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墨桦之莲
她们两人靠在木墙边缘，相依相眠，睡得很香。
牧枫的视线在歌姬们恬静的睡颜驻留许久，随后收回目光，不由得叹息一声。
One是唯一没有休憩的歌姬，正坐在牧枫的左手边，盯着他的侧脸，怔怔出神。
此时见牧枫突然叹息，她不禁疑惑的询问道：“牧枫，你在叹息什么？”
“没什么，只是有感而发。”
牧枫摇头晃脑，避开了这个话题。
这是个敏感话题。
如果让歌姬们知道了，说不定会让她们伤心。
——总不能跟One说，他是在为自己的肾脏忧愁吧？
“是么？”
One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然后重归于默然，呆呆的注视牧枫的侧颜。
过了小片刻，牧枫似乎是遭不住One的这种注视，主动打破了这份寂静：“你怎么不休息？不困吗？”
One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摇头，答道：“困，但我想陪你。”
长夜漫漫。
孤独的夜更为漫长。
One担心牧枫会无聊，于是强忍着困意，默默陪伴牧枫。
“你不用勉强自己，我不会无聊的。”
这纯粹是安慰之语。
作为土生土长的现代人，身处没有手机的中世纪，而且还是漫长且孤寂的黑夜，牧枫怎么可能不无聊？
比起心中的无聊，他更不希望歌姬们勉强自己。
对此，One默然摇头，显然是猜到了牧枫的想法。
噼啪！
夜风吹过，篝火迸溅。
One情不自禁的裹紧了衣襟。
这种程度的夜风还不足以让她感觉寒冷，可是夜风钻进衣襟的感觉，终归会让人有些难受。
与之相比，牧枫身上几乎挂满了歌姬，自然不会受夜风影响。
注意到One裹紧衣襟的动作，他连忙往篝火里面增添了几根木材，让篝火燃烧得更加旺盛。
“我其实不冷......”
One本想作出解释，但思索了几秒之后，就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她很享受这种被人关照的感觉。
以往都是她关照其他歌姬，并无其他人会关照她。
不......
其实一直有人关照他，只不过平时没有表现出来。
牧枫对歌姬们从来都是一视同仁，不会因为歌姬们的容貌、性格不同而进行区别对待。
想到这里，One不由得挪动身体，靠着牧枫的左肩膀。
“牧枫，明天我们就前去教会都市吗？”
“嗯。”
牧枫颔首回应。
在出发前去教会都市之前，他会先行去往不远处的小镇，为歌姬们购置换洗用的衣物和隐藏身份的斗篷，以及一辆代步和休息的马车。
“如果......牧枫，如果弟弟不愿意相信我是‘One’，那我们该怎么办？”
这既是One的疑惑，也是她担忧的事情。
闻言，牧枫摇了摇头，叹息道：“我不知道，总之......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
“嗯。”
One发出轻微的鼻音，似是回应、又似是下意识的哼声。
当牧枫将目光瞥向One的时候，One已经闭上了眼眸，发出了均匀而悠长的呼吸声。
见此，他又往篝火里面增添了一根木材，举止轻缓，生怕惊醒One。
同时，他还不由得哑然失笑，发出了轻如云烟的话语：
“晚安，我的歌姬们。”
第一百零一章 洗面奶
次日，清晨。
牧枫困倦的打了个哈欠，同时有气无力地伸了个懒腰。
靠在别人身上睡觉的感觉并不舒服，所以歌姬们在时至半夜的时候，纷纷松开了牧枫，缩在临时住所的角落，换了个舒适的睡觉姿势。
歌姬们睡得挺香，牧枫困得也很难受。
若非有拉亚斯特陪他闲聊，他说不定早已睡着。
篝火燃烧了一整夜，此时已经失去了原先的炽热，只剩下虚弱的火苗还在苟延残喘。
牧枫注视篝火中残余的火苗几秒，然后幽幽叹息。
而后，一抹虚空能从他的指尖激射而出，将这株虚弱的火苗抹除。
再三确认篝火彻底熄灭了之后，牧枫开始逐一喊醒歌姬们。
亦如梦幻般的童话故事，歌姬们每天早上都需要牧枫的亲吻，否则绝不愿意从睡梦中醒来。
相应的，哪怕牧枫没有出言呼喊歌姬们，只要在歌姬们嘴唇处轻吻一下，歌姬们就会立即醒来。
“牧枫......已经早上了吗？”
Three慵散的打了个哈欠，像是睡不够似的，自然而然的趴在牧枫怀里，想要睡个回笼觉。
随后，Three就被Two提了起来。
“Three，你先醒醒，等一会儿再睡！”
Two靠在Three的耳边，用极大的声音驱散她的困意。
“呜哇......Two姐，你不用这么大声......”
Three可怜巴巴地捂着耳朵，再无先前那种有气无力的感觉。
“不这样喊你，你怎么会清醒？”
Two没有被Three可怜巴巴的模样蛊惑，无视她近乎于恳求的目光，拽着她的衣服，向附近的河边走去。
在野外的时候，牧枫和歌姬们会就近寻找河流，借用河流的清水进行洗漱、洗浴。
中世纪的河流不似现代，没有遭到工业的污染，故而十分清澈。
不仅如此，将这些河水加热至沸腾，还能当作日常的饮用水使用。
——纯天然无污染。
唤醒最后一名“睡美人”Five之后，牧枫略微整理临时住所，旋即就在Five的陪同下，前去寻找其他歌姬。
当牧枫和Five找到其他歌姬的时候，其他歌姬已经洗漱完毕。
在Two的主导下，歌姬们甚至开始了戏水嬉闹。
哗啦！
牧枫和Five刚刚抵达这条河流，然后就被一捧凉水浇个正着。
霎时间，牧枫和Five就变成了狼狈的“落汤鸡”。
对此，牧枫无奈叹息，心中升不起任何责怪之意。
简单的洗漱过后，牧枫跟歌姬们交代了几句，然后就带着拉亚斯特去往不远处的小镇。
牧枫和歌姬们搭建临时住所的地方距离小镇不算遥远，不过由于所谓的「宵禁」，晚上并无行人经过他们的附近。
牧枫在林间小径悠然前行，不徐不疾地走向前方的小镇。
小镇宛如匍匐的巨兽，安静地趴在小径尽头。
关于这座小镇，牧枫从那名打更人口中了解到了许多。
除却天使教会推行的「宵禁」，这座小镇再无其他特殊的规矩。
同时又由于歌姬联邦征服了全世界，每座人类城市都极少核查出入市民的身份。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如果歌姬联邦一直维持这种现状，那么终有一天会迎来覆灭的命运。
今日的小镇与之前不同，一反常态的开始核查出入市民的身份。
牧枫躲在远处观察了一阵子，无视拉亚斯特不满的抗拒声，将他塞进了装备空间。
——士兵正在搜查牧枫和歌姬们的下落。
不过由于牧枫和歌姬们跑得太快，士兵们只记住了两个鲜明的特点。
一男六女，而且男性的背部还挂着一把巨大的镰刀。
因此，牧枫才会把拉亚斯特塞进装备空间。
背部没了拉亚斯特，身旁也无形影不离的歌姬们，牧枫自然不会受到士兵的阻拦，轻松进入了小镇。
士兵搜查了，但又没有完全搜查，就像是一个笑话。
牧枫哑然失笑，不做停留，前去寻找出售马车的车行。
这次的身份不像是上次，身上的钱虽然不多，但购置一辆马车绰绰有余。
牧枫默默盘算了片刻，如果能多砍一些价钱，说不定还能为歌姬们多购买几套衣服。
至于路上的干粮和马粮......
路边有很多草丛，完全足以让马儿吃饱。
牧枫和歌姬们的干粮就更好解决了。
大部分幻想生物都销声匿迹，林间的动物就又多了起来。
只要牧枫和歌姬们愿意去寻找，那就肯定能抓到几只野味。
临近正午，牧枫将身上的金钱挥霍一空，不仅购置了一辆中型马车，而且还给每名歌姬都买了一两套新衣服。
中型马车由两匹马拉动，速度远比单匹马拉动的小型马车快，并且车厢也远比小型马车的车厢大。
牧枫将购置的衣物扔进马车的车厢，然后驱使着这辆马车，向临时住所的位置驶去。
过了小片刻，马蹄声打破了林间的静谧，激起了一片飞鸟。
随后，一道道虚空能凝聚的光束激射而出，将几只飞鸟击落。
牧枫将马车停在路边，倚靠着车厢，耐心等待歌姬们到来。
马蹄声几乎传遍了林间，歌姬们不可能听不到这阵马蹄声。
先前由虚空能凝聚的光束既是攻击，也是回应牧枫的「信号」。
等候了约莫半个小时，歌姬们带着处理完毕的木材和禽肉，姗姗来迟地抵达了马车附近。
“牧枫，你辛苦了。”
薄红迈步跨上马车，同时伸手抱住牧枫，将牧枫的脸颊埋进自己的胸口。
One、Two和Four默然低头，在看到自己贫瘠的身材之后，顿时流露出了羡慕的目光。
——她们也想给牧枫「洗面奶」。
牧枫挣开薄红的「洗面奶」，轻声答道：“这不算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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