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弥夜
甚至还和一个白富美以及教团的圣女谈恋爱!
在情绪失控的瞬间,北野白山的动作幅度大了一点,也就没能躲避,但是那些10mm的子弹只能勉强擦破他的表皮,根本射不穿他的肌肉。
肢体上的疼痛让北野白山从仇恨中恢复了清醒。
现在可不是找魔童报仇雪恨的时候,绘里香与真子老师还在这里,我得保护她们!
这个念头让北野白山压低身体,用血肉之躯扛着金属风暴来到了还在抱头流泪的仓木真子的身边。
“真子!屏住呼吸什么都不要想!”
一边说着将贝雷塔插入皮带上,北野白山将被射的破破烂烂的外套套在了仓木真子的身上,避免她的皮肤被VX毒剂沾染。
他的妻子,绘里香的母亲就是因为沾染了那么几滴VX毒剂,连抢救的机会都没有就此离世。
北野白山绝对不允许再有人被魔童用毒气杀死了。
那种撕心裂肺,几乎灵魂也为之灰暗的痛苦,他绝不会再承担一遍!
北野白山一手抱着仓木真子,一手抱着绘里香,脑海里已经根据枪声轨迹浮现了子弹的3D运动地图,时而躲避,时而战术翻滚,时而用自己的身体做护盾挡下必然会击中她们的子弹。
尽管带着一大一小,那两人却奇迹般的没有被子弹射中。
北野白山一时间感到庆幸,庆幸自己吞下了神骨以防万一。
不然的话,现在的仓木真子就算不是死于毒气,也该死于枪林弹雨之中。
身后的防弹背心已经被射得破破烂烂,彻底失去了它原有的功能。
那些射中北野白山的子弹,随着时间的推移和命中的增多,已经连表皮也蹭不破了,弹头射在结实的背肌上形变,像是下黄豆一样掉落在地面,发胡噼里啪啦的响声。
“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万一我失误的话,真子老师也就危险了……”
北野白山的眼睛血丝密布,他掏出贝雷塔92F,继续对着那些枪械的枪管射击,令其炸膛,却不破坏开枪的机关。
那些枪械无法再射,控制枪械的机关开始还能运转几下,随后就不动了。
而头上的消防设系统的喷头,也就没有喷洒那致命的VX毒气。
这个发现让北野白山心下一松,只是破坏枪管的话,对于现在的他而言还是非常轻松的。
当将手上所有的子弹全部例无虚发的打空之后,他终于清理出了一块安全区。
将绘里香放在地上,北野白山坚韧若钢丝的神经也感到了疲惫。
但他知道,这仅仅只是开始。
能将日本军警两界玩弄于鼓掌之中,甚至根本没有人能发觉他真实身份的魔童,既然在他的面前现身,那就说明对方有让自己等人团灭于此的把握。
正当北野白山思考对方接下来可能会怎么做的时候,坐在地上双手环抱膝盖,表现得一直很安静的绘里香突然站了起来。
“绘里香?”
仓木真子尽管还没从刚才的生死一发中恢复过来,双腿软的都站不起来,还是本能的抱住了她。
“你要去做什么?”
北野白山看到绘里香的反应,直起的腰又弯了下去,抓着她的肩膀,呼吸急促。
绘里香的眼睛逐渐无神,抬起盈盈一握的小腿,包裹的白色丝袜已经破损,染上了黑灰色的污渍,朝前方走去,却被北野白山牢牢的抓紧,无法移动哪怕一米。
仓木真子没有注意到北野白山的反应,她只看出了绘里香有点不对劲,急促的问道;“绘里香你要去哪里?”
“要。”
“要?”
“要坏……掉了……”
绘里香抬起头,盯着北野白山,说道;“爸……爸……绘……里……香……要……坏……掉……了……”
仓木真子紧张的摸索着绘里香的身体;“绘里香?你别吓老师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受伤了?”
慌乱间,她感到手掌有着黏腻的触感,放到面前一看,一大片黑红色的血液从手掌的边缘和指缝间滴落。
而在绘里香的背后,那件幼儿园的制服上,一大片黑色像是一朵逐渐盛开的黑色大丽花,不断蔓延。
仓木真子掀开绘里香的衣服,发觉她的背后的皮肤和肌肉已经糜烂,血液缓缓的流下。
惊慌失措的她连忙撕下身上干净位置的衣物,想要给绘里香包扎止血,却发现无论怎么做,都无法阻止这具小小的身体继续流血。
仓木真子悲怆的抬起头,对着北野白山惊恐的哭叫道;“怎么办啊,白山君,血根本止不住!”
北野白山只是沉默的看着,一言不发。
第六十九章;对不起
北野白山看着绘里香身后晕开的黑色血迹,脑海里一片空白,坚定若磐石的双眼缓缓失去了聚焦。
远传零星响起的枪声,仓木真子惊恐痛心的一声声呼唤,都在他的感知中远去,世界完全变成了慢放的黑白定格电影。
他很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也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但是……
绘里香此时已经被仓木真子躺平,枕在她的腿上。
不止是后背,绘里香的胸口,小腹都晕出了大量的血迹,手臂上也有着可怖诡异的漆黑血点在皮下蔓延。
她的眼睛渐渐无神,看着低头不语,像是丢了魂的北野白山,稚稚嫩虚弱的说道;“爸……爸……”
北野白山身体一震,瞳孔慢慢聚焦,凝视着被身上可怖惊悚的伤势染成血人的绘里香,又缓缓的看向什么都不知道,还哭叫着,不抛弃不放弃继续抢救的仓木真子。
是的,已经,回不去了。
而且他答应过她的,要照顾好绘里香。
要照顾好绘里香的。
仓木真子用完了自己所有已知学习过的急救方法,却依旧只能看着绘里香的血像是拧到极限的水龙头那样喷涌而出,流淌在地面形成了一个小小的血泊。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一个孩子的身体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鲜血,手上传来肉体的糜烂成泥的触感,以及目睹自己已经当成了半个女儿的绘里香的体温逐渐冰冷若水,仓木真子崩溃的抬起头,对着无动于衷的北野白山大哭道;“怎么办啊白山君!绘里香的血停不下来!”
北野白山轻声说道;“还有办法的。”
仓木真子抓着他的裤脚,已经被血彻底染湿的手掌在裤脚上留下一个血手印,她急切的问道;“什么办法?绘里香快死你快点说啊!”
向来沉默寡言,始终保持着坚硬的脸的北野白山,脸上浮现出了很奇怪的表情。
他缓缓的蹲了下来,抱住了手足无措,精神即将崩溃的仓木真子。
“对不起。”
“诶?”
仓木真子感觉腹部被一件硬硬的东西顶住,一股灼热的剧痛钻入腹中。
嘭——
她的口中溢出鲜血。
“白山先生……”
一枪,两枪,三枪
直到打空弹匣。
北野白山凝视着仓木真子的双眼,那双眼睛里有着自己和身后被击毁的枪械爆炸后,点燃的火光。
在那灼灼的火光中,他看到了很多很多。
……
“你们不要过来啊!再闹我就报警了。”
打扮的青春靓丽的女老师,拿着自己的手提包猛得向砸向的面前拿着酒瓶,意欲对她不轨的地痞们。
一名剔成光头,提着半空的啤酒瓶,脸上浮现浪荡笑容的男人冷不防的被砸了一下,也不感到恼火,反而炫耀也似的对着身后的同伴们大笑,继续伸出鸡爪也似的手对着女老师的胸口抓了过去。
“这位小姐姐,不管你喊什么都没有——”
一块砖头呼啸而来,正中了那位的左脸,让他把用字憋在了下面,带血的牙齿高高飞起,划出一道抛物线落入地上的空罐里,发出咕隆的声音。
“跑!”
黑暗里窜出一个健壮的男人,抓过了惊呆的女老师的手,朝着小巷的出口跑去。
身后的地痞流氓们才恍然惊醒,朝着两人穷追不舍,却没有想到出了小巷之后,男人已经将女老师丢行李也似的丢到了后座,自己钻进驾驶室,一踩油门一道烟也似的消失在了大街上,徒留身后的谩骂消散在汽车的尾气与鸣响的喇叭声中。
司机还记得透过后视镜的反射,看到自己那时僵硬的表情,因为那是他第一次演戏,要是演砸的话,女儿的入学就麻烦了。
这是他精心策划的偶遇,也是司机与老师之间的第一次见面,
……
仓木真子倒了下来,被一双大手从背后扶住,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她无神的凝望着燃烧的世界,眼中那抹对着绘里香的担忧,知道有拯救方法的欣喜,对北野白山的信任,以及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迷茫,依旧停留在生命的最后一刻。
仓木真子到死都不相信北野白山会杀她。
……
在相识之后的一个月后,司机图穷匕见,想要利用救命恩人的身份挟恩图报,让女儿拿到入学推荐信,进入女老师所在的幼儿园上学。
公园广场的长椅上,一群鸽子落在前方啄食着女老师抛出来的饲料。
“原来你有一个女儿啊?”
“嗯。”
司机已经做好了被拒绝之后,对女老师威逼利诱的打算。
无论如何,他都要让复生的女儿上好学校,这是一名父亲的亏欠。
女老师抛下一把饲料,对着司机展露笑颜。
“我知道了,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司机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回答,让他原先准备好的各种腹稿全都做了无用功。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司机追问道;“什么条件?”
只要能让女儿上好学校,司机什么都愿意,哪怕是面前这位老师让他重操旧业去杀人也没关系。
“我想见见你的女儿,是叫绘里香是吧?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我听说最近开了个森林公园在小朋友中很有人气,我们就在那里见面吧。”
“可,可我现在要上班……”
“翘掉啦翘掉啦,一天而已啦~你还想不想让小绘里香来我们学校上学了?”
鸽子扇动翅膀扑腾飞起,司机被女老师强硬的抓着走向路边他吃饭的家伙。
他本可以轻松挣脱开那只柔软的手,却一点也不敢动,就像是被牵了鼻环的牛,只能跟着身前的这个人走。
那一天阳光正好,司机第一次旷了工,带着女儿,与老师一起开车去了市区外的森林公园。
就像是一家三口在外郊游。
……
北野白山颤抖的伸手,将仓木真子挣得大大的眼睛合拢,从怀里掏出锋利的匕首,剖开了她的胸膛,取出还在跳动抽搐的心脏。
在即将打开绘里香的胸膛时,他看着手中仓木真子的心脏,已经不知道沾染了多少人鲜血的双手止不住的颤抖,眼泪无声无息的涌了出来,滴落在绘里香打开的胸腔中。
……
“白山先生,早上好。”
“如果……我是说如果这次能够从这里逃出去的话,白山先生,能不能和我讲讲你过去的故事?”
“怎么办啊!白山君,绘里香的血止不下来!”
“有什么办法你快说啊!她快坚持不住了!”
……
和仓木真真子有关的回忆,一幕幕纷至沓来。
北野白山将她的心脏放入绘里香的胸腔,替换那一颗早已经腐烂得不成样子的心脏。
绘里香破开的胸膛重新生长出了正常人健康的血肉,那些黑色的血点也像是被橡皮擦擦去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