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柳子卿
“我，那个脆弱的，弱小的，依旧迷茫的我，恐怕会在他们到来之后，没有一点还手之力就被抓去，做成开启里世界与现世的通道的钥匙了。”
“如果没有你，没有你为我做的一切，我现在，应该是生不如死了。真的，真的，好感谢你。”
如果说这些话只是让绫濑觉得没什么的话，那么楚怜接下来的话，就让她也惊愕了。
“你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导致力量短暂消退，被惩罚空间逮到的吧。我知道，系统，也有它的敌人的……”
抬首，微微有点红的眸子看着绫濑那双错愕的眼睛，楚怜轻轻地笑了：“绫濑，我可不是笨蛋。在这么多明显的事情发生之后，还想不明白的话，那就太失败了。”
“也是……”她沉默会后，洒然一笑，楚怜，真的成熟了。
第二百零八章：绽放的白蔷薇
“你怎么会知道的？”右手抬起掠过耳边的秀发，她的眼神微微闪躲了一下，最后还是抬起头来，看向她，问道。
“因为任务变化得太频繁了。”楚怜知道绫濑其实还有些担忧自己知道得太多，会逼得某些存在对她下手，但她不在乎。
“无论是什么系统，只要是要经过运算的，都有一个程序。这些程序在一定程度上是固定的，特别是任务这样的‘程序’，一旦确认下来就应该很难更改才对的。”楚怜缓缓走到四周幽深黑暗的空间，伸出手触碰一下，果然，出现了一层看不见的屏障。
“然而我最近的任务，却是变化得厉害。而且这种变化总是维持在‘对我更有利’与‘有严重的后遗症’这两个方面转来转去。”楚怜尝试用力，却发现自己那堪比恐龙的巨力都没法使得它出现一丝的震动，顿时知道这个东西不是自己能破坏的。
“就好像是两个团队的人，在维护着自己的核心利益一样。我用这个做比喻，是因为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比喻更适合。因为，无论是哪一方，维护的都是自己的利益，而利益，对于团体来说，应该是更重要的。”楚怜回身，纤背靠在透明的墙壁上，一双眼睛带着丝丝哀伤和似乎透彻一切的神采。
“我应该就是你和系统以及系统创造者的核心利益……”说着，她忽然停顿了一下，思考了一阵后，才继续说道：“嗯，也许不该说我是你们的核心利益，而是说系统的宿主才是你们的核心利益。”
“为了这个核心利益的顺利成长，能达到完成你们所期望的事情之前，你们会尽一切的能力去保护她，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以她的成长为主。她就像是一个注定站在舞台最中心的主角，虽然拥有了一切，但在你们的控制之下，却失去了自由与未来。”
她的嘴角泛起一缕轻淡的微笑，这种摊开了说出来的做法，真的很疼。以前虽然有猜测，也有些明白，但是在心的抗拒之下，她不愿去整理这些信息，不愿去相信。而这次，重新见到绫濑，她也觉得是时候摊牌了。
只是，在她垂眸无神凝视着下方的时候，她没有看到绫濑眼眸中那抹如同万念俱灭的黯然。
绫濑真的很想打断她，提醒她，告诉她，不是这样的。
至少，她自己不是这样的。
但是，真的说了的话，只会让她提前进入它们必须消灭的人物名单中罢了。
既然误会已经产生，就让这误会继续下去吧。
即使到了最后我在你眼中会是个坏人，只要你能成长到不需要我保护之后，那一切都无所谓的。
“所以你们的给的任务，其实就是一条让我成长到你们想要的那种人的过程吧？说实话，我很期待那么完美的人，会需要经历什么结局呢。”
她说这话完全是在自嘲，在说着自己以后的结果，或许是一个并不完美的结局。
毕竟，完成了自己价值的人，只会在之后被舍弃掉吧。
到时候会遭遇什么，也不会有人在意了。
“而另一群家伙，它们应该是以侵占系统为目的，但却因为碍于某些规则，或者是某些束缚，不能亲自除掉系统的守护者，也就是系统的意识和宿主，所以用尽各种办法去压制，去引导。”
“不得不说，系统意识沉入睡眠之后，它们确实有些成功了。至少系统的功能被限制了好多，大部分没有被限制的，也处于不达到条件不触发的隐藏状态。”
“当然，也有些是可以被寻找的。它们大致也是摸不清系统到底有多少种功能，所以才会弄出这么多漏洞。”
她抬头，眼中的哀伤看得绫濑心里一阵抽痛，却是没有表现一丝，右手再一次掠过耳际的秀发，她看着她的眼睛，问道：“在一点点的讯息与最近的变化中，你就能找到这么多的信息，看来这段时间真的成长了很多。我的担心是多余的了。”
“也不算是成长，只是释放了真正的自己而已。来到这个世界，进入这个小小的身躯，遇到系统，触摸着这个陌生的地方。一切的一切都让我为了保护自己而筑起一道又一道的保护膜。”
“所有真实的情感埋藏起来，以前的性子也改变，不再刻意去用大脑思考事情。习惯去用小女孩的身份面对这个世界，喜怒哀乐，情仇恩怨，或者是生老病死，世界之争。这些我去仔细思考，那么很多事情我都能得到答案。”
“只是，我不愿而已。因为，以前的身份，以前的生活太累了，在楼台上纵身一跃之后，我就不愿‘睁开’眼睛了。”
“既然有一个新的身体，有一个新的身份，那就用这个身份去面对这一切吧。我这样跟自己说，但是，没想到原来这样的生活也很累。”
“哦，差点被你转移了话题了。说起来，我之所以能知道那么多东西，很大原因是在那个黑暗空间中看到的东西，让我明白了一些事情的。具体是什么以后等我愿意了，应该就会记起来了，现在，是不会说的了。”
“再说那群为了侵占系统的东西吧，它们为了达到目的，让系统穿越重重宇宙时空，一点点消磨它的力量，然后用尽全力去镇压力量渐渐失去的系统的意识。”
“只不过它们的目的失败了，虽说不是失败得很彻底，但确实是连一丝成功的机会都没有了。”
“没有把系统成功镇压不说，还让只是陷入了沉睡的系统空间指定出了一个权限仅在她之下的大管家负责管理陷入沉睡之后仅靠程序运行的系统。”
“这个大管家的出现彻底宣告了那群家伙的失败，不仅如此，浪费了太多力量的它们现在也仅有继续压制系统意识的苏醒，以及在隐藏完系统功能后，得到偶尔的时候能操控任务流程的能力了。”
“不得不说，你们虽然仍处于劣势，但是形势来看，你们比它们好多了。”
听到这里，尽管绫濑的心里的那丝疼痛依然没有消散，眸子里还是闪过了些许惊叹和赞赏。
虽然从一开始，她的推断就偏离了正确的道路许多，可是仅靠这些信息推断出来的事情，却已经接近几分事情的真相了，
可惜，她仍没有捅破那层形成牢笼的思想。若不然，恐怕在这一次，她就能把所有的事情说清楚了。
这就如同在纸上画两条线，其中一条直线是真正通往终点的真相的思路，另一条线就是楚怜从一开始就画斜了的推断。
或许这点点倾斜在最初的时候并不起眼，甚至于直线平行，可是越画下去，就会越发地倾斜，到了最后，结果是完完全全偏出真正的终点。
但无论如何，能推断出这么多事情，也不得不说楚怜的直觉与思路比常人敏锐太多太多了。
她拍拍手掌，意识赞赏，随后看着愕然的少女，问道：“你说完了？”
楚怜点头，脸上的笑容恢复明媚，眼里的哀伤也浅浅消散了，恍如刚刚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身为棋子的我，心情肯定不好受的。未来会怎样，你从一开始就告诉我，是未知的，扑所迷离的，但却可以肯定，一定是危险重重的。”
“我不会去在意这些，因为我现在已经找到了不让自己放弃的理由，不管未来怎样，我都会走下去。”她的话，让绫濑一愣，随后一笑：“是她们么？”
“是她们，但最主要的人却是你。”楚怜这话真的让绫濑也惊讶了，她微微张开红艳的双唇，看着她，不明所以。
“你不要以为我刚刚说了那么多，甚至说出了你们的目的，我就会对你有所排斥。”少女的笑容灿烂得如同最温柔的阳光，动人无比。
“不说你，就是系统，和系统的意识，我也没有去排斥。我不是认命，只是不想去在意这些未发生的事情罢了。”
“而且，你从来都是最在意我的人。那种在意不是带着功利性质的，也与系统的任务无关。”
她脸上的笑靥如花，在此刻竟成了她心中最美的风华。
“这一点我从一开始就确认，到了现在，到了未来，我也不会去改变这个看法，无论你对我做什么，我都欣然接受。”
“或许这会是一次错误的选择，可我不会后悔。”
“当看到你面对千军万马，面对无数强者都不后退，只为了保护我的那个背影。”
“我就知道，这一生我都不会孤单，不需要去害怕一个人，也不用再怀疑，你的目的。”
眉上解不开的结，命中解不开的劫，是你。
她笑着，她的眼睛有些模糊，但是却被她在瞬间用强大的控制力给改变了，一如既往的冷艳。
而在这些话说完后，楚怜她胸前那朵白色的蔷薇花，默默地绽放开了。
其实，它一直在盛放，只是这个过程有点慢。
只有当楚怜一次次直面本心的时候，它才会加速成长一丝。
这次进入系统空间与绫濑对话，她说的每一句，每一件事，无论是否正确，都让它的花瓣展开一分。
到了最后，这句话说完，它已经完全盛开了，比真正的蔷薇花还要动人百倍。
在她盛开之后，于系统空间内的楚怜的灵识，周围出现一朵闪耀着白色灵力光芒的蔷薇花，将她包裹住，形成一朵没有盛开的花蕾。
但是，绫濑知道，它看似是没有任何的动作，却是在吸取着周围的能量。
当它积累足够的能量之后，就是它再次绽放之时。
楚怜也将在那个时候，获得另一种意义上的“重生”。
与此同时，于飞机中，坐在楪祈隔壁的楚怜，身体周围也散发出一股普通人看不到的灵力，形成一朵白色的蔷薇，如同系统空间内的那朵一样，将她包裹了起来。
这个变化，让周围的几个少女目瞪口呆之余，都手足无措了起来。
她，似乎变得越来越神秘了。
第二百零九章：灵力漩涡
楚怜的变化让她们惊讶，好在除了楪祈、楚楚、黑崎飒月和缇娜这三人一猫之外，其他人都没有办法看到这一幕。
毕竟楚怜的坐姿没有任何的改变，身体也没有什么异动。唯一的表现，就是周身被灵力所笼罩，形成了一朵白色的蔷薇花。
然而大自然的灵力在常人眼中是没有任何色彩的，而且任何时候单一的灵力都是透明的。只有同一种灵力凝聚起来之后，才会散发出不同的光芒。
楚怜身上的白色灵力，若不是已经掌握了灵力的修行界的人，是根本看不到的，所以她们没有任何一丝察觉。
虽然如此，但楚怜这种变化尚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万一到了下机的时候还没有好，到时候该怎么解释呢？
这些都是等会才需要思考的事情，在此之前，还是安抚住楚楚她们吧。
楪祈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这个问题，及时制止住楚楚想要上前的行为，悄悄低下声音说道：“怜应该是在蜕变，这个时间不知道要多长，我们不能自乱阵脚，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现吧。”
她这话当是说给楚楚听的，因为黑崎飒月还不懂中文，她说了她也不懂。所以，在其后，她又用日语对白发少女说了一遍，只是和她说的，却是和楚楚说的大为不同：“怜在升华，一旦醒来后实力就会大涨，你要注意些，跟紧脚步了。”
“我已经有所预料了。”楚怜身上的灵力光芒太强盛了，强盛到她身边的所有灵力都被搜刮一空，如此大的动静所带来的结果怎么会那么简单？
其实，这还是她们处在封闭空间中才看到的结果。若是在外面，距离飞机远一些的，只要是掌握住灵力、魔力等能力的人，都会看到一个灵力漩涡以楚怜所在的那个位置为中心旋转着。
这个灵力漩涡似乎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在跟着飞机前进的同时，还把它需要的灵力都吸进去，然后吐出一些它所不需要的能量。
这样的行为当然不可能不引起某些存在的注意，然而万米之上的高空有着强大无比的限制，越是实力强劲的人就越不能靠近，否则等待他们的，只会是一个力量被封禁，坠入万米高空的结果。
只不过，人类强者虽然不能到达，可是某些远古时代就活到如今的生命，却是在天空的各处隐秘空间中悄悄凝视着这一个地方。
它们察觉到了消失在无垠时空中的“神”的信息，只是没有办法锁定到底是在谁的身上，只能去默默地看着。等待哪一天自己身上的枷锁解开了，就去寻找那个人，把神性夺过来。
到时候，这个没有神的世界，就是它的主场了。
在这些被远古强者封印至今的洪荒凶兽们中，也不是没有幸运者的。
楚怜她们所搭乘的那一架飞机的飞行航道中，就有一处封印着一条远古巨龙的时空。
楚怜的异变导致了灵力漩涡的产生，在一路上吸取方圆数里范围内所有能用的灵力，也包括封印着它的那些经过无数岁月，已经被消磨得不剩多少的灵力枷锁，使得这头实力并非很强劲，但是生命力超强的远古巨龙从沉睡中醒来。
黑暗的空间中，一双黄褐色的竖瞳缓缓睁开，无数的火焰从空间中喷洒出来，接着火焰的光芒，可以看到这头凶兽的模样。
与西方传说的龙有九分相像，只是体型更为巨大，将近三十米的身长，翼展达七八十米，浑身的黑红色鳞片冒着点点火星，一个呼吸便是硫磺火焰的燃烧。
此时，它那双黄褐色的眸子里，闪烁着的是凶悍和暴戾。
长久的封印并没有消磨这头凶兽的性子，反而使得它越发的暴怒了。
现在的它或许早就变成了力量的奴隶，为了复仇封印自己的人类，把自己的理智都交出去了。
醒来之后，察觉到情况变化的它，用力地挥舞着粗壮的爪子撞击黑暗空间的墙壁，只是这面墙壁似乎就如同灵力犹存一样，在它的距离之下纹丝不动。
太过遥远的时间虽然并没有消磨它的兽性，却也把它的力量给渐渐消磨光了。
如果不出意外，它在这样的力量流逝之下，生命最多就剩余百年。到了那时候，它会如同往日无数的凶兽一样，成为封印里的亡魂。而这次，可以说是它脱困重生的唯一一次机会了。
连续撞击了几十下，都没有把黑暗空间的墙壁撞开，本来就脾性暴躁的巨龙在这个时候更是狂怒不已，后退几步向前撞击，再后退再向前。
它就如同不知疲倦的机器一般重复着这个动作，哪怕撞得它身体几处鳞甲破开，暗红色的，好似熔岩一样的血液流下来，也没有停止过。
不知道撞了多久，没有一丝动静的黑暗空间终于有了变化，“铿锵”一声，一条细细的裂缝打开了，它见到这一幕，兴奋得根本顾不上休息，继续撞了下去。
它这是不把封印空间撞破逃出去，就不放弃。
当然，这里发生的事情，楚怜她们是不知道的。毕竟谁能想到一直很和平的世界，会隐藏着那么多活着的“核武器”？
要知道这些家伙的封印不是在深海，就是在雪山冰川，或者是地壳高空。而她们却能在去美利坚的路上碰到这一处，也不得不说是运气太好了。
“姐姐大人，没事的吧？”今天一天都没有怎么说话的楚楚，在看着那朵由灵力包裹着楚怜形成的花朵很长很长一段时间之后，终是开口问道。
轻轻把玩着垂至胸前的秀发，楪祈轻轻“嗯”了一声。
“也是，如果姐姐大人真的有事，祈姐姐你就不会这么淡定了吧。”楚楚想了想，忽然发出一声自嘲。
“不，如果有事情，最担心她的那个人，只会是你，而不是我。”楪祈却是摇摇头，她清楚明白自己对楚怜的依赖有多深，对她的感情是否别样。
但这些都不能掩饰一点，她的记忆最深处还是存在着某个人的身影，即使她已经记不起来，即使那个人已经死去。但只要还存在，她就没有办法用尽一颗心去系在楚怜身上。
就算这颗心已经是99%属于楚怜，但少了那1%，终究不是完美和完整的。
这件事，她自己本人是属于迷迷糊糊的那种，因为她一旦想起有关那个人的丁点信息，就会如同楚怜第一次见到她那样，头痛欲裂，直接昏迷过去。
这是真名和夏娃两个人为了保护她，也是为了让她有个重新的开始而做的准备。
到底真的是对她好，还是有自己的图谋暂且不说，楪祈确实是如她们期望般的那样，重新去成为一个真正的“人”了。
只不过，事情不可能会如同人的图谋一样，一定会百分百完美成功的。
这件事她们所没有料到的是，原来那个人在那之前曾如此深入她的内心。
而楚怜对此也有所察觉了，但她也没有什么好解决的方法。
嗯，或许说她不想用那些方法去解决这件事情。
当初楪祈结了一个花绳让樱满集解开的时候，就是一切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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