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喵喵喵奴
“当年你动手的时候,可一点也不像是不明白的样子啊!”
而她则一扭身,借着压向樱的力道,身体旋转半周,同时,空出来的左手上,缭绕起了一股凝结如实质般的能量,化为重锤,从侧面反手挥向了樱脑袋的左边。
匆忙之下,也没办法躲开,樱只能勉强抬手聚起一幕崩坏能护罩,阻挡在身侧。
然而这仓促间作出的防御,又怎么抵挡得住少女蓄力之后的攻击呢。
在理所当然的一声脆响之后,护罩如一面脆弱的玻璃那般破碎,去势不减的重锤直接撞向了樱纤弱的手臂。
“噗!”
本已有了承受一下钝击的心理准备,然而在那一刹那,最先传递给她的,却是手臂被洞穿的剧烈刺痛感。
“唔!”
在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就被接下来的这一重锤砸向了另一侧的墙壁上。
只余下一声压抑着痛苦的闷哼声,回荡在少女的耳边。
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少女眼神却冰寒得骇人,她甩了甩那凝于手上的重锤,在锤面上,滴滴答答的鲜血,沿着不知何时出现的尖刺,接连坠落在地面上。
像两朵相互缠绵着的往生花。
“怎么?”
看着半躺在地上的樱,以及她那血肉模糊的手臂,少女脸色没有半点动容。
“只是这种程度而已,你就不行了?”
这么说着,她散去手中的重锤,隐约可见,星星点点的深黑斑点,从少女的手臂上浮现,而后,又被她在看似不经意间的一甩手,给掩去了。
“……咳咳、瞳,你说当年……是什么意思……?”
只是看了一眼,就略去了自己手上那严重的伤势,樱半睁眼帘,撑着剑,有些艰难地从地上站起。
尽管那一只左手已然没了知觉,但这并不会影响她的说话。
“难道你的记忆,终于恢复了?”
张着嘴,呼吸间,甚至都能够感觉到自己口腔里少许的血腥味了,但樱却还是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少女的只言片语之中。
“这种时候,居然还在关心那些无谓的事情吗?”
撇了撇嘴,在说话的时候,她再次摆出了攻击的姿态。
踏步前冲,脚下那一瞬间的动力,让空气都出现了一道肉眼可见的气环。
深红的剑刃,在空气中划出了一条长长的痕迹,从少女起步的位置,一直连接到了樱的面前。
她挺剑欲要抵挡,但心中,却并非未曾是更想让对方尽情发泄的放弃抵抗,而与之伴随的,是一种奇怪的释然。
少女眼中的仇恨并不假。
她看得清清楚楚。
那是一种恨不得将她挫骨扬灰的怨恨。
一种深邃得恍若从地狱里再次爬出来的,恶鬼般的怨恨。
究竟是怎么样的经历,才能让她在内心中出现这种恨意?
樱不知道,但她却明白,这样浓厚的仇恨,带给对方的,除了痛苦之外,别无他物。
如果,如果真的是因为瞳的记忆恢复了?
那么,她会不会是因为那一次次无尽重复的,被献祭,被囚禁的痛苦,而心生怨恨?
那样的话,恨我,也是应该的吧?
没错的。
樱一直都是这样想的。
瞳本就应该怨恨她才对的。
若不是因为她,当初又怎么会发生那些悲剧?
自从那天开始,甚至于直到现在也是,她内心中的那一份自责,就从未断绝过哪怕一刻。
每每回想起瞳传递给她的记忆里,那一次又一次在黑暗与空寂中度过的四年。
除了心痛之外,樱更多的,是对自己的痛恨。
她害怕,害怕失去瞳,也更害怕对方会因为这些,而厌恶自己。
之前在得知瞳失去了记忆时,选择隐瞒一切,又何尝不是一种逃避呢?
而现在,迟来的报应终于是到了。
即便这个现实残酷得犹如噩梦,但那也是现实。
终究,是要去面对的。
她抬起樱吹雪的动作,越发变得缓慢。
眼中溢出的悲伤,越发浓郁。
面前那道划破空气的利刃已经接近到她的颈部了。
这何其熟悉的一幕。
但两人却调换了位置。
提剑欲斩的粉发少女,变成了白发少女。
引颈受戮的白发少女,变成了粉发少女。
当初笑着的,是跪于地上的那个人。
而今笑着的,却已变成了站立的她。
大家的表情都没变,变的,只是立场。
而后。
“嗤!”
除了穿透肉体的声音,一时间,寂静无比。
但受伤的,却并非是身姿狼狈的粉发少女。
她几乎能够感受到,那已经快触碰到她肌肤的锋利了。
但没有切中的,终归还是没有切中。
“你是白痴吗?!”
不过半个人高的狐狸出现在樱面前,口吐人言,声音中,略带些怒气与惊慌。
她侧身用自己的躯体,为樱抵挡住了少女这一次看似声势浩大,但却轻如微风的攻击。
“……绯玉丸?”
微弱得让樱自己也有些吃惊的嗓音,从她口中发出,眯着眼睛,她看了那狐狸一眼。
“怎么回事啊?这孩子,怎么变得这么强?”
看似不经意地往樱身上那些伤势扫了两眼,绯玉丸非常戒备地看着与她不过一个身位之远的少女。
当然不是她足够强,才挡住了少女的攻击。
她清楚,是因为对方在最后一刻,突然收力了。
就算她不出现,估计这一刀,也切不到樱的身上去。
不然,就单纯是少女俯身前冲的惯性力,都不会只是给她切出一道小小的伤痕这么简单。
“这狐狸说得没错呢,你真的是个白痴……”
眼神阴郁,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少女松开了剑柄,任由利刃插在绯玉丸的身上。
她看着樱脸上的表情,顿时,另一种突然生起的情感,甚至压过了她想要杀死对方的动力。
相比起心中对樱的那一份怨恨。
她更加讨厌这种表情。
“摆出这幅废物一样的姿态是要做什么?”
真的是受够了。
一个两个的。
当初,‘她’是这样,而现在,你也是这样。
总是摆出一副只要牺牲了自己,就什么事情都可以解决的姿态。
这能改变什么吗?
又能挽救什么吗?
不过只是弱者的自我安慰罢了。
而她最讨厌的。
就是弱者那所谓的牺牲了。
除了带来痛苦之外。
根本毫无意义!
第182节 第107根弦 如你所愿那般,厮杀
摇了摇头,少女后退一步。
“无论过了多久,你还是这么不堪……”
在她的话语间,没人看到,绯玉丸的身体上闪烁过一道光芒。
不,是插在她身上的那把剑发出了光芒。
未等樱反应过来。
“轰——!”
只见绯玉丸那由崩坏能构成的身体在刹那间,向内坍缩,而后,巨大的爆炸突然产生。
随即,让人难以忍受的光与热卷动起空气,在这已然成为废墟的电影院中,大量的尘雾升起。
持剑而立,因为绯玉丸的那一打断,也因为少女最后的一个停手。
樱之前那种念头也就淡了一些。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弄清楚瞳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吧。
眯起眼睛,有些艰难地辨认四周滚滚烟尘中,少女所在的位置。
可她的心实在是太乱了。
微风从身后拂过,刚转过身去,却什么也没看到,才不过半个呼吸,道道翻飞的风刃又从四面八方袭来。
抬手招架之间,未能发现一直在脚下的锁链,突然动了起来。
绯色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凝聚出一只爪子的绯玉丸,在关键时刻为她打掉了锁链的缠绕。
而也在同时,白发的身影闪现在她身侧,樱任由几道风刃划过自己的身体,腾出了手来,只是勉强抬刀欲要挡下对方挥落的利刃。
轻风拂面。
心中一惊,不等樱回过神,一道巨力从她腰侧传来。
伴随着剧烈的疼痛,倒飞着,樱离开了烟尘笼罩的范围,再次撞在了另一面墙壁上。
一脚踢飞了樱的少女,也自将近散去的尘雾里走出来。
“你是觉得摆出那副样子来,我就会心软?”
歪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半边身子全是鲜血的樱。
“还是说,你以为我是八重瞳?不敢真的杀死你?”
提着樱吹雪的手臂颤动了一下,扶着墙壁,拖着另一只毫无知觉,垂在身侧的手臂,樱再次慢慢站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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