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桦之莲
门外响起人们挑选衣物时的喧闹声，但由于这间杂物室位置偏僻，喧闹声传到这里就已变得极轻。
室内静悄悄，只有男子移动时发出的脚步声。
在室内踱步寻找了一遍，男子什么都没有找到，但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又不像是错觉。
“难不成......”
男子将疑惑的目光投向室内堆积如小山的杂物。
如果将内部掏空，这堆杂物完全可以藏下一名成年人。
想到这里，男子开始移动这堆杂物，再次寻找窥视感的源头。
第十八章
随着堆积的杂物逐渐移开，男子看见了位于杂物之间的漆黑裂缝。
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男子眼前蓦然浮现了一段记忆。
那是尘封在大脑深处的记忆碎片，亦是曾经高中时代枯燥、无趣的学习生涯的缩影。
——有关「虚空裂缝」的记忆。
如同活物般的「虚空裂缝」会不断吞食四周的一切事物。
人、物、空气、空间......
但凡是实际存在的物质，都能成为虚空裂缝的食物、养料。
而当虚空裂缝扩张到一定程度之后，「虚空生物」就会诞生，然后钻出虚空裂缝，掀起血腥的杀戮。
此为「虚空祸乱」。
亦是人人都不愿遇见的恐怖事件。
此时此刻，男子面前的漆黑裂缝正是一道「虚空裂缝」。
快跑！不能在这里待着！
男子想要嘶喊，更想逃离这间杂物室。
但是，咽喉已被贯穿，只能发出“嗬嗬”的漏风之声。
意识沉沦于无尽的虚无，他的身体摇摇晃晃地钻进虚空裂缝，成为了「虚无」的一部分。
虚空裂缝吞下男子的身体，犹如服用了某种大补之物，瞬间扩大到两倍有余，而且蔓延扩大的速度也暴涨了将近一倍。
精纯到极致的虚空能自虚空裂缝里面溢出，融入四周的空气之中，如若瘟疫般渗入这座商城。
随后，一只只造型丑陋且狰狞的虚空生物钻出虚空裂缝。
这些虚空生物没有灵智，只有基础的认知能力。
自诞生之初，这些拥有各不相同畸零外表的虚空生物就被赋予了伟大的使命——
杀戮！
湮灭！
......
与此同时。
刚从二楼下至一楼，牧枫的眉头就倏地蹩起，疑惑的环顾四周。
游离虚空能的浓度变高了。
牧枫尝试吸收这种浓度的游离虚空能，却悚然发现游离虚空能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暴躁。
游离虚空能变得躁动不安。
如若强行吸收这种暴躁的虚空能，不仅无法给实力带来提升，反而还会伤及五脏六腑。
在成为戊等虚灵者之前，五脏六腑一旦受损，轻则根基不稳、重则境界跌落。
牧枫心底没来由的涌现了不详的预感，让他不禁催促起苏雪凝：“雪凝，我们快点买完东西，然后回家。”
苏雪凝正愉快的挑选零食，在听闻了牧枫的话语之后，顿时疑惑的扭头看向牧枫。
“怎么了？你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不是......我心里突然有点不安，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
在环顾四周的时候，牧枫发现有不少人都下意识蹩起了眉头，显然是发现了游离虚空能的异常变化。
毫无疑问。
能够发现游离虚空能异常变化的人都是虚灵者。
因此，他才会心生不安。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从刚才起就一直疑神疑鬼......”
说到这里，苏雪凝像是想到了什么事情，突然停下脚步，转而上下打量牧枫。
而后，只听她诧异的问道：“你该不会在害怕失去我吧？不会吧、不会吧......”
听上去有点像是阴阳怪气，但是比起阴阳怪气，言语间的诧异和惊讶反而更加明显、强烈。
“还搁这做梦呢？女人只会影响我变强的速度，你也不例外！”
牧枫显然是误解了苏雪凝的意思，下意识将苏雪凝的话语理解为平时的阴阳怪气。
对于苏雪凝的阴阳怪气，但凡知道如何回怼，他从不吝啬自己的话语。
“......”
苏雪凝罕见的没有答复，而是默默地转身，缄默无言地继续挑选喜好的零食。
或许是因为心情低落、又或许是因为牧枫刚才的话语，她挑选零食的速度比先前快了许多。
哐当！
不远处的货架突然倒下，迸发出沉重的闷响。
各式各样的零食散落一地，但是无人问津。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望向那处货架。
包括牧枫在内的虚灵者们纷纷蹩紧眉头，心头的不详预兆在此刻尤为强烈。
而就在上一秒，那处货架附近的虚空能浓度陡然上升，浓郁到了令人心惊肉跳的程度。
在那种程度的虚空能中，哪怕是虚空活性为0％的麻瓜，也能轻松感受到游离的虚空能，并将其吸入体内。
如果是在其他时候，那处区域将会成为传说中的“风水宝地”。
但此时不同，游离的虚空能发生了不为人知的变化，变得异常暴躁。
——吸收这种游离虚空能的代价无疑是巨大的。
至于是什么样的代价？
在众人望向那处倒下的货架时，「代价」就已经映入了众人的眼帘。
......
空气中突然多出了许多淡紫色的光斑，微微闪烁间，犹如梦幻般美丽。
虽然美丽，但无人敢靠近。
吸收过游离虚空能的虚灵者们都心知肚明，那不是“光斑”，而是游离的虚空能。
此时，游离虚空能的浓度已经高到肉眼可见的程度，而且大有向四周蔓延的趋势。
而在淡紫色光斑笼罩的区域内，一道人影若隐若现，举止十分怪异。
“哼——哼啊啊啊！”
凄厉的哀嚎响起，而在下一秒却又陡然一变，十分自然的转变为欣喜若狂的狂笑。
“哈哈哈......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我吸收虚空能了......我、我也是高贵的虚灵者了！！”
伴随着欣喜的呼喊声，那道人影猛然冲出淡紫色光斑笼罩的区域。
下一刻，四周轻微的窃窃私语骤然消失，无声的死寂裹挟着恐惧将众人笼罩。
那是一名中年男子，脸上的欣喜若狂不似作伪。
苦苦熬了十几年，如今终于成为虚灵者，这份惊喜无疑是巨大的。
但不同的是，中年男子成为的“虚灵者”，与其他的虚灵者有很大的区别。
或许......
应该将这种区别称之为“毛骨悚然”。
一根根柔软苍白、如纤维体般的触须破开男子的皮肤，在其脸部、手臂处扎根生长。
尤其是他的双手，不仅有大量苍白触须滋生，而且还有大量游离虚空能环绕，看起来妖异而可怖。
几乎是看到中年男子模样的瞬间，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了名为“恐惧”的情绪。
更有甚者，不止是脸色被恐惧彻底占据，就连身体也被恐惧所支配。
——体似筛糠，身已失禁。
也许是因为手上有了两条人命的缘故，牧枫虽然很害怕，但不至于像其他人那般大惊失色。
第十九章 畸变者
牧枫拉起苏雪凝的手臂，两人默不作声地远离中年男子。
虽然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但是从那种以皮肤为土壤生长的纤维体触须来看，这显然不是什么好的变化。
“牧枫，那个人为什么会变成那种样子？”
苏雪凝没有抗拒的意思，任由牧枫拉着自己。
她很享受这种被牧枫关怀的感觉。
但是，疑惑和不安接踵而至。
看着中年男子成为虚灵者之后的丑陋模样，她突然不想成为虚灵者了。
“我不知道。”
牧枫摇摇头。
除了那处区域的游离虚空能陡然暴涨之外，他一无所知。
就在牧枫拉着苏雪凝远离中年男子的时候，中年男子也在众人恐惧的眼神中彻底崩溃。
“我可是成为了虚灵者！”
“你们、你们不应该为我高兴吗？”
“那种眼神......你们的那种眼神是什么？！”
“害怕？为什么要害怕我！”
“我可是成为了虚灵者——高贵的虚灵者！！”
中年男子状若癫狂，两只眼瞳像是有了自主意识，竟是诡异的看向两个不同的方向。
而随着中年男子话音落下，更为恐怖的事情随之发生。
只见中年男子皮肤表面的纤维体触须仿若活了过来，目的性十足地掠走中年男子附近的游离虚空能。
部分纤维体触须在吸收了游离虚空能之后，柔软苍白的躯体变硬、变黑，进而在中年男子身上攀爬、蔓延，形成了近如几丁质的甲壳。
几丁质甲壳在日光灯下泛着漆黑的金属色泽，但模样十分畸怪，让人见了就会不寒而栗。
此时，终于有人后知后觉的想起了这种变化的名讳，脸色登时大变。
“这是——「畸变」！”
“虚空祸乱的先兆之一——畸变！”
大多数人没有听说过「畸变」，但是对于虚空祸乱却毫不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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