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绯红骷髅
特列斯的身形逐渐干枯，变成了那一天缪尔赛思看到的枯瘦老人，但是很快，老人的身躯开始散发光芒，遁入了缪尔赛思脚底下的阴影之中，紧接着她看着影子之中张开了双眼，或者说裂开了一个诡异的笑脸。
“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我的本体是能量，至于你见到的身躯不过是我用我的能力构筑出来的躯壳，原理，反正不是现代科学可以讲明的，你就当做是神明的奇迹好了。”
“神明的奇迹啊，要不是您干的事情真的无法用现代法术的课本来解释，我真是觉得您像是个江湖骗子，呃....卡兹戴尔大人？”
“继续叫老先生也没关系，那个名字对我而言，对这片大地而言的意义已然改变，继续使用，也没什么太大的意义，至于我的另一个名字，你应当知道一些，缪尔赛思。”
“您说，我对一些和实验无关的消息其实记得不太多，再加上总会给我一些奇怪的工作。”
莱茵生命在使唤人这方面还是毫无保留的，缪尔赛思前段时间还跑到雷姆必拓给能量科那群人接手货物，说是必须要部门主管级别的人去接收才行。
“特列斯·克休里那达，乌萨斯索契公爵塔露拉的幕僚，看你不解的表情，或许这样说你能更明白一些，‘召唤陨石的萨卡兹术士’。”
“喔...有点印象，记得那次好事有些骚动，不过我就瞄了一眼照片，怪不得我看您的脸有些眼熟。”
“有点受打击，我还以为我挺出名的。”
“的确出名，不过我不感兴趣就是了。”
缪尔赛思摆了摆手，似乎又是想到了什么似得补充道。
“当然，我现在对您兴趣满满，期待您给我多讲讲古代的秘闻，或者说萨卡兹人特有的能力，需要在我的身体里埋入一些东西才可以使用的特别咒术。”
“等你工作完成的不错我就教你，至于现在，出去逛逛吧，做你本来想做的事情。”
“好吧。”
见特列斯不打算教自己点新东西，缪尔赛思有些失望，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对接下来的事情心怀期待，她大概能明白伊芙利特那孩子为什么还活的好好的，看上去还那么健康和稳定了，那多半和这位曾经萨卡兹人的初代魔王有关了，真想知道他怎么做到的。
二人离开了旅店，来到了多索雷斯的街道上，缪尔赛思想起来了一件事情。
“对了，老先生，跟着伊芙利特那孩子的人是什么人？背着的剑倒像是什么工艺品。”
“她叫史尔特尔，是曾经古代的神明，火焰巨人史尔特尔，我的手下败将。”
“.............”
缪尔赛思觉得自己没有很干脆的出手也许是明智的选择。
不对！
“神明这么容易遇得到的？”
“准确的说，她手中的那把剑是史尔特尔的残片，她本人只不过是被剑选中的继承者，现在这片大地拥有一些特别力量的人大多数都是继承者，或者说持有神明的残片的衰败之人。”
特列斯看了一眼在沉思的缪尔赛思，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可以特定的对象。
“还有什么疑问吗？”
“有有有，人可以变成神吗？”
“可以。”
缪尔赛思眨了眨眼，有些意外的听着这个答案，她本来以为听到的答案会是‘不可以’、‘你想太多’、‘怎么可能’这样的答案。
“可以？会不会很难？”
“不难，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找到有残存神明力量的碎片，将力量融入自己的身体，然后彻底的掌控力量的运行之后，一步步吞噬其他碎片，或者说不同神明碎片的力量，就可以成为神明。”
“听上去怎么跟吃豆人一样？成神这么简单的？”
“首先你要遇到神明的碎片，而不被碎片里的意志侵蚀，成为傀儡，或者说神明复活的垫脚石。”
“...............”
特列斯的回答让缪尔赛思顿时舍了这方面的心思。
“呵呵，你想成为神明，或者说比现在更加高等的存在吗？”
“能当的话，还是想当的吧，毕竟，我也不知道当神明是什么感觉。”
“那若是你打算在这次的工作结束之后，正式当我的学生，我可以帮我成为真正的神明，不过也许要花上个十年二十年的，你不会在乎吧？”
“为什么的总感觉神明在您嘴里像是大白菜一样？”
缪尔赛思总觉得这像是什么陷阱。
“不必怀疑，我杀过不少的神，也夺取过他们不少的力量，同时也知道一些老家伙的埋骨之地，给你一些比较合适的权柄也并无不可，前提是，你愿意当我的学生，为我努力工作。”
“我有选择权吗？”
缪尔赛思想了想昨天的事情，她是否有选择权这点她有些好奇，比较对方在自己身体里种的结晶可以直接接管她的思维，也许这个人是想在自己培养了力量之后直接把她的力量拿走？
“我不在乎那点微末的力量，缪尔赛思，别想太多，我给你的期限是到莱茵生命的隐患被解决为止，到时候恐怕你也会丢掉工作，我只不过是给你一个继续的门路，我对科学方面的事情不太清楚，能给你的作为报酬的也就只有成神之路。”
“那还真是奢侈.....所以您真不是打算养肥了再杀？”
“我说过了，你迟早有一天可以自己把这东西拿出来。”
“..............”
缪尔赛思想明白了，原来这位指的是，成为神明之后，她就可以自己把藏在她身体里的东西给拿出来了。
“要是我不打算接受您的雇佣和报酬呢？”
“人生不过几十年，当然，萨卡兹人的寿命偏长，不过一个黎博利，只不过是短暂的光阴，我也没必要总是折腾你，那块结晶，就当你余生的馈赠吧，那东西在一些情况之下，还是挺管用的。”
“所以性价比最高的情况就只有让您教我成神之路咯？”
“看你自己选。”
“那还是等结束这次的工作再说好了，反正我现在没得选。”
“你知道就好。”
笑着推了推那傻乎乎的墨镜，缪尔赛思甚至怀疑特列斯这身打扮是不是为了降低她的警戒。
不过很显然，她得不到来自这个男人的回答。
她目前，还不是一个值得他去花费那么多心思的人，毕竟她还没有展现价值。
319.准则
“说来，我有个疑问，老先生，若我是彻头彻尾的坏东西的话，您对我应该不会像这样这样平和吧？”
“确实。”
缪尔赛思的疑问的确是在理，若从她身上窥探到的是完全的恶意和疯狂的话，那么特列斯则不会留有余地，或者说想要把她收为己用，就算他现在缺乏相对领域的人才，可也不会饥不择食。
“我有些好奇的是，若是那样的话，您就得顶替我去康提搞定席德罗，而窥探我的记忆之前，您是打算如何解决席德罗。”
“很简单，摧毁精神，然后重新根据记忆的储备重塑你的人格，性格和作风也许不会相差太远，但是你会牢记我的存在，会将我视为唯一忠诚的对象，将那信赖与愚忠贯彻人生，成为一个好用的道具。”
“听上去就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就算是现在，特列斯依旧有这个能力，不过他不打算这么做，因为这种重塑精神的方法所造就的‘人才’最终的结局大都是完全陷入疯狂，变成危险人物，缪尔赛思虽然会拿一些来自哥伦比亚监狱的罪犯当做生态实验的对象，但所幸的是，生态科的研究也没有到达特列斯需要忌惮的地步，最令人忌讳的还是能量科，从缪尔赛思的记忆之中可以窥探到的情况来看，那些能量科的人似乎热衷于寻找一个古代产物和力量。
——能量
想到了什么的特列斯眯起眼，随后看向缪尔赛思。
“这是我从一个被称之为棍之勇者的人那里学到的方法，嘛，虽然我能做到的事情相差甚远就是了。”
“那为什么现在又想给予我各种报酬和回报呢？您大可像刚刚那样说的一样把我当成工具嘛，反正我又不能反抗。”
面对缪尔赛思的提问，特列斯摇了摇头，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得，向她问道。
“你相信命运这回事吗？缪尔赛思。”
“命运？您是要和我聊概率学？”
“不，就是所谓的报偿，无论是拥有多么大力量的人总归会有报偿，哪怕是为了救了一千人杀掉一个恶徒，那样也会存在报偿，善行的义举不能让行为本身正当化，我就是这样，将一个纯粹的恶徒变成工具这件事情本身我不会有任何的心理负担，但是这种行为本身会带来因果和报偿，这是来自炎国的一种学说，你有听过吗？”
“业障那一类的学说？说实在的，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也就偶尔会看一看。”
“是因为你多少对自己的所作所为感到了些什么。”
见特列斯这么说，缪尔赛思本想笑着糊弄过去，后来又想了想，自己也没必要隐瞒什么。
“的确，如您所说，我可以客观和理性的看待实验的过程运用的素材，也可以将一些和我无关的事物看的比鸿毛还轻，科学钻研过头会使人对生命的概念模糊起来，容易行差踏错，这是我那位喜欢爱护环境的导师说过的话，他和我这样说过，因为我是很年轻就跳级毕业，比大多数人少了一些钻研人情世故，还有道德方面的概念，所以那位导师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教我一些社会方面的道德观念，以及和人打交道的方法，尽管我最终没学会和人打交道的方法，但是我也的确记住了，科学的钻研国度会失去人性这件事情。”
“你有个不错的导师。”
特列斯的称赞让缪尔赛思摊了摊手。
“在大学那位导师被称之为怪人就是了。”
似乎也是在缅怀自己的青春，缪尔赛思眺望海岸，水天一色的这座城市倾注着执掌者的心血，她也认为大地上有这样景色的城市也不错，尽管它的内测充满了黑暗也是一样。
“有时候的确，我时不时的回忆起导师的教会，想着不要丧失自己的人性，可是很难会去刻意的去想，因为莱茵生命那种地方，虽然也有像是赫默那样有良知，很正直的人在，可那个地方的大环境是那样的，您看了我的记忆，应当懂才对，炎魔计划那种东西，我仅仅看着就觉得我拿一些囚犯进行试验这件事情本身都不太够格，与完全没有顾忌道德观念的家伙同台竞技，实在是让我有些惭愧的不行。” “现在从那台子上下来也未尝不可。”
“您这是在粗暴的将我拽下来，对此我还是很感谢的，因为就算我准备在莱茵生命搞出什么祸端的时候跑路，可恐怕也会因为深陷泥沼，无法自拔，除非能找到一个好的下家，不过现在的确是有了。”
缪尔赛思远远的眺望着在海滩上的萨卡兹少女，将目光投向了街边的泳装店铺。
“稍微陪我一下吧，老先生，毕竟来了海边，稍微转换一下心情也是必要的。”
“我随意，也算饱眼福。”
“我有时候觉得您这样的人物和席德罗一样好色真的很奇怪啊。”
“这就我不忘记人性方法，适当的保持热情，还有就是不要让自己对生命本身麻木，要学会敬畏和尊重，这是我为人的准则。”
特列斯饶有兴趣的看着缪尔赛思挑选泳装，一边说道。
“要是连内心都完全变成怪物，那才是灾难。”
“明明举手投足之间就可以毁灭一座城市？”
“那本质上只不过是个威胁，至于真的要我那么做的话，也许很难，现在不如往日，过去的我也好你一样，偶尔会失去对生命本身的敬畏和尊重，也是和你所说的，大环境所致的问题，我讨厌那样，所以现在我不打算像以前那样。”
特列斯看着缪尔赛思挑了一件浅色的泳衣，挑了挑眉，看着换好泳装，披着莱茵生命特制大衣走出来的黎博利女性。
“如何？”
“挺适合你的。”
“多谢夸奖，虽然我倒是不太在意这方面的事情。”
“对男女关系不太在意的人我倒是没少见。”
至少索契不少男男女女对这方面的确没太大的兴致，不像他。
“像您这样对这方面这么上心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
“席德罗不算？”
“他对自己的情人没不会有您这样的投入，毕竟那只是建立在纯粹的欲望和金钱还有地位方面的关系。”
“说不定会患难见真情。”
“我敢保证席德罗要是有什么事情绝对会抛下他那个中意的情人第一个逃走。”
听到缪尔赛思的评价，特列斯不由得挑了挑眉。
“我记得他不是塞雷娅女士的后继者，而且实力强劲吗？”
“虽然他的实力足以比肩塞雷娅，可像塞雷娅那样正直的好人，在莱茵生命的上层之中可以说是少见，别忘了我之前和你你说过的事情，席德罗是个只会满足自己欲望的小恶党，虽然不会做大恶，可同样代表他这个人没什么出息。”
“好吧，也许我该考虑一下用别的策略对付他。”
像这种小恶党也许纯粹的威胁和恐惧可以令他屈服，但是也会在安定下来之后屡次再犯，不过缪尔赛思的记忆之中也表现出了席德罗在军事管理方面出众的能力，若是能够发挥出他相应的实力，给予相当的利益，他也许会老老实实的跟着干，再加上和现在缪尔赛思这样的枷锁的话，就可以了。
“所以您打算一直庇护伊芙利特那孩子咯？”
“你这话倒是有些奇怪，就算没有我，赫默医生和塞雷娅女士也会庇护她的，我只不过是出手相助而已，让那个孩子能像是一个孩子一样生活。”
拥有道德的怪物，缪尔赛思看到眼前之人，不禁浮现出了如此的想法，这位拥有的力量过于惊人，可同样，他的道德基准也比起她接触的大部分人要高。
而同样，他的身上也有股吸引人的氛围，想让人屈居于下的领袖气质。
虽然没有威胁的情况之下，缪尔赛思不会选择追随这样的人物，毕竟这样的大人物市场伴随着可怕的麻烦，她只希望能安安静静的当个与世无争的研究员，完成她的目标而已。
不过要说在莱茵生命手下和在眼前之人的手下办事哪个好，她还是想选一下后者。
登神之路，听上去就让人不禁生起渴望和向往，嗯，就一点点。
二人来到了海滩的烤肉摊前，特列斯开始觉得伊芙利特这孩子长大是不是想去当个烧烤店老板，手艺这段时间在Ace和Scout二人的灌输之下变得越来越好了，真不知道这两个人居然还有这方面的特殊技能，不过他们却说是从路西法手上学的。
看着某人咬着那所谓的‘炭烤沙虫腿’不亦乐乎的样子，特列斯有点想翻个白眼，他的挚友，原来不仅仅是口味奇怪，居然还为了那口味去磨练了一番不像是一个学者该有的特技。
“啊，是缪尔赛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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