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曙光 第606章

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走在前面的拉普兰德闻言也停下了脚步。

“不知道。”马蒂亚耸了耸肩,回答的有些干脆。

干脆到让楚信然的目光变成看傻哔的目光。

“好奇心很浓厚?”

“不管怎么样的,先试着救下来应该是没错的才对。”

“无法苟同,矛盾和麻烦都应提前扼杀……”楚信然冷淡道,“你想因为你一时的想法来给所有人之后可能遭遇的不幸买单?”

“别这么大火气,所以我没有执意让你去救的意思……”拉特兰人无奈的抬起双手虚推,希望对方消消气,“就只是好奇,你到底知不知道。”

“我不是你们的上帝……”楚信然放缓了语速,“做不到全知也做不到全能。”

末了还补上一句:“我也没有生气。”

“你这眼神分明就是生气了吧?你这人就是这样,生气了也不会大呼小叫,愤怒了也不会失了方寸,越是盛怒,反倒是越平静。”

“被一个人拽着资料反复念带不来什么愉快体验倒是真的。”

楚信然有些不耐烦地回过身去,走出几步抬起双手搭在了拉普兰德的肩上,引导她转过身,然后被自己推着前进。

刚才还觉得有热闹看的后者在这个过程倒是显得蛮呆的,完全没有拒绝对方的意思。

“你的资料,还有很多空白。”

马蒂亚在后面呼喊,像是威胁,也像是提醒,令楚信然放开一只手到身侧,按回了拉普兰德要抬起的手,等着他的后文:“莱塔尼亚和维多利亚的边境!你和那位深海猎人的分道扬镳就是因为这一点是吗!”

楚信然步伐不停,继续推着拉普兰德走远,拉普兰德扭过头来,看向那呼喊的马蒂亚,又抬头看向楚信然那面无表情的脸。

后面的声音还在继续。

“「一时的想法给所有人之后可能遭遇的不幸买单」。”念述,微妙的还原着楚信然之前说过的话语,马蒂亚不在乎对方不回头也要大声呼喊道,“你失去了什么,你们经历了什么,有人一直很想知道,别让他们知道!”

“守秘人!”

“他突然发什么疯?”望着那个黎博利人的激动模样,拉普兰德故作无知的问道。

不过她也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虽然从这两人的态度和对方的话语中听出了些味道。

“信教多少沾点,要多信自己。”平日说出这幅画的楚信然多半要摆出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来增加说服力。

但此刻他连视野都没下拉的意思,只是在平视前方,压制情绪的表现显而易见。

“还行,那你愿意说说那个深海猎人的事么?”

“不过是一段无法令人愉快的往事罢了。”

似乎终于平复好了心情,青年垂下头来,看着这仰头望着自己的拉普兰德:“她轻信了某些人,我也没有制止她的行为,于是我们既失去了友人,最终也失去了对彼此的信任。”

“只是这样?”拉普兰德问。

“再多的,知道也只是负担……”楚信然平静道,“好好走路。”

他的话音刚落,拉普兰德突然不顺应他的步伐一起前进,而是突然驻步,踮起了些脚。

“我缺这点负担?”一面说着,一面彻底转过身后退两部的拉普兰德,舔了舔牙齿上的血丝?

抬起手来抹了一把下嘴唇,楚信然瞥了眼食指的淡淡血迹:“你在平时就不会正常的吻吗?”

想点好的,至少这次没有菜味儿了。

“我们又不是正常人。”拉普兰德笑道。

“说得对……”楚信然笑了笑,浅笑辄止,“但也正是如此,我们才不应分享负担。”

一个身患恶疾,仇敌遍地,背负重压,活过一天是一天的家伙,一个被缠绕着过多秘密,随时可能时日无多的家伙,却又都有着各自的目标。

正因如此,拉普兰德才会一直觉得,苍七和自己是同类。

对这样的一类家伙,谁都不该过线,除非已经准备好承担对方的一切。

连自己承担的东西都抗的吃力无比的家伙,谈何再抗下另一个人。

唯有这些东西,不能分享。

“那至少能减减压咯——”拉普兰德笑了笑,虽然笑完之后的表情多少有些不自然。

绕了一圈也确实没有踏出那一步,自己有点不冷静,而对方看似不冷静却在这一点足够坚持。

“要不要去模拟作战室逛逛?你这陆行舰有吧?上次我还被工作人员给拦下了,说我没资格。”

“这艘陆行舰的模拟作战和通常陆行舰模拟作战并非一个规格,需要许可的程序无可厚非。”

楚信然说明道,算是给拉普兰德认为很古板的那位员工维护了一下。

却也不忘抬一手对方。

“不过许可也可以给你,走吧。”

“我们去模拟作战室。”

NO.110:烂掉的海草最粘人

(棘刺大加强,皮肤改变了原本的挥舞色彩特效ojpg……)

腐朽木门中透出的光影,映在淡蓝色的花上,本该是湛蓝的海畔花朵在悠扬的乐音中被红色浸染。

红的发紫,又似染上了漆黑。

这般违背常理的色彩,本该存在与诅咒的海畔。

曾有人为其作画,为其记录,注以「浅海轻唱」的名。

「只听它呢喃呓语,拒绝希望,就连花草也坠入疯狂」。

有音乐声,有歌唱声。

就在这莱塔尼亚与维多利亚交界的边际。

莱塔尼亚以音律闻名,以学术闻名。

这里有着太多的音乐家,有着太多的艺术家,同时也有着可怕的过去。

巫王……

双子公主推翻了巫王的统治,莱塔尼亚的痴人钻研着巫王的遗毒。

而此刻,早已伴随巫王身死的那一刻而溢散的法术在一腔执念与怨愤中再现,轻柔的韵律中铭刻着腐败的扭曲,方能让那生长于海畔的花浮现出传说中的模样。

巫王的遗毒与诅咒,阿戈尔的深海猎人与扎根于海神教团的仪式,这些元素的齐备足以构成那深陷血脉之中的诅咒连锁。

于是,自那轻缓柔和的歌声与韵律之中,生灵被扭曲成不应有的模样,哪怕是对自身一无所知的高贵存在也无法避免。

只是让所有的参与者意外的是,这样的高贵存在,不是一个,而是两位。

两位不同意义上的高贵,理所当然产生不同的变化。

憎恶的曲;

悲哀的歌;

宏大的乐;

自那混乱的舞台展露非人本质的三方混战,最终的结果却没有谁真正记得,哪怕是活下来的赢家,也只能在梦境中的碎片中窥见那一幕幕的破碎画面。

并非是谁刻意的遮掩,仅仅是在那样诡异的战场上受创于精神。

只是随着时间推移,精神逐渐得到修整与完善,某些遗憾也将在补全的细节中愈加深刻。

你愿意正视那样的过去吗?

你愿意为过去的愚行忏悔,但你愿意为其道歉吗?

不论你是否愿意,我都不会再给你们机会重复那样的过去。

【我会离开你】

【离开有着这样先例,与你其他的同事已然不同的你……】

【或许你仍会追逐我,但那是你血液的本能,并非你的意志……】

【再见,不,不用再见了,斯卡……Ishamla】

.

.

.

铭刻着乌萨斯军徽的装甲战士踏上小小的台阶,两支长矛虽显零落,但在这小巷之中决然谈不上孱弱。

倒不如说在这样的小巷之中,两个全副武装的装甲战士手持长矛并排推进,足以逼迫敌人步步后退。

不论是长矛还是盔甲本身都经过五水工艺处理,足以硬抗数十种常见源石技艺的轰击。

而面对这样的武器与装备,对面的青年首先做出的打算竟然是腾跃而起,踩踏、反蹬一旁的高墙。

如曲折上升的雷霆般提升着高度,刹那间已经超越那两位战士的长矛所能触及的范围,在那两位战士诧异的瞬间,蹬踏的方向瞬间一变,突袭那两个全甲战士身后高举法杖的两名术士……

直坠而下!全甲战士反应迅速的抬矛要在半空中拦截他的落地,那份速度预估精准无比。

可他却没能想到那那青年身处半空的墙壁竟然自那间不容发的半秒凝结出一面冰封的踏板——

化作青年的借力点,直坠而下的趋势一转斜向轰砸,连同他手中紧握的长剑轻易贯穿了那术士的身体。

紧接着又在下一秒侧身,硕大沉重的龙尾在那甩动中犹若战锤,轰击一旁术士胸口,后者直接伴随着一口鲜血倒飞了出去,在那电光火石之间来不及反应,尚未释放的法术瞬间溃散。

但这显然还没完,身后还有两位大块头未能对付,此刻已然有着长矛向后而来,两杆长且锐的长矛尽管在小巷中难以伸展,却能在直刺下无往不利,贯穿他那看起来毫无防御效果风衣下的身躯。

「何塞先生……抱歉」。

长矛刺出的风声中,混杂着来自过去的幻听,令那青年转身的动作略微一滞,本应完美避过长矛的旋转略微失误,撞上了金属矛杆。

【滴!】

不知从什么方向响起了突兀又短促的警示声。

青年不管不顾,衣衫之下的身体被这一撞撞出了些许红迹也在下一刻重新将身形修正,左手一把拽住了对方长矛那长长的矛杆,继而在微幅调整的站姿角度下避开了第二根长矛,于怒喝下紧握矛杆拖拽。

而那名紧握着长矛的战士哪怕身强体壮又装备着这具沉重甲胄,也被他这一拽拉的直接失去平衡,青年立刻刺出了右手的长剑,一剑贯穿咽喉,紧接着松手蹲身,身后无端涌现出的水流推动着他完成滑铲,避开旁边那战士反应过来的挥拳。

避开了那一拳,便是他那空出的左手握拳的时候!

“说什么抱歉?你杀了我儿子?”

“呃……”即将贯出的左手在青年的咬牙下化作爪型按在对方的脖颈处,直接朝着墙壁横推,硬挤,便能听到盔甲表面与石质墙壁碰撞摩擦的声音,紧接着是什么开裂的声音。

盔甲本身的玻璃部件在开裂,那战士在试图转身,与那钳制着脖颈的手相抗。

可他无法对抗那个青年的力量,分明对方的身形看起来远不如自己,分明自己还有空出的两只手来阻止,乃至攻击对方,可那家伙宁愿被拳头击中,也仍然没有放手的意思。

“不……”

“那是那丫头杀了我儿子?说起来那丫头怎么了,看起来比你更像死了爹似的表情?”

【滴!】

每被对方的拳头击中一次,都有无端的警示声响起,可两者都好似没有听到。

那战士对此不闻不问自是理所当然,因为他正处于生死危机,双耳已经能够清晰听到颈部的装甲被青年的手捏出了不堪重负的扭曲破裂声,那是令他惊恐万分的声音。

可青年也是一副没听到的表情,他的表情自始至终都那样冰冷阴沉,只有那捏着对方颈部的手背上浮现的青筋作为他情绪的证明,他硬扛着对方的拳头,仿佛要完全捏断对方的脖颈,却又在那无端的对话声中,回手!

那一瞬,没有背抵着墙的质感,战士仿佛得到了喘息之机。

轰!

可在下一秒,骤然的力道又让他撞击墙壁,轰然的声音震撼耳膜,差点让他昏死过去,可没有昏死才是真正的折磨。

“她也没有……这是我的错。”

“你什么错?真讽刺,以前都是胡安那小子给你揽锅,现在你这是替谁揽?”

轰!轰!轰!

青年一手扼住对方的脖颈,不断重复将对方朝墙面砸的过程,战士那之前还在反抗的双手早已垂落,身后的墙壁也不再完整而是一片片的坍塌,混杂着一些盔甲的边角,也逐渐渗出鲜红的血。

而青年的表情仍是那样冰冷阴沉,手掌好像机械般循环着收回与轰出,直至手中的质感已经不再稳固,他又将左手从对方的脖颈转移到了对方的胸甲,按着对方的胸甲将其抵在墙上,不断加力硬生生在墙壁上划拉出一大片的豁口。

“别这幅表情,别说什么抱歉、对不起,你们两个,我只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不知道……”

“你……苍七呢,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