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桦之莲
第八十八章 追杀，窥探
当天下午，城外，某处荒郊野岭。
鸟啼虫鸣不止，风声水声不息。
程晓钥屏息敛声，安静地躲在灌木丛里面。
她身上的衣物早已变得破烂不堪，也许称之为“碎布条”更恰当。
大片春光从衣服的缺口乍泄，此时却无人可以享福。
正如程晓钥平时内向、低调的性格，她的身材其实不差，只不过都隐藏在衣服之下，所以才会看起来非常贫瘠。
飒飒！
冷风轻抚树叶，带起连绵不绝的摩擦声。
程晓钥一动不动，双眸紧盯前方。
渐渐。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严格意义上，此时传入程晓钥耳畔的并非纯粹的脚步声，而是落叶、泥土被踩踏时发出的声音。
程晓钥依然没有任何举动，耐心地缩在灌木丛中。
她正在被追杀，而且还是被戊等虚灵者追杀。
但凡追杀自己的虚灵者弱小几分，不具备「领域」，她都有把握做到反杀。
只可惜......
对方不仅是戊等虚灵者，而且还拥有攻杀性的领域。
——戊等虚灵者可以将领域的一部分投影到现实。
若非如此，程晓钥绝不会如此狼狈。
过了约莫两三分钟，两名男性身穿灰白防护服，走到了程晓钥的附近。
在看清来者不是追杀自己的那个人后，程晓钥由衷的松了一口气。
虚空能在她的指尖萦绕，仿佛形成了漆黑的利刃，但又像是指甲的延伸，看起来奇怪而又隐蔽。
等两名男性走到自己面前，程晓钥倏然冲出灌木丛，五指虚握成爪，瞬间扣住一名男性的头颅。
漆黑利刃撕开厚实的防护服，从这名男性的眼眶刺入，深入其大脑。
旋即。
程晓钥用力攥紧五指，如同捏爆脆弱的西瓜，轻易的捏碎这名男性的头颅。
这个过程发生的极快，近乎于电光火石之间。
在身旁同伴遇袭的瞬间，另外那名男性瞬间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挥拳砸向程晓钥。
对此，程晓钥嗤笑一声，但没有说什么废话。
脚步交错间，她的身体晃动了一下，以毫厘之差躲过男性砸来的拳头，然后立刻欺身而上。
右手指尖萦绕的虚空能陡然暴涨，化作了狭长且锐利的爪刺，随着她撞入男性的怀里，瞬间刺入男性的眼眶。
一击毙命。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将两人杀死之后，程晓钥熟练地扒开两人的防护服，摸索他们身上有用的东西。
这两名男性的实力其实不弱，分别是庚等虚灵者和己等虚灵者。
庚等虚灵者位于第四境界，而己等虚灵者则是位于第五境界，距离凝聚领域胚胎也只差临门一脚。
不过程晓钥身为重生者，无论是对虚空能的运用、还是经历的生死厮杀，都远比这两名男性丰富数十倍。
——这个时代暂时没人比她更懂虚空能。
因此。
在面对那名男性挥来的拳头时，程晓钥才会情不自禁的嗤笑一声。
只要敌人不具备领域，那就无法对她造成多大的威胁。
未来的世界可比现在残酷多了，社会秩序崩塌、虚空祸乱横行，普通人根本就不具备「存活」的能力和权力。
程晓钥不知道前世最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但她会尽力改变今生的世界。
但是......
改变世界谈何容易？
程晓钥虽然有那份心思，但她根本就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除了一些人尽皆知的大事、以及未来的各种虚空能技艺，她什么都不知道，甚至不知道人类社会是何时步入崩溃的。
程晓钥唯一可以确定的事情，便是人类社会彻底崩溃的时间——
四年后。
那时的她刚从大学毕业，心中还怀揣着美好的梦想。
而就在她即将步入社会之际，各种灾难突如其来，无情的撕碎了她的梦想。
自那之后，她的人生中再无「梦想」可言，只剩下了「麻木」和「空洞」，直至遇到了苏雪凝......
程晓钥的思绪戛然而止，忽然发出了一声惊疑，“这是......虚空装备的胚胎？”
看着从防护服内部摸出的、混杂着苍白二色的不规则球体，她的大脑陷入了宕机状态。
前世是在一年后才有虚空装备问世，今生怎么现在就出现了虚空装备的胚胎？
程晓钥百思不得其解。
而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翻开男性的尸体，看向防护服背部的标识。
那是由线条交织而成的图案。
镂空三角形位于正中，三根弯曲的线条自三角形的角部延伸，形成了形似月牙的半圆弧。
而在每个半圆弧的中间，则是有一个稍大一些的圆点。
程晓钥对这个图案不陌生，但也算不得多熟悉。
——这是「畸变虚空研究中心」的标识。
“这两个人是畸变虚空研究中心的人。既然如此，那个追杀我的人......”
答案已经浮出水面。
那个追杀她的戊等虚灵者，很有可能也是畸变虚空研究中心的人。
随后，新的疑惑接踵而至。
虚空装备胚胎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会让这名男性随身携带？
程晓钥想不明白，但她不准备在这个问题上面纠结太久。
既然对方主动送上这份大礼，那她就却之不恭了。
“等我达到戊等虚灵者......呵呵，我也会为你准备一份「大礼」。”
程晓钥冷笑一声，然后扒下男性的衣服，用于替换自己身上的破烂衣服。
将虚空装备的胚胎贴身收好，她立即离开这里，向着城市奔去。
......
不远处的山顶。
一名身披白大褂的男人放下望远镜，嘴角扬起了不易察觉的弧度。
由于窥视虚灵者的时候，使用虚空能的「明目」效果很容易被发现，所以他选择了通过望远镜观察程晓钥。
“程晓钥，疑似重生者的存在。”
男子轻喃一句，然后拿起口袋里的记事本，简略的记下了程晓钥刚才的举止。
“凭空出现的丧尸病毒、虚空活性明明是0％却能成为虚灵者的牧枫、疑似重生者的程晓钥，还有......”
男子将记事本收进口袋，转而从另一边的口袋中，取出一个黑灰色的液滴状物体。
拇指在液滴状物体表面轻轻摩挲，他蓦然轻笑道：“这个未知的「系统」。呵呵，这个世界越来越有趣了。”
液滴状物体没有任何反应，宛若巧夺天工的艺术品。
见此，男子收敛脸上的笑容。
“还不愿意认可我？无妨，时间还久，我们来日方长。”
音落。
男子忽然离地而起，于半空闲庭信步般漫步。
随着每次脚步的落下，他脚下就会凭空浮现一块石砖，以此营造出他拥有丙等虚灵者才具备的能力——御空。
第八十九章
程晓钥无视行人的怪异目光，悠然自得地向自己的住所走去。
回想这几天被追杀的经历，她心中蓦地涌现了浓厚的疑云。
说实话，程晓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追杀。
当时，她四周多出了许多举止怪异的行人。
这些行人屡次出现在她的周围，这让她心中顿生疑惑。
就在程晓钥打晕了一个人，准备从对方口中撬出一些信息的时候，那个男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若非她反应及时，现在说不定已经被送入了实验室。
由于在城市里面不方便动手，程晓钥和那个男人心照不宣的远离城市，一逃一追地钻进城外的荒郊野岭。
程晓钥原本可以一直待在城市里面，但是身为即将步入乙等虚灵者的强者，心中的傲气让她根本就受不了这种憋屈。
——她前世曾是即将步入乙等虚灵者的“强者”。
然而......
惯性思维害人。
当对方祭出领域的时候，程晓钥猛然反应过来，如今并非前世，今生的她不过是孱弱的壬等虚灵者而已。
而后，程晓钥就开始了躲猫猫。
期间虽然偶有危险，但最后总归是有惊无险。
不仅虚灵者境界从壬等突破到了辛等，而且还因祸得福，得到了虚空装备的胚胎。
在人行道上徐行了一会儿，程晓钥习惯性地取出手机，准备当个低头族，借此忽略周围异样的目光。
当她取出手机之后，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来，手机已经关机了。
上午回复苏雪凝和牧枫的消息时，手机的电量就已经所剩无几，此时手机关机倒也不算是惊奇之事。
“唉......”
程晓钥无奈的叹息一声，“还不知道牧枫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对于牧枫这个同为「重生者」的存在，她还是挺上心的。
思忖了片刻，她再度叹息一声，亦步亦趋地向自己的住所走去。
由于手机关机，加之她将那名男性身上的现金视如粪土，导致了她现在只能步行。
而此处距离她的居所颇为遥远，步行至少需要两三个小时才能到达。
......
夕阳西落，华灯初上。
繁华的人类城市即将进入灯红酒绿。
此时此刻，薄红的房间。
床单已被汗水浸湿，牧枫坐在床上，背靠床头板，双眼略显无神，只感觉自己的腰部和膝盖酸软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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