没感觉到,但大人们确实是设计了一个时间表的,算得上被安排的明明白白。

对这份大人们的「阴暗之处」,楚信然没什么意见。

因为他预见到了这一结果——刻俄柏很想出去看看,晚上睡觉前抱着的也是旅行介绍的图本。

这孩子,要么一直待在庄园,要么就直接早些令她有机会离开哥伦比亚吧。

他有这样嘱托那位纳莎嬷嬷,以及状态还有些低沉的夏梅隆。

哥伦比亚这边的事挺多,放不下的人也很多,如今他对这片土地的印象极差,除了夏梅隆这种家族数代留在这里的类型外,恨不得所有在乎的人都离开这里。

走不掉的只能自求多福,虽然印象很差,但目前那些人待的地方都还不至于被这几天的混乱波及,他没理由强迫别人离开。

便是怀着这样的期望,他由一位庄园大叔开车送到了纽约区。

彼此之间没什么交流,也因而在车上完成了之前被刻俄柏打扰的思路整理,顺带翻了翻罗德岛的论坛话题,发现好几个聊自己的帖子,怀着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看完,没有去参与话题。

被归类到的协助行动交流组里也没什么新消息,说明犹大还没被人找到。

还有便是雪雉电话也还未能响起,虽然此刻并不急着离开,但那小姑娘这么沉得住气还是令他有些微妙。

以自己对那研究所长的威慑,应该没有别的什么外部要素能插手她的状况,有些好奇那个黎博利小姑娘在等待什么还是犹豫什么。

但也没太纠结,他只是拨出了以前那首《乙女解剖》然后戴上了耳机细听曾经组曲下的设计,也只是为之后做准备。

他打算趁着这次去企鹅物流正好将这首有过思路的歌重铸一遍,这个想法自那次去晚会路上时的共乘就有了些思路,这几天算是偶尔想想愈发完善了,正好演唱者也在那。

算是被他同样列入日程的事。

不过当他怀着这样的念头抵达企鹅物流近前,看着那工作时间却没开大门只留了个小门内透出的灯光,倒也不觉得奇怪,这几天关门甚至直接休假的公司多的是,就算大帝再有能量,也犯不着在这个关头带员工出去找活。

不是能不能找,而是有没有必要。

从老板到员工都不缺钱的公司现状以及哥伦比亚这乱糟糟的局势,只要不是好战狂都没必要去自找晦气。

虽然工作屋里确实是有个好战狂,但也不是公司员工。

虽然她穿的和另一位员工一模一样,看起来就像来自同一家的……女仆。

“就这个表情哦,好了,再换个姿势拍一张!”

“OK-OK-就这样对吧!”

“对对对,德克萨斯你的表情要自然些哦!拉普兰德比你从容太多啦!”“还拘泥于服装也太可悲了,德克萨斯你真的愈发退步了啊——”

“闭嘴,你这又是什么恶趣味!”

“挺好的趣味嘛……空!”

“欸,老板什么事?”

“照片记得拷我一份,我想埃德加那个无聊家伙也该看看自己侄女能有这种这副听话样子。”

“老板!”

“别这么激——”

“这是什么情况?”

突如其来的询问声让室内的所有人都看向那被推开的大门前,而楚信然更是对眼下的景象过于迷惑。

不论是扎着一片光剑的地板和桌面还是上面那被插了四根的企鹅死相,还是那执着散发橙芒的源石利刃的少女打扮,都令他非常迷惑。

再将目光稍稍左挪,就能看到同款衣装的拉普兰德以及正举着相机抵在眼前的空,楚信然便在这样的静滞场景下保持着那份刚跨入小门的姿态,随着这场景的沉默一同沉默了三秒。

我又穿越了?这次穿越的是世界线?

“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