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之誓约十字 第124章

“唉……”

无奈的叹了口气，神情沮丧的苏扉轻轻拍了拍脸，想要用这种方式打起精神，但某种奇妙的挫败感却源源不断的从内心深处涌上心头，让他脸上的表情越发消沉了。

“呐，符华老师，我真的没救了吗？”

“大概吧？”符华撩了撩耳畔的长发——这个非常有女人味儿的动作看起来跟她身上那套简朴过头的素色衣衫不太搭调，却又仿佛高雅的水墨画一般，透着一股别样的清隽之美——慢条斯理的说道：“无论是在逐火之蛾时期还是你们所谓的‘第二纪元人类文明’时期，花心的家伙总是没好下场的……”

微微一顿，符华轻轻点了点左胸（知道为什么这次我不用‘柔软丰盈’吗？），缓缓说道：“人的心就那么大点儿，能容下的人也就只有那么几位，每多几个，你曾经发誓要用一生去爱的人所能分享到的爱情，就会相应的减少几分……无论你的理由再怎么冠冕堂皇，甚至于拿出‘我之所以要这么做，其实是为了她们好’这种令人恶心的理由，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令人恶心的理由……”苏扉一怔，转而又无奈的苦笑了一下，“总觉得你对我越来越不客气了啊……是我的错觉吗？”

“当然不是，”符华耸了耸肩，“虽然你这个后辈从来都没有把我当长辈看待，又是镇定剂又是安眠药又是拘束衣又是禁锢项圈又是鸟笼……但是，身为长辈的我，可是一直有关注后辈的心理健康哦？在你真正变得不可救药之前将你从错误的道路上拉回来，这是长辈应尽的职责，哪怕尽职的方式是对你恶言相向，我也不会放弃自己的责任。”

刚开始的时候，符华的语气还很是玩味，但当她说到‘长辈’这个词时，那原本漫不经心的态度陡然一转，变得严肃起来。

然而，就当苏扉也开始随着符华的态度转变而摆出一副‘谨遵教诲’的架势时，嘴上说着‘不会放弃自己的责任’的符华，却突然拉近了与苏扉之间的距离，轻轻俯下身，一双浅色的眸子微微抬起，似笑非笑的看着苏扉。

那一瞬间流露出的娇俏风情，让苏扉不由得看呆了。

他本能的移开目光，可接下来出现在视野里的，却是领口处一片诱人的白皙……

苏扉一个激灵，赶忙在心里默念几句：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好一会儿之后，苏扉才深吸一口气，悄悄睁开眼。

只是，才刚有一丝微微的光亮进入眼中，一只洁白如玉的手指，便轻轻点在了他的额头——那种虽然不痛，却让人有些心痒的感觉，简直和一小时之前的三岛一美所做的一模一样，只是姿态远不如当时那么亲密罢了……

苏扉不由得微微向后仰了仰身子，轻轻‘啊……’了一声。

“干嘛要点我额头啊？”

“说过的吧？这是在惩罚不尊重长辈的后辈~”符华轻轻晃了晃那只‘惩罚’苏扉的食指，有些长辈的模样，但更多的，还是一种令人说不出的俏皮。

原来我家的老祖宗是这么可爱的吗……

苏扉下意识的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这句话，他可不敢当着符华和OL装美女的面说出来，可符华却像是看出了他心里的不规矩似的，突然从院子里的靠椅上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苏扉理所当然的投去了疑惑的目光，可符华却对此视而不见，只是自顾自的……做起了热身运动？

“五禽戏？”苏扉下意识的问道。

“你居然知道？”正在努力把自己缩成一个小团的符华惊讶的说：“我还以为现在的人都只知道‘雏鹰起飞’了呢。”

“不……”苏扉有些尴尬的轻咳一声。

其实他根本就不知道五禽戏到底是什么样的，只是符华的资格太老，烙印在她身上的属于神州的气息又太浓，所以苏扉才第一时间想起了这个传说由华佗创造的古代版健身操。

现在看来，他的第一反应完全没错，不过苏扉也不想冒领功劳，所以他还是老老实实的摇头：

“只是第一时间想起了这套古代版健身操而已……话又说回来，五万五千年前的你是‘精卫’，那五禽戏里的‘鸟戏’该不会……”

“没错，‘鸟戏’就是我创的，”符华点点头，大方的承认了，“华佗只是在我的基础上进行了一定改编、让它更适合第二纪元的人类而已——因为这套‘鸟戏’的本质是逐火之蛾时期的健身操嘛~”

“总觉得我心里又有一份憧憬幻灭了呢……”苏扉有些失落的说着，不过看着符华那认真做操的样子，他又忍不住问道：“说起来，你这是在做什么呢？”

“做什么？”符华歪歪脑袋，“看不出来吗，当然是活动身体了啊。”

“这都快十二点了……”

“你也知道快十二点了啊？”符华斜了苏扉一眼，没好气的说：“真希望你下次能早点儿来找我……不过，事已至此，与其继续抱怨，还不如让我用实际行动为你排忧解难——两个难眠的人之中，至少也得有一个能睡上好觉才行呢。”

“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那还用说？”做完了最后一个复杂的动作，方才还柔弱怜人的符华突然一个空翻拉开了与苏扉之间的距离，当她落地时，自然而然的就摆出了一个兼具观赏价值与实战价值的起手式：“既然因为心烦而睡不着觉，那就用肉体上的痛楚来让你忘记精神上的烦闷吧！”

“肉体上的痛楚？”苏扉咧咧嘴，原本消沉的精神也因为符华的话语而勉强多了几分斗志：“还真敢说啊……明明镇定剂和安眠药的药效才刚过去不久，身体也还完全没恢复过来，使用崩坏能什么的更是天方夜谭……是谁给你的勇气让已经虚弱到了极限的你说出这样的大话？”

“除了这一双拳之外，也不可能有其他了吧？”符华淡淡的说道：“准备好了吗，自大的天才？‘凡人’之拳的味道，可是有点痛的哦……”

花零的话：如果今天三单之内能抽到空之律者（还差70抽保底，且已经攒了5000水晶）+一套专属武器和圣痕，我今天就两更——虽然两更的第二章不是主线而是空之律者番外啦~

白花与天狼①——百合花香

时间是1987年的初冬。

清爽的晚风游荡在安静的林间小路里，带来一阵窸窣的‘沙沙’声。

在这过分安静的环境里，树叶被风吹动的声音并不嘈杂，反而更衬托出了夜晚的空灵寂静。

清冷月光的照耀下，这条铺满了落雪的小道仿佛笼上了一层朦胧的光晕，透露着一股介于现实和虚幻之间的迷幻之美。

新雪初霁，满月当空，正如诗人余光中在《绝色》里描述的那样，意境唯美的不可思议。

只可惜，或许太过美好的事物注定了无法长久，就像是精致的易碎品一样，稍有不慎便会变成一地凌乱的垃圾。

下面平铺着皓影，上面流转着亮银，可还不等皓影与亮银重合成一片迷离的梦幻，沉重的发动机运转的声音便从远处传来，打破了这份美好的安宁。

轰鸣的机械声越来越大，小道上的积雪也微微颤抖起来，像是在不安的颤抖。

直到某一个瞬间过后，一道深色的影子带着沉重呼啸声穿过雪道，在留下两条长长的胎印后，很快便消失在了地平线的尽头。

人造的机械怪物在这幅唯美的花卷上留下了两道狰狞可怖的伤痕，不过，人类的力量总是难以与大自然抗衡。

月光依旧、冷雪依旧。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两道狰狞的伤痕很快便被添补干净。

在这之后，这条幽静的小道很快又恢复了往昔的安宁与唯美，仿佛先前的嘈杂与喧嚣都是幻影似的。

然而，从远处隐约传来的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却无声的告诉世界，这里并不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

四年后，丹麦。

1991年的第一场雪，似乎比四年前要更早也更冷一些。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所在的地方从西伯利亚换成了丹麦——乌拉尔山脉虽冷，但正因为人人都知道这里冷，所以防寒措施很完善，只要不是缺心眼儿的外地人，大多都不会被冻出事儿，可丹麦不一样。

位于日德兰半岛的这座城市地处温带海洋性气候区，冬暖夏凉，平时天气并不会让人觉得有多难受。

然而，也正是因为居民们都习惯了宜人的气候，所以当变故发生时，没有做好充足准备的他们才会特别感受到冬将军的厉害。

从四年前就搬到这里来的尤里虽然还没法被归类到‘本地人’里，但他确实和大多数‘同胞’一样，在这个冬天充分领教了凛冬的威严。

“哈啾……！”

倚在栏杆上的尤里大大的打了个喷嚏，他紧了紧深色的大衣，最后看了一眼海平线尽头若隐若现的山峰，便回到了温暖的餐馆大厅——这是他打工与居住的地方。

餐馆的老板是一名年近五十的丹麦大叔，虽然年纪有些大了，但精神头很好，餐馆也是出了名的物美价廉，再加上乐善好施的热心肠，大叔在小镇的声望非常不错。

这家餐馆即便是在封港的冬季依旧能保持旺盛的生命力，和大叔的名气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四年前，尤里刚来到这座陌生的城市时，就是这位大叔收留了无家可归的他。

虽然用‘赋予了尤里新生’这样的话来描述大叔对尤里的帮助有些过了，不过，尤里能还算平安的活到现在，确实是多亏了这位大叔的功劳。

看到一脸难受的尤里回到大厅后，站在柜台算着什么的大叔脸上马上浮现出了如平时一般乐天的笑容。

“哟，尤里，终于忍受不住冬天的寒风了吗？”

“是啊……”瑟缩着身子的尤里没精打采的应了一声，“原本还以为四年的时间已经足够我习惯丹麦的温度了呢，没想到，还是这么让人难以忍受啊……”

“别太小看了港口城市的冬天啊，尤里！”大叔笑了笑，“顺便一提，要是真的被冻的受不了了，去做件更厚点儿的衣服如何？这些年你应该也没少攒钱吧？再说了，就算你真的手头紧，但是……嗯哼？”

大叔没把话说完，只是在那一声‘嗯哼？’说出口的同时，恰到好处的将目光转向了餐馆角落里几名正在偷看尤里的青春期少女——大叔的意思溢于言表，然而尤里却压根儿懒得搭理，只是默默的翻了个白眼便自顾自的去做自己的事情了。

对此，大叔也不气恼，只是‘嘿嘿~’一笑便继续去研究菜谱。

两人的关系很好，这种程度的打趣不过只是家常便饭，从尤里十四岁生日那天后就贯穿在属于两人的日常里。

到现在为止，尤里早已习惯了大叔的种种恶趣味，而大叔也对尤里在男女之上的冷漠见怪不怪，如今的打趣调侃，不过只是一种工作之余的调剂罢了。

生活就这样平静的走过了一四六十个日日夜夜，平淡中透露着一股令人着迷的安宁。

那种温暖的感觉，就像是乌拉尔山脉里升起的一团团篝火一样，只是看着，就会从心底里感受到阵阵暖意……

有时候，尤里也会想，自己是不是将这样的生活继续下去就好，但是……

做不到啊……

看着海洋尽头若隐若现的山峰，尤里轻轻叹了口气。

他无论如何都无法忘记那一晚里的愤怒与绝望，流淌在他身体里的野性之血也注定了尤里根本不可能适应这种‘正常’的生活——哪怕现在的他沉迷于日常的安宁祥和，但尤里知道，这不过只是血液沸腾起来之前的假象罢了……

尤拉奇卡注定是要回到那个埋葬了无数回忆的地方的——当然，是带着仇人的首级一起。

如此想着的尤里，默默捏紧了拳头。

他将目光从遥远的海平面上收回，可就在这时，一声轻微却又惹人注意的‘咯吱’声传入了尤里耳中——餐馆的大门被推开了。

这样的声音，尤里每天不知道要听多少次，四年的时间里，他早已经习以为常，可这一次，尤里鬼使神差般的停下步子，将视线转向餐馆的大门——

“你好，打扰了——”

彬彬有礼的轻柔嗓音传入耳中的同时，一抹似曾相识的纯白从尤里的眼中闪过。

下一个瞬间，一股熟悉的百合花的香气悄悄钻入他的鼻尖。

第二十六章.不许你欺负殿下！

对于符华将自己的拳头称之为‘凡人之拳’这种事，苏扉只有一句话想说：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厚颜之人！

开玩笑，堂堂‘仙人’的拳头是‘凡人之拳’？就算你现在被封印了使用崩坏能的力量，你也不能睁着眼睛说瞎话啊！难道你那五万五千多年的时间白活了？

就算记忆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模糊不清，但战斗经验和战斗意识这种东西，可是刻在灵魂与肉体的最深处的，哪有那么容易被忘掉？

苏扉压根儿就不信现在的符华真的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放在一个月前这说法可能还真成立，但这么长时间过去，当时强行注射进她身体里的强效镇定剂、安眠药以及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的药效早就消散的差不多了，除了依旧无法使用崩坏能之外，单论武艺，现在的符华不见得比当年的‘仙人’差到哪里去。

换言之，符华的拳头，至少在技术层面依旧是真真正正的‘仙人之拳’，单论层级，真是不知道比苏扉的‘寸心拳法’和‘北辰一刀流’高到哪里去了……

面对这样一个对手，苏扉当然不会掉以轻心、真的把符华的拳头当做‘凡人之拳’，他只会将自己的精气神同时提到最巅峰，好好领教符华的‘仙人之拳’。

——什么？拥有绝对崩坏掌控力的苏扉没必要对一个只能打肉搏战的符华这么认真？拜托，苏扉还没有不要脸到这种地步好吗……既然符华因为他的原因而只剩下了这一身武艺，那苏扉自然也只会使用武术迎战。

深吸一口气，苏扉踏步压身，右拳缓缓抬平到与与肩齐平的位置，向后收起的手肘尖锐的仿佛刀刃一般，看起来好像随时都能在敌人身上戳一个窟窿。

两人摆出的起手架势几乎一模一样，但给人的感觉却完全不同。

苏扉杀气凛然，身体的每一个部位似乎都能化作杀戮的兵器，符华则温润如水，中正平和。

没有应景的落叶也没有眼睛一闭一睁之间的状态转换，温润如水的符华仿佛真的化作了水流，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踪影。

视觉、嗅觉、听觉——苏扉的三感没有捕捉到任何异常，好像符华整个人已经完全融入了环境、达到了传说中‘天人合一’的境界一样！

唯一能肯定的是，当苏扉终于反应过来时，符华的手肘，已经从外侧划过一道如弯刀般锋利的轨迹——里式·飞隼！

不是苏扉曾经在卡莲记忆里见识过的仙式·时雨燕或者仙式·白雉，而是寸心拳法？！

出乎预想的招式让苏扉心里一惊，但他还是马上反应过来，将两只手臂在胸前交叠，挡在了符华的‘弯刀’之前。

这一刻，苏扉已经开始在心里酝酿接下来的反击了，可符华的速度却比他更快。

‘弯刀’的‘刀锋’尚未接触到苏扉的手臂，符华的身影便犹如幻影一般无视物理法则的向后微微一退，在抢出这一个空当之后，符华又压低了身子，修长的左腿直接卡入苏扉双·腿·之·间，积蓄了庞大力量的右腿则猛的发力，汇聚在了庞大力量的‘凡人之拳’自下而上穿过苏扉双手的空隙，带着呼啸的风声冲向他的下巴！

苏扉暗道一声要遭！

他万万没有想到，符华的战斗经验和技巧居然如此恐怖——技巧什么的还好说，经验和意识这一类的东西，他的见稽古可没法Copy！

现在看来，最开始的那一式里式·飞隼根本就是个引诱他转入防守姿态的幌子，符华的杀招其实是这之后的里式·入云鹰！

要是被这凶狠的拳头打了个正着，哪怕是最近正在变得越来越‘不是人’的苏扉估计也不会好受。

尖锐的气流仿佛螺旋一般覆盖在精致小巧的拳头，明明离苏扉的下巴还有一段距离，可他却仿佛被一股刀片形成的龙卷风笼罩了一般，全身上下都传来强烈的刺痛感。

这是……

锋之魄？！

意识到这股气流的实体的瞬间，苏扉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符华——居然不借助崩坏能的力量，直接以肉身为载体使出了‘锋之魄’？！

该说不愧是活了五万多年的老妖怪吗？连这种程度的技巧都用的出来……

苏扉只觉得一阵一阵的牙疼，下意识就想倒抽一口凉气以示震惊，可他马上就想起来现在自己不是在观战而是亲临战场且是即将被暴打的那一边——都已经快被暴打了还抽个锤子的凉气啊！？

他想要收缩防守以减小受创面，可符华的拳头来的远比他预估的要快、要狠！

锋之魄形成的龙卷犹如钻头一般撕开了双臂的防守，与仿佛炮弹一样爆炸的力量一起狠狠击中了苏扉的下巴。

一瞬间，苏扉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快被打出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