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陌
阿比斯对面前这个鱼人可没什么怜悯之心。虽然他现在一副惨样，像个殊死搏斗的勇士，可他之前将那些可怜的农民献祭的时候可是神气地很，这还没过多久，阿比斯可没忘记神庙的那个房间里面那群被虐杀之后肢解的受害者们。
“我一定会赢……主一定会赐予我力量……”鱼人首领的眼神里面已经满是绝望，他一遍遍地念叨着这句话，麻痹着自己。
“我倒是差不多摸清楚你主子的性格了，鱼人老兄。”
就在已经是困兽之斗的鱼人首领打算在一次冲向自己的敌人，试图换取那不可能的胜利时，阿比斯突然带着笑容说道。
“你要说什么？”鱼人首领犹豫着停下来，警惕地看着阿比斯。说实话，他现在也想歇一会。
“我说，我差不多弄清楚你那主子的性格了。”阿比斯耸耸肩，“我这边呢，还是劝你不要再反抗。按你所说的，咱们两个之间只有一个人能活下来，而我不想死，那死的就只能是你。我猜，只要你放弃抵抗，就可以不再有痛苦，直接被你的主子处死了吧？”
“我也不想死，还有许许多多的荣华富贵等着我，我还没享受呢！”鱼人首领冷冷地对阿比斯说道，“想让我乖乖等死？你的魔药总有个有效期，而我则早晚会获得主的帮助……”
“你主子的性格就是看不起弱者啊，我的朋友。”阿比斯大笑道，“就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出来了，你们的主子是欺凌之主，祂的理念便是弱肉强食，像你这样的败者又怎么可能得到祂的帮助？”
鱼人首领大睁着他溜圆的眼睛，又惊又怒地看着阿比斯，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让我猜猜，你的荣华富贵想必是你们的教皇之类的人物许诺给你的吧？只要你完美完成污染圣树的任务就可以得到享不尽的财富、万人之上的地位，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么要真的给你？”阿比斯压低了自己的声音，“你们这些欺凌之主信徒的力量应该是能积攒的对吧？如果我是那个许诺的人，你猜怎么着？我会先给你一点力量，让你慢慢变强，但不让你变得太强，等你自己积攒的力量够看了，我就动手干掉你。这就叫种豆得瓜。”
阿比斯一席话说出口，鱼人首领目瞪口呆，他的信念如同被火烤后泼上冷水的石头一般，四分五裂。
“还有，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只有这一颗魔药吧？”阿比斯吐了吐舌头，“那你可真是太天真了，这种魔药我还有的是呢，如果你想，我可以折磨你到天荒地老。但我还是要提个醒，最后你的结局都一样，被我打败，然后被你的神解决掉。”
鱼人首领不是傻子，他当然看得出，阿比斯现在是打算用心理战摧垮他的意志力。然而，就算他再怎么清楚，也还是无法控制自己的内心沉入谷底。
阿比斯说的每一个字都有道理……他好像真的已经走进了绝境。
他的唯一胜算，就是打败阿比斯，然后在欺凌之主的恩典之下夺取这个超强德鲁伊的力量，可是，这一切的前提是要打得过他。
那怎么可能？鱼人首领在制定决斗规则之前也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德鲁伊身上竟然会带这么强力的魔药。面对着当前的困境，这个本来很有地位的“大祭司”却束手无策。
刚才流满全身的战意已经彻底熄灭，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绝望。
他感觉到自己的四肢正在逐渐变得麻木，失去知觉，全身受的伤则是仿佛约好了一样，同时将剧烈的痛楚灌进他的大脑，他想惨叫，想捂住自己的伤，可身上却再也提不起一丝力气。
“听我的，老兄，现在自己选择认输还不晚。”阿比斯微笑着，眼神却很冰冷，“你必须为你所犯下的罪行付出代价，而现在就是机会，别让它这就么溜走……”
“嘘……”
四周观众席上那些不可视的观众们传来大片大片的嘘声，他们用不知名的语言齐声叫骂着什么。阿比斯听不懂他们说的话，但鱼人首领却能听懂，只见他的表情越来越绝望，眼神里面的光彩逐渐熄灭，化作一团死灰……
一团火焰在这个时候由鱼人首领的耳朵、眼睛和腮喷出来，在海水中迅速地燃烧起来，大串的气泡在火焰中产生，很快就随着蔓延开来的火焰将鱼人首领的整个身体遮挡了起来。
观众们发出了狼一般的嚎叫，他们依然在用不知名的语言咒骂着鱼人首领，阿比斯的耳畔一片嘈杂不堪。
“呜……”低沉的号角声响彻全场，战鼓的声音也激烈起来。
气泡骤然散去，出现在鱼人首领原来站的地方的，是一枚悬浮着的菱形晶体。这枚晶体比阿比斯之前在商人那里得到的晶体要大一圈，但散发着美丽的五彩辉光，仿佛一颗触手可及的星辰。与此同时，一个发着光的大门也悄无声息地开在了竞技场的围墙上。
这便是鱼人首领全身力量的结晶，多亏了鱼人首领生前的收集，它凝聚了许多海兽的力量，只要将它吸收，就可以将其全部收入手中，成为海洋的霸主。从此风暴之海的危险将转变成无限的可能性，整个星球将再没有可以阻拦阿比斯的力量。
只要将其吸收，便大有裨益，即使这力量跟域外邪神脱不开关系，也未尝不值得一拿，这不是贪心，而是为了大局考虑。
阿比斯微笑着走上前去：“嗯，太棒了，真是个意外收获，来收一下看看强不强。”
他的手毫不犹豫地伸向了那枚结晶。
但，就在即将碰到结晶的时候，他又将手收了回来。
“啊好……还没收呢。”
他把手背到身后去，笑嘻嘻地看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席。
第七十章 我不稀罕
阿比斯根本就对那块晶体没有任何兴趣。
他一开始确实出现了“拿一下也无伤大雅”的想法，然而，已经跟两位域外邪神打过架并且全部取得胜利的阿比斯很快就发现了猫腻。
为什么关于这颗晶体价值的信息会突然出现在脑海中？为什么一向说一不二的自己竟然会生出这种老鼠一般的侥幸心理？
答案很明显，这根本不是阿比斯自己的想法，而是域外邪神一向惯用的手段：心理暗示。
通过这种心理暗示来让凡人向着不归之路踏出第一步，然后让他吃到甜头。这个凡人就会越来越认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是正确的，并且逐渐地将域外邪神当成自己真正的主。
凡人有一种本领，就是自我催眠，当他认为自己现在所做的事情是正确的，或者不愿意承认自己所做的事情错误的时候，他就会不断地告诉自己，这是对的。到了这个阶段，甚至都不需要域外邪神们继续向他们灌输暗示，他们就会自己将自己牢牢地捆绑在邪神的贼船上，赶他走都不走。
可阿比斯却不是寻常意义上的凡人，他本就没有凡人的那些贪念，岂会因为这点利益就伸手去碰域外邪神的力量？一旦在没有征服祂的情况下收下这东西，不能做这力量的主人而是成为它的奴隶，怕是以后就再也冲不出域外邪神的牢笼了。
“抱歉，欺凌之主大人，你的力量我就不要了，爱给谁给谁，反正别给我，现在我要离开这个好地方，回去找我的眷属们，麻烦您别拦我。”阿比斯对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席大声地喊道，然后绕开那悬浮在水中的晶体，径直走向了竞技场的出口。
他走到那扇门的前面，直接一步迈了出去。现在的阿比斯可以说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如果梦魇之主想害他那怕是早就已经下手，对于这扇不知道通往哪里的门也没什么好怕的。域外邪神终归是不能直接影响这个世界的，由创世神定下的规矩——世界对异物的排斥力就是他最佳的依仗。
阿比斯的身影消失在了出口。竞技场上观众们的起哄声也逐渐平息下去。鱼人首领化成的那颗晶体似乎失去了支撑它悬浮的动力，直接沉下去，落在了地上。
竞技场里的海水慢慢退去，并非顺着什么排水系统流淌下去，而是直接消失掉。很快，这里就变得干燥了起来。之前在阿比斯和鱼人首领的战斗中留下的各种痕迹、水中原本有的血迹也都消失不见，仿佛这里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呵呵呵……”
一个低沉而震耳欲聋的笑声在竞技场中，突兀地响了起来。
……
阿比斯穿过那扇门，只看到一片炫目的白光在眼前一闪而过，接着眼前的场景就完全转换了。
他又站回到了那座海底神庙中，最先映入眼帘的，是漂浮在水中的几具鱼人尸体，他们明显是在阿比斯被拉进竞技场期间死去的。
“ABC！”
紧接着，阿比斯就听见了莉欧娜惊喜的呼声。还没等阿比斯来得及回应，一个小小的身体就猛地撞在阿比斯的侧面，带来小炮弹一样的冲击力，与此同时一双短短的胳膊搂紧了他的腰。
“诶，怎么了怎么了？”阿比斯低头一看，正是莉欧娜银色的小脑瓜，他连忙伸手摸摸少女的头，“我是晕过去还是怎么样了？”
“你突然消失了！跟那个最大的鱼人一起！”莉欧娜抬起头来，小脸带着点嗔怒的神色，“你去哪里了！怎么都不跟我说一声就不见了！害得我们三个都担心死了！”
“啊，抱歉，不是我自己要消失的，是那个鱼人用欺凌之主给他的牙齿，把我拉进了一个类似于竞技场的地方，要强制跟那鱼人单挑。”阿比斯一边解释着，一边朝着里面的房间看去——芙萝拉站在里面，好像也是松了口气的样子，对着阿比斯露出一抹迷人的微笑。
“你回来了？”蕾贝卡的声音此时在阿比斯脑海中响起，“你吓死我们了你知道吗？刚才莉欧娜找你找疯了，都快哭出来了，还是芙萝拉安慰着才放下心来。”
“我不是！我没有！别乱说！”莉欧娜连忙反驳道。
“没事没事，我现在已经回来了不是吗。那个鱼人首领在跟我的对决中一败涂地。按照竞技场的规则，那家伙被变成了一块晶体，作为我的战利品，但我不稀罕，直接回来了。”阿比斯用思维共享对三位少女说道，“你们这边呢，还好吧？”
“我本来是打算在附近的海域好好找一下你的，但是芙萝拉和蕾贝卡都不让。”莉欧娜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抱着阿比斯的姿态有点太小女生，羞红着脸松开了手，“芙萝拉说她相信你不会有事，静等一下就会回来，而蕾贝卡则是主张我们趁着你不在的时候把事情处理好，这样能让你回来之后比较省心。我也没办法，就只好听她们的了。”
“你们做的很好，现在你们也可以放心了，我一点事都没有，多亏了蕾贝卡之前给我的那一颗魔药，帮我解决了问题。”阿比斯又揉了揉莉欧娜的头，在海水里，莉欧娜的头发特别柔顺，摸起来别有一番风味。
“那枚魔药你用上了？”蕾贝卡的声音有些惊喜，“太好了，看来我之前考虑到那么多极端情况还是没有白费。敌人很强吗？只有一颗够用吗？”
“刚好够用。我在药效快要结束的时候骗了敌人一手，他以为我库存充足，自己认输了。”阿比斯笑道，“敌人的力量和速度都是一等一的，具体战况我一会儿再给你们讲。如果没有那颗魔药，我现在真的可能已经没命了。”
“唉，还是我的不足，下次我一定提升工艺，再增加一点这魔药的持续时间。”蕾贝卡叹着气说道。
“你能把这么强力的魔药浓缩成这么小的药丸，已经非常了不起了，蕾贝卡。”
如果已经挂掉，连灵魂都被自己的主子扬了的鱼人首领能听到此时阿比斯和蕾贝卡的对话，说不定会当场气得活过来。阿比斯其实之前跟他说的话只有一部分是真情实感，最后的一段“我还有很多魔药”乃是彻头彻尾的谎言。为了不占用过多的戒指，阿比斯的魔药其实只有一颗，而且在那个时候已经快要失效，不想亲手杀人的阿比斯选择了欺骗自己的对手，迫使他放弃一切获胜的希望，甘愿被毁灭。
“对了，你们这边的情况如何？受害者们还好吗？树根怎么样了？这些鱼人怎么死了？”
阿比斯说着，看了一眼神庙里面漂浮的那些鱼人尸体，有些好奇地问道。
第七十一章 死有余辜的鱼人
“在我们决定先将此处的事情解决完再想办法找你之后，我和芙萝拉就开始分头行动了。”莉欧娜指了指还在那边的房间里面，安慰着苦痛流涕的受害者们的芙萝拉，说道，“芙萝拉很有亲和力，就来安慰那些已经被吓破胆的人们。我不是很懂那些事情，就负责对付这些鱼人们。”
“你把他们全都杀了？”阿比斯问道，不过他并不打算责备莉欧娜，因为他知道，莉欧娜虽然脾气比较火辣，但也很尊重骑士美德，不可能随随便便就大开杀戒，一定是有原因的。
莉欧娜点点头，表情有些僵硬地解释道：“没错，这些家伙都被我处死了，我很注意，现场非常干净，没有污染。这些混蛋死有余辜。”
蕾贝卡这个时候帮莉欧娜补充道：“莉欧娜确实被这些家伙气坏了。你还记得吗，这些家伙一开始不是说，这里所有死的人都是他们的那个大祭司干的吗。我们一开始也以为真的是这样。芙萝拉在安抚下那些受害者之后，找了几个还能正常沟通的人，让他们指认一下凶手都有谁，结果你猜怎么回事？”
“结果……这些鱼人全都有参与？”阿比斯歪了歪头。
“没错，他们不仅参与，而且非常积极，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来当助手，跟大祭司一起活生生地从受害者体内掏出内脏，听他们的惨叫……而且这些混蛋还不止犯下了虐杀的罪行。你看见堆在那边的死者们了吗，这些人在死前，只要是女性，全都被他们轮流侮辱了……”蕾贝卡的声音也有些颤抖，她身为女性，自然是对这种邪恶的行为深恶痛绝，“上至几十岁的妇女，下至几岁的小女孩，他们都没有放过。”
“所有人都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过，我就把他们全宰了。”莉欧娜抱着膀子，一脸的不屑，“我都不想碰他们，这群肮脏的混蛋，甚至连跟他们待在一个房子里面都让我感到恶心。如果不是他们的尸体无法穿过你的结界，我早就把他们踢出去了。”
芙萝拉的表情此时也变得有些凝重。她在莉欧娜动手的时候没有阻止。虽然圣女应该有一颗慈悲的心，但她也并非迂腐之人，她很清楚，慈悲之心不该浪费给这种畜生。也许有更好的办法给这些混蛋教训，但眼下，让莉欧娜把他们活活锤死显然更能抚平房间里受害者们的心理创伤。
“你做的没有错。”阿比斯点点头。他的死灵术士信条是死灵术士信条，莉欧娜的骑士精神是骑士精神，阿比斯不会去指挥莉欧娜杀人，但莉欧娜如果要按照自己所认可的正义去做事，阿比斯也是不会拦着的。人类的法律无法约束这些已经不是人的怪物，但莉欧娜的铁拳可以。
“所以你不生我的气？”莉欧娜刚刚还装作软硬不吃而板着的小脸垮了下来，有点可怜巴巴的，“我还以为要被你骂了。”
“都是该死的家伙，如果让我接手，他们的下场可能比死还要惨。”阿比斯冷冷地睨着那边的鱼人尸体，“一会儿我会尝试把他们的灵魂收过来——如果他们的灵魂没有被欺凌之主的收走的话。”
“那你现在就可以试一下，因为他们的灵魂很可能已经没了，我对此不是很乐观。”蕾贝卡在这时说道，“这是欺凌之主的神庙，据那些被掳到这里来的村民所说，他们向欺凌之主奉上的就是弱者的恐惧和灵魂，而他们在莉欧娜手中都是绝对的弱者，所以……”
阿比斯马上念动咒语，试了一下，果然这些鱼人的灵魂都已经不翼而飞。
“村民们怎么样了？”阿比斯问芙萝拉道。
芙萝拉跟里面的村民们说了一声，让他们稍安勿躁，然后暂时从那个避水的房间走了出来，对阿比斯说道：“这些人都是沿海村庄的普通人。他们告诉我，这些鱼人一直在从附近的村庄掳掠老弱妇孺过来，一开始他们还以为是什么妖魔作祟，但被抓到这里来之后，他们才知道有这样的怪物正在有目的性地大量虐杀普通人。”
“也就是说到现在已经死了很多人吗？”阿比斯皱着眉头。
“是的，现在这个神庙里面所堆积的尸体只是死难者中的一部分，之前的死者被这些鱼人肢解之后扔出去喂海里的动物了。”芙萝拉的神色带着不忍，“而这些村民被抓过来之后，就被装在这笼子里面，没有东西可以吃，也没有水喝，只能在饥饿和恐惧中等待死亡。鱼人们会特意将自己虐杀的场面展示给这些可怜人看，好吓坏他们，有的人被吓得精神失常，就会立刻被活生生地解剖。”
“这是我至今为止见过最令人厌恶的邪教徒。”阿比斯露出嫌恶的表情，“比沉沦之主的那些乱杀人的杂碎和梦魇之主的那些二五仔还要令人厌恶。”
“我已经安抚过他们，现在他们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恐惧，但是有的人失去了亲人，还沉浸在巨大的悲痛之中。我打算在将他们送回去之后，消除掉他们一部分记忆，不让他们余生都在噩梦中度过。”芙萝拉对阿比斯说道。
“嗯，就按你说的去做吧。”阿比斯点点头，“这些可怜人，遭受了他们不该遭受的苦难。而且，我也无法挽回那些已经死去的人，或许我能安葬他们的遗体吧。”
“还有，我们搞清楚了这个神庙的作用。”芙萝拉这个时候说道，“让蕾贝卡讲讲吧。”
“好的。”蕾贝卡的声音插了进来，“我搞清楚这个神庙的作用了，它修建在圣树的根须上，就像一颗寄生瘤一样。欺凌之主的邪教徒将受害者带到这里来，用这种残忍的仪式给他们的神献祭，然后那位杀千刀的邪神就会吸收营养，接着返回一部分力量给这个神庙。神庙就会将这种力量渗透进圣树的根须中，污染这里的魔力。圣树吸取了这种被异化的魔力，在精灵诸国那边输出的自然就是欺凌之主的影响力，一切问题的根源，就是这座神庙！”
“那么我们要怎么做呢？”阿比斯看了一眼神庙，“炸掉它？”
“不仅仅是要炸掉它，还有一些别的事情要做。”蕾贝卡说道，“这需要你的帮忙。”
第七十二章 下一步行动
“我们的敌人需要的祭品应该只有智慧生命。就像我们之前对抗过的梦魇之主和我没见过的沉沦之主一样。”蕾贝卡对阿比斯说道，“这一点从祂的信徒只绑架周边的人类就可以看出来了。”
“我也觉得是这样。”阿比斯点点头，赞同蕾贝卡的观点。这个现象也许是没有智慧的生物位格不够，不足以提供可供邪神直接吸收的营养造成的。
“而且，他们将村民们掳掠到修建在水下的神庙里面，并不是说抓就抓的。我已经托芙萝拉问过那些村民，他们说自己都是被那些鱼人一个一个地抓过来的，有一个鱼人会一种魔法——吐出一个可供一人进去呼吸而且不会破碎的泡泡，他们就是用这种手段将人从陆地上运到这里来。”蕾贝卡继续说道，“啊，顺带一提，那个鱼人已经被莉欧娜打死了，希望你别怪她。”
“是这样吗，这对我们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个好消息。”阿比斯露出一抹微笑，“欺凌之主现在在这个世界的影响力还没有扩大到可以为所欲为的程度，他的信徒为祂做事情还需要费点周折。所以，你的想法大概就是从祂的信徒这里入手，对吧？”
“没错，不愧是我看中的男人，就是能很快地跟我想到一起去。”蕾贝卡对阿比斯毫不吝啬表扬的话语，“我的想法就是，阿比斯，我需要你在所有离岸比较近的圣树根须上都安插一个眼线，避免在我们这里炸掉神庙之后，欺凌之主又引导祂的信徒们在其他地方继续搞事情。但是这个想法可能执行起来有些难度，我知道你的魔力在风暴之海会受到干扰……”
“我有办法。”阿比斯却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哦？原来你有办法解决吗？”
阿比斯便跟蕾贝卡讲了自己对风暴之海的对策：的确，阿比斯的死灵法术纽带在风暴之海不是特别好使，如果距离太远的话，大量地控制起亡灵来就会比较困难，远程监控似乎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但阿比斯还是有办法，那就是使用一种不需要他亲自监管的节能模式。
他将会复活一些海洋动物，并且通过赋予动物智慧的魔法使他们拥有较为初级的思维能力，然后，将这些动物布置在离海岸比较近的圣树树根周围，一旦它们发现有奇怪的人再对圣树的根须动手脚，就会用死灵法术纽带向阿比斯发出一个特别的信号。
这些复活的海洋生物不需要阿比斯亲自操心，也不会向阿比斯发送过多的信息，只在发现树根出现异常的时候才会通知阿比斯一声，因此不会出错。阿比斯彼时就可以迅速锁定敌人的位置，然后赶过去处理掉敌人。
“啊，这样的方法可真不错。”蕾贝卡听完阿比斯的话，不由得赞叹道，“而且这样的话对你来说负担也会小很多，我也赞成，那么你打算怎么将这些复活的海洋生物送到各个树根那里呢？”
“嗯……我可以飞着去各处就地将它们复活，我已经获悉了所有树根的位置，对其他靠近岸边的树根也是了如指掌，大概需要一天左右？你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吗？”阿比斯说道。
“通过你的想法，我倒是有个更好的主意哦。”蕾贝卡笑道，“你不如在这里找一些死去的海鸟，指挥着它们抓着你复活的海洋生物们去目的地。这样的速度也许会慢一点，但是也不会慢太多，还能省去大量的麻烦。”
“很好，就这么办。”
阿比斯说做就做，他迅速地在海底找到了各种死去的海兽，也不管它们的尸体是否完整，尽数复活。随后，他就地给它们使用了自己独创的赋予智慧的法术，将一点点判断能力送给了它们，然后将它们暂时地扔进了魔法鲶鱼的肚子里面——现在敌人已经被解决了，因此没必要节约剩下的魔力，召唤一下魔宠并不会有什么问题。
“好了，现在我们就准备上岸吧。”阿比斯回到神庙里面，对在里面等候的莉欧娜和芙萝拉说道。
芙萝拉有些犹豫地说道：“阿比斯，你有什么办法能把这些村民安全地送回陆地上吗？”
“你是不是忘了蕾贝卡的炼金实验室？”阿比斯微笑着说道，“只要使用得当，她的炼金实验室就是这个世界最好的传送门。比大陆上现存的那些误差几十公里的传送门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芙萝拉这才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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