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曙光 第74章

作者:正义的太阳骑士黑王殿

传递善意也要保证自己不受伤害,这是他教给维娜的道理,也是他的处事之道,他想帮深海色也就是止于这种沟通层面。

而不是现实中也扯上什么关系,保持距离才是应当的,这是基于如今对深海色的少量情报下总结的应对方式,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不过就算想这些,也和他马上要作的死没什么关系,他觉得自己接受能力还算不错,要是换成跑团什么的。

就是虽然灵感很高,但san值也没低到哪去,看幅画应该不算什么,就当是睡前读物了。

反正梦里也都是些那些东西。

所以他就看了。

那是一副内容为海边小屋的油画,不过疑惑的便是他放下手机看了眼台灯又看了眼自己的手,然后看向周围被台灯晕染的黑暗。

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明明这图片清晰度也算是足够了才是。

“那就是我灵感不够高吧?”轻声自语着,楚信然重新打量着那幅图,隐隐觉得地方有些眼熟。

“等等,这地方是……”他突然死死地盯着那画中房屋门上的标识,那就像是一个铁条被扭来扭去的固定成模糊的人形,他曾经见过这种标识,就是在海边的一个渔村里。

可这和那绿皮肥仔没关系啊,那里的信仰更像是个缝合怪。

NO.38:应当高兴才是

克苏鲁,其实也只是个代称,依据设定上的问题,Cthulhu是人类发音方法所最接近其原音的模糊拼写,也就是说那位深海绿皮肥仔的真名还是比较模糊的。

但这都眼下的情况关系不大,克苏鲁的秘密崇拜并没有规定过地点。

严格来说不论是内陆还是沿海都有可能,毕竟这家伙睡觉时的意志辐射能笼罩的范围尤其的大,只是通常而言海边是最有可能的。

毕竟不论是原设的沉睡地点还是力量的表现形式乃至眷族的栖息环境都与水息息相关。

问题也正在这个地方,油画中的那个标识,他曾在一个渔村里见过,那个渔村有着古怪且邪恶的信仰,古怪的地方在于教条和遵从的神话本身内容,而邪恶在于信仰必要的仪式必然伴随着生命意义上的牺牲,有时是村里的人,有时是临时停留的村外人。

站在如今的角度来看,那种信仰的奇诡特点要按照克系那帮旧神理解似乎完全可以接受,但结果就在于无法精准的定位,诚如楚信然所想的那般。

——那tm是个沙雕缝合怪。

通常而言,任何神系的祈祷语都不可避免的涉及神明的神职与敬称,而外神或旧神一类的祈祷语翻译成白话更是无比直白洋洋洒洒一大堆称呼,那个渔村的信仰神明也不例外。

但给他的最大印象就是神职冲突,称呼冲突,是个足以令他印象深刻的鲜明缝合怪。

第一印象便是一个读各种神话读疯了的傻o逼才会创立起的信仰,当然更傻o逼的大概那些村民真的在遵从那种缝合怪宗教,而且没有得到一丁点信仰的反馈——

没有风调雨顺、没有赐来财富与人脉、也没有什么邪教常有的力量、异变之类的体现。

最终那渔村被端掉的原因也不是他或是谁出手,反倒是一个受害外乡人报了警。

一个荒唐的信仰和荒唐的村子,灭亡的方式也很荒唐,在短暂中起到了某种荒诞搞笑的效果被他抛之脑后,没想到还会有再见到的机会。

会是巧合么?他其实不太相信巧合这种东西,所以他便理所当然的打字询问这幅画的来历,并说明自己曾经见过那屋上的印记,那源自一个愚昧且被毁灭的小型宗教。

如今已是八点四十,要说晚也不算晚,打出这些内容的楚信然倒也没指望立刻的回复,转而切到夏梅隆转发过来的莱茵生命邮件内容,那文字充满了机翻的风格。

但大抵能够理解的意思里和罗德岛的解析结果并无多大差异,但好歹有侧重之分。

就比如赫默医生提到了她曾经在莱茵生命的实验室项目表单中见过类似的征兆,但以她的权限还做不到,或许可以试着拜托一下同事。

总的来说,需要时间,以及同样邀请自己来做一次全面检查。

一来一回太远了,与其去哥伦比亚,不如等待移动基地罗德岛路过维多利亚时顺便去一趟。

这时候,屏幕上方弹出的弹窗就在提醒来自深海色的新消息。

回讯这么快……略显讶异的点开深海色的消息,在看到回复时那份讶异也就变成了严肃,楚信然觉得某种猜测被证实了,又或许没有。

深海色:宗教?你在现实中见过的宗教?呃……这幅画的灵感只是一场梦而已,我只是将那模糊的梦境记录了下来,梦中本来有很多屋子,但我只记住了这一间。

……

“或许真的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熟悉的美术馆内只有清寒的月光,并因为天空中乌云的浮动,寒月被遮蔽了大半,洒下的月光也愈发的吝啬。

但这样微弱的光亮也足以视物了,尤其是苍龙游动于他身侧时,那周身的荧荧微光和冰蓝龙瞳都能充作新的光源。

还真是朝着最不愿意想的糟糕方向发展啊。

仰起头来对苍龙简单的打了个招呼,楚信然朝着那最近的画作走去,那画作明明白白就是深海色给自己发来的那幅,下面还标注了《Emptiness》的作品名,他这才想起没问过深海色这幅画有没有名字,毕竟那时的他更关注内容从何而来。

眼下这填名是深海色的意思还是这美术馆的力量,他有些迷惑,有些纠结这一点,也有些纠结这标注空虚、虚无的单词命名。

所以我才不希望再出现在这美术馆里啊,无法解开的谜题只是徒增烦恼而已,打扰我期望的平静生活……

楚信然这么想着,他的手中便自然的出现了一柄猎刀。

梦境里的时间从主观而言还是有那么一两个小时的,总不能就在这站着等,试着解开谜题也算是减少烦恼了,只是他的解开方式比较硬核。

他握着那匕首似的猎刀,直接戳向那画作,而结果,是猎刀穿过了画作,油画表面的小屋已然消失,化作了扭曲的黑涡,而他面色不变的缓缓收回猎刀,还没来得及观察四周,突兀的头疼令他难以握紧刀柄,伴随着咣啷啷猎刀落地声音的还有他双膝跪地的沉闷声响。

“啊……”

剧烈的头痛令他难以自抑的发出沉闷的低吼,双手紧紧地撑在头上试图用挤压来缓解内部的痛楚,又更像是完全的发泄,这份挤压像是牵扯到视觉神经一般,他眼前的一切色块都变得浑浊又扭曲,然后在他快要忍不住大声吼叫时,突然被巨力推到了墙上。

怎么回事?

他突然就清醒过来了,只因疼痛突兀的消退,他看向了刚才一个扫尾把自己打到墙上的苍龙,苍龙人性化的探出右爪,尖锐又危险的手指指向了右侧,也让他的视线跟随移动。

“还有这等事……”

他望着这空荡荡的原野喃喃道,那鲜明的房屋让他非常清楚如今的处境,他用猎刀戳了一下那副画,就被置换到画中?

要按照这个思路的话,那阵头疼是因为传送,还是说自己根本没有被传送,只是感官被粗暴的改写了?

或许还有别的可能,但完全情报不足,他现在能冷静的思索原理都已经是算是意志强韧了。

但一想到美术馆里那帮五花八门的神话生物画作,他又觉得自己大概冷静不下来。

别去想它们,别去想它们……他在心里默念着,事实上也不敢用猎刀对它们戳一下,只是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就不可抑制的想朝那延展一下。

在他略有些发呆的时候,短促的龙嘶令他即刻回神抬头看向注视着自己的苍龙。

冰蓝色的竖瞳两相对视,楚信然的嘴角随之勾起,大抵是觉得这种时候还有龙陪着也不错,哪怕它可能是自己的另一种体现。

“说的也是,现在不需要胡思乱想而该脚踏实地,而且这里是梦啊,梦里发生什么都不奇怪……”

他俯下身来,捡起了落在地上的猎刀插在腰间具现的刀套上,然后手中凭空抖出一把长剑,看向那孤零零的立在那的木屋,抬起头来看向苍龙:“你觉得会出事么?”

苍龙一直以行动回答,在空中游弋腾挪中愈发的缩小,小到能够环在楚信然周身,看起来像个大号的围巾。

“那就走吧,看看是拆家还是打怪。”

握紧了剑柄,楚信然冲着那房屋走去,手中长剑在流水的激荡下甩出干练的X型,依附剑锋之上的高压激流是另类的锋锐剑光,轻易的破开那陈旧脆弱的木质门扉,展现出昏暗的内部空间。

他走了进去,数秒后稀里哗啦的一阵响声短促又紧凑,他便倒提着一头墨迹混合一般的怪物大腿,将其缓缓地拖出,让其面目更加深刻。

人类的手脚带着暗蓝色的鳞片,但还要多出一对手臂来,不过现在只有半截在,另外半截在屋里。

似蛇的头颅上有着密集的脓包,像是要炸开的它们如今被厚实的冰层覆盖。

像是鸟类般的尾羽如今湿淋淋的一片黏成无比狼狈的模样。

不论怎么看,这都是个卖相不佳的怪物,以楚信然不错的接受力都觉得它是那么丑陋,而且战斗力并不怎样,别说伤到他,连给点困难都感觉不出。

这其中固然有着「有趁手武器」「刚接手了一堆战斗经验」之类的缘故。

但确实就以前所遭遇过的怪物种类,这怪物的威胁性低的可怜,较于常人就是力气大了点和令人犯恶心的精神攻击,徒有令人惊惧的模样。

他不是个合格的法医,死尸能告诉的信息很少,但就算活着,也不会给出什么,梦中的怪物从无理性一说,有的只有单纯的攻击性,这一点是上千次的历史决定的。

这时候,仍然挂在他身上的苍龙游动着落在它身上,放大的一爪并不嫌恶心的贯入它的胸腔,尖锐如刀的五指从中剜出形状怪异的心脏,再从心脏中拈出一小片浑浊的暗红色石头。

“这是……”楚信然没有伸手去接那苍龙抬高展示的东西,只是凑近凝视,微微眯起了眼睛,“源石?”

便是此刻,现实中相距两公里外,住在展会专为随行画家准备的单人客房中,仍在对着画板发呆的深海色突然一个激灵。

突如其来的冰凉触感犹若实质在脑门一闪而逝,让本有些疲倦的她突然精神许多,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心头好像放下了一块石头,轻松了不少。

这令她下意识回想自己是不是遗忘了什么,但在十数秒后仍然没有结果,只是莫名的想起半小时前与那梅林先生的交流。

是错觉吧……他并没有什么感触啊,只是在问自己在哪见过那个东西而已。

深海色早已习惯了自己脑中偶尔冒出的突然想法,也借此带来过无数次关于作品的灵感。

可她对此没有任何的欣喜,而是止于某种无可奈何的妥协,就像现在这想法让她想起梅林先生,可她多么希望这是错的。

与其欣喜于梅林先生真的能将自己从如今泥潭般的困境中拉出,她更担忧梅林先生会被自己立足的泥潭拉入深渊。

可是我还是害怕……我该放弃吗……她看向房间角落里放置的盒子,那是父亲早在一年前的「赠礼」,而在那之后的半年,父亲就已经失去了音讯。

黑色的盒子下,扭曲的腕足顺应主人不安的情绪而微微晃动着。

NO.39:他不在乎别人知晓的过去。

(夏梅隆的干员档案昨天发了,大概都没注意。

以及,有读者在书评区表示没玩过明日方舟,希望笔者贴图……

龟龟,这干员那么多我要发多少张图,待到有与官方不同的出色同人图,笔者会发的,这本书会发的图大抵都会和剧情有点关联的,包括上次的沙雕狮子王(纯粹的无关沙雕图就算了,老书还在发呢,我哪来那么多不重复的沙雕图……)

“喂,维娜,醒醒,醒醒!”

315号房,一头狮子趴在床头用收敛的肉掌轻轻杵着少女的头,一旁是俩围观的狮子以及一位尴尬的夏梅隆。

“嗯?怎么了?楚信然呢?我再睡会儿吧?”

迷蒙的双眼略微张开了些,沉重的引力仿佛要把自己按在被窝里,维娜着实不想起来。

“都要11点了你还睡什么睡!”

凯没好气的提了点力气杵,但这结果也只是少女的头偏的厉害一点点:“醒醒!楚信然跑了。”

“——”

维娜立刻直起身来,眼睛都睁开了不少,而在这同时,早已做准备的高文猛地跃起一掌拍在夏梅隆肚子上,这突然袭击虽然因为只是做个样子而不是多痛,但也吓得夏梅隆下意识躬身躲避,没有见识王女殿下那松垮睡衣下内衣款式的机会。

“喂,衣服穿好!”凯也在一旁催促着,甚至抬高了爪子,但它那爪子怎么可能帮人扯衣服,所以也只是做个样子罢了。

连听声梦游都会的维娜,在这一惊一乍状态下自然也能从善如流,整了整睡衣然后问道:“楚信然呢?”

“呃……”对于第一反应还是问楚信然的维娜,凯有些无言的回头瞥了眼贝狄威尔和高文,后两者没什么反应,“你忘了吗,他昨晚说了今天放你假,随便你去哪,而他也很早的时候就出门了。”

“准确的说是三个小时零十几分钟前,那家伙一向稳定七点半起床……”

直起身来的夏梅隆补充道,只是狠狠地瞪了眼高文,但在后者看过来时又缩了缩,“雷打不动的作息时间,跑来敲我的门托我来填他的班,事实上他把我从大老远喊来就是希望我也来教你,按他的话说,就是一对一单独教导容易教的太死,他需要一个人看着学生,也需要一个人看着老师,而那个人,最好也是老师。”

他说完又在狮子们的目光下缩了缩脖子问到:“您,不会厌恶我的跟随吧?”

维娜摇了摇头:“他这么说那就没问题。”

“感谢体谅,那么关于接下来的行程,虽然是您的假期所以全权由您决定,但我也花了些时间整理了一下附近的餐厅、景点以及娱乐设施的情况可供您参考……”

夏梅隆话还没说完,就见维娜推了推脑后那有些凌乱的头发,准备从床上下来,这一次他不需要狮子再提醒,自觉地转过了身去,“根据老楚留下的资金我也还筛出了相对合理的选择。当然,最终选什么还是交予您,说来惭愧,我其实有些选择困难症来着。”

他说完就立刻怔住了,隐隐间嗅到了一点什么香味,就听到维娜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楚信然去哪了?”

“他……他有什么行动一般都不跟我说清楚的,但可以确定的是他考虑问题一向比我周全,倒是不用担心,反正他肯定今晚或是明早肯定回来啊哈哈哈……”

干笑着说完,夏梅隆也不敢回头,甚至微微屏住了呼吸,这倒不是他有什么女性恐惧症,完全是三对饱含杀意的视线盯的,对此夏梅隆也只是心头冷笑,就你们这三头长毛猫也敢吓我,老楚的瞪眼可比你们强多了,老子身经百战!

虽然这么说,但他还是不敢动。

而几秒后,香味的远离让他松了口气,三对视线也不再停留,让他深刻意识到老楚昨天说的什么「适应它们的目光并通过他们的考验」是什么恶毒东西。

倒是完全能够理解,对这三头狮子以及王女殿下而言,自己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又不如老楚那样有安全感和靠得住,一开始被这么警戒很正常,但真的很tm吓人啊!老楚遭得住我遭不住啊!

但也正是这么看来,王女殿下对老楚的依赖真的很深啊,看来有些事得照实说了。

夏梅隆继续僵硬着,直到维娜踏入盥洗室并且狮子提醒后才松懈下来,估摸着自己要用什么理由来提起楚信然的黑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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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利尔顿社区,距离展览馆仅有一条街距离的酒店前,因为转凉的气温而仅是一身轻装的年轻人恭敬的站在门口听着面前雍容的妇人说明。

“也就是说,深海色o小姐已经在回国的车上了是么?前往哥伦比亚的路上。”

“早在一个小时前就上了车,你来的实在有点晚,小信然。”妇人遗憾的说道。

“才十五岁就能在这国际油画巡展上留有作品,这孩子的前途是相当广大的,听闻学业也非常不错,现在回去也是因为还要上学,这样的大人物肯见你的可能性也很低吧,若你是愿意继续学琴的话,可能还有希望。”

“绘画与音乐的交集应是毫不相干的,女士……”楚信然微微鞠躬,“感谢您的高看与厚爱,但我着实是个平庸的人,平庸到拉出的琴声连自己都影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