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变形姬刚
然而........
“哎呀呀，你瞧我这个记性，我差点都忘了。”用着漫不经心的语气，他轻笑出声。
“真是多谢提醒。”
他推了推眼镜，然后握着中和剂的右手一松，那一个满栽着所有人希望的绿色药剂就这么顺应着重力，“啪！”的一声，便落在在了地上。
“！！！”
那一瞬间，无论是御坂美琴还是布束砥信全都瞳孔微缩，就好像心中那一只紧绷的弦猛然断掉，绝望就像迷雾一样迅速的笼罩在两个人的心中。
“菲布莉已经没有用了，归根结底她也只是一个备用品罢了。”有富春树身体前倾用一种极为恶劣的语气说道，“我们伟大的发明——珍妮的备用品。”
抬起脚，他的表情狰狞，整个人稍稍一用力便向着地上的中和剂踩去。
可想而知，如果这一脚被他踩实了，那么所有人拼死拼活，努力那么长时间所想要得到的东西便会直接化为乌有，而菲布莉生命也会在几个小时之内就此终结。
——- 不！！
巨大的绝望就像是迷雾一样瞬间笼罩在了两个人的心中，胸腔里好像被坠了2万吨的巨石一样，把她们拉入了无底的深渊。
眼看着悲剧就要发生了，忽然间，从有富春树的背后袭来了一道猛烈的风，直接把他掀翻在地。
“呜啊！”
随着一声惊叫，他狠狠的撞在在了旁边的墙壁之上。
吃痛的呜咽了一声，鼻血顺着他捂住脸的指缝缓缓的流下，而被风捶过的后背也开始流血不止。
“你对我的御主做了什么？！”
穿着西装的金发少女从黑暗中走出，不知道是否因为愤怒的缘故，那双眼睛失了一分翠色，更偏向了蓝色系的那一边。
在昏暗的房间里，此刻竟然明亮的恍若晨曦。
此情此景，这位突然出现的金发少女就宛如一滴水滴进了油锅，让本来平静的湖面再次翻起了波澜。
局势，变了。
行恶劣之事的白大褂眼镜男愤怒的抬头看向她，但在目光触及对方的那一霎那，他似乎愣住了一般，一言不发。
“没听到吗？”阿尔托莉雅用那双色泽明澈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他。
“――回答我，你都对我的御主做了些什么啊？！”
碧绿色的双眼明亮的好似星辰，其中宛如燃烧着烈火一般炽烈。
“莉雅，中和.......”
御坂美琴的声音虚弱，甚至因为麻醉剂的缘故而让她舌头有些不听使唤，说话含糊不清。
“什么？”
微微愣了一愣，阿尔托莉雅言中闪过一丝迷茫，她转过头来看向趴在地上的御坂美琴，脸上浮现出了焦急的神色。
美琴现在的状态非常奇怪，所以她身形一动，就想要往自己御主的方向赶去，然而还没等她付之于行动的时候。
布束砥信却突然间大声喊道，“中和剂！你脚下那个绿色的那个是棒棒糖的配方，赶快把它捡起来！！”
“！！！”
听到紫发的少女竟然这样讲，阿尔托莉雅下意识的低头望去，果不其然发现就在自己的脚边有一个绿色的长方体试剂管。
虽然因为不认识那个少女，所以对她说的话还是有所怀疑，但是无论对方所说的是真是假，这东西先到了手上之后再仔细分辨也不迟。
于是弯下腰捡起了绿色的药剂，她把那个东西收进了自己的西装裤的裤兜里面。
做完这一切动作之后，她马上上前了两步来到了御坂美琴的身边，然后蹲下身把美琴轻轻扶了起来。
“你没事儿吧？美琴。”
担忧的目光落在了御主的身上，她上下扫视着，但是却没有从茶发少女的身上看到一丝一毫的伤痕。
“......我没事儿，你来了就好。”
眼睛半眯着,她的声音虚弱无力，仿佛下一秒就要昏睡过去一样。
“那个中和剂.......莉雅你一定要保管好才行。”
强撑着说完这句话，她终于力疲的闭上了眼睛，整个人的意识陷入了黑暗之中。
当她闭上眼睛昏睡过去之后，阿尔托莉雅抱着她的双手不自禁地紧了一紧，心中升起的阵阵的惊慌。
而这惊慌在发现美琴她确实只是昏迷过去了的时候，然后随之变成了无尽的懊恼。
该死，明明发过誓要保护她，发过誓再也不让她受到任何伤害的。
但是现在却..........
阿尔托莉雅看向仿佛睡着了一般的御坂美琴，嘴里感到阵阵的苦涩。
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她深呼吸了几次，这才转过头问向站在自己身旁的少女，“这位小姐，请问你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当然没有问题。”
点了点头,布束砥信轻启双唇，把刚刚发生了那些事情全部都一股脑的告诉了阿尔托莉雅。
——-原来如此啊！
“卑劣之人啊，生命是用来尊重的，而不是用来践踏的。”
她一边说着，然后把御坂美琴交给了布束砥信，“你枉顾人伦和道德，犯下了如此大逆不道的行为。”
“再加上，出尔反尔，毫无诚信，简直虚伪至极！”
金黄的发色，碧绿的眼瞳。
阿尔托莉雅抬起头看着那个半天爬不起来的文弱眼镜男，眼眸中满是冰冷的寒粹，因为愤怒而失了一分翠色的眼眸更显凛冽，“你真应该为此而感到羞愧！”
眯起了眼睛，有富春树认真的看着这位男装丽人，突然嘴角一歪，发出了一声嗤笑。
“哈！你还真是大义凌然呢！”
他挣扎的站起身来，踉踉跄跄的扶着墙壁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真是笑死人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有着超能力，我们之间谁胜谁负还说不一定呢。”
“今天是我栽了，我认了。”他好像知道自己今天逃不出去了一般，索性破罐子破摔，整个人癫狂的大笑了起来。
“但是啊，我们的实验也依旧会照常进行下去，你们谁都阻止不了！！”
那双深棕色的眼眸中，里面没有任何的温暖，只有不知悔改的恶意。
“可是为什么呢？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阿尔托莉雅的身形依旧站的笔直，就如同亘古不变的山岳，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足以让人心生向往。
慢慢的停止了笑声，他不受控制的咳嗽的起来，等到呼吸顺畅之后，他这才用着漫不经心的语调说道，“理由？”
“理由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深棕色的眼中充满了憎恶。
“只要居住在这个学园都市里面，就连是三岁小孩儿都能够立即理解，即使再怎么努力用功学习，即使写出再多的论文，这座城市也依旧只重视超能力者，认为超能力的等级才是人的价值和优劣的唯一指标。”
“但是讽刺的是，超能力是一项非常不确定的因素，大部分取决于天分，高等级能力者的开发，始终只能依赖于近乎碰运气的偶然事件。”
说完这句话，他的声线开始颤抖，脸上浮现出了浓烈的不甘。
“说什么努力？说什么勤奋？！如果依靠努力和勤奋就能成功的话，我也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或许是因为情绪过于激烈从而牵动了他身上的伤势，下一秒，他那本来已经止住了鲜血又再次流了下来。
有富春树停顿了一下，面上苍白无力。冷汗一滴滴的往下滑落。
他抬眸看了一眼阿尔托莉雅，最终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眼中则闪耀着熊熊燃烧的火焰。
“总而言之，我想要以一种完全不同于现行的方式，完全创新的做法来打造超能力者，以更加平稳和平均的质量，从零打造出即使压榨自死也不会令人觉得惋惜的工具。
于是我和志同道合的伙伴们共同拟定了一份计划，不依赖概率之神，必定能产生能力者的计划。”
昂起了头，他用着比平常还要高亢的声音，骄傲的说道。
“——-这也就是Chemicaloid计划。”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于是此时此刻，一切的碎片拼图都被整合在了一起，成为了一份完整的真相。
第七十二章 世界虽然不堪入目，但她却一直清醒而又温柔
------原来是这样啊。
阿尔托莉雅微微皱眉，但却并没有因为有富春树的言论而去斥责些什么。
毕竟.......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总有一些人在奔赴理想的道路上会走进错误的岔口，并且一无所觉。
心虽然是好的，但方法却错了，像这样的人，阿尔托莉雅每次遇见心中都会升起惋惜的情绪。
“——- 实在是可惜了。”
低垂下眼睫，她轻声的叹了一口气，“你本该灿烂而又美好，然而现在却.......”
后面的话她并没有说出口，只是摇了摇头不再言语，但是这幅说话说一半，欲言又止的模样却让有富春树感到了一种被屈辱的感觉。
“果然，你也不能免俗。”他冷笑了一声，向着自己面前的金发少女语出嘲讽，“到头来，你也是被超能力主义至上而思想僵化的人，和那些家伙没什么两样！”
“那些家伙？”
她到底上浮现出了一丝疑惑，有些不明白对方把她和谁进行了莫名其妙的对比。
“没错，就是那些家伙！”
就好像说到了什么禁忌一样，有富春树被点燃了怒火，语调都比刚刚要激昂不少。
“我曾经找过可能需要Chemicaloid计划的人，向他们介绍这项计划，但是那群目光短浅的家伙，却完全看不出这项计划的潜在价值。”
“更为过分的是，他们甚至还嘲讽我们。”他狠狠的咬了一下自己的后槽牙，脸上因为愤怒而显得扭曲，“竟然说我们只不过是一群搞暑假兴趣作业的小屁孩。”
说着说着，他突然反倒不生气了。
“啊，不过这样也好，我在他们身上学到了很重要的一课。”
那股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又再次攀爬上了他的脸上，“那就是，即使是著名的研究学者，也是一些拘泥于能力等级至上的老混蛋罢了。”
“创新的思想总是被视为异端，想要得到认同也就只能够用实力去证明。”
仿佛是某个邪教的狂热信仰分子，他摊出自己的双手朝着空气，好像要拥抱着什么一样。
“所以我们就实际打造出来了Chemicaloid，我们要用她们来向世界证明我们的优秀和正确，以及那些老研究员们又是多么的愚昧不堪！”
然而在发表完如此激昂又创新的发言之后，有富春树并没有得到赞赏的掌声，亦或者是少女们悲愤的怒骂。
他所听见的，是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
声音那么的轻浅，但却依旧让他清晰的收入到了耳中，合着微弱的凉意，让他整个人的高亢的情绪骤然下降，理智再次回归。
“你确实很优秀。”少女的声音就像是她的那双碧绿色眼睛一样清澈且幽静，“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突如其来的夸赞，让他感到困惑不解的同时又有些慌乱。
这家伙到底是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要夸赞自己的敌人？
心中堆满了疑惑，他又听到对方如此说道。
“.......我没有资格去反对你的理想。”金发的少女沉默了片刻，“但是同样的，我也不会去认同。”
在少年呆愣的眼神，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个学园都市现在的生存规则确实是畸形的，这件事情就连我这个刚来不久的人，也是能够清晰的洞察到的。”
“那为什么........？”
喃喃自语，有富春树现在忽然感觉自己脑子好像有些不太好使了。
明明是赞同我的理论的，那么又为什么还要站在第三位那边，帮助她们来阻止这个实验呢？
———你这家伙是不是有毛病啊？！
“而且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在可惜什么？”
他看着对方，有些烦躁的向对方询问着。
“正如我刚刚所讲，我不会去否认，但也不会去认同。”
设备的微光照射在少女耳边的鬓发，然后落在地面上，就像是落了一地的月亮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