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草和布丁
这话给苏乐林宜两人说愣住了,等白宁宁走远以后,才终于想明白过来。
陈医生,听说好像是秦悦姐的好朋友来着,是个心理医生。
“她把我们当神经病呢!”林宜咬牙切齿。
“不急,”苏乐阴恻恻地说,“等会儿吃饭的时候,有她好看!”
她们这次告状,可跟上回的小打小闹不一样,秉承着不怕麻烦,遍地撒网的作战方阵。基本上来说,饭桌上所有长辈都知道了那件事。
当然了,她们可没做什么坏事,只是发了“担心有什么误会,让大家好好看看,澄清一下”这样的话,然后附带一条视频链接而已。
“你说,”苏乐乐呵呵地冷笑起来,“她等会儿会怎么样?”
“最好是直接扫地出门,但概率不大,”林宜抱起双手,一同冷笑,“但保底会颜面扫地。”
她们已经能够想象到,饭桌上,几个激进的长辈站起来一起指责,其他长辈要么补上几句,要么冷眼旁观,一时间,仿佛千夫所指。
这时,苏乐和林宜互相瞥了一眼,下意识地离远了对方。
“你……怎么后退了半步?”
“我想打个喷嚏,怕吐到你脸上。你呢,怎么也后退了半步?”
“我想伸个懒腰,怕打到你。”
两人都心知肚明,但只是互相笑了笑。没错,既然白宁宁马上就要出局,那么竞争对手呢,也就只剩下这两个人。
她们已经在考虑下一轮对手了。
…………
白宁宁往大堂走的路上,又遇到了秦欣。
“宁宁学姐,你怎么还在外边闲逛,”秦欣上前,压低声音,“这里,来者不善。”
她听自己的小伙伴们说过了,基本上来的长辈们都知道那件事,也都看过那个视频。
“不善就不善吧,”白宁宁无所谓地摆摆手,“身正不怕影子斜。”
说得很好,但是秦欣不禁想问,身子真的正吗。
仔细看看,那叫一个前凸后翘,玲珑有致,还有一些少女气息十足的青春曲线。别的不说,正应该是不怎么正的。
“行吧,既然你心里有数,”秦欣说,“那我们去餐厅吧。”
离吃饭的时间还有一会儿,但今天家里人多,大家都提前上座,免得到时候磨蹭半天吃不上饭。
白宁宁没管其他人怎么坐,反正她跟上次一样,坐到秦悦和秦欣旁边,另一边则是秦爸和秦妈。
饭桌上有上次见过的人,也有一些生面孔,时不时地打量她一样。白宁宁没有太在意,反正都差不多。至于他们来者不善,那就更不用担心了。
一身正气,理直气壮。
餐厅里坐得七七八八,人差不多到齐了,不过氛围却不算很热闹。苏乐和林宜坐在边上,看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十分疑惑。
怎么回事,什么情况,为什么没人站出来声讨。难道是因为不想得罪秦悦,不愿意当出头鸟吗?
苏乐和林宜对视一眼,不能等了,再等下去真的要开饭了,必须现在动手……动嘴。
“那个,秦悦姐的女朋友叫白宁宁吧,”苏乐忽然放大声音说道,“嫂子的名字,我好像在网上看到过。”
第四章 咱朋友多
别说,当苏乐站起来的时候,其他刚才还在聊天的人都纷纷停住嘴,静静地关注这边。
看吧,大家还是都很在意的,只是缺了个开团的人。
苏乐这样想到,心里顿时踏实不少。
“是那个白宁宁吗,白宁宁的白,白宁宁的宁宁?”林宜也出声附和道,“巧了,我最近在网上也看到过。”
“你也看到了,是那个关于漫展的视频吗?”
“是的是的,我看着也像,毕竟在夕城像小嫂子这么漂亮的女孩,可没几个呢。”
“你说那个就是本人?不会吧不会吧,那她亲的那个女孩是谁?”
“别瞎说,哪里亲了,只是差一点而已。她们只是身体接触有点多,有点狠而已,没亲呢。”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几乎全给抖露出来。秦悦坐在一旁,藏在桌下的手颤抖不已。
虽然早有预料,而且知道该怎么做,但听着两人跟唱双簧似的讲出来,还是有点如坐针毡、如芒在背。
“可以了,苏乐,”秦家二伯不得不出声道,“你发给我们的那个视频,我们都看过了。”
“是吗,大家都看过了?”苏乐心中一喜,脸上却表现出一丝担忧,“其实我不相信那真的是小嫂子,一定有什么误会吧。”
白宁宁抿了口花茶,轻飘飘地吐出一句:“是我本人。”
好!
苏乐和林宜差点高兴地跳起来。
承认了就对了,接下来,长辈们该怒火沸腾了吧。
“……”
足足五秒钟,没人说话。大伯看气氛僵住了,不得不出了声:“白丫头,那个是怎么回事?”
苏乐和林宜对视一眼,两人都惊疑不定。
秦家长辈出来说话了,这是好事,而且看四周大家的脸色都很严肃,对这事儿很是看重,这本该是极好的局面。
可为什么秦家大伯说话的时候,语气那么小心,声音低沉却不重,就像在小心翼翼地试探。
不对啊,没听说秦家大伯脾气有这么好。就算怕得罪秦悦,也不至于怕成这样吧。
白宁宁面对全桌的目光,依旧冷着小脸面无表情:“如果是完整视频的话,你们看得应该很清楚了吧。参加活动比赛输了,惩罚就是一起吃那个东西。如果换成别人,肯定会掉进陷阱亲在一起,但正因为是我,才没有让主办方的阴谋得逞。”
大伯缓缓点头:“原来是比赛输了。”
不是,什么叫原来如此,你们在干嘛呀。
苏乐不太冷静了,冷笑一声说:“这么说,小嫂子还是因祸得福咯?福是好歹没亲在一起,祸嘛,就是身体挤在一起了,尤其是……嗯。”
白宁宁眨眨眼睛:“为什么说是祸?”
林宜说道:“小嫂子,我们都相信你那样没什么,可是放在外人眼里,那可是非常亲密的。”
白宁宁歪了歪头:“你们日子过得一定很苦吧。”
苏乐和林宜顿时怒火中烧:“你说什么!”
“咳咳,”二伯咳嗽两声,压低声音,“白丫头,说话就说话,不要骂人。”
你别骂人啊,全家人包括家族世交都在桌上呢,冷静点。
“我没骂人啊,”白宁宁眨眨眼睛,“我只是觉得,她们平时连个朋友都没有,生活一定很不如意吧。”
苏乐咬牙切齿:“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说,如果有朋友的话,就不会一惊一乍的了,”白宁宁耸耸小香肩,“朋友间抱一下很正常,不是吗?”
朋友之间,而且是同性朋友,抱一下确实挺正常的。
有人已经在悄悄点头,苏乐看到这一幕,心急如焚。
“你在强词夺理,”她说,“如果很正常,那为什么评论区那么多人说你俩是什么什么。”
“就是啊,”林宜帮腔道,“评论区全是那些话,什么嗑了好了,什么锁了,你怎么解释?”
这是铁一般的事实,无法回避的陷阱。可是话说完后,林宜却惊讶地发现,周围长辈们几乎毫无反应,好像一点也不在意。
苏乐悄悄拽了她一样。
你是不是傻,说什么嗑啊好啊锁啊,长辈们听得懂这个?
林宜也没办法,那评论区说的本来就是这些,她又不能篡改别人发言,不然一定会被白宁宁抓住小辫子。
代沟,就这样成为一座盾墙,挡在白宁宁面前。但她根本不需要,甚至还想解释:
“这就更没什么关系了,网上评论区不都这样。别说我和我的朋友,就连你爸和你爷爷走在街上,也会有人发评论嗑了锁了。”
秦妈忍不住咳了一声。
宁宁乖啊,骂你同辈的差不多就行了,苏乐林宜两人的爸就在桌上呢。
但苏乐的老爸并未生气,反而低头沉思起来。别说,他上次发了张跟父亲的合照在微博上,还真有不知道哪儿来的路人一个劲地发嗑了嗑了。
“原来是这样,一场误会,”大伯这时出声道,“既然是这么回事,那就到这里吧。不过苏乐林宜两丫头有句话说得对,白丫头你以后还是稍微注意下,万一有别的人误会。”
什么,就这样?做了这么大的事,以后稍微注意下就行了?
苏乐和林宜瞳孔巨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们好不容易抓住的完美时机,发起的阴影中伤害最高的一级背刺……结果就这样?
秦爸看了看自家女儿,对方脸色十分平静。
“大家也差不多都到了,”他说,“上菜吧。”
刚才秦爸想明白了,为什么秦悦说不用管。第一个原因是因为太离谱——因为太离谱,再加上白宁宁理直气壮的态度,大家反而不相信苏乐林宜的指控。
因为那太离谱了呀!
第二个原因,如果指控是真的,那这事儿说出去就有点不太好听了。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何况还有三个世交家族的人在场。
所以,就像秦悦预想的那样,只要白宁宁能给出合理的借口,让两个“原告”无话可说,就行了。
“嗯,我知道,”白宁宁乖巧地点了下头,然后看向苏乐和林宜,“但是这个朋友吧……我可以给你们介绍个,也是悦悦姐的好朋友,陈医生。她人很好,而且专业能力方面,对你们也有帮助。”
不用谢,咱朋友多着呢。
第五章 给条活路
苏乐和林宜肺都要气炸了。
就连秦悦都看不下去,悄悄碰了下白宁宁的胳膊。
“差不多得了,”她压低声音说,“见好就收。”
还给人介绍心理医生,你这是打完送医一套龙服务吗。
白宁宁撇撇小嘴巴,有点委屈。
她那话是真心实意的,因为没有朋友的生活,自己就体会过——上辈子二十多年的人生,可不就是没有朋友么。
正因为知道孤独多么难受,才会更加同情对方。好心给她们介绍合适的朋友,却被身边所有的人误解。
明月总是照沟渠,人间正道是沧桑。
经过这么一闹,午饭的气氛倒是炒起来了。不过聊天的只有长辈们,年轻晚辈们是一句话都不敢说。
饭前风雨欲来,都觉得白宁宁很难度过这一关了,至少也得是个撕破脸皮的局面。没想到最后就这么不痛不痒的几句话,过去了?
司幼雪倒没受什么影响,她只是默默想了一会儿,逐渐明白变成这个局面的原因。
呵,大家族。
司父悄悄来到司幼雪旁边,放低声音问:“你刚才怎么不表示点什么?”
司幼雪一愣:“什么表示?”
“她们刚才对峙的时候,”司父的声音更轻了,“你怎么不帮一帮,好歹说几句话。”
司母也凑了过来:“对啊,阿雪,怎么不说两句?”
司幼雪疑惑了:“你们想我刚才站起来帮忙?”
“对啊,”司父快人快语,“想看你帮哪边。”
“我为什么要帮哪边……哦,”司幼雪无语,“原来你们还在怀疑那件事。”
还得怪苏乐和林宜,上回那个星期六过后,跟司幼雪的父母告状,说司幼雪不积极也就算了,还跟白宁宁搅合在一起,疑似认敌作妻。
苏乐和林宜说得有鼻子有眼,而且有事实为证——司幼雪和白宁宁确实在卧室里待了一个多小时,还当着人家秦悦姐的面,虽然是睡着了的。
“阿雪,我们不是怀疑你,”司母尴尬地笑了笑,“只是有点担心。”
司父也知道自己说漏了嘴,更加不好意思:“阿雪,只是问问,关心一下。”
司幼雪叹了口气,淡淡说道:“爸,妈,你们知道为什么,秦家长辈们更愿意相信没那回事么。”
“哪回事?”
“白宁宁明目张胆去外边沾花惹草,和别的女生亲亲我我这件事。”
司母一愣:“为什么?”
“一方面是脸面,另一方面是因为……这事儿太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