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香草和布丁
第一句话就让秦欣差点心肺骤停。
“不太方便说的话，”少女努力控制情绪，“就算了吧。”
不想说可以不说，昨晚发生了什么我还不知道么，声势那么浩大！
欣如刀割。
“其实是这样的，我呢，因为一时情绪问题，”秦悦放轻声音，“犯了错误，使用了一些不好的辅助。”
好家伙，原来是开挂上装备了，怪不得今天早上宁宁学姐没起来，真有你的啊，我的好姐姐。
欣痛如绞。
“然后，在使用的过程中，因为操作不当，而且没有经验，不知道效果那么强，导致宁宁稍微有一点受伤。”
明白了，意思是你刚出了星蚀，不知道自己输出多高，为了测试伤害，就冲上去打了一套。没想到伤害太高，直接给人干碎了，是这意思吧。
欣如死灰。
“我本来想给她上药，但是突然有事必须离开，”秦悦拿出那瓶膏药，放在秦欣面前，“所以想拜托你，帮我给她上药。”
你还离开，你还抓苦力帮你善后。
欣痛如……等等，啥？
“你说什么？”秦欣有点怀疑自己的耳朵。
“我想请你帮忙给她上药，”秦悦郑重地说，“希望你愿意帮忙。”
少女的手指微微颤抖：“可她伤在……”
“对，在那儿，”秦悦叹了口气，“我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
不不不，一点都不强……不是，一点都不难，只是我，我真的，我……
秦欣呼吸都快停了。
“但是我真的没别的办法，”秦悦动之以情，打起了感情牌，“听说宁宁帮了你很多，前天午饭更是帮你顶撞长辈。你昨天也和我说，欠她一个人情。”
欠欠欠，我可太欠了……不是，我是说欠的可太多了，义不容辞！
秦欣脑海中滔天巨浪，面上却极力保持平静。
“是的，宁宁学姐帮了我很多，”她艰难地说，“如果必须要上药的话，我……愿意试一试。”
无比排斥但又想要还人情，最后不得不强忍着答应的直女人设，好难装啊。
秦悦倒是松了一口气，把药膏塞到秦欣手里：“那就拜托你了，我时间不多，先走了。”
她一口气走到休息室门口，秦欣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出声道：“你什么时候回来？”
秦悦略一迟疑，不好意思地说：“多半是下午。”
要帮自己照顾宁宁，一直照顾到下午，妹妹会很不愉快吧。
“嗯，”秦欣面无表情，仿佛确实不愉快，“知道了。”
太好了，整整半天，说不定大半天都有！
秦悦不疑有她，先回到卧室，在白宁宁漂亮的小脸上香了一口表示歉意，然后出来跟秦爸秦妈打了声招呼，便赴宴去了。
应酬啊，真麻烦。
不一会儿，秦欣也从休息室出来了。
“阿欣，你姐姐叫你什么事啊，”秦爸出声问，“是不是让你帮她一个忙？”
“嗯，关于宁宁学姐的事情，”秦欣点了点头，随便吃了几口面包，心不在焉，“我先去了。”
说着便朝姐姐的房间走去。
秦爸担忧地说：“阿欣看上去不太乐意啊。”
秦妈用手杵了她一下，乐呵呵地说：“她还不乐意，她都快跳起来了。”
秦爸疑惑：“我怎么没看出来。”
“女孩子的心思看是看不出来的，”秦妈欣慰地看着女儿的背影，“要用心感受。”
…………
秦欣没有第一时间去卧室。
她首先回了自己房间，找出一身换洗的衣服，然后来到浴室，沐浴更衣。
顺便在窗台点燃一根薰衣草，算是焚香。
洗浴完毕，擦干净身子，换上一身JK制服风格的衣服。黑白格子的衬衫，咖啡色短裙，青春少女的气息十足。
想了想，又翻出一双黑色长筒袜穿上，纤细笔直的长腿好看极了。
人生若只如初见，这便是和学姐第一次见面时的装扮。
等会儿上药的时候自己要蹲着，头发会披散下来，或许不太好。想到这里，她又给自己扎了个高高的单马尾。
好了，开工！
拿着药膏进入姐姐的房间，凌乱的床上只有白宁宁一个人。半梦半醒的她状态不是很好，时不时疼得哼哼一声。
秦欣很心疼，连忙到指定地点坐下来，先翻看说明书，把上面的提醒和摘要牢牢记下来。
然后，一双玉手抓住了被子。
上药嘛，当然得掀开被子才行，裹着被子怎么上。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秦欣有些犹豫。
她不知道自己即将看见什么，但想来，一定是美好的……
“唔，”白宁宁微微惊醒，“几点了？”
“宁宁学姐，”秦欣微微一惊，“还早，你感觉怎么样？”
白宁宁微蹙秀眉，可爱地皱了下小鼻子：“我受伤了。”
秦欣差点笑出来，她第一次发现，高冷的学姐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是的学姐，你受伤了，姐姐让我替她给你上药，”秦欣温声说道，“请你忍耐一下。”
“嗯。”
白宁宁在被窝里稍微动弹了下，很快就乖乖趴好。但是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动静。
她有点忍不住了，催促说：“你上啊。”
秦欣本来还在犹豫，做着心理准备。听到这句话，血气方刚的青春少女哪里忍得住。
手指沾了药，掀开被子直接进行一个药的上。
“唔！”
秦欣的小心脏慌张一跳：“宁宁学姐，不舒服么？”
“没，只是有点冰，挺突然的，”白宁宁苦着小脸，“有点不适应。”
就像大冬天早上起来，裹着棉袄好不容易把自己捂热乎了，忽然旁边跑过来一个同学，哈哈大笑着把手伸你衣服里。
那能不冰么。
“别急，”秦欣脑子一抽，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一会儿就捂热了。”
白宁宁脑子也抽了，竟然点了点头：“嗯。”
第三十章 做人亦如是
秦家人很少吃馒头，小麦制品一般吃烘焙的面包。
但秦欣小时候见过一位，号称有着传统老手艺的面点师傅，在学校门口开了家馒头店。有时候早上闲得无聊，他就会跟路过的学生讲他的人生见解。
“馒头啊，也有大馒头。你们知道，现在这个浮躁的社会，什么东西都讲究花样。就连馒头，也被他们搞出个五花八门来。”
“但是我要说啊，你看那些，黄澄澄的玉米馒头，乌黑黑的荞麦馒头，都不行，成分不纯。馒头最要紧的是什么？白啊！白面馒头白面馒头，不白那还能叫馒头吗！”
“还有些馒头，虽然外表也很白，但是形状不地道。四四方方的，一看就知道和面的时候，用辅助工具压成的形状，满满的工业气息味儿。”
“真正正宗的馒头，那还得是圆面馒头，你们小时候一定见过。那时候哪来什么工业化流水线，都是搓面师傅用心捏出来的。”
“很多人啊，一进入社会这个大染缸，很难保持原本的纯洁，总会染上各种颜色，成为所谓的玉米馒头，荞麦馒头。一旦变了色儿，心啊，就不纯净了。”
“另外一些人啊，面对生活的条条框框，不自觉地弯了脊梁，按照别人给的方式生活和工作。久而久之，他们就跟这工具压出来的方馒头一样，成了流水线的形状，没了自我的灵魂。”
“保持自我，心纯如雪，如白如圆，方得始终。做馒头如是，做人亦如是！”
秦欣记得他气势十足的心灵鸡汤，但印象更深的，还是他家馒头店里的大白馒头。一块钱两个，吃完喝口水，能撑大半天。
彼时彼刻，恰如，此时此刻。
但是秦欣知道，秦家是没有馒头的。
白的是守望先锋。
…………
“呼，呼。”
秋日的暖阳高高爬上山头，墙上的钟表指针，落在10这个点上。
进屋上药到现在，已经过去了整整两个小时。秦欣很努力，很专心，除了脑子里一直在想上面那段童年回忆以外，其他地方都全神贯注。
效果是显著的，白宁宁的感觉越来越好。她一开始疼得睁不开眼睛，没力气动弹。现在，则可以歪一歪小脑袋。
一歪头，就看见蹲在床边的秦欣，穿着那套熟悉的JK制服，还有那双黑色长筒袜。不一样的是今天不是黑长直，而是一只高高的单马尾，看起来清爽无比。
“秦欣学妹，”她忍不住赞了声，“你今天的打扮很好看。”
秦欣心里一喜，面上却不坦率地说：“宁宁学姐是不是对每个女孩都这么说。”
“怎么会呢，”白宁宁十分认真，“到目前为止，也就那么三四个而已。”
好家伙，三四个是吧。秦欣心中一气，直接一个风斩电刺接无畏冲锋的连招。
“嘶！”
“学姐忍一忍，”少女冰冰地说，“这样药效好吸收。”
说实话，秦欣有点理解秦悦了，有些时候真不是姐姐的问题，学姐她实在是……
“也是，不能讳疾忌医，”白宁宁小嘴一张，开始叭叭，“我前段时间给另一个学妹治疗的时候，也说过类似的话。”
三重爪击！
“唔！”
呜呜呜上药好痛。
…………
“呼，呼。”
十一点钟，距离秦欣走入房间刚好三个小时，美好的上药行动，终于结束了。
秦欣浑身香汗淋漓，却一点也不觉得累，甚至还想再来俩小时的。
可惜白宁宁已经睡过去了，漂亮的小脸睡颜恬静，小刷子似的睫毛轻轻颤动，樱桃小嘴里发出呼呼的可爱声音。
秦欣犹豫良久，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人醒着的时候动手，那叫上药。人睡着了手继续动，那叫……
总之不行。
用湿巾擦了擦手，秦欣帮她盖好被子，转身走到门口。
晚安，宁宁学姐。
关上门，离开卧室穿过走廊，来到外边的客厅里。秦妈正在客厅看电视，地方电视台正在播放春晚金曲。
“难忘，今宵，难忘今宵~~不论，天涯，与海角~~”
秦欣来到沙发边坐下，擦了擦颈间的香汗，听着悠扬婉转的歌声，只觉神清气爽。
秦妈一看她那个样子，就知道肯定出了什么好事。
“欣欣，”她问道，“你姐姐让你帮忙做什么？”
“没什么，”秦欣故作平静，“帮忙照顾学姐一下而已，已经照顾好了。”
好透了。
秦妈也不想拆穿她，免得吓到二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