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绯红骷髅
老人眯起眼,艾因多雷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那青色的骑士,便转身离开。
“而且我也不是想要‘杀’他,过了这么多年了,如果真的会死,那早该死了,我只是想瞧一瞧那个凶神,究竟会如何应对来自我的暗算,还有就是艾因多雷,你终究还是没有选择和我站在一边。”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皮加索斯摇了摇头。
“不过嘛,背叛者不得信,我也可以理解。”
眺望着远方的灯红酒绿,皮加索斯的内心是一种莫名的情感,近在眼前的城市,仿佛倒映着天上的星河,霓虹的彩光,透着过去的影子,那黄金的草原和蔓延而去的群山,充满浓郁自然气息和残梦的大地,只存在于过去之中的畅想。
他作为生存于这片大地的旧日神明,不得不感叹,时光流逝,岁月转变,在长河之中祂们被迫做出了改变,融入人类,融入生活,融入大地,而不是像过去一样,掌控一切,仿佛祂们的时代,在那个象征(卡兹戴尔)倒下之后,就已然结束了一般。
“备受瞩目!今天这一战是来自萨尔贡荒原的战士,与同样来自萨尔贡的噩梦的对决!同样被期待成为黑马的二人,此刻将在这竞技场的舞台只想相互碰撞!谁将捧起胜利者的桂冠,谁又将懊悔的倒在竞技场上!让我们有情来自萨尔贡的战士们!从两方入场吧!!!”
礼花和火焰爆发,夸张的舞台特效在竞技场内闪现,而伴随着令人们热狂的沉重脚步声,巨大的身影从一方的走道缓缓迈出。
“红方!竞技场的暴君!不败的怪物!席卷积分榜却又将它们拱手让人,本届冠军的有力角逐者!暴君骑士!雷——克顿!!!”
“噢噢噢噢噢噢噢!!!”
排山倒海的呼声,巨大的怪物和它那暴力色彩感染了人们的内心,无论是谁,都不会拒绝一位强者展现力量的过程,哪怕面相狰狞,令人畏惧,但是那铁腕和巨大的半月刃,都足以让人人们为之喝彩和献上欢呼。
“而另一边,蓝色方,来自草原的梦魇,游荡在人间的幽魂,那在阴影之中挥舞的长柄刀刃会如何将眼前对手击败呢?期待他的奋斗!逐魇骑士拓拉!”
“还真是差别巨大的介绍,你就没什么意见吗?”
“...........................”
逐魇骑士没有回答特列斯,而是沉默的盯着他,那灼热的目光让特列斯觉得有些遭不住,他还是头一次被男人用这样热烈的视线对待。
“我说小子,你说句话啊。”
“我找到了,在这腐朽都市之中的意义所在!”
“冷不丁的你叫什么?”
总觉得这人说话有些神神叨叨的特列斯挠了挠自己的鳞片,展开了手中的半月刃,反正打还是要打的,只不过这个小子,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
“你就是我的‘天途’,荒漠的战士啊!感谢你,能与我在这里决一死战。”
“杀人是违规的,小子。”
“但是你,是杀戮者!是破坏者!是毁灭者!如传说之中描绘的那样,荒漠的屠夫,死亡的战士!太阳的仆从!你是这至高战斗之中,我唯一的目标!”
从逐魇骑士的身上燃起了漆黑、近似火焰一样的物质。
特列斯看得出来,那是源自于本能,或者说是恐惧的法术残余。
“古代种....哼,也还算有点意思。”
萨尔贡的血脉,特列斯记得自己没留下太多,那些强大的战士不允许他的军队留手,而后接管萨尔贡之后,他却也不再关心那黄沙和热风之地的种族存亡了,而现在,来自灼热之地的骑士,或者说战士,向他发起了挑战,在这样一个时代,这个年轻人仿佛像是从自己的时代走出来一样,充满了蛮荒的勇气和野性。
“就是有点电波过头了。”
说着一些他听不懂的习俗和言语,特列斯虽说懂一些古代萨尔贡语,可眼前之人的言语,恐怕是来自之后的几千年内诞生的东西,他不知道,也不想去了解。
只是面对向着自己举起长刀,挥舞武器的这个年轻人,他就那样还击了而已。
在梦魇的血液挥洒在竞技场的同时,那从他身上释放出来的,属于本能的恐惧也开始扩散,影响着周遭观众们的内心,仿佛被掐住了喉咙一般的幻影矗立,然后被那庞大的半月刃粉碎。
“再来!”
拓拉从未感到过如此心情高昂,比起听母亲说过的那些故事,比起见过的诸多事物,眼前的怪物,才更像是从梦中走出来的存在一样,那样的美好,那样的壮丽!只要打败他,他就可以完成自己的天途,他就可以,抵达前人未能抵达到的境界!
——粉碎、破裂
铠甲和武器就像是被折断的木棍和被踩碎的铁片一样,饶是之前被期待的黑马,不停散播恐惧法术和本能的逐魇骑士,此刻却也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被那只巨大的怪物提了起来。
也许是来自法术的扩大,也许是来自于那强大本身。
“不错的战斗,可你终究不是我的对手,年轻人。”
此刻的特列斯在观众们看来,比以往都要显得可怕许多。
“呃...咳.....”
特列斯没有对他使用操纵重力的技巧,也没有手下留情,面对这样热情的战士,他觉得那种手下留情是一种侮辱。
“裁判。”
特列斯平静的声音打破了那恐惧带来的影响,裁判见拓拉不再可能行动,便马上判负,而主持人也在恍惚之中,恢复了应有的状态。
“胜负决出!!!胜利者依旧是暴君雷克顿!难道除了冠军,就没有人可以阻挡他的脚步了吗!”
“总感觉,队长,和艾德加先生那时候不太一样啊,那只大鳄鱼。”
“是啊,艾德加那时候,他果然手下留情了。”
号角看着被抬出去的逐魇骑士,那破碎的护甲和折断的武器,仿佛在向人诉说着他败北的惨烈,哪怕是被嵌进墙里的青蔷薇骑士,此刻也恢复如初,在他那没什么效果的借口之下,搪塞着自己来访卡西米尔的母亲,让他继续进入正赛努力,那个傻乎乎的家伙还想着,要和这只大鳄鱼来一场复仇战。
虽然这实力差距,号角只觉得有些显而易见就是了。
“打完了么。”
“啊,艾因多雷,你怎么才回来啊,刚刚打的还挺精彩的。”
“一面倒的战斗,也没有什么精彩可言吧?”
“那倒不是,那个逐魇骑士还是几次有效的还击,不过面对那样的身体能力差距,也实在是没什么效果就是了。”
号角回应着艾因多雷的话,不过这位副队长倒是眯起眼睛。
“队长,你是说,逐魇骑士能还击?”
“对,这很奇怪吗?”
“不...这并不奇怪,只是那个公子哥儿的实力相比逐魇骑士差了许多,若是逐魇骑士,也许是可以做到还击,但是也或许........”
“或许什么?”
“没,我只觉得,那个大块头变弱了。”
按理来说,凭借着卡兹戴尔的实力,在艾因多雷看来,对方就算没有全盛期太多的实力,能够具备荒漠战士那样体格和身体能力的话,也不会有什么给对手机会的表现才是。
是在玩?还是说,他真的略微衰弱了一些?
艾因多雷突然觉得他似乎有些明白皮加索斯这家伙会选择让那些无胄盟的人去进攻的理由了。
也许卡兹戴尔的实力,没有看上去那么强势。
“不,还是不要用这种想法好了。”
如果光想着那家伙可能会变弱,那么输的最有可能的就是这样想的家伙。
“所以艾因多雷你究竟是觉得那个大块头变弱了还是没变弱。”
“变弱的幅度应该没什么影响才对,反正对于骑士竞技这种水准的战斗而言,那些微妙的强弱变化并不会带来对结果上的影响。”
“哦,所以你在说废话。”
“你也可以这样说。”
艾因多雷没和这个瓦伊凡小姑娘计较,毕竟他心直口快人有点傻,但还是个好姑娘这件事情,他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之下也是知道的。
“不过队长,咱们什么时候回维多利亚?”
“艾温德琳女士说给艾德加那家伙再一点时间,让他完成自己的骑士梦,你在本地认识的新朋友,有了解到什么吗?”
“差不多过段时间,局势就要开始改变了,我建议到时候让艾温德琳夫人不要随意在卡西米尔走动,或者让风笛一直跟着她,当然,考虑到风笛的一些问题,还是队长您亲自来比较好。”
艾因多雷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无胄盟...不,商业联合会和红松林骑士团还有监正会的冲突,以及皮加索斯那家伙的谋划就要在不久之后开始,卡西米尔会乱起来。
“大宗师。”
“莱姆么,不和玛恩纳他们在一起混,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只是有些事情比较好奇,想问问大宗师。”
“哦,什么问题,是德尔顿那小子又犯事了?”
“自然不是,德尔顿除了前段时间输给了玛莉娅那丫头以外也没有什么重大的事物,您就饶了他吧。”
对于伊奥莱塔大宗师对儿子的严格,莱姆也是颇为无奈。
“那么,又是什么事情。”
“是关于一些您年轻时候的事情,我在玛恩纳家整理东西的时候,发现了一张老照片,上面是您和西里尔老师还有皮加索斯先生年轻的时候,三位从那时候开始就关系很好吗?”
“没想到你问的居然是这个。”
伊奥莱塔有些无奈的看着自己的这个部下,没想到莱姆居然还有这样八卦的一面。
“如果你是想要追求薇薇安娜身上那种花边新闻的话可就没什么好的了,我和皮加索斯还有西里尔的关系嘛,我和西里尔时常切磋,可和皮加索斯的关系却没那么亲近,那是个浑身都是秘密的男人,年轻的时候只觉得他是个怪人,可到了现在,我只觉得我有些看不透他,他当初极力帮助我和西里尔在卡乌战争之中大放异彩,可在战后却又不断帮助商业联合会的壮大,虽然有可能是为了制衡骑士的势力不像以往那样庞大,毕竟曾经布莱克松的暴政是许多人内心的苦楚,我想皮加索斯是为了卡西米尔的安定,可西里尔逝世之后,我总会想,也许那两个人的关系,并不像我了解的那样好。”
年轻时的西里尔和皮加索斯之间有一种共患难的感觉,可在壮年,直至步入暮年为止,伊奥莱塔就很少见那两个人有所交流,她想过也许是皮加索斯本身对于骑士竞技的大力支持惹得西里尔的不快,而在西里尔逝世之后,他对临光家的关照也是如此。
但是现在,她却在混乱的局势之下,觉得皮加索斯的身上有了别的意图。
原本的他,在伊奥莱塔的有那种应当是个一心为了卡西米尔的人,可现在,她只觉得那是个有所图谋的老怪物。
“原来是这样麽。”
大宗师和皮加索斯应当没什么联系,莱姆想到。
可又想到老师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他还活着的这件事情,所以莱姆也压抑了内心的冲动,只是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对了,说道皮加索斯,最近他似乎有所动作,你要注意防范。”
“有所动作?您是指?”
也许是玛格纳斯的事情太过骇人听闻,所以莱姆不由得对这方面多了一些关注。
“有人多次目击他和青金罗伊还有那些维多利亚来的客人私自会面,虽说以他的身份应当不会做出危害卡西米尔利益本身的事情,可他要是倒戈向无胄盟那边的话...不对,他若是对无胄盟有什么想法的话,也许我们的部署会出现一些问题,战斗可能会比想象中更早打响,你记得通知玛恩纳,我们的行动也许会比预定的要仓促一些。”
“我明白了。”
莱姆在感觉到有些放松的同时,也对大宗师充满了信心。
虽说老师的猜测也有些合情合理,但是大宗师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落入奸邪之辈的魔爪呢。
虽说那个奸邪之辈,也曾经是他们这些征战骑士眼中的英雄。
一想到这里,莱姆不禁有些苦涩。
卡西米尔为何会变成现在这幅模样呢?
是曾经来自骑士阶级的暴政吗?
还是说现如今商业联合会的腐蚀吗?或者说更早以前,那些‘神民’们的统治和支配吗?
对于历史问题很难有什么特别想法的莱姆,依旧怀念那与乌萨斯战争时的峥嵘岁月。
那是他们唯一没有其他心思,上下一心对抗外敌的时期,那时候他们的一切都是对的,没有错误,为了理想和正义的行动,为何会到此为止,变成了与国家内部的斗争呢?
“时代本身的选择,亦是如此。”
坐在长椅上的老人站了起来,眺望着那无尽的夜空,做出了自己的决定。
435.团建再开
“之后还有混战吗?”
特列斯一边死咬着烤熟的肉,一边看着围在他身边,总是有些目光怪异的女孩们。
“怎么了?”
“你把逐魇骑士打的挺惨的,不过因为是独立骑士所以没有什么太多反应,但是他的粉丝团体和骑士协会都给了你警告。”
“有必要么,不就是打了个头破血流,我猜是他的法术放大了组委会的恐惧心,然后他们开始怕我了?”
当然,其中也可能有皮加索斯那个家伙操作的结果,不过特列斯并不在意,他现在等的是下周老骑士的比赛,那个时候一切都将开始,而卡西米尔也会迎来她新的开端。
“不过你这次,没有像打青蔷薇那样留手,为什么?”
诗怀雅自然不会对特列斯有些暴力的行动有什么怀疑,毕竟龙门近卫局办案的时候见过比这还过分的情景,人没死,医师诊断也说了,虽说有一些挫伤,可逐魇骑士的身子骨硬朗,几乎不会留下后遗症,除非骑士协会方面的医师是个庸才,或者别有用心。
“很简单,那个年轻人向我发起了一次正式的挑战,一个古代种,所以我觉得他值得那样认真的对待,这算是一种荣耀和恩赐,在一些蛮荒的习俗之中,有时候站着死,比苟且偷生要来的光荣许多,虽说我也没打算让他就那样死在赛场,要不然麻烦的是你,不是么?”
“你还听会为我着想的。”
诗怀雅一副没好气的表情,不过也的确,过去这家伙总是一副在背后出谋划策的态度,最近见到他这样能打,也忘了他实际上是个很有分寸的家伙,那粗犷的外表之下隐藏的依旧是那个看上去贼兮兮的算命的,诗怀雅有些安心了,因为拓拉散布的恐惧之影,让她一瞬间都觉得这个高大的家伙变得可怖了许多。
“那可不,你可是我的金主啊大小姐,所以你们这是怕我转性了?不用那么紧张,我可比卖相看上去要儒雅随和许多。”
特列斯拿起对他而言像是玩具一样的高脚杯,往嘴里一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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