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不知夏
柠墨心应了声，忽然压低了声音，
“说不定那位总裁大人曾经还偷偷躲在墙角哭过。”
“不会吧。”陈糖糖稍微脑补了一下云明月瑟瑟发抖哭泣的情形，就猛地一甩脑袋。
跟那位总裁大人的高冷形象完全不搭啊！
“嘛~~这是我那个时候听闻的小道消息啦。”柠墨心摆了摆手，“你不用太放在心上。”
陈糖糖点了点头，很快就把这个更类似八卦的消息放下。
…………
彩云大厦一楼。
进入贤者模式的周游凭栏向外张望。
夜晚的风景依然十分迷人，而若要描绘杭城的繁华，《望海潮·东南形胜》或许正合适。
东南形胜，三吴都会，钱塘自古繁华，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参差十万人家……
踏~~踏~~
正在文绉绉想着事的‘贤者’身后传来高跟声，他收起都快要上到青天揽明月的思绪，转过身。
来者却不是他意料中的云明月，而是云明月的心腹孙卿。
“卿姐？”
“周游？”
两人同时发出疑问。
“你是在等董事长？”传统都市丽人打扮的孙卿反应很快。
“嗯。”周游应了声。
孙卿踩着黑色的高跟鞋走到周游身边，想起云明月最近甜蜜到粉红冒泡的样子，她有些忍不住好奇心。
“我能问问董事长每晚都会和你做些什么吗？”
“就吃吃饭，逛逛街，然后……亲昵一下。”周游说到‘亲昵一下’时，语气含糊。
“就这样？”孙卿偏过头，脑后的马尾甩过一个小小的弧度，“董事长最近可是很开心，我还以为是你做了什么特殊的事让她‘龙颜大悦’呢。”
“……”周游没回答，要说特殊的事，有还是有的吧，云明月最近几天不是被他滋润了吗？
“你要是不方便说就算了，我只是跟了董事长这么久，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开心而已。”孙卿看出周游的迟疑，并没有太过强求。
周游闻言眨了眨眼，目露思索，怀着点小心思的出声询问，“卿姐，你跟董事长认识这么久，肯定知道很多董事长以前的事吧？”
“确实知道很多。”
“那你可以跟我说说董事长以前的事吗？”一方面能更深入的了解云明月，另一方面他打算以想要更了解云明月为由，旁敲侧击的了解一下云黛黛的事。
云明月和云黛黛的事总要解决的。
“以前吗？”孙卿眼中闪过追忆神色。
周游见状正想再说几句，引诱孙卿继续往下说。
踏~~踏~~
“弟弟很好奇我以前的事？”云明月从楼道的黑暗中走出来，外界的灯光照亮了她半边身子。
她不等周游回复便主动往下说，“你想知道，直接问我不就好了？”
“反正都是一些没有挑战性的事。”
……
十几年前的杭城，云氏集团，彩云大厦会议室外。
“我母亲的秘书呢？”明显年轻很多的云明月询问同样年轻很多的孙卿。
孙卿还只是个刚入职的员工，她有点结巴回答，“大、大小姐，她们都辞职了。”
云明月顿时眉头紧锁，父母不在了，云氏集团转眼间就人心涣散。
一旁的孙卿犹豫了下，忍不住很小声很小声的解释，“大小姐你一直不管事，在集团里风评很差，大家都不相信你能带着我们走出动荡也很正常。”
这时养气功夫还没到家的云明月表情明显僵住，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复杂情绪，转而看向会议室的大门。
“你为什么不走？”
“唔。”孙卿缩了缩肩膀，“好不容易在杭城找到一份好工作，我想多拿几个月工资，顺便混混资历，反正云氏集团就算要垮掉，应该也没那么快。”
“……”
云明月被孙卿这番极度现实的发言给说愣了，从小锦衣玉食出身名门的她，哪懂得平常人的想法。
她看着孙卿，不是很懂，又若有所思。
“大小姐……董事长，我们该进去了。”孙卿提醒。
“董事长？”
云明月神情恍惚，确实，她现在已经握有云氏集团26%的股权，瞬间成为一名在上流圈子炙手可热的超级富婆。
不知道会有多少人明里暗里做出不知道多少的肮脏事，就为了占有她，征服她。
不知道会有多少‘豺狼’在她周围徘徊，想要将她撕成粉碎。
……
云明月想着想着，眼中的迷茫渐渐散去，她逼着自己冷下脸，声音变得格外清冷，“资料都准备好了。”
无论她想还是不想，以后她都要自己封进壳里，拒绝任何人了解她，直到有一天她已经有了足够的自信，又愿意自己走出去。
孙卿被她声音中的冷意吓到，身体一个激灵，接着用力抱住胸前的资料，重重点头。
“那你就……对了，你叫什么？”
“董事长，我叫孙卿。”
“孙卿吗？我记住了，你以后就是我的私人秘书。”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去，一个个不怀好意的董事会成员在等着这两个年轻姑娘。
……
“你看就是这样一些很容易就能处理的事。”云明月亲昵的勾住周游的手臂。
“很容易就能处理吗？”周游哪怕只听了个开头，也能想象到，云明月之后应该经历了很多血泪斗争。
“嗯，当初我很轻易的就解决了。”云明月拉着他往外走。
被落在后方的孙卿也没有跟上去做电灯泡的想法。
她只是摸了摸下巴，董事长当初应该……没有人天生就厉害，总有曾经软弱的时候。
孙卿晃了晃脑袋，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
她往外走，夜风送来那两位最后的交谈声。
“没想到，花姐姐一直都是这么厉害的人呢。”
“让姐姐重新变得不厉害的弟弟，你也很厉害啊。”重新让她敞开心扉的人啊。
“重新？”
“你听错了！”
237.堕落的行为
晚上的聚会，柠墨心和陈糖糖并没有计较云明月和周游迟到的事，她们甚至都没问周游刚才为什么没空接电话。
之后几人吃完饭，相互勾勾搭搭的逛起街。
她们会像小女生那样换衣服给心上人看，把旁边的女导购都看愣了，不知道这三位哪个是周游女朋友。
会好奇的买一些新出现的街边小吃，感觉不好吃了就塞给周游让他帮自己解决。
跟平常没有什么区别，非常普通。
但确实挺开心的。
过去平静的几天，现在是周四下午三点左右。
周游穿过校门口的一个横幅，并没有注意横幅上的文字，脚步匆匆来到教室。
心理系的女学生们不像是平常那样聚成一小堆一小堆，而是左右隔了两个座位，一个个按照学号前后坐好。
今天心理系要进行小测。
他看了眼正在讲台上整理试卷已经有些老态的男老师和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考试时间的柠墨心，径直往教室最前排走。
作为心理系唯一一个男生，他的学号理所当然是第一个。
“同学们，我们开始考试。”男老师主动拿着那摞试卷走下讲台，手指在试卷边缘一摩擦抓起一叠放在第一排。
他很快发完试卷，走回到讲台。
平常他应该会干点杂事，或者抬头看看学生们，这次他的视线却不由自主地往柠墨心那边偏。
他犹记得，十年前第一次见到柠墨心的那种惊艳，现在十年过去，他老了，柠墨心却完全没有变化……
其实不能说没有，岁月让她如美酒般，散发出越发醇香清冽的韵味。
他也从一开始的心潮澎湃想要追求，到自知希望渺茫彻底放弃，再到现在的视之为人生中一抹月色，那种每当夜晚来临时，你朝天伸出手，觉得触手可及，但实际上只是梦幻泡影的可望而不可即。
而有他这种想法的人，在Z大里肯定不止他一个。
某种意义上来说，柠老师可真是个‘罪孽深重’的女人。
男老师在那偷瞄柠墨心，她则是静静立在讲台旁的台阶边缘，视线柔和的在学生们身上扫过，却总在唯一一名男学生身上停留最久。
“老师。”坐在最前排的周游举了下手。
“周同学难道写完了？”
柠墨心走到坐着的周游身边，很沉稳的叮嘱他，“离考试结束还是一点时间，再好好检查一下，不要急着交卷。”
“柠老师，我想去一趟洗手间。”周游解释。
“快去快回。”他这种正常要求，柠墨心当然不会阻止。
等到周游小跑出教室，柠墨心低头翻了翻他已经写完了的卷子，柠老师还是很关心周同学的学习成绩。
要是他成绩变差了，她就能以‘课后辅导’的名义邀请周同学去自己家做客啦。
至于为什么柠老师要把周同学带回家辅导？学习这么费脑力，这么辛苦的事，累了就直接在她家休息嘛。
她和他现在又不是外人。
白天老师在课桌前辅导学生学习，晚上老师也可以辅导学生‘学习’。
教导他如何，把握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刺激消费扩大内需，让一切创造财富的源泉涌流，这样一些‘正常’的内容。
柠墨心内心翻涌起一些奇怪的想法，无心再翻看周游的卷子，她往门口瞥了眼，见他还没回来，眼中闪过思索神色。
她走到讲台边，向那个男老师礼貌性的微笑，“能麻烦你一个人看一会考场吗？”
“当然可以。”男老师忙不迭点头，他当然愿意帮自己‘白月光’的忙。
幸好他不知道自己‘白月光’现在在想什么，不然他的三观很可能会崩碎。
柠墨心得到男老师的肯定答复，缓步走出教室，这个时间走廊上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她左右看了看，往洗手间方向走上几步，还没离开教室太远就碰到了快步走来的周游。
“周同学。”
“柠老师？”埋头赶路的周游抬起头。
“我想耽误你一点时间，再跟你聊聊我的‘请求’。”柠墨心靠近他，眼眸可能是因为角度的原因显得比平常要深邃。
“‘请求’？”周游马上就回想起几天前的事，“我还是不太能接受……”
“也就是说，周同学拒绝向柠老师交学费？不想柠老师继续帮你？”
“可是我真的没办法……”周游打算劝劝柠墨心，虽然他最近也想了个‘小计划’，但柠老师的帮助还是很重要的。
“好吧，我也不想太为难周同学，你现在亲我一下，我就当你交学费了。”柠墨心忽然话锋一转，主动降低了要求。
周游听到她的话，下意识地朝教室方向望了眼，能十分清楚地看到正在低头写着试卷的学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