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柳子卿
一个个曾经，一段段场景，一次次事件，让她逐渐知道了自己是谁，也找回了一点一滴的曾经。
随着第一个少女楚楚的出现，她的天空上，那些乌云忽然缓缓地散去，即使很慢，即使连落下的雨水减少地分量也少得可怜，但是少女却依旧发现了。
“姐姐大人，楚楚最喜欢你了。喜欢你总是埋怨着我痴缠你，却又在我脆弱的时候，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张开你的怀抱的样子。喜欢你在我遇到危险的时候，在我可能会失去生命的时候，用自己的身体为我挡下一切的伤害的背影。”
“你为我做的一切，我能看见的，看不见的，我都知道，因为啊，我最喜欢这样傲娇着的姐姐了，姐姐大人，是么？”眼前的少女说着，笑着，张开怀抱冲过来抱着她，随后化作雷光消失了。
“你可是还要教我修炼的，怎么能一个人去了我找不到的地方？难道你忘了我们的约定了么？我现在可是你手下的歌手，也是你的人。离开，不是那么简单的，至少，在我没有承认之前，在我没有让你消失之前，不可以。”
她的脸上满是骄傲，可是说着这些话的时候，脸颊又带上了丝丝红晕，那是她娇怯的回避，是少女为自己的大胆而感到害羞：“总之，我没有允许之前，你不能够死去！知道没有？”说完这句话后，蔡雅的身体像是冰块被瞬间打成雪花，化作漫天的晶莹消失掉。
“楚怜，我已经没有事情了，我以后都可以陪着你了，所以，不要再睡了，我等着你呢。我们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对不对？你说过的，我的体质是最特殊的，一旦修炼，就会成为最顶尖的天才的那种。我等着你，帮我。”
“呐，不可以说话不算话的，我将一切都交给你了，你作为回报，也应该将自己交给我的，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不是么？”害羞的少女说着，说着，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冲过来，将她抱在怀中，如雾般消失了。
“你是我在武道上前进的动力，是我绝对要超越的目标，怎么可以就如此懦弱的离去？”白发少女赤足的身影站在她的身前，手握两把武士刀的她，这么说着，说着，陷入黑暗中消失了。
“怜，我在等你。”粉发少女那一双如同宝石般美丽的酒红色眸子看着她，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俯身，吻住她的唇角，上面的温度，如同最真实的她的体温一样，让她的心都融化在里面。
“不要忘记，我们都在等你。”橙发少女与紫发少女同时出现，一前一后抱着她，紧紧抱着。而后她们两个退开，站在粉发少女身边，握着她的手，一同化作紫色的水晶，破碎在她眼前。
“主人，你不是说要缇娜做那样的事情么？为什么不出来，缇娜一定会很听话的。”蓝白色女仆装的小小女孩出现在她的眼前，一双眼睛泪水盈盈地看着她，就连平日的口癖都没有了，她就想着她能回来。
伸出手，想要擦拭掉她脸上的泪珠，确实发现，自己的手只能停留在她的脸前，不能更进一步。“缇娜会很乖的，一定……”她哭着，哭着，忽然消失在了这片世界。
“如果你要睡去，不要告诉我时间。两千年的等待终究等来的是开花，虽然这个结果，那么的苦涩，可是我愿意再等下去，无论多久，是么？给我具体的时间的话，我会忍不住天天去细数，一直数到我没有办法再数下去为止的呢。”她的笑容，有幸福，有甜蜜，更多是的是一种释然。
这无非是再来一次而已，是么？等多一次轮回，就会更加陷进去呢。她笑着，忽然滑落的一滴眼泪，坠落地面，化成了一朵虞美人，而她也在花开瞬间，随风散去。
“呐，我们可是等着你来解开那些强加在我们是身上很久很久的枷锁的哦，我们一直相信你会做到的。因为啊，楚怜你在我们眼中就是无所不能的代表，也是我们所承认的，这一生唯一的追随之人。”黑色齐耳短发少女与金色披肩长发少女手拉着手出现在她的眼前，看着她的眼睛，笑着，笑着。
而后两个人如同是融合在了一起一样，化作一金一黑两个光点缠绕在一起，向天空飞去。
“妈妈，安娜饿了……”身体被小小女孩抱住，听到这一句话，她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决堤而出，双手捂住脸颊，大声地哭泣着。
“我不会，放弃的……”于哭声中，这一句坚定的话，那样的微弱，却是如同夜空的星辰一样，璀璨。
第四百四十五章：苏醒
“别哭哦，怜，我不是一直在么？”身后，粟发的少女赤裸着出现，将浑身都湿透了的她抱在怀中，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她，温暖着现在哭泣中的她。
“我知道你一直在，可是我醒不来。”身后的少女是谁她知道，那个一直在她的脑海中，默默地陪伴着自己的少女，那个让她怜爱，忍不住要去保护的少女。
“醒不来可不行呢，因为，如果你就这么睡去了，很多人都会伤心的，包括我在内，如果没有了你，就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了。你是大家的主心骨，是大家能够在一起的核心，所以，不要放弃好么？”
她的声音很温柔，很温柔，声音如同是一杯将自己的心温热的暖茶。身体如同是最舒适的绒毛被，将她包裹着，让她有些冰冷的身体渐渐恢复自己的温度。
“但是，睁不开眼睛，我只是觉得好无力，那种无力感，就像是坠入了深海一样，想要挽回都没有办法呢。”她苦涩地笑着，笑着，笑自己的不自量力，笑她的努力最终被白费。
“不，是你不想醒来，所以才会这样的，如果你想醒来，那么，这些都是可以做到的。这一切，在乎于你的心，是想，还是不想。”
少女说着，凑到她的脸颊旁，轻轻吻了一口，呢喃道：“我的再一次生命是你给的，如果你要离开，就请带走吧，这样，至少能和你在一起。”
说完这句话，她的身体就化作了漫天的光华消失在了她的身后，只留下偏偏羽翼落下，沾在她的衣襟上，身上，给她覆上一层薄薄的光膜，阻挡着越来越小的雨的侵袭。
“祭……”低声念着少女的名字，楚怜知道她没有说错，这一切，都不过是她不想醒来，才会造成这样的结果，如果她想醒来，那这些又怎么会成为麻烦呢？
“我为什么不想醒来？”她这样问着自己，到底为何，是什么原因让她不愿意醒来？
“对了，是知道了太多本来已经模糊，或是忘记的过去，心中对于自己很失望，所以不想醒来是么？”
她的记忆，再次梳理了一遍，自最开始看到的场景，到最后面祭消失留下的那些光羽上。
这种感觉，自己厌弃自己，失去了自我，不愿意面对那样的自己？
“我不堪么？没有吧，从过往的记忆来说，虽然有很多很多的不对，可是我不是一个不堪的人吧……”她有些不肯定。
“不，招惹了那么多人，就是最大的不堪了。明明知道自己的未来或许没有的，为什么一定要去让这些少女卷入危险当中呢？这么自私的我，还是死了好吧？”
她责怪着她的多情，或许也不该说是多情，而是那种不想放弃的贪婪。
“然而，这样懦弱的死去，让她们以后都生活在悲伤之中？还是把自己招惹的麻烦留给她们解决？不，不，不，我不能这么做，那是我的责任，我要做好。”
随即，她却又握紧拳头，这样对自己说着，而后迈着步伐，向前走去。
前面不再是柔软的草地，而是怪石嶙峋的河岸，一块块尖锐的石块隐藏在各个角落，一不小心就会被刮伤脚底。
但她没有犹豫，更没有去在意已经停下来的风雨，赤着双足在河岸上走着，那种刺痛感传来，却让她更为清醒了一些。
“我不能逃避，我不能逃避，我不能逃避。”她的足底被划开了一道细细的口子，可是她没有在意，就这样向前。
站在河岸边上，看着于重新露出来的月光的照耀下，河中的自己，她问：“你是想要做一辈子的弱者，还是做一个随时可能死去的英雄？”
河中的倒影好像活了过来，张开嘴巴问她：“那你觉得身为弱者活下去轻松，还是作为英雄活下去轻松？”
“都不轻松。弱者意味着要被欺负，英雄意味着要承担着无数的责任。”
“一个是命运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毫无安全感。”
“另一个是生命不在自己可以掌控的范围之内，没有办法松懈一丝一毫。”
“也就是说，无论是弱者还是英雄，你都觉得不会很轻松？”
“是啊，所以我才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很简单，问问你自己，是想做弱者，还是想做英雄。”
“弱者？英雄？大概，都想做吧。”
“为什么？”
“弱者，有借口逃避。英雄，能掌控自己。”
“所以就是说，你也在迷茫？”
“那就不需要我说了，自己去选吧。”
一阵轻风吹来，将水面的倒影吹散了。
少女看着重新恢复平静之后，那个不再说话的自己，问道：“我自己去选么？”
可惜，现在没有人可以回答她了。
“咚~”她沉默了一会，等待了一会，见到没有任何回答之后，洒然一笑，探足到谁中，缓缓向着中央走去。
“有些冷，却让我更为清醒了。”将自己的身体全部放松，她就这样任由身子飘浮在水面上。
“呐，如果我醒来了，是不是可以见到有很多的人在等我呢？”
青色的月，弯如勾玉。淡淡的云，薄如轻雾。
她是水中的浮萍，也是没有找到靠岸之地的一叶孤舟。
草地的青草被忽然吹来的小风给压低了腰身，一片片桃花花瓣不知道从哪里而来，散落在河中，似乎是想与她上演一出与花共葬的戏剧。
“落花流水人去也，可我依旧在这里，看着这无边的苍穹呢。”她轻笑，眼中泛着点点泪花。
这个时候的自己，总是忍不住哭呢。为什么呢？
“死去或许是一个很好的选择，但那就等于我否认了一切的努力。值得么？”
“你觉得值得么？”这一次，不再是自言自语，而是有人回答了她。
一个衣着如火的美貌女子撑着一杆竹篙，乘着小船自小河的尽头出现。
明明距离那么远，但是双方的对方，却如同是在面对面一样，尤为清晰。
“不值得，因为放弃是那么的轻易，而执着是那么的困难。”
她摇头，长长的秀发在水中散开，随着她这个行为，缓缓舞动。
“既然不值得，为什么要去想？”
她总是那样容易切中她最不愿意去想的事情，喜欢在她的回避的事情上，问她要准确的答案。
“正因为知道不值得，才要去想，想着自己，能不能做到。”
她的笑，带着奇特的韵味，谁也不知道少女此时在想什么。
“做得到又怎样？做不到又怎样？不过都是你的选择而已。”
绫濑微微浅笑，这个时候的她，比起任何时候，都要显得开明。
“我的选择么？为什么我总觉得是别人让我选择的？”
她即使这样的感觉，认为这不是她的选择。
“人活在世上，只为自己而活的那些人，说起来是活得精彩，其实却很悲哀，因为他们没有了自己能够为之奋斗的人。”
“或许有，但那个人，无非就是他自己。”绫濑的话让楚怜有些明白了。
她沉默了一会后，轻声问道：“为自己而活是应该，为别人而活也是应该是么？”
“只有找到那些能够为之而活下去，却又能活得精彩，活出自己过的人，才是不枉这一生，是不是？”
“你以前就知道了，为什么还要问是不是？我允许你最后一次迷茫，但这不是放纵，而是机会。”
“如果你下次再这样，那么我就真的要离你而去了。”绫濑的声音很轻淡，可是她的话却让楚怜苦笑了起来。
“我知道，我知道，我总是忍不住就迷失。所以，就让我任性这最后一次吧。”她说着，将身体缓缓向水底深处而去。
她看着逐渐远离自己的天空，在看着青色的月光缓缓消失在眼中，于黑暗的河底，她闭上眼睛……
“好了，醒来吧，你这么做，会让人担心的哦。”
一条红绫破开水面进到水底，缠着她纤细的腰身，将她拉出水面，丢到小舟上，看着湿漉漉的她，本来还想严厉说什么的绫濑心软了。
“我还在等着你去接我回来呢，难道我不比你重要？”绫濑趴下身子，侧躺在她的身边，于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是啊，我还要接你回来，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完成。”她的话，就如同是给少女一个最需要的理由，就算不是为了自己，为了她，也绝不能在这里倒下。
“嗯，我等你，如果你出事了，我就永远也回不来了，你要记住。”绫濑说完，身子探前，深深吻在她的唇上。
“绫濑……”眼睛看着她的双眸，楚怜的心忽然绽放了无限的温柔，她这么待自己，自己又有什么理由去补如此待她？
“这是我给你的奖励，等我回来了，会给你，一直想要的……”松开少女的唇，她的眼中满是妩媚。
可是现在的绫濑，只不过是她心中的念想化出来的人物而已，即使所有的一切，都和绫濑一模一样，却也不是真的她。
但是这句话，毫无疑问，和绫濑的口吻一模一样。
“嗯，我等着。”是的，让她等着自己，等着自己去，救她。
“那就，醒过来吧，去告诉她们，你能做到的。”绫濑莞尔一笑，站起身来，双手轻挥，两条红绫在她的手臂上缠绕而出。
她舞动着，舞动着，于此青色的月下，舞动着她最美的舞蹈，在最后的回眸一笑中，挥出红绫，缠绕在笑看着的少女腰上，将她往天空中送去。
“等着我！”
“等着你……”
青色的月，忽然降落下一道光芒，笼罩着少女，她就这么消失在了这个奇异的空间中。
“我等你……”风吹过，站在小舟上的人，化成了偏偏红色的花瓣，落在水面上，轻轻地。
“怜儿，你一定要醒来。”夜晚已经过去，天际朦朦胧胧的，晨曦穿破云层，在地面洒出万千金光。
而赤身抱着楚怜一夜的李明雪，到现在依旧祈祷着。
因为她知道，如果在七点之前，楚怜没有能醒来，那么她将永远都不会苏醒了。
现在距离那个时间，已经很接近很接近了，接近到她也不知道楚怜到底能不能醒来。
“姐姐大人……”将秀儿放回到她的房间之后，看到她恢复过来的楚楚就一直在楚怜的房门口站着。
她不想要错过姐姐大人苏醒的那一刻，哪怕这份希望随着时间的流逝，变得越来越渺茫，越来越像是一个幻想，可是她不放弃。
“楚怜。”楼梯拐角处，白发少女一只手搭在扶手上，看着门口的楚楚，眼神却是迷离了起来，这个夜晚，太漫长了。
请醒来好么，这样我才有继续努力下去的理由，若此生没有能打败你，我还有什么继续的动力呢？
“怜”万千话语，凝聚成一个名字，那是她百呼不厌，而且每次叫她，她总会回身，看着自己的。
如果可以，以后都这样吧，看着我，看着我，看着我变成一个正常的人类。你还没有教会我所有的情感呢，就这样离开，是不是太轻易了？
“楚怜。”手指按动在钢琴的键上，她忍不住轻轻弹奏出了楚怜和她合作的那一首《鸟之诗》，这也可以说是少女和她的定情之歌。
正因为录制这首歌，她才会在那个时候情绪激动了，然后于天台上，和她告白，这次，聆听旋律，回来好么。
放下笔，她揉着自己的额头，看着纸上的那一段话：“如果今生再也没有缘分，那就在来生再续吧。我相信，总有一个世纪，是属于我们的。”
“我们的冒险，我们的传奇，我们的故事才刚刚开始，如果你这个主角不在了，就没有办法写下去了。”轻轻低咛，柳嫣然关了桌面上的灯，愣愣地盯着楚怜的房间所在的位置。
“妈妈，安娜将那些人教训了一顿了，以后妈妈就能好好地了……”抱着自己的一条手臂，上面的疼痛现在还在继续，可是能打到那个弱一点的家伙，实在是太好了。
“少女诶，让你不要勉强，若不是我，你可就回不来了。”八云紫坐在她的身边，悠悠然地品尝着红茶，看向安娜的目光有欣赏，也有喜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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