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雨林这种东西听起来不会有大火,但真燃起来还是要命的。
“那不就得了,你们这些人都知道修剪毛发,我会注意羽毛状况有什么好奇怪的——”
飞完两圈的鹦鹉最终落在了青年的肩头,然后又不太愉快的垂首看了看自己的脚爪抓住的肩带,“你这身衣服怎么回事?我都不太能固定自己。”
“能固定自己才糟糕吧,说明这衣服的肩头已经被你的爪子刺穿一些了……”
楚信然一面说着,一面朝着那火堆走近了两步,便有水突然显现覆盖了篝火,更反常的是那黑烟也在几秒内消失殆尽。
高而长的烟柱顿时失去了活力,失去了下方的支撑,想必上方的集结也将在十数秒间消散。
而在这之前,青年也没兴趣注视它直至真正消散的意思,仅仅是断了下方的温度与水汽后,便朝着来时的门口缓步前进。
他不打算呆在这里,哪怕这里也算是个适合讲话的场所。
但肯定会被打扰。
应该说他其实已经隐约听见了,一些吵吵闹闹的声音。
让他加快了步伐,在那些家伙在路上相遇,率先出现争端时便直接朝着房屋大后方的湖泊方向绕去。
这也让肩头那只一开始在他行动时沉默了一会儿的鹦鹉,在差不多脱离那老房屋周边两米范围后才笑道:“你还是那么孤僻啊,我本来还觉得你可以认识认识那两队人的。”
楚信然稍稍侧头瞥了眼,问:“有你认识的人?”
“一个挺棒的丫头啊,现在还当了部族族长,我觉得你俩应该很合得来才是,那丫头也喜欢机械。”
“机械?”楚信然怔了怔,“我刚来时,有一帮提亚卡乌手里拎着个能压制源石技艺的机械制品……”
“那可不是祖玛玛的作品!”那鹦鹉连忙摇头,曝出了一个楚信然觉得大抵是所谓的「丫头」的名字,“还是那些突然要来交涉的外乡人自己搞的,在最边角的部族里做站点又鬼鬼祟祟,虽然我知道那里,但在整个阿卡胡拉,没几个部落知道那里与外界直接沟通。”
“听起来就还是很封闭。”
“封闭也有封闭的好,不怀好意的接触没必要有……”鹦鹉说着,拍打着翅膀飞在青年周围,也是因为已经看到了那份淡蓝色的湖泊,“我相信以后会有机会的,比如一些离开森林的孩子迟早会回来,那样的打开方式可比同那些人接触的结果要好得多。”
“嘉维尔么?我可以替你们提醒几句……”楚信然淡淡道,“我跟她有些联系。”
“那可真是巧……”足够惊奇的鹦鹉,连翅膀都挥的更轻快了些,“不过终归没必要强求,提不提醒都无所谓,倒不如说就算保持现状,这里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当封闭被强行击破,那样的认识可是会惨烈得多。”站在湖泊前的楚信然意有所指。
“至少百年内这里都不会有变化,这片大地还要被天灾人祸困扰太久,大家自顾不暇,实在难以打扰这方净土……”
鹦鹉说着,飞到了近前一处枝头,“不过真要发生了什么,这也是孩子们自己的选择,我不想干涉太多。”
“我已经认识过你说的企鹅,他现在还是叫大帝,与你不同,他很积极。”
楚信然侧过头来看着他,然后又看向了不远处那木屋被枝叶遮挡的剪影,隐约可见些微的人形轮廓,令他朝后微挪了几步。
“我当初就说过我跟他的性格不一样——”鹦鹉并不意外道,“就像七年前,在那第一次的选择中,我没有帮你一样。”
“该做出改变了……”楚信然平静道,“就像你这身装束一样,别试着哥伦比亚风了,维多利亚更合适你,大祭司。”
“裹个围巾不比这种束翼的夹克好么?”
“围巾?你说你套的那种么?有机会我倒是想试试……”在这片雨林生活了不知多少年的大祭司抬起左翼以羽尖戳了戳颈部的羽毛,又看了看声音传来的方向,“不过你真不打算认识认识么?你不是喜欢齿轮结构么?那孩子可比你更进一步,而且也是嘉维尔的老朋友。”
“朋友的朋友,不代表是我的朋友……”楚信然说着,看了眼远处那逐渐退回屋子的几个轮廓,便复又重新看向了这湖泊,“我在这里待不了多久,这次只是偶然顺路,但是这湖泊里的东西没有动静吧?”
“三年前……”大祭司从树枝上飞下,飞到了湖泊边上,“有个男人来过这里,抱着一套画具,他跳了进去,从中带出个一个孩子。”
“呃……”闻言而怔然,盯着那鹦鹉在扭头看向那湖面,楚信然立刻抬手,怦然的轰响自湖中泛起!
这一刻他也不在乎这动静会不会吸引谁,那份宛若一刻水雷在湖底爆炸的水浪翻涌之中,也在那挥舞着双翼朝后挪飞起挪远的大祭司双眼注视下一分为二,像极了拉特兰宗教神话中的一幕在眼前展开,可大祭司却一点都不意外,只是呼喊了一声:“没必要的,我当初就已经钻过好几次了,什么东西都没有。”
“你想想,我一鹦鹉居然要学海鸟一样潜水捕食也太为难了,多不容易。”
“你看到他和什么接触过么?”楚信然扭头,那呈爪型的手仍然凭空虚握着,维持着那一分为二的湖底。
“没有,我直接莫名其妙那家伙为什么要投湖自杀,结果他还真捞出个小鬼来。”
扑腾着双翼的大祭司回想当初那习惯性在林间溜达,顺便路过老地方时看到的景象,就觉得莫名其妙。
“也或许是我的眼睛不行了吧,总感觉的有些东西越来越难看到了,以至于我还找到了外来人给自己配了副眼镜,不错吧?”
楚信然没有对他那眼镜做什么评价,只是重新回过头来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再看向那还倒着几条鱼的泥泞湖底,看着那几条没能被水流一并捕捉,正在泥泞里蹦跶挣扎的鱼,再扫了一眼周围,他叹了口气,缓缓地松开五指,让下面的一些水流重新将那几条鱼裹入,然后才整个放开,轰然撞击的两方水量虽然依旧声势浩大了一回,但却也没有后续,重新归于平静。
“换个地方说。”
垂下手来的楚信然瞥了眼远方那又重新冒出的人影,直接迈开脚步以一般人难以达到的速度直接离开了这里,让那鹦鹉回头看了眼那边隐约可见的人群,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
NO.24:祝你有个好梦。
(世界要出黑龙了……约摸时间也是皮开做的时间……该黑龙杀黑龙了。)
“大湖旁有怪声?”
带领着外来人在尽量不「打扰」当地居民的前提下进行游历以及进食,还有相关资源的补给,「导游」们收受的服务费用比类似事务的工作者要高得多,但也没什么人质疑。
在这种地方干活便也就是吃这一手行业垄断,没有直接明抢都是看在细水长流的份上。
基于这一点,在不「打扰」这一方面他们也做得非常卖力,毕竟他们也不希望除了他们以外的谁和这些当地人熟稔,若是搭上线了,麻烦暂且不提,说不得就是新的竞争者。
毕竟这里接待的有太多是赏金猎人。
赏金猎人这种家伙可不就都是这样么?像是钻进了钱眼里,唯利是图的模样若是察觉到这份行业的暴利,说不得就直接转行投身于此。
这种事就算发生,大家也一点都不会意外。
所以对客户们一定程度的干涉还是有必要的,同时还要考虑婉转迂回。
虽然能在这种尚武土地下长久驻留的大家或多或少也有些战斗力,但在这种地方参与斗争实属不智。
因为那些阿达克里斯人不仅好战还好热闹……或者说正因为好战所以好热闹,热闹的地方八成有架打。
于是乎,听到战场的声音就循声而来,继而加入战场的这种事……总是很多。
平日倒也没什么,但在这种时候就是给外来人和本地人接触创造机会,大家当然会比平日更加小心注意。
不过大部分客人被这样管束倒也没什么意见,还有不少本就排斥与当地人交流的客人们乐得如此,现在这种状况还会夸赞他们想得周到。
就算语言不通且缺乏交流,这些衣着风格过分鲜明的本地人还是给了外来者太过强烈的印象——
大多都是布料少到令外来人觉得衣不蔽体的程度,加诸于不论男女都有着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与明显的四肢肌肉轮廓都容易让人产生「野蛮人」般的错觉或是事实。
这样的风格,确实很难让人有交流欲望,哪怕不论男女都有着堪称健美的外形也是会如此。
于是「导游」那份过度的插手却也算是大家都满意的双赢结果。
「导游」不希望外来者和当地人有过多交集来影响大家的财路,而外来者本也不打算和当地人有什么交集。
换做特意为此而来的探险者还得另说,但这里都是单纯路过的行人,是被司机上头规划的行车路线给稀里糊涂下带到这里的乘客们。
大家想的都是暂时停留,时间到了就走,对这里仅存于风景层面的留恋。
这种留恋,要斩开也是轻轻松松。
只有那么寥寥无几的人怀着别样的心思。
而在这些人之中,煌的想法大抵是最简单的,也是最老实的。
虽然意识到这里似乎带着一些楚大哥的过去,但稍微想想雨林的大小以及原本所知的楚大哥过去的站驻地,就会发现本是完全未曾提到过萨尔贡的事实。
这里的过去,似乎特别的少。
少到就算自己刻意去查也查不出些东西的地步。
那为了这种事而脱离大部队再回头被楚大哥问责……好像有些得不偿失。
而且对方那态度也像是不希望自己知道,应该尊重些对方才是。
所以煌是怀着想法之中的人里最老实的。
虽然蠢蠢欲动,但也仅仅是蠢蠢欲动。
仔细想想也就打消了主意,仅仅是看着这一行人之中的某些人悄无声息的脱离大部队的模样,然后心头猜想着这些家伙会不会干扰到楚大哥,以及楚大哥现在会在什么地方做些什么。
不过也就只是想想,八字没一撇的事还不至于让她行动起来,也就只是因为过于无聊而胡思乱想而已。
毕竟这里就真的很无聊啊,而且又在讲一些无聊的当地故事了,全天下的导游都是一个画风吗?!
其实也不是那么值得吐槽,毕竟讲故事的除了导游,还可能是只当地老鸟……
“在很久很久……”
“很什么很,能超过五年吗?”
还是起手就很老土的故事。
但像煌那边并不方便打断导游不同,楚信然直接打断施法。
就像曾在维多利亚打断那亚瑟市长讲「王的故事」那样,这厮在这方面毫不礼貌,深谙各式长篇故事起手开头,并且精准打断,要求其精简。
“记不住具体时间,那就可以说很久很久!”
又是爬满青苔的古老建筑前,一位青年与一只鸟站在这里,鸟还在据理力争的叫嚷着,声音在这空阔间回荡,却没有引来什么声音。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毕竟这里是神圣的玛维索提亚神庙,力量与荣耀的汇聚之地,大酋长的选举之所,在不被使用的时期也一样拥有神圣超然的地位,向来不会有任何部族的成员来打扰。
只会有与部族无关的外人和与部族关系微妙的大祭司在这里。
“你的时间观念绝对有问题。”青年冷眼瞥了一眼那落足于石板上的鹦鹉,然后重新回过头来审视眼前这座高大的神庙背部。
金字塔型的建筑,只是并不像沙原的金字塔那样完全应和「金」字三角构造,森林中的金字塔不必那般尖锐,多重梯形倒是像极了楚信然记忆中的玛雅制式。
而两者目前所处的,是这金字塔神庙的正后方,抬眼看去净是缺乏养护的石壁,以及上面特意开出充作窗口的孔洞。
“这还用说吗?当你自己都活的失去时间概念,哪里还会关注什么时间观念。”
大祭司无所谓的扑腾了两下翅膀,像一只普通的羽兽一样在石台边角小跳了两下。
“所以你到底想不想听这里发生过的怪事?”
“这里发生过的怪事太多了,我不关心除了那湖以外的东西……”
楚信然淡淡道,指尖触及那面前石壁上的青苔,再缩回手碾了碾指尖的绿痕,“这块神庙的原型是不是当年的祭坛?”
“你怎么认出来的?”大祭司诧异道,然后笑了笑,“是啊,顶上那根承重柱说不定还是以前绑过你的那一根呢,有个部族的人察觉到了祭坛遗迹的不同寻常,用那里的材料重新扩建了这里,神庙这下是真有些神秘了。”
“而且你为什么觉得这里的太多怪事不是跟那湖有关系呢?”
看着指尖的污渍被水流带走,楚信然回过头来:“说清楚些。”
“当初那一波洪水,主要的水流凝结成了湖,其他的流水冲刷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落在各处,我可是清理都不得,也不知道有漏了哪些东西……”
以羽翅推了推喙上的大圆眼镜,大祭司又感叹道,“毕竟那场洪水也太夸张啦,雨量带动主河量,连大瀑布都受了些干扰。”
“是么。”楚信然点了点头。
“当然是啊,你这家伙被带走倒是爽快,我捡了一周的垃圾。”鹦鹉无奈的看了眼这个一脸平淡好像毫无触动的混小子。
“然后就是我发现那些大大小小的怪事,几乎都是那些漏了的东西造成的。可以说,当初那场洪水是一切的起始……或者说那一次的献祭才是一切的根源。”
听到这样的话语,混小子仍是表情没什么变化,一点都没有始作俑者之一的自觉,甚至还能一脸平静的贬低森林:“这么一说的话,阿卡胡拉还挺没意思的,这么大一处面积,竟然没有其他像样的文化底蕴发掘出来。”
“也没人真的发掘过啊混小子……”大祭司无语的扑腾过来,重新站在他的肩上,“自然规划也是孩子们长久生活的立足之本,大家不会胡乱挖掘什么东西,时间一长也没什么新怪事出现多自然。”
“那我就祝你们继续如此,永远不要再发掘出那些东西吧……”楚信然说着,重新回过头来看了眼这祭坛顶端的立柱,“想问的事差不多就到这儿了,我该走了。”
“这么快吗?”鹦鹉那说不清是灵光还是呆滞的眼睛微微侧首望着楚信然的脸,“我还以为你过来是想做些什么。”
“我只是路过这里,短暂的休整时间来碰碰运气看能不能见到你,见到了我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我想要知道的也已经得到了确认……”
楚信然说着,又顿了顿,说,“我在这里没有真正熟识的人,探望你也就足够了。”
“所以我才希望你能认识点人啊,这样以后至少常来。”
“你怕寂寞了?”
“是啊,像我们这种家伙,总是有些和周围格格不入的。这时候,你们这种存在也就显得弥足珍贵。”
“我这种存在,我至今也没弄清楚自己是个存在,总觉得和记载的差些味道,你能回答么?”楚信然一面问,一面原路返回的脚步不停。
“说不清……”重新起飞的鹦鹉飞在楚信然的前方左晃右飞的做了个简单观察,复又重新飞回,“我大概猜得到你是问的什么,但这种事我说不清,大帝怎么说的?”
“他说不知道,还让我别老想着这种浪费人生的问题。”
“那就没办法了,因为缺乏参考……”大祭司摇了摇头,“我们这些家伙本来就连自己都不太说得清,又怎么看得出你的问题呢?只能说这片大地的可能性还很多,有些事可以不必搞得那么清楚。”
“就算我和他的生存方式相异,这点看法却是大致一致的,或者说这是一种经验吧,不要去想想不明白的东西。”
“但这个牛角尖我已经钻了很久了……”楚信然表情淡淡的说着,继续向前,“一开始的时候连觉都睡不好,如今虽然能够适应,但还是一有机会就想试一试,已经成了某种习惯。”
“那你……”站在青年肩头的鹦鹉刚要说话,突然听到一阵好似草丛的晃动声,顿时直接消失在了他的肩头。
而楚信然也没立刻注意他的异状,而是将目光也放在了那草丛声传来的方向,从那份不明显的森林小路尽头,走出个白发金瞳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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