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陆无双马友夫 第95章

作者:睡到十三点

“老师,我们我下一步计划,就应该夺取文森森林了吧,可以在今天下午开始进攻吗?”在塞纳河畔,被初夏的河风吹得金发飞扬的贞德,对马友夫说道。

前年,贞德曾经在麦田金黄的丰收季节,抵达巴黎城下。不过那一次,她遭受了从军一来的第一次大败,还受了重伤。

而现在,不过两年时间,却已经经历了大起大落的奥尔良圣女,再一次来到了这座让她魂牵梦绕的城市。

眼前的风景不一样了,两军的实力不一样了,团结在身边的战友们有了变化,自己也得到了成长。

唯一不变的,是那一颗结束战争,为这片土地带来和平的赤诚之心。

“不用着急。”马友夫不紧不慢的说道。

然后,他撕碎了一个价值1杜卡特的魔法卷轴,给自己加持了鹰眼术,又让魔像将自己举起来,尽量站得更高,开始观察对岸的情况。

过了一会儿,马友夫让魔像将自己重新放回地面,然后对贞德说道:“贝德福德公爵把巴黎的防御体系建设得很严密。除了城市本身,巴黎郊外还有数座堡垒拱卫。这样就形成了掎角之势,会给进攻方造成相当多麻烦。我们最好还是谨慎为上,在保证了兵力和物资以后,再一个个拔除外围堡垒,最后攻城。对面文森森林里的那座城堡,确实是下一个目标,但现在以我们的兵力,恐怕还无法攻破。”

马友夫所说的那座城堡,名为东戎城堡,从瓦卢瓦家族首位国王腓力六世时期开始修建,至今经历数代国王的扩建,再加上贝德福德公爵的强化加固,已经成为一座不亚于莫城的要塞了。

而且这里距离巴黎极近,东戎城堡随时可以得到支援。

“总而言之,先扩建码头吧。”分析一通之后,马友夫做出决定。

贞德也吸取了上一次进攻巴黎时过于冒进,结果被贝德福德公爵的军队层层消耗,最后铩羽而归的教训,兢兢业业的干起了具体庶务。比如安营扎寨、挖掘堑壕、设立炮兵阵地以控制河道、组织侦察兵侵入对岸侦查,进行小规模试探进攻等等。

有拉海尔与桑特莱耶二人配合,这个战斗力爆表的法兰西将领组合,也没多少小股英格兰部队能拦得住。

虽然没有爆发大规模战斗,但是英格兰人的减员,却一刻没有停过。

而马友夫,则开始干深埋在华夏基因中,最擅长的事情——基建。

他大肆扩建伊芙里小村的码头,并且不断派出劳动力,疏通马恩河的河道,确保能够通航一百吨左右的船只。

与此同时,马友夫还在位于上游马恩河大转弯处,距离伊芙里村大约五公里的地方,又选择合适的地点,开始兴建新的码头。

这个码头的规模要远大于伊芙里村的码头,足足能够停靠两三百艘一百吨级船只。而且周围的保密与防卫相当森严,不但有最精锐的部队驻扎,一天二十四小时,天空中都飘着赛里斯人的新发明——魔法热气球,用以监视周围的情况。

没有人知道马友夫耗费大量人力与物力,兴建这样一个码头,到底是为了什么。

或许只是拉芒什侯爵行事谨慎,正在做持久战的准备吧。

就这样,时间来到了1431年的7月份。

天气越来越炎热,但是每天在巴黎城头巡逻的英格兰士兵,恐怕内心却变得越来越冰凉。

每一天,都有从法兰西各地赶来的军队,抵达巴黎郊外。每一天,法国人营寨的面积,就会变得更加广阔。每一天,对面飘扬的贵族旗帜,都会多出十几面。

虽然贝德福德公爵也曾组织过几次反击,想要依靠局部胜利鼓舞士气,但都被学曾剃头结硬寨打呆仗的马友夫给轻松化解。

法军的阵线,甚至慢慢从塞纳河左岸,推进到了右岸,将航道彻底纳入掌控中。

而就在这战云压城的时候,被查理七世委以重任的另一名法军统帅,奥尔良公爵,终于抵达了巴黎。

第二百零九章 左岸还是右岸

奥尔良公爵查理一世身穿着一套鎏金边的华丽米兰全身板甲,骑在俊美高大的纯白加斯科涅战马上,一旁的侍从擎着他的旗帜——四等分样式,图案除了代表其法兰西王室血统的蓝底金色鸢尾花外,还有正在择人而噬的海龙。

这似乎也在暗示奥尔良公爵的性格——拥有强烈的进取心与贪欲。

公爵华丽而庞大的队伍中,除了他之外的二号人物,则打着白色为底,黑色貂皮纹为饰的布列塔尼纹章。他面部有一大块丑陋的伤疤,与气概不凡、风度翩翩的奥尔良公爵,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便是曾经在阿金库尔战役中受伤毁容的里什蒙骑士元帅。

奥尔良公爵也参加过阿金库尔战役,而且被英国人俘虏。所以两个人算得上是一起扛过枪的难兄难弟,表面上关系还不错。

奥尔良公爵趾高气昂的来到马友夫驻扎的伊芙里村外,四处打量一番,笑出声来:“暴发户就是暴发户,堂堂侯爵,居然住在这种鬼地方。所谓文明的赛里斯,看来就是个笑话!”

这位公爵大人住在专为他这种大贵族定制的豪华大帐篷里,光是家具和日用品,就带了十辆大马车。如今看到伊芙里村尘土飞扬,如同的大工地的环境,自然要奚落一番。

其实马友夫虽然不像其他贵族那样,讲究一个穷奢极欲,但在生活舒适性方面,还是很讲究的。到了盛夏季节,光是每天购买一环制冰术卷轴,给住处降温的花费,就足够许多人咋舌了。

而且,虽然战时一切从简,马友夫没带仆人在身边,但是在吃方面从不将就的华夏基因,还是让他将半身人厨师迪迪带到了巴黎来。

“公爵阁下,请注意你的话。无谓的激怒同僚,并不能让我们赢得这场胜利。”里什蒙看到周围有士兵投来愤怒的目光,连忙提醒。

奥尔良公爵很讨厌马友夫,是许多法兰西贵族都知道的事情。

原因也不复杂。

这位奥尔良公爵的父亲路易一世,就是被前任勃艮第公爵砍手谋杀的。后来他在岳父阿马尼亚克伯爵伯纳德七世的支持下,组织了阿马尼亚克派,势要报杀父之仇。

虽然后来前任勃艮第公第爵也被暗杀,路易一世算是报了仇,但是双方绵延几十年的仇恨,哪里是那么容易消解的。

即便查理七世早已下令,禁止贵族圈子再提其“阿马尼亚克派”和“勃艮第派”这两个名字,违者用烙铁烧穿舌头,但是奥尔良公爵对如今的勃艮第公爵菲利普三世,仍然十分痛恨。

那么恨屋及乌,他将菲利普三世的盟友马友夫也视为敌人,就很好理解了。

“也不知道国王殿下在想什么,将这样的两个人分别任命为统帅,指挥巴黎之战……”里什蒙越想越觉得头痛。

如今,奥尔良公爵的南方军队,和拉芒什侯爵的北方军队,都已经在巴黎城下集结完毕。总数超过三万人的大军,即将发起收复首都的战役。

鉴于双方互不统属的指挥局面,有必要在战前协商好各自负责的作战区域。即便不能相互支援,也要努力做到别互相扯后腿,重演阿金库尔旧事——这便是双方默认的底线。

而奥尔良公爵今天主动来拜访马友夫,就是为了商讨这件事情。

以塞纳河为界,巴黎城被分割为左岸与右岸两个部分。奥尔良公爵希望今天这次会面能够确定好各自的进攻方向。

奥尔良公爵以及许多稍有军事常识的贵族都认为,攻打巴黎右岸是个比较轻松的活计。而左岸,则是一块难啃的骨头。

原因也不复杂。

巴黎左岸的城墙,其主持修筑者乃是法王中唯一被冠以“奥古斯都”称号的腓力二世。

这位与神罗皇帝红胡子腓特烈,英格兰国王狮心王查理,以及埃及苏丹萨拉丁同处一个时代的国王,算是法兰西历代统治者中有数的明君,其取得的各种成就暂时略过,免得有骗字数的嫌疑。

单说他所处的第三次十字军东征时期,正是天球交汇显现频发,地球上游离魔力异常活跃的时期。

所以那段时间,各国的觉醒了超凡力量的职业者,数量也陡然增加。

凭借着麾下丰富的施法者人力资源,腓力二世想要效仿君士坦丁堡的狄奥多西城墙,为巴黎修筑新的防御工事,让这座城市成为永不陷落的堡垒。

他在修建巴黎城墙时,在墙体内多处,设置了具有“永久固化”与“自动修复”这两个功能的强大法阵。

奥尔良公爵估计,即便炮兵强大如马友夫的军队,动用了包括两门勃艮第怪兽炮在内的所有火炮,也很难击垮巴黎左岸的城墙。

好在巴黎左岸的城墙刚刚完工,还未开始修建右岸城墙时,腓力二世就过世了。

后继者嫌这项工程耗资过大,便将其永久搁置。

直到百年战争时期,黑太子爱德华兵临巴黎城下过后,当时的法王查理五世,才在危机感的刺激下,开始修筑巴黎右岸的城墙。

不过查理五世修的右岸城墙虽然功能齐全,气势恢宏,又经过贝德福德公爵的加固,号称无懈可击,却依然远不如腓力二世修建的左岸城墙。

柿子都想捡软的捏,虽然巴黎右岸郊外的大多数地区,都被马友夫控制在手中,奥尔良公爵还是想由自己来负责这一侧的攻城战,然后把腓力二世打造的铜墙铁壁,扔给那个赛里斯人解决。

对方被强大的城防崩掉满嘴牙,无功而返。而自己则率领大军顺利攻入城中,成为收复巴黎的英雄,便是奥尔良公爵设计的剧本。

进入村子以后,很快便有侍从来迎接这支庞大的队伍。

奥尔良公爵一路前行,来到马友夫的驻地——村长的宅邸。

走进房子,他刚想张嘴嘲笑一下里面简谱的装饰,忽然感到凉气飕飕,扑面而来。

为了展现自己的身份与品位,奥尔良公爵大热天的也穿着全身板甲,早就热得不行了。此时走进这凉爽了近十度的屋子里,顿时浑身舒爽,到了嘴边的嘲讽之语,也硬生生变成了称赞。

虽然不甘心,但身体是诚实的!

“欢迎,公爵阁下。”马友夫端着酒壶出现在奥尔良公爵面前,“要不要尝一尝奥斯曼苏丹最爱的冰镇发酵葡萄汁?”

第二百一十章 公爵破防了

“哼,那些自欺欺人的异教徒,以为换个名字就不破戒了吗?”奥尔良公爵嘲讽了一下奥斯曼人。

当然,冰镇发酵葡萄汁还是要喝的。

现在是傍晚时分,正好可以一边谈事情一边享用晚餐。

半身人迪迪首先上的菜是一道冷饮甜品——雪葩。

甘甜的山泉水用魔法冻成冰块以后,经过数次研磨,变成口感细腻的冰沙,加入牛奶、果汁、白糖来调味,最后再在顶端放一颗甜美多汁的樱桃,便制成了一道在夏季消暑解腻开胃的绝佳甜品。

不过这道甜品并不是由马友夫发明,而是迪迪买来一本《解密——奥斯曼苏丹宫廷菜谱》后,自己复刻出来的。

马友夫这些天吃了好多安纳托利亚地区的菜肴,茄子糊糊的味道在嘴里余味不散。

好在今晚迪迪没有整什么kebap,要不然绿罗味儿就太浓了。

今天晚餐的主菜是使用了月桂叶、茴香、藏红花、欧芹、肉桂等香料的海鲜意大利面。迪迪听马友夫说东方有种由十三种香料配制而成的神奇粉末,便想着也在欧洲再现这种神奇的味道。

可惜由于客观条件限制,他最多也就整出个“五香”味。

当然,即便如此,也足以让来访的客人吃得差点咬掉舌头了。

除此之外,还有淋上浓郁鲜香松茸酱的煎肉丸,撒了满满杏仁的奶油炖菜,以及定番的各种熏肉和香肠——只不过这些果木熏制的肉制品,都是由半身人大厨亲手制作的,市面上根本买不到这种风味独特的美味食物。

奥尔良公爵看着餐桌上的精致食物,眼珠都快瞪出来了。

他以为以这种身处前线的物质条件,自己每天能吃到用胡椒调味的上好肉排及白面包,饭后还能来一串水灵灵的大葡萄,就已经是最奢侈的享受了,没想到赛里斯人居然比他懂美食。

酒足饭饱后,奥尔良公爵满足的打了个嗝,才想起来要谈的正事。

不过他对于马友夫以赛里斯传统热情款待自己的行为,并不感激,反而觉得对方肯定是因为心虚有求于人,才用美食来讨好自己。

抱着这样的误解,奥尔良公爵开门见山,很不客气的说道:“拉芒什侯爵,今天的晚餐很不错。作为回为报,攻下巴黎以后,我会在圣波尔宫召开盛大的晚宴会,请您到时候务必参加。对了,为了早日实现这个目标,您最好明天开始就拔营,与我交换驻扎地。”

马友夫早就听到风声,知道奥尔良公爵此行目的。所以他听到对方理所当然的向自己提出要求后,早有准备,不软不硬的顶了回去:“我认为现在各自驻扎的地区就很合理,不需要交换。”

“一点也不合理!”奥尔良公爵提高了声音,“我的军队超过两万人,毫无疑问,是这场战役的主力。而从巴黎右岸进攻,则是收复这座城市的唯一可行方案。侯爵,我希望你本着对国王殿下的忠诚之心,一大局为重!”

“大局?”马友夫噗嗤笑出声。既然对方不讲究,那么自己也只好嘴臭一下了。

“如果真的以大局为重,公爵大人,你就根本不应该返回法兰西。待在伦敦萨伏伊宫当一个诗人,才是你对这场战争的最大贡献!”

被马友夫提起被俘的旧事,奥尔良公爵大为光火,拍案而起:“你在玷污我的荣誉吗?赛里斯人!我要和你决斗!”

“我说的只是事实。”马友夫两手一摊。

奥尔良公爵在英格兰的俘虏日子其实过得相当不错,成日里和贵族们谈笑风生,还有闲情逸致吟诗,这十几年来,愣是给他刷出一个“著名诗人”的称号,名声传遍海峡两岸。

这位公爵是查理七世的堂兄,真正位高权重的皇亲国戚。如果查理七世病故,就将由这位公爵担任法兰西摄政。若是王太子路易再来个打猎事故,那么奥尔良公爵就有很大概率登上法兰西王位。

身份尊贵,极具才华(指作诗),在国内影响力巨大。

有这几重BUFF在,英格兰人认为一旦释放奥尔良公爵,就相当于放虎归山,给自己制造一个大敌。

所以他们一边给奥尔良公爵灌输“英法亲善”的思想,一边尽量拖延时间,对奥尔良公爵夫人赎人的请求置之不理。

不过情况突然变了。

沙隆之战以后,巴黎的安全形势急剧恶化,随时面临马友夫和贞德的攻击。为了增强军力,贝德福德公爵想尽一切办法筹钱。虽然得到了葡萄牙的大笔金援,他还是嫌不够,便将主意打到奥尔良公爵这个大俘虏的头上。

去年冬天,马友夫还在根特陪菲利普三世平定纺织工起义的时候,两位英格兰摄政公商量之后,放出风声:只要法兰西人能拿出四万英镑赎金,就立即释放奥尔良公爵。

查理七世对赎回自己的堂兄并不热衷,但无奈奥尔良家族在法兰西影响巨大,而且公爵夫人也四处奔走,为营救自己的丈夫做出最大努力。

最终,靠着诸多法兰西贵族的捐赠和借款,公爵夫人终于凑够了赎金,在四月份的时候,将丈夫迎回法兰西。

奥尔良公爵及其拥趸自然是高兴了。但是许多主战派的法兰西贵族,却对此非常不高兴。

这四万英镑的巨款赎金,不知道能够让贝德福德公爵购买多少军资,雇佣多少士兵啊!

对此,奥尔良公爵自己也心知肚明。

所以当马友夫说出以下这句话以后,他彻底破防了。

“公爵,你支付给英格兰人的每一个便士,都将变成射向法兰西战士的箭支!你这种为英军做出重大贡献的人,居然还妄想让我——沙隆之战的胜利者退让,主导巴黎之战?”

“你……你……”奥尔良公爵那张吃得油光满面的脸,涨得通红。

他抓了抓手背,发现用餐时早就将手套脱下来,又忽然想起,对方是一名实力不弱的施法者,靠骑士武勇并不能解决问题,真到了决斗场,自己说不定要被吊起来打。于是只能将话憋到拦中半腰,难受得要死。

位于餐桌一角,不怎么起眼的里什蒙,这时候终于坐不住了。

第二百一十一章 攻城竞赛

餐桌前的局势像极了如今百年战争的大局——两强相争,小国布列塔尼躲在一边头疼不已。

心有戚戚的布列塔尼人亚瑟·德·里什蒙,只能像哥哥布列塔尼公爵约翰五世一样,左右横跳和稀泥。

他眼珠一转,想出了一个化解冲突的办法。

“奥尔良公爵阁下,拉芒什侯爵阁下,两位请冷静一下。”里什蒙说道,“击败英格兰人,收复巴黎,才是重中之重。两位的这点分歧,完全可以用更文明,更公平的办法来解决。”

奥尔良公爵见有人递台阶,连忙说道:“元帅阁下,我会认真聆听你的建议。”

他算是知道了,自己的皇亲国戚血统和高贵的身份,在对面的赛里斯人眼中——或者说,在以他和圣女为首的一派贵族眼中,并不值钱。

你是国王的堂兄又如何?你是公爵又如何?你和法兰西一半以上说得上名号的贵族都有联系,又如何?

这是战争年代,你不能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