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紫云霄
在她的眼里,人与人的关系,就好似一道死结,一旦牵上线,就再也挣脱不开。
而且,人生不过百年,朝花夕逝。即便是夕与年这样的存在,在最后也终会化作一抔黄土。
不,或许他们这些人,生来的结局,就早已注定。黄土也只是一个形容词罢了。
她躲在自己的世界里,用自己最喜欢的方式,在她所拥有的有限时间里满足自己的一切需求。
毕竟,他们也没什么好做的,更没什么能做的。
每个人的志向不同,想法也不一样,夕从不关心别人要做什么,只要不打扰到自己,一切好说。
所以,当今天的夕抬起笔的时候,她心中满是平静。
今天,要画些什么呢?
黑发披散在宛若云雾的薄衣上,泛红的眼眸波澜不惊,只是下笔,肆意描绘出了今日的畅想。
“你说,你的这个,兄弟,姐妹。是画画的。”
不死人跟在年的后面,他和翁斯坦站在博物馆的门口,抬头看向博物馆这高大的建筑。
“是啊,她是个家里蹲画师,早些年还被我发现偷偷画某人吃瘪的模样,然后就和我闹别扭,一直到现在都不太想见我。”
年毫不在意地说着,等到说完之后,她才反应过来。
“啊,你是不是不知道家里蹲是啥意思?就是那种不出门,也不洗澡,浑身上下沾满了墨汁,蓬头垢面的,只知道画画的小傻子。”
“我也,不是不知道。”
听到年的描述,不死人想到了刻俄柏。
那个小傻狗,如果是没什么事情做,她也绝对懒得出门。只要房间里有吃的,就能在家里吃东西,睡上一整天。
说起来,也不知道玫兰莎咋样了。
不死人接过年给他的门票,脑子里想着的还是自己的大弟子。
玫兰莎发现自己给她留下的长刀了么?
那把叫做长刀的长刀。
“给票给票,门票啊!喂,你在想啥啊?”
在年的催促之下,不死人缓过神来,把手中的票据交给检票员。
检票员看着不死人身上的装束,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先生,我们博物馆禁止拍摄样片...如果有拍摄需求的话,还是去专业的摄影棚吧。”
“样片?”
不死人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盔甲,样片是什么意思?
反倒是年来到检票员身边对他解释了两句,在检票员一脸不信的表情中,推着不死人来到安检区过了一下检查门。
滴滴滴!
检查门瞬间就爆闪,发出了嘈杂的声音。
顿时,不死人知道检票员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真的,盔甲。”
不死人掂量了一下背后的大剑,抬头问道。
“要,存武器吗?”
“不...不用。但是请注意不要毁坏博物馆内的设施,虽然...虽然都有保护措施。”
在检票员异样的目光之下,不死人跟着前面穿着一身劲装的年走进博物馆。
后面的翁斯坦更是给了检票员一记视觉上的重击。
当翁斯坦一脸和善地低头,用他比蒲扇还大的手掌,把票据交给检票员的时候,检票员竟然察觉不到自己的双腿有些微的颤抖。
当然,安检门是肯定过不了了,只能让翁斯坦坐在地上,让工作人员用手中的仪器一点一点地扫描有没有危险物品。
三人过了安检,在这个工作日来到了博物馆里。
里面的人还挺少的,但是空间是真的大。
摆放着超过百件各式各样的藏品,包括古玩,画卷,还有一些出土的兵甲。
不死人三人走在博物馆里的时候,就连翁斯坦都觉得空间极为宽阔。
三人走路的声音在走廊上回响,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老实说,不死人是真不知道为什么有人会住在博物馆里面。
“你这个,兄弟姐妹。似乎,爱好独特。”
一个不喜欢出门的人,干脆住在了博物馆里?
这个逻辑,似乎有点不合常理。
“什么啊?什么爱好独特?”
年一脸诧异地转过头来看向不死人。
翁斯坦也点点头,说道。
“博物馆里,也能住人吗?我上次来的时候,没发现有什么可以居住的地方啊,难不成是在这里面工作?”
年随即明白了两人的意思。
“啊,不是,你们想错了。她不是住在博物馆里啦。”
带着不死人和翁斯坦一边熟悉地向前面走去,一边说道。
“怎么说呢,就像是一个入口一样,我们要去的只是一个传送阵,真正的她,就在传送阵里面的世界。”
正当不死人还在思考这之间的联系,就看到年停了下来。
她像是做贼一样,左右看了一眼,确定了没人之后,再伸出自己的右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遥控器,将这条走道上所有的监视器都暂时瘫痪掉。
然后,伸手碰向了她面前,用于保护画作的特殊源石装置。
装置在年的手中变成了她的玩物,一切早就写下的规矩与道理,在年的铸造权能下全部归为零,只剩下了简单的打开与关闭功能。
在不死人的眼中,年只是碰了一下这个装置,笼罩在画作外面的一层源石保护层就被撤销掉了,露出了里面的绘画。
看到被逐渐拉下来的装置,还有里面的画卷,不死人有一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只见年来到画卷身边,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仔细打量了一下。
“嗯...应该还没有坏来着,上次就是从这儿进的。”
随即,年转过来,对不死人微笑着说。
“来,碰一下。”
“?”不死人下意识僵了一下,这样的既视感,实在是让他不免多想一下。
也是在这个时候,不死人耳边似乎是出现了一个悦耳的笑声,以及一声有些尴尬的轻咳,但转瞬即逝。
他立刻转头去看了两眼,除了年和翁斯坦之外,确实没有其他的人。
是奇怪的声音,不过不死人很快就重新被面前的画卷吸走了注意力。
翁斯坦脸上的表情也怪怪地,他低头看了一眼不死人。
不死人也抬头看了一眼翁斯坦,两人心中都同时想到了一个东西。
“绘画世界?”
不死人出声问道。
“你要是这么说,也不是不行。”
年想了想,给不死人解释道。
“不过,与其把它看做是一个单独的小世界,不如说是一个用幻术搭建的虚拟世界。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的幻术已经足够真实,甚至能够影响到他们的身体机能。但是对于你我这样的人来说,其实没有什么影响。”
“它的本质,并不是创建一个新的世界,本质上依然是夕的能力,是一种幻术。只要夕消失,这幅画就会消失。同时其链接的那个虚拟世界,也会消失。”
一边说着,年一边就对不死人催促道。
“快点啦,快进来!一会儿被人发现了就糟糕了!”
不死人和翁斯坦就两步走上前去,同时伸出了手。
在碰到画卷的那一刻,两人眼前的画卷被不断放大,里面的画面也被逐渐拉扯到扭曲,最后彻底将不死人和翁斯坦覆盖。
在年的视角里,不死人和翁斯坦身体就像是变成了墨汁一样,一点一点地融进了画里。
而年自己,也搓了搓手,回头又用权能重新激活了一下保护装置之后,趁着隔绝罩还没打开,直接伸手碰到了画卷。在两人之后,也化作了墨汁,融进了那副绘画中。
等到工作人员发现监控出问题,过来检修的时候,这条走道上就什么痕迹都没有了。
所有机器都完好无损,而那副绘画也一成不变。
仿佛是世界的边界,又好像是镜子的另一头。
空气中的深墨色雾凝成了水滴,坠落在地上。
于是,在不断的膨胀中,三个身影从地面上站起,眼前的浓雾也散开。
不死人和翁斯坦睁开了眼睛,等他们眼前的画面再次清晰的时候,就已经来到了另一个地方。
就和年所说的一样,那本身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只是用一片小空间,与幻术组成,影响精神与体感的领域而已。
但即便如此,能够在局限的空间中,描绘出如此精细的画面,给人的影响到好似真实一般,已经非常不易。
不死人来到小河旁,伸手没入水中。
从手甲的缝隙中,涌进来的液体,将不死人的手浸湿,他细细感受着这与真实的差别。
“怎么样?”
年好奇地问道。
对于夕的能力,年自己也是有感受的。只要她仔细分辨,就一定能察觉出到底是真实还是幻觉。
只是,夕能够将画作的真实度拔高到这个水平,只能说明,她本身的画技与心思之细腻,着实是当世无二。
“假的。”
翁斯坦一屁股坐在地上,伸手就从地面捧起一团泥土。
而这团泥土在三人眼中,逐渐变成了一抔墨汁。
“确实,虚幻的。”
不死人抬起手来,在他手甲上的液体一点也不遵循常识,根本就没有任何一点的粘连性。
等到不死人把手彻底从水里拔出来的时候,被不死人隔断的水流又继续流动,而他的手甲上,一点湿润的痕迹都没有。
不死人和翁斯坦就像是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一样。即便有体感接触,但他本身还是被排出在外。
“夕的能力是让幻觉影响人的精神与体感。但如果你在见到她画作,或者是在她作画之前就闭上眼睛,那么幻术就不会产生效果。”
这当然不出年的所料。
“本质上来说,依然是精神方面的影响。即便这个世界已经是她静心打造的作品。但在你们的灵魂本质面前,还是不能撼动。”
年虽然是这么说着,但她还是忍不住,往旁边翁斯坦那边看了两眼。
不死人有多强大,年心里有数。
但这个傻大个儿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听他们之前的对话,他以前还来过大炎?
怎么会没印象。
“是。”
不死人能够察觉的出来,这些东西虽然看起来都非常地真实,甚至说触感与体感都几乎一样。但在不死人的身侧一定范围内,画作就像是失去了力量一样。
毕竟他灵魂与精神的内核,是依托在那一团澄净无暇的火焰之中。
在得知了这一点之后,不死人就没有再把夕的画作与绘画世界联系到一起去。
在谢拉格已经被烧毁的绘画世界,其本质就是一个独立在泰拉大陆之上的单独空间。
这个空间有着完整的逻辑与构架。更是在黑暗灵魂作为燃料,与见识过初火焚尽世界的画师手中,将一切生命的轨迹都描述进去。
而夕所造的,终究只是镜花水月,是虚幻的存在。
上一篇:魅力值点满后我无需恋爱
下一篇:柯学世界里的柯研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