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元的浪客 第181章

……

英落之前并没有说谎，她现在的身体状态的确很不好，甚至走两步就气喘不已，浑身也总觉得提不起劲。

之前与深渊吞噬者的战斗留下的伤已经痊愈，这种疲惫不是来自肉体，而是来自精神，或者说是来自灵魂，正因为如此，她才会一睡二十年不醒，毕竟睡眠是人类与生俱来滋养精神的最佳方法。

但现在看来，这二十年的效果并不是很好，英落依旧感觉病恹恹的，一点也打不起精神。虽然小宇宙并没有减弱，依旧是八感巅峰的状态，但英落却真心不想动弹，如果可以，她更愿意再睡上个二十年，或者更多。

她现在就像是一个宅男突然来了场万米长跑，一天把一辈子的运动量都做完了，剩下只想安静的当条咸鱼度此残生。

这样的状态当然有问题！

按道理来讲，肉体是灵魂会互相影响，但在肉体无比健康的情况，灵魂不该如此虚弱，简直就像是一个新生的婴儿，充满了无力感。

大战之后的后遗症？或是深渊对自己造成了某种莫名的影响？她无法做出判断。

记得当时她与深渊一同进入大虚空，并一击消灭了深渊三分之二的躯体，然后就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这个世界。

有幕府，有武士，同样是十八世纪六十年代，除了多出个跟丧失一样的卡巴内之外，跟剑心世界十分相似。

或许正是因为这种相似，才让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吗？那是不是说明，穿越世界并不是随机，而是会受到自己记忆与意识的影响？

英落长叹一声，不论是自己身体的莫名虚弱，还是穿越世界的内在机理，都是摆在眼前的问题……哦对了，还有自己这个会吸引卡巴内的奇怪体质，统统让她头大不已。

无名的身体她已经用小宇宙探查过，身体的构造基本上与人类无二，但心脏和大脑却产生了奇怪的变异。这种变异非但无害，还大大提高了她的身体素质，让她成为了超人一般的存在。英落的血会刺激这种变异，让无名产生更强大的力量，就好像当时在显金驿那样，生出巨大的光翼。

可英落也发现，当无名摄入自己的血液超过一定剂量时，变异就会加剧，达到不可逆的程度。所以她的血，对于无名来说就像是一把双刃剑，在让她变的更加强大的同时，也会让她行走在危险的边缘。

“真是的，我非常不擅长分析情报啊。”英落小声嘀咕道：“如果希路达在就好了，哪怕是雅典娜那个腹黑女在也行啊。”

无名没听清：“你说什么？”

英落轻叹一声，懒洋洋的完全没心思给无名解释：“不用在意，我只是自言自语而已。”

她话音刚落，甲铁城的汽笛就响了起来，紧接着速度逐渐减慢。

“看上去要停车了。”无名透过车厢上的小窗向外看去，不屑的说道：“这个时候还敢停下来，这些家伙真是胆大妄为呢。”

“停车吗？”英落想了一下，将无名拉了过来，笑眯眯的说道：“我想下车走一走，你一定会陪我的，对吧！”

看着英落蠢蠢欲动的双手，无名嘴角一抽，无奈的点了点头。

……

甲铁城是蒸气装甲机车，依靠的是名为麦克拉奇机关的跨时代蒸汽机作为动力，所以水源是必不可少的。当英落和无名走下车的时候，发现甲铁城正停靠在一个巨大的水塔旁，蒸汽工匠们正在抓紧时间给甲铁城加水，并修补破损。

在不远的地方，燃起高高的火堆，平民们聚集在火堆之前，双手合十默默的祈祷，一个身穿宗教服装的人正在大声的念诵经文，似乎是在超度死去的亡魂升天。

宗教在这个支离破碎的世界里十分重要，也是人们心灵的寄托。

英落和无名来到菖蒲身边，无名讥讽的说道：“真没想到，你们竟然会为了祭拜亡魂而停下来。”

菖蒲微微一笑，略带无奈的说道：“甲铁城的水箱损坏了，必须要停下来修补，再加上那些老人们强烈的要求，我身为领导者，也当然要遵从人民的想法。”

无名哼了一声：“腐朽不堪的老人，他们总是不愿面对现实，再这样放任下去，你迟早会被他们害死。”

“也许吧，但我也有想要祭拜的人。”菖蒲轻叹一声：“而且，在这个可怕的世界，除了祭拜亡魂，我们又能做什么呢？”

无名厌恶的撇嘴道：“还可以与卡巴内战斗，但你们没这个胆量，兄长大人说的不错，你们都是些懦弱的人，毫无希望可言！”

菖蒲苦笑，但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合起了双手，默默的为已故的父亲祈祷。

英落拍拍无名的头，笑着说道：“别太早下结论啊，希望往往是从绝望之中诞生的，懦弱也并不是罪过。”

“哼！”无名不满的扭过了头。

真是个小孩子啊，英落耸肩，继续饶有兴致的打量着祭拜仪式，她突然发现在火堆的另一个方向，聚集着几名武士，为首的那人正是那个叫做来栖的面瘫。

他望向火堆沉默不语，忽然拔刀出鞘，在空气中挥出凌厉的一击，然后又变的意兴阑珊，慢慢的将剑收回了鞘中。

“架势不错，你习剑多久了？”英落走了过来问道。

来栖看了她一眼，淡淡回答道：“三岁习剑，如今已有十四年了。”

“哦，好厉害！”英落赞叹一声：“难怪能挥出如此漂亮的剑。”

“漂亮有什么用？”来栖突然变的激动：“面对卡巴内，连蒸气铳都派不上用场，刀剑又有什么用！”

“剑术无用论吗？不论在哪里都能听到这样的论调呢。”英落拍拍来栖的肩膀：“但不管怎么说，你从未放弃过剑术不是吗？既然如此，为何不给剑术一点信心呢？”

来栖恢复了面瘫的表情：“我曾相信剑术，结果就是我的家人全被卡巴内杀死了。”

“真遗憾呢。”英落微微点头，献上歉意：“但这并非是剑术的问题，而是你的问题。实不相瞒，我也略懂些剑术，若是你有兴趣，我们可以互相交流一下。”

“剑术？你？”来栖看了看英落的双手，白白嫩嫩的连个老茧都没有，怎么看都不是习剑之人的手。他摇了摇头：“抱歉，我还要去巡逻，就不奉陪了。”

看着来栖的背影，英落一阵无语，难得遇见了个好苗子，想要调教一番，竟然被拒绝了吗？

比古，真是对不起，我给咱飞天御剑流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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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在不同的道路上徘徊不定

祭祀活动很结束了，毕竟在物资匮乏的现在，也无法举办繁琐的仪式，人们聚集在水塔下的空地上，他们已经听说了，因为要修补甲铁城破损的水箱，估计要在这里待上一整晚，比起狭窄难闻的车厢，室外泥土和青草的清香没人能够拒绝，他们决定在外面过夜，哪怕没有床铺席地而睡也无所谓。

对于这种作死的行为，无名惯例的表示了不屑：“该勇敢的时候懦弱，该谨慎的时候莽撞，这些人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若是夜晚卡巴内袭来，我看他们往哪跑。”

英落耸肩道：“侥幸心理是人类的独有的特质，有时候会带来毁灭，有时候也会创造奇迹，并没有对错之分。不过这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不论发生什么，都怪不了别人，你就不用瞎操心了。”

无名哼了一声：“我才没有替他们操心呢！”

“是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英落随便敷衍了两句，看向了熊熊燃烧的火堆，那里跪着一个女人，在其他人都散去的情况下，只有她还在默默祈祷着。

若非是因为虔诚的信仰，那就是拥有着只有神才能满足的渴求。

更重要的是，英落在那个女人身上闻到了血腥味，很淡，但很新鲜。

“你不休息吗？”英落走了过去，在那个女人身边坐下。

那女人一惊，连忙离开一些距离，对着英落微微躬身，算是打过了招呼。

英落这才发现女人大着肚子，微笑问道：“怀着孩子吗？几个月了？”

大概是孩子的话题让女人放下了戒备，她摸着肚子，幸福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忧愁：“马上十个月，估计这几天就要生了。”

“是吗？那可真是恭喜你了，在这个时候有新生儿诞生，也算是一件喜事吧。”英落说道：“就是难为你一个孕妇，还要长途奔波了。”

女人摇了摇头：“没关系，只要能生下孩子，我怎样都无所谓，哪怕是死也……”

“别总是将死挂在嘴边啊，据说如果妈妈的心情不好，胎儿也会受到影响呢。”英落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信乃，我的名字是信乃……”

“信乃小姐对吧，冒昧问一句，你的丈夫呢？”

信乃的眼角湿润：“死了，为了救我，被卡巴内杀死了。”

“是吗？真可惜。”英落遗憾的说道：“守护家庭的男人，值得敬佩。”

“多谢您的夸奖！”信乃微微躬身：“真是失礼，还不知您的高姓大名？”

“我叫英落，是一名浪客，略懂些剑术，请多多指教！”

“浪客？”信乃有些惊讶，在卡巴内肆虐的现在，人们只能躲避在坚固的城塞中苟延残喘，人口流动也受到了极为严格的限制，因此以漂泊为生的浪客也早就消失在历史之中，至于剑术就更加尴尬了，因为比起刀剑，人们还是更愿意相信蒸气铳，虽然那东西只能提供有限的安全感，但至少要比一把长剑强的多。

不论是浪客还是剑术，都是被淘汰的古老词汇，可它们现在却被合在一起，当做的介绍被说出，信乃甚至有种穿越时空的错觉，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英落对此毫不在意，笑呵呵的说道：“若是不嫌弃，等你的孩子生下来，我来当他的剑术启蒙吧。不论他长大了要干什么，总要有个强健的体魄不是吗？”

这句话没有错，对方也是一片好意，信乃也只能点了点头：“如此……感谢您的厚爱。”

“那就这么说定了！”英落笑着走开，而信乃沉默了一会，又开始了祈祷。

神啊，如果您真的存在的话，请保佑我生下这个孩子吧！

无名与一群小鬼闹成了一团，正嘻嘻哈哈的做着鬼脸笑个不停，旁边的人也被这种欢乐感染，静静的看着她们，嘴角不由露出微笑。

“无名小姐真的很会带孩子啊。”一名女性的蒸汽工匠说道。由于蒸汽工匠干的是重体力活，所以女性很少，这名叫做鳅的少女也多是做一些后勤工作，由于其性格温柔，细心体贴，深受大家的喜爱。

对于鳅的话，英落并不是很认可，撇嘴说道：“因为是小鬼头，所以才能跟小鬼头玩到一起吗？”

“我才……我才不是小鬼头啊！”无名立刻炸毛，猛的站起：“我是一名战士！”

一个流着鼻涕泡的小丫头被吓了一跳，哇哇大哭起来：“无名姐姐好凶，好怕怕！”

无名见状立刻慌了神，蹲下来连忙做出鬼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小丫头又笑了起来。

英落落井下石的说道：“的确不是小鬼头，是小鬼头之王啊，哈哈！”

无名生怕再把小家伙们吓哭，只能瞪了她一眼，故着腮帮却不敢发作。

“哈哈……”大家都笑了起来，鳅走过去，将几个小鬼头从无名身上接了过来：“不管怎么说，无名小姐都帮了大忙，真是太感谢了。”

“嗯，不用客气！”无名骄傲的点点头，然后又冲英落递过来一个挑衅的眼神，好像在说：看吧，我超级厉害啊！

英落翻了白眼：是是是，超级厉害的小鬼头王！

无名眉毛一挑，刚要开口，却猛的一惊，将头扭向一边，与此同时，一声惊叫响彻夜空，让所有人都一阵头皮发麻！

“卡、卡巴内！”

众人望去，一直独自在火堆边祈祷的女人，不知何时已经变的浑浑噩噩，她双目充血赤红，胸口心脏生出钢铁皮膜，散发着诡异的红光，正是卡巴内化的征兆。

“信乃小姐？！”鳅惊呼一声：“为什么会这样？”

来栖带领着武士问询赶来，看到正在火堆前徘徊的信乃，暗骂一声：“该死，是之前的检查疏漏了吗？所有武士，准备战斗！”

咔咔咔咔，数只蒸气铳被举了起来，瞄向信乃，压力指针一阵跳动，指向临界点，武士们的手指滑向扳机，正要按下，却听鳅大喊一声：“不要开枪，她……信乃小姐还怀着孩子！”

“什么？”来栖脸色一变，也注意到了眼前这只卡巴内高挺的腹部，正犹豫间，却冷不防被无名夺取了腰间别着的长剑，然后快速的向信乃冲去。

“不要啊！”鳅大声的喊着，紧紧的闭住了眼睛，她唯一能做的，仅仅是不去看接下来残忍的一幕。

砰！

无名的剑虽然挥了下去，却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击中，带偏到一边，无名虎口一痛，长剑几乎脱手，她定睛望去，才发现刚才打飞自己的剑的，竟是一粒随处可见的石子。

英落拍了拍手，慢悠悠的说道：“别这么冲动嘛，事情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凭借第六感的透视异能可以看到，信乃的心脏虽然已经彻底变异，但大脑还未被完全改变。

只不过这些事情其他人无法了解，无名更是厉声说道：“别再抱有幻想了，被卡巴内化的她，就连孩子也被污染，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给她们一个体面的死亡！”

“说的对！”一个蒸气工匠走了出来，正是最开始大闹车站然后被关起来的生驹。因为卡巴内被英落吸引走的关系，他并没有如同原著一样被咬，变成卡巴内瑞，而是以正常人的身份登上了甲铁城。

他手中拿着一个跟打桩机一样的东西，面色严峻的走了过来，大喊说道：“我知道这是一件令人痛苦的事情，但卡巴内必须被消灭，若是你们下不了手，就让我来承担这份罪恶吧！”说着，他手上的打桩机发出一身鸣响，指针指向了红色区域：“请原谅我，然后去死吧！”

生驹大叫着冲了上来，结果经过英落身边的时候，被后者一脚踹飞了出去：“让被你杀死的人原谅你，你脑子是进水了吗？”

很可惜，生驹并没有发出回应，英落虚弱的是灵魂而不是肉体，她这一脚对普通人来说威力十足，身为一名技术宅的生驹毫无悬念的晕了过去，一个小胖子跑过来，手忙脚乱的将他拖走。

“真是的，这家伙什么人啊？”英落一头雾水的嘟囔着。

无名看了生驹一眼，也没太在意，而是对英落说道：“他说的不错，只要是卡巴内，就必须被杀死！”

英落看了看仍在发呆的信乃，又看了看怒气冲冲的无名，前者双目赤红犹如恶鬼，后者粉粉嫩嫩十分可爱。她摊手，无奈说道：“不管你信不信，在我看来，现在的她跟你并没有什么区别！”

无名先是一愣，然后大怒说道：“你胡说什么，我才不是卡巴内，是卡巴内瑞，是介于人类和卡巴内之间的存在！”

她的身份本来是被保密的，但经过她自己这一爆料，算是彻底人尽皆知，围观众人齐刷刷退后一步，连刚才跟她玩耍的几个小鬼头都露出了害怕的表情。

虽然年幼，但卡巴内就像是“可怕的大灰狼”一样，被植入了每个孩子的心。

无名脸色变的无比难看，但很快又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样。

英落没有在意这些，而是继续说道：“你是介于人类和卡巴内之间的存在，她也是如此。只不过你已经稳定下来，而她还在选择之中，现在要做的并不是杀死她，而是在她人类的一面，轻轻的推上一把！”

无名皱眉：“人类的一面……那是什么？”

“记忆，情感，还有活下去的理由！”

“你想要唤回卡巴内？别做梦了，曾有人跟你一样，但他们无一例外成了卡巴内的一员！”无名冷哼一声：“你说说，我们就信吗？”

“说说当然不能信，但如果是亲眼看到呢？”

“什么意思？”

英落一笑，向信乃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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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心中的狼

在万不得已时，为了种群安危放弃道德，并非不能接受，甚至优柔寡断反而会成为致命的阻碍。所以无名想要杀死信乃，并没有错，以她的眼光来看，现在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刻。

但在英落看来，事态还远未达到枉顾道德的地步。信乃正处于一个十分微妙的状态，比无名要更加介于人类和卡巴内之间，除了她身为人类的意志之外，恐怕肚子里的孩子也为她与卡巴内的战斗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