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是月落落啊
如果这个世界是一本小说,而其中的主角确实这样一般的人,那可真是...有些恶心啊!
也许是从这样一个白行舟身上看到了曾经的自己的倒影,苏漾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惆怅。
他有一种感觉,这一次的一段记忆,会是一种折磨。
折磨的不是自己的身体,而是对自己精神的折磨。
要不就先猜一猜,这一次一段记忆的主角,大概不是白行舟?
倒不是对这样的白行舟感到不喜...好吧,多多少少有一点。
但苏漾现在对于妖管总署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了,这个组织是真真切切扎根于寰宇修行界的组织,至少现在看来,这个组织中大多数人以及他们所制定的制度,都是倾向于让寰宇修行界变得更好的。
所以,像是后世那被妖魂占据了的白行舟,能够以半人半妖魂的身份安安稳稳的重大教书,那大概率不是因为白行舟后来成为了一名合格的执器人,而是因为他后来做出了足够大的贡献,以至于后来者愿意将那贡献中的万分之一化作怜悯,让后来的白行舟能够存活于世。
但至少在现在这个时间段,这个白行舟身上看不出来那种家国大义但存于心的感觉。
只见那名青年修士收回了手中的剑,冷冷的看着白行舟说:"白行舟,我本以为你虽不长于术法,但也有一颗披荆斩棘、护佑寰宇的心。但现在看来,是云某看错你了。"
剑归鞘,他转身望向那座已经逐渐没有了声息的城市,怒而大吼,脚下大地如同地龙翻身一般,撕裂的缝隙之中喷吐出灼灼热风,发泄一般的在将前方的大地融成一滩岩浆池。
"白行舟,你,好自为之吧。"
他身体缓缓飘起,已经没有那么多心思想要留在这里了。
现在中原大地妖魔肆虐,以往被修行界镇压的那些小妖怪们,在山河破碎的情况下百鬼夜行,充斥于满目疮痍的大地上。
他知道仅仅凭借自己,是没有办法阻止寰宇的局势朝着更坏的方向发展的。
但是他咽不下这一口气,在来的路上,大师兄就告诉过他,他还很年轻,不要想多。
他天门剑派下着千百计的兄弟姐妹们,愿意出山助寰宇一臂之力的不少,但对比起如今积弱的寰宇,现在他们的力量决然是不够的。
可是,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
去不去做,那又是另一回事。
修术不修法,何以成术法大家。修法不修心,何以仗剑行天下。
莫非就凭借张口就来的那张嘴吗?
"星晚,别去...别去!"
白行舟惊慌的起身,拉着那男修的衣袖:"别去,会死的,所有人都会死的。"
云星晚一挥衣袖,扯开了白行舟的手:"如果我们不去,寰宇沦陷,所有人都要死,白行舟,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能明白吗?"
"我明白,我明白啊...可是过去了就是死,没有人能够打赢祂,至少、至少你要留下来,谁都可以去死,但你要留下来。"
白行舟痛苦的抓着自己的头,再次后退了半步:
"你活下来了,我们才有机会。哪怕寰宇破碎了,只要你成长起来了,我们还有重头再来的机会,星晚,相信我,我没有骗你。"
云星晚停顿了一下,幽幽说道:"白大哥,这是我最后叫你一次大哥。你以前总说你要修长生,术法什么的都不重要。
我曾经有那么一瞬间赞同过你的观点,但现在看来,当真是贻笑大方。当妖族污蔑我们有顶尖修士的时候,我们最好真的有,这才是能打破困局的办法。
什么都放下的长生,这样的长生,你求来不觉得有愧吗?"
他的身体缓缓飘向空中,最后再望了白行舟一眼,身体开始向前加速。
一股突然传来的推力直接拉扯着苏漾离开了地面,飞向了空中。
苏漾叹了一口气:"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这个叫云星晚的家伙,才是这次一段记忆的主角。"
只是没想到,最早时候的白行舟竟然是这样的角色,苏漾甚至认为,如果是这样的家伙,那还不如直接让妖魂占据了他的身体,没准还能够取得一个比较好的结局。
等会?
苏漾微微沉思,望着下方那个已经看不见身影的白行舟,心中闪过了一丝微妙的念头。
有道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样一个白行舟,就算经历了很多事情,然后有了悔过之心,也不大可能会悔过的那么彻底吧。
该不会是这家伙后来使用妖器太多了,然后就被妖魂本身占据了身体,在妖魂潜意识的影响下完成了最后的救赎,然后后来妖魂觉醒之后,反而忘掉了这件事情了?
不然他真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看起来如此平凡的人,后来会成为一名合格的执器人,在关键时刻做出巨大的贡献。
就当他这样想的时候,他突然发现自己身后的推力消失了。
强大的推力推动着他往前飘荡了一段路,然后追上过了前方疾驰的云星晚。
只见云星晚望着下方的妖族大队,那是一群有一百多只妖兽构成的军团,光是一眼扫过去,苏漾就能从那菱角分明的的角质外壳上看出,这些妖兽应该是大妖"角山"麾下的军团中的一支。
它们脸上的表情被角质外壳包括,以不紧不慢的速度逼迫着一群普通人向前跑,如果跑的太慢的话,就会被最前排的妖兽们撕碎身体,成为他们的食物。
而印入云星晚眼中的,是一群青年人狠狠的将老弱病残推倒在地上,让这些无力反抗的人成为后方妖兽大队的盘中餐,以此拖延他们追过来的时间。
当然,也有的人无法接受这样的结局,手里拿着破破烂烂的铁棍、厨刀之类的反身扑过去,想要救人。
然而没两三下的功夫,这些人就被角山的妖兽们变成了一根根串串,三两口给吞噬殆尽了。
云星晚脸上闪过一丝怒色,手中的剑挥出,刹那间,昏黄的天空被他手中的剑光照亮。
就像是黑夜之中突然升起了一团太阳一般,酷烈的剑气裹挟着云星晚的怒火,直接从中间撕开了妖兽大队,躲闪不及的妖兽瞬间被恐怖的剑气压碎成漫天碎块,体内的浓浆溅射了一地。
云星晚深吸了一口气怒喝:"妖怪,受死。"
剑出如龙,他的身影杀入了妖兽群之中,挥洒的剑气如同钢针,轻而易举的将致密的妖气外壳给戳破,直直扎入到那些妖兽的身体之中。
这大概是苏漾见到过的迄今为止最让人震颤的画面。
那个被叫做云星晚的人,明明有着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很年轻的年龄,但在挥手之间所展现出的狠辣和战斗的决绝,当真是让人心颤。
他就像是一台顶尖的战争兵器,身体上的每一处角落都带着致命的威胁。
挥剑瞬间绽放的剑气会将角山的妖兽们撕裂,那推动着他躲避妖兽攻击的遁光缠绕着能够生撕钢铁的恶风,在所过之处就如同千刀万剐一般,将妖兽身上的血肉褪去。
而这样可怕的能够让人做噩梦的凌迟场景,已经不是第一次见到了,似乎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妖兽倒在那个名叫云星晚的青年身上。
手中的剑是武器,全都是武器,膝盖和脚底板也是武器,甚至在碰触之间都会触发出具备反弹效果的特殊镀层,都在向所有人展现自己的暴戾。
最后,大约过去了4分钟,这支上百妖的大队就这样被云星晚彻底践踏。
然而,就在这时,事情,似乎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也许是因为云星晚杀的太快了,快到那些普通人都没来得及跑多远,就发现那些在追逐着他们的妖兽已经被剿灭了。
云星晚缓缓下降到地面,似乎是发现自己安全了,那些已经跑了一段距离的人开始小心翼翼的朝着云星晚所在的方向靠近。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云星晚击杀妖兽的这些地方。
他们有些畏惧的望了一眼这个看起来相当年轻的修士,然后发现他没什么明显的动作,在停顿了一下之后立刻朝着那些已经倒下的妖兽扑去。
云星晚皱了皱眉,大喊了一声:"停下,那些是妖兽,你们想要干什么。"
然而那些人发了疯一般的逼近了妖兽的尸体,狠狠的冲上去,在云星晚给那些妖兽制造的巨大伤口上大口的喝着妖兽的血,甚至有人就近捡起了妖兽身上掉落的碎肉,囫囵吞枣的咽了下去。
云星晚怒了,手中的剑一挥,一道清冷的剑鸣让那些人停了下来,他盯着那些人说:"你们到底在干什么,那是妖兽,没有合理的办法,直接吃下妖兽的血肉,会给你们身体造成恶性的病变,你们是不想活了吗?"
这时候,一个看起来已经有些苍老的老人义愤填膺的看着云星晚道:"你们懂什么,那是妖兽的肉,传说里你们仙人每天都在使用妖兽的肉,这才能变得这么强。
你们仙人吃得妖兽肉,就我们不能吃妖兽肉,我们也想变强,我们也想活下去,我们不想再被妖兽追着吃掉了。"
一边说着,老人嚎啕大哭,指着云星晚怒骂:"我的儿子在我身后被妖兽吃掉了,你刚刚还飞在天上这么晚才下来,你是仙人,自然看不上我们的死活,现在我们想自救,仙人呐,你为什么要连我们最后的企图都要剥夺。"
当那老人这么说的时候,云星晚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些人望着自己的眼神渐渐从畏惧变成了憎恶,最后化作狰狞。
他们再没有管云星晚,只是扑向了那些妖兽的尸体,大口的吞食起来。
而在一旁看着这一场景的苏漾一拍脑袋,看云星晚那脸色泛黑的样子,他开始怀疑这个人不会像某些圣母一样动摇了吧。
说实话,自己做圣母的时候至少还能感动自己,看到别人做出一副圣母的模样之后,他却觉得这样做有些不对了,这个云星晚,可真是...
正当他这样想的时候,忽有剑鸣声响起,一道飞剑飞出,一颗匍匐在妖兽伤口处的脑袋高高飞起。
云星晚脸色没变,只是飞剑折返,连续几道弧线,一颗颗匍匐在妖兽身下的脑袋啷当掉落。
当那把飞剑再次落入他手中的时候,他咬牙切齿的说道:"谁还敢吃!"
场面一时之间凝重了下来,只见那老人直接扑倒在其中一名无头尸体旁,嚎啕大哭:"我苦命的孙儿啊,为什么!仙人你为什么下得去手啊,他还这么年轻..."
云星晚扫视了一眼,发现众人的眼神开始变得诡异了起来。
苏漾叹气,这都是什么事啊,怎么救人还能闹出这种事情来,不对...那个老人怕不是有问题吧?
他张了张嘴,想要提醒那个叫云星晚的修士,但后来才想起来,他看不到自己,所以只能有些颓然的谈了一口气。
只能期望这人能够自己想明白,他可能被人利用了。
第209章剑,剑,剑(中)(4000字大章)
老人在嚎啕大哭,而云星晚则漠然的看着这一切。
他看着那些一开始胆怯的人望着他的眼神逐渐被憎恶所笼罩,脸上露出了一丝冷笑。
只见人群里突然有人怒喝:"这人就是想拿走这些妖兽肉,不想让我们吃下去变强!"
人群突然沉默了一下,苏漾发现这些人的眼神开始发生了一些变化。
如果说之前他们的眼神是还带着些许心虚,那现在他们的眼神里的麻木就逐渐被释然所取代。
"伪善者!"
"猪狗不如的仙人,你们就是想我们死!"
"你为什么来的这么晚,你早来一点,我女儿就不用死了!"
"兄弟们,动手,这些狗屁仙人不给我们活路,我们就自己去找活路。"
"你们仙人以前一定吃了很多妖怪的肉吧!"
"杀了他,他吃了那么多妖兽肉,他的肉一定比妖兽肉更能让我们强大。"
"喂喂喂,你们疯了吗,他刚刚还救过我们啊!"
"你也是那杂种的走狗?"
"假仁假义的修士!"
那老人指着云星晚喝道,他显然不习惯于这种场合,尽量拔高自己的声音,却连其中的颤抖也放大了,看起来有些滑稽:
"你没有想到我们这些普通人也会站出来揭发你、批判你吧!?
你以为现在还是随随便便施舍一两点慈悲就能让我们忘记血海深仇的年代了吗!?
今天我已经看懂了,一定是你们故意把妖兽放进来的,只要我们被妖兽杀的多了,你们有可以高高在上的号令我们了!"
老人愤怒的指着云星晚:"你以为我们还是那种被你们戏弄的人偶吗?现在我要站到正义的一边,所有人的一边!"
他转身面对后边的那群人,挥手高喊:"同志们、同胞们、不想被妖兽凌虐被修士欺压的所有人,我们应该认清他们身上吸血的本质。
这种本质,从他们从不允许我们吃和他们一样的食物就能体现得最清楚了!他们就是想要占据有限的资源,然后让我们永远爬不起来,生生世世都只能把他们当做仙人..."
听着老人滔滔不绝的演讲,云星晚默不作声的看着他们,什么动作也没有。
"修士凭什么高高在上!"
"他们理应在面对我们时低下头!"
"我好讨厌他的眼睛。"
"让他低下头!"
"低下头!"
"低下头!"
...
啧!
苏漾看到这幅画面后,忍不住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容。
这些人其实很聪明啊。
毕竟他们是在这片荒原上,一直被妖兽们追着跑但还没有死干净的一群人。
这个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地的,一个能够躲藏的地方都没有,那么问题来了,这些人是通过什么样的方式,才能在被角山的妖兽们追杀的情况下,一直坚持到这里的?
或者说...
最开始这支队伍有多少人,现在活下来的这些人里又占据了一开始队伍的几分之一?
苏漾脸上带上了一丝微妙的恶意。
怕不是、靠着把身后的老弱病残们推搡到最后边,然后才侥幸能活下来的吧。
"低头!你这个无耻的修士!!"突然,一名缓慢靠近云星晚的青年拿着不知何时从地上捡起的两拳头大小的石头,重重的朝着云星晚太阳穴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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