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坏之誓约十字 第305章

幽兰黛尔一挑眉，停下脚步，带着几分好奇与疑惑的目光转向声音传来的地方——饿肚子的人她不是没见过，但饿到真的能在现实里听到声音的……抱歉，这还真是第一次。

她很想知道是谁打破了次元壁，让她在三次元世界里见到了本该只在二次元发生的事情，但最后的结果却让她稍微吃了一惊：

蜷缩在阴影的角落里、正尴尬的揉着肚子的并不是幽兰黛尔一开始想象的流浪汉，而是一名身材纤细的少女。

比起墨绿更接近黑色的短发柔软的搭载少女光洁白皙的额头，身上的衣服朴素的过分，不像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儿应该穿的款式，稍显宽大的肩袖更是让她看起来越发娇小。

不过，真正让幽兰黛尔感兴趣的却并非她那清丽可人的容颜，而是那头墨色短发内侧的一抹幽绿——这种发色可不是随便染染就能染出来的，而是一种‘病变’，是崩坏能侵蚀度突破临界值的证明。

许多女武神在适应了崩坏之后都会产生各种各样的外貌特征上的变化，包括但不仅限于身材、发色、瞳色与肤色。

只有A级以上的高级女武神的外貌特征才在‘过侵’后发生改变，低级的女武神通常还没摸到‘过侵’的边儿就已经GG了。

幽兰黛尔自己就是一个典型例子，她那头珊瑚色的华丽长发可不是染发剂能染出来的。

相对于同龄人而言发育的过分的好的身材，也可以算是例证之一。

大多数挺过了‘过侵’的女武神都身居高位，但现在，幽兰黛尔身看到的这位却打破了这个固有印象——

老实说，就算是总部的B级女武神都不会像她一样过的这么磕碜。

居然在餐馆门前饿肚子饿到路人都能听到声音的地步，这也太丢人了吧？

在门前迟疑了一会儿，幽兰黛尔最终还是跺了跺脚，轻轻走向阴影中的少女。

察觉到有人正在向自己靠近，角落里的少女就像是受惊的仓鼠一样紧紧缩在一起。

“你、你是……”

“放松点儿，可怜的小家伙，”幽兰黛尔叹了口气，朝着瑟缩成一小团的少女伸出自己的右手，“我可不是对你心怀不轨的恶党，而是你的同僚。”

在幽兰黛尔的预计中，知道了同僚的身份后，这个可怜的小家伙一定会万分感动的握住自己伸出的手，但实际情况却大大超出了她的预料——

她的自报家门非但没有让女孩儿放松下来，反而让她更紧张了。

渐渐灰暗的眸子低垂下来，映照出一片冷冷的光——

“还是被找到了啊……明明是最后的机会了，我却……”

“等等，找到？”

幽兰黛尔眉头一挑，很快就从少女古怪的反应中察觉到了一些……非常有趣的东西！

“原来如此，你是翘家的女武神吗？”

“诶……？”少女愣愣的抬起头，疑惑的目光落在幽兰黛尔精致绝伦的容颜上，“你……不知道我的事情？”

“我可不是大洋洲支部的女武神。”幽兰黛尔耸耸肩，主动抓住少女纤细的胳膊，将她从地板上拽了起来。

看着还有些茫然的少女，幽兰黛尔叹了口气，自我介绍道：

“我的名字是比安卡……嗯，比安卡·阿塔吉娜，隶属于天命总部的女武神，十五分钟前才刚来到这片土地，所以放心吧，我身上并没有抓你回家的任务……虽然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会翘家就是了。”

花零的话：崩3剧情我已经彻底佛系了，反正遇事不决羽渡尘呗，不管多么不合理的剧情，在羽渡尘面前都无比柔滑，再这么下去，就算有一天编剧告诉我塞西莉亚和齐格飞其实并没有生小孩儿、一切都是羽渡尘捏造的幻觉我都信了。

顺便，看完《哈利波特与凤凰社》，我正式宣布露娜、赫敏和金妮都是我老婆，不许反对，只能赞成！

第十一章.失去双腿的少女

“不是……来找我的？”

幽兰戴尔的自报家门让墨绿色短发的少女很是惊讶。

她眨巴着一双幽绿色的大眼睛，虽然比不上幽兰黛尔那般倾国倾城，却也能算得上是清丽可人的小脸上除了庆幸外，也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失落。

这种患得患失的奇妙表情，让幽兰黛尔心里有些想笑。

类似的‘剧情’，她早就在言情小说里看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小时候调皮捣蛋、利用恶作剧来吸引大人的注意力，意识到自己闯祸后害怕的要死，在发现其实并没有人在意他/她的恶作剧时又伤心难过什么的，已经变成了一种固定的套路，不过幽兰黛尔没想到的是，原来女武神也会活的这么……这么二次元吗？

她开始有些好奇这名同僚的童年时光是怎么渡过的了。

绝大多数的高级女武神都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进入了天命，接受女武神训练，幽兰黛尔和丽塔都是这样，而且打从一开始她们的‘等级’就已经被定好了。

百分之九十的孩子都无法成为真正的女武神，在渡过圣痕植入手术的黄金年龄后，这些‘没有资质’的孩子大多数会转入内勤岗，成为文职工作者，少部分在‘特殊技能’上有一定优势的‘不适格者’将会被编入特别行动小组。

剩下的百分之十的‘适格者’会继续在成为女武神的道路上砥砺前行，而在那其中，又有百分之九十九会停留在C级与B级女武神的层次，她们将会被当做炮灰与高级炮灰来使用，是天命与崩坏战斗的最重要也最廉价的工具。

最后的百分之一，才有希望晋升为精英级炮灰——A级女武神。

在幽兰黛尔的印象中，能打破这条‘规则’的，在近百年里只有无量塔姬子一人，那是一个直到十九岁才真正开始接触崩坏的‘奇葩’。

让人惊讶的是，被断定连第一次女武神改造手术都撑不过去的她居然在接连三次接受女武神改造手术后依旧没有被侵蚀成死士。

尽管这让无量塔姬子的寿命削减到了只剩两三年的地步，但无论如何，这都算是一个‘奇迹’了。

幽兰黛尔对此并没有太多看法，因为她的成长路线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幽兰黛尔就意识到了，自己是与众不同的。

其他孩子不管再怎么努力，所能达到的高度都是有上限的，但幽兰黛尔不同，对她来说，‘上限’这个词就跟不存在一样。

这就意味着，只要她肯努力，她就能一直不断的变强、变强、变强，无止境的变强。

如此恐怖的天赋，自然造就了常人难以想象的辉煌——十二岁便被允许使用圣遗物的A级女武神、十四岁的天命最强S级、最年轻的神之键持有者……

单纯的天赋与单纯的努力都无法达到幽兰黛尔现在的高度，唯有将两者结合在一起才有机会在这场没有尽头的比赛中看到她的车尾灯。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幽兰黛尔认为这名墨绿色短发的少女就算比不上自己，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照理说，这也应该是位自小就沉浸于‘变强’中无法自拔的天才，而天才的成熟速度总是要比凡人快的多。

幽兰黛尔在十二岁时就已经能独当一面，这名少女想来应该也差不多。

但如果真是如此，那她又为什么会做出‘翘家’这么幼稚的举动？

难道说，是因为孤独缺爱？

“其实孤儿院的大家对我都很友善，但是……”

“但是？”

幽兰黛尔一边说着，一边用叉子将鳄鱼沙拉拌的更加均匀——她的饮食口味偏重，自然更喜欢将沙拉酱完美的涂抹在鳄鱼肉的每一面上。

“但是，这已经是我最后的机会了……”

女孩儿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包裹着绷带的双腿上，带着淡淡的惋惜与不舍。

“‘宝石’对我的侵蚀正在渐渐加重，再过几天，我就会彻底失去独立行走的能力，到那时，就算我想‘自己’出去走走，恐怕都只是奢望了吧？”

“‘宝石’吗……”

幽兰黛尔的动作微微一滞——

在刚刚将少女从地上拉起来的时候她就已经注意到了，她的腿部动作相当迟缓。

不像是单纯的坐麻了或者腿疼，反倒像是在使用‘不是自己的腿’一样。

对于身体条件正在趋近于‘完美’——外在表现就是身材越来越好、皮肤越来越细腻光滑、脸蛋越来越精致漂亮——的女武神来说，这种情况相当少见。

天命的A级女武神本来就是万里挑一的精英中的精英，幽兰黛尔也没听说还有残疾人能成为A级女武神的，所以一开始她真的没多想，直到‘宝石’这个词从少女口中说出她才意识到，自己究竟是遇到谁了。

渴望之风暴宝石的适格者，大洋洲支部的A级女武神，掌控飓风的风之少女——Wendy。

根据奥托主教的安排，她已经在几个月前完成了渴望宝石的移植。

虽然在手术结束后，适格者温蒂并没有展现出与律者同档次的操控风暴的能力，但宝石里原本暴躁不安的崩坏能的确因为这个‘新的容器’而渐渐变得平缓、温和。

可以说，实验本身是失败了，奥托主教并没能制造出掌控律者之力的女武神，但渴望宝石却找到了自己的‘新家’。

“原来如此，你就是温蒂吗……”

幽兰黛尔恍然，眼中的好奇却更浓郁了几分。

“总部的女武神，也听过我的名字吗？”

温蒂顿了顿，轻声问道。

幽兰黛尔轻轻一笑：

“再怎么说也是优秀的A级，又被选为渴望宝石的适格者，关于你的事情，本部的女武神多少还是有些了解。”

“这样啊……”

“渴望宝石，很让你头疼吧？”幽兰黛尔想起了温蒂从地上站起来时的困难样子。

“是啊，”温蒂扯了扯嘴角，勾勒出一抹苦涩的弧度，“手术结束的第二天我就发现，我正在渐渐失去对双腿的感知，到现在，我已经连用自己的双腿走路都有些困难了……不出意外的话，最多再过一个星期，我就会彻底失去自主行动的能力，只能依靠轮椅之类的代步工具。”

“所以，才想趁着自己还能走的时候出来看看远处的风景吗？”

幽兰黛尔轻轻一叹。

花零的话：昨天刷NGA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非常恐怖的猜想——大家都知道幽兰黛尔和丽塔的引路人都是拉格纳，而拉格纳死于2010年（剧情开始前六年），同年发生的大事件为K-423（漫画已实锤为西琳善人格）第一次觉醒，齐格飞断臂，却并未说明原因……那么问题来了，你们觉得女武神冲锋队是齐格飞一个人干掉以及齐格飞的手臂是拉格纳带队砍掉的可能性有多大？

再扩宽一下思路，如果幽兰黛尔真的是真琪，那这个故事赫然就变成了真琪的亲爹为了半个杀母仇人+抢了自己名字的*****干掉了真琪人生的引路人……艹，这也太惨了吧！

第十二章.冬日里最灿烂的阳光

失去双腿，从此只能依靠辅助工具行走，甚至连‘站起来’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变得无比困难的感觉，是怎样的呢？

幽兰黛尔觉得自己回答不出来这个问题，因为她太完美了，从她出生的那一刻起，命运就注定了她就是那个万年难遇的天选之人——Chosen One这顶华美的冠冕对她而言绝非生命不可承受之重，而是恰如其分的锦上添花。

所以，幽兰黛尔不会有机会面对那个困难的问题，她的完美、强大与汗水足以让这名今年其实才只有十四岁的女孩儿冲破一切敢于拦在她面前的阻碍。

但是，温蒂不一样。

她的天赋很优秀，却还不够优秀。

如果说幽兰黛尔是万年难得一见的Chosen One，那温蒂的天赋最多只能算是百年难得一遇，还得将地区局限在整个大洋洲。

在那不算漫长的人生中，她会遭遇许许多多的不幸，比如像之前描述的那样，因为被选为渴望宝石的适格者而失去对双腿的感知，失去独立行走的能力。

幽兰黛尔的强大让她无法对温蒂的痛苦感同身受，因为每当她打算要换位思考、将自己与温蒂的位置调换时，从内心深处涌现的暴虐与愤怒都险些将幽兰黛尔的理智吞没——她无法接受自己在物理意义上变得‘不完美’，就算是进行换位思考都做不到。

但也正因如此，幽兰黛尔可以勉强得出一个结论：失去双腿，从此只能依靠辅助工具行走，甚至连‘站起来’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变得无比困难的感觉，应该是很痛苦的吧？

然而——在温蒂的眼中，幽兰戴尔看不到这样的痛苦。

她会因为失去双腿的不幸而悲伤，会因为无法再依靠自己的力量去看看外面的风景而难受，会因为渴望宝石的存在而对自己产生惧怕……

从那双幽绿色的眼中，幽兰黛尔能看到各种各样复杂的感情，却唯独缺少了愤怒。

难道不应该痛苦吗？

难道不应该愤怒吗？

没有这样的道理吧？

明明是那些家伙夺走了你的双腿啊！

幽兰黛尔心中思绪翻涌，可温蒂只是露出了淡淡的有些苦涩的笑容。

她的眼中一如初见时那般清澈透亮，看不到丝毫愤怒与怨恨。

“你就不生气吗？”

幽兰黛尔一叉子叉起一块被沙拉酱包裹着的鳄鱼肉，像是在发泄着什么似的。

“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温蒂放下刀叉，轻轻笑了笑：

“这都是为了人类的未来呀……如果我的牺牲能让人类对律者力量的掌控更上一层楼，那也不是什么坏事吧？用一双腿的代价换来整个人类未来的幸福，这不是一笔非常划算的交易吗？”

交易——

一瞬间，幽兰黛尔的心产生了被针扎一般尖锐的刺痛感。

这股刺痛沿着跳动的心脏、奔流不息的血管在顷刻间蔓延到身体各处，若非幽兰黛尔早已学会了该怎么用冷漠伪装自己，这时候她早该怒不可遏的站起来了。

幽兰黛尔绝非站在‘人类至上主义者’对立面的‘绝对私利主义者’，她认同用渺小的牺牲换来伟大的胜利的‘交换’——倘若一双花季少女的腿真的能让人类对崩坏的掌控向前迈进一大步，幽兰黛尔大概不会这么生气，但不幸的是，她恰好知道那位主教大人这么做的真实目的。

她很想告诉温蒂，你的想法是错的，那些用善良温和的笑容劝说你接受移植手术的人也是错的——或许你们的牺牲真的是为了整个人类的未来，但在那一切的幕后黑手眼中，你们所谓的‘牺牲’，不过是他实现愿望的垫脚石罢了。

这种珍贵的心意被无情践踏的感觉让幽兰黛尔几乎按捺不住心中的愤怒，这一刻的她似乎又变成了两年前还在量子之海冒险时的A级女武神，行动的速度总是比脑子转的更快，比起去思考‘做了什么会导致什么结果’这种事情，她更擅长思考‘为什么不这么做呢？’。

只可惜，人都是变的。

两年的时间绝对不长，但也不算短，十四岁的幽兰黛尔比起十二岁的比安卡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习惯性的冷漠也完美掩饰住了她心中几乎喷薄而出的怒焰。

最终，用着不知道是嘲讽还是惋惜的语气，幽兰黛尔如此说道：

“你一定很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