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陌
斯塔尔·普拉提努，原本只是一位落魄骑士的儿子，他的父亲在一次战争中当了逃兵，从此荣誉和尊严便弃他的家族而去。因为父亲的落魄，斯塔尔在十五岁的时候被原来定好亲事的未婚妻退婚，受到打击的他投河自尽。大家本以为这个走投无路的小子已经死在了河里，三天之后，他却湿淋淋地回到了家里，一改曾经颓废的二世祖模样，每天操练自己的斗气，进步也非常迅速。一般来说，一个十五岁的斗气士就算是从小锻炼，大概也只能达到三阶斗气士的水准，但他在短短的两个月中，从原来废物一般的一阶五品斗气士直接拔升到四阶二品。
斯塔尔的传奇之路就这样开始了，他为了挽回父亲失去的荣誉，不断参加全国乃至全世界的各种比武大会，一开始的战斗还很艰难，但他越挫越勇，似乎每次一被打败，就会在几天之内变强，还能自创出新的武技，更离奇的是，他多次在无规则的比赛中被打成不可能存活的状态，却总能在卧床一段时间后爬起来，而且变得更强。
等到二十岁的时候，斯塔尔就已经成为了九阶九品的斗气士，这是斗气士的最高等级。海·特维尔大陆上的人认为，十阶是神的领域，只有能不依靠神术就引发神迹的人才有资格进阶到十阶，否则再强也是九阶九品。即使如此，也不影响他凭借着自己傲人的战绩受到当时还未分裂的迈尼亚帝国皇帝的册封，成为了一名荣誉傍身的骑士，后来更是帮助迈尼亚帝国胆识过人但在阴谋中丧失了继承权的公主，在大陆西方登基称帝，掌管了迈尼亚帝国的半壁江山，成为西帝国的女皇。
他的女人缘非常好，据传闻，他即使在婚后也仍然有十来个情人，而且还是得到了妻子的默许，还有的传闻说他和当年的女皇也有一腿，但碍于皇家的颜面只能保密。
纵使身边美女如云，他也没有子孙满堂，只和妻子育有一双儿女，其中儿子在婴儿时便夭折，只剩女儿健康长大，取名乔琳。
此人不仅战功卓著，也在娱乐领域大有建树：打牌这一项大陆人喜闻乐见的活动就是他最早发明的，有颅石牌、鲲特牌、斗奴隶主等多种花样。他还改进了大陆的饮酒文化，开创将不同的酒与香料勾兑的喝法，莉欧娜最喜欢的“烈火麋鹿”就是按照这种技法创造出来。他更是一手振兴了西帝国的戏剧、小说等文化产业。可以说，当年整个西帝国的贵族中，最会玩的就是斯塔尔。
在斯塔尔寿终正寝后，他的女儿虽然同样智勇过人，但并没有继承他的超强天赋。加上女皇的儿子，即新任皇帝对普拉提努家族不明原因的打压，家族逐渐没落，到了莉欧娜母亲这一辈，已经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没落贵族。
但这位没落的单身女贵族后来和出宫的上任皇帝，罗曼三世邂逅，并与他相爱，最后生下一位私生女莉欧娜。虽然莉欧娜作为私生女没有皇帝嫡出子女的地位，但也终归算是一位公主，也算是在某种程度上，给了她的孩子一个相对好一点的未来。
她永远也想不到，自己的孩子与世无争，天真烂漫，又天赋过人，最后却死于宫廷阴谋之中，还是被顺带着害死的。
“我记得，这里就是我母亲的房子……我小时候偷偷来过，但母亲似乎不希望我来看她，连门都没给我开，后来我就再也没过来。”
莉欧娜已经领着阿比斯和芙萝拉来到了一座破落的院子外，从围墙上开的小窗中看进去，这个院落应该已经很久没有人住过了，地上的积雪很厚，没有任何足迹，一座三层的宅子孤零零地立在那里，爬满了枯萎的藤蔓，宅子周围的树木因为没有修剪，已经长得非常茂盛，有些枝干甚至戳碎玻璃钻进了房子里面。
“你母亲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在你死后？”阿比斯看了莉欧娜一眼。因为很小就被接进皇宫，对母亲没有太多的印象，莉欧娜的眼神悲伤并不是很多，但还是充满了唏嘘。”
“嗯，她比我死得晚。”莉欧娜说道，“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
“进去看看吧。”阿比斯揉了揉莉欧娜的脑袋，“这房子应该很久都没有住了吧——对了，用不用我让你跟母亲见个面？”
“你要是敢复活她，我就把那边的路灯塞进你的屁股。”莉欧娜甩开阿比斯的手，瞪了他一眼。
“我可以用圣光术帮忙打扫一下房子里面。”芙萝拉自告奋勇。
“你看看人家芙萝拉，再看看你，你说的那是人话吗！”莉欧娜鄙夷地睨了阿比斯一眼，动作可毫不迟疑，轻轻一蹦，就翻过了两米多高的围墙。
芙萝拉也被阿比斯托着脚，有点别扭但是并不费力地翻了过去。
而阿比斯则是相当从容地使了个法术，直接穿过围墙走了进去。
穿过被厚厚的积雪堆满的院子，阿比斯用穿墙术走进房子，直接在里面帮莉欧娜打开了房子的门。
“这里面真的荒废了好久，满地都是灰尘啊。”莉欧娜皱着眉头，慢慢走进房子里面。
房子里面的物件摆放得都很整洁，也没有异味，但大量的灰尘还是不可避免地堆积在各个地方，这些灰尘应该已经好多年没有被清理过了。莉欧娜并不熟悉房屋里面的一切，但作为屋主的女儿，她还是认真地审视着屋子里面的东西。
“有什么特别的发现吗？”阿比斯微笑道。
“没有，这里的东西也没什么能引起我回忆的……我走的时候真的太小了。”莉欧娜有些沮丧，“不过我想从里面带点母亲的遗物走。”
“我倒是有点小发现。”阿比斯神秘地说道，“我刚发现这房子有两间地下室，一间在明处，一间，在暗处。”
第三十八章 日记中的秘密
阿比斯天生对地下空间就有一种惊人的直觉，只要站在这些地方周围，他就能敏锐地察觉到地下是否有人为开发的空间，他小时候和师父一起满世界挖坟的时候这种能力就已经崭露头角，现在更是锻炼得炉火纯青。
据阿比斯的师父说，这样的原因是魔法元素的流动会受到地形的影响，而阿比斯对地下空间的流动影响最为敏感——换句话说，阿比斯就是天生的刨坟之王。
在阿比斯的障眼法掩护下，芙萝拉用起圣光术，利用圣光术的净化作用将本来积满尘土的室内清扫得一尘不染，好像一座还有人在居住的房子一样。阿比斯在芙萝拉清扫完毕之后，便走进了二楼的一个房间。
这里显然是一间卧室，一张外表朴素的大床立在里面，一个已经空了的衣柜，一张带着镜子的梳妆台就是房间里面的全部家具。看样子在莉欧娜的母亲死后，有人来打扫过这里，把她平日里的用品都清扫光了。
“哪里有房间？”莉欧娜看着周围的景象。房间里空荡荡的，不像是有能打开门的机关的样子。
阿比斯稍微沉吟了一下，快速地念出咒语，然后打了个响指。
房间里的一处地方立刻亮了起来。那是木质地板上一处圆形的木头疤痕，看上去只是随处可见的木板花纹，但在阿比斯的魔法下亮起来，说明的确有魔力反应。
阿比斯蹲下去，将手指放在魔力反应点，并没有什么反应，但他也没感到意外，站起来对莉欧娜说道：“你用手指在上面按一下吧。”
“这是个用魔力触发的机关？”莉欧娜蹲下去，将一根手指按在发光的木纹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旁边的地板翻转，变形，很快就出现了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向下台阶。
“走吧，进去看看。”阿比斯微微一笑，率先走了进去。
不得不说这个密室做得很巧妙，和俗套的用机械机关启动，很容易被猜出来并轻易打开。可用这种能够识别主人的魔法机关就不同了，不仅及其隐蔽，而且外人也根本打不开——莉欧娜作为主人的亲生女儿，也许在出生之后被赋予了权限，只是一直到她死去，母亲也没来得及告诉她这个秘密。
沿着楼梯走下去，大概经过了五六米才下到一间黑漆漆的地下室中，这里虽然很深，但空气在慢慢流动，并没有因为深度而产生令人窒息的浑浊空气，看样子刚才启动入口的同时也启动了里面的一些换气机制，很贴心。
随手召唤出一朵鬼火，明亮的绿光照亮了密室里面的景象。
最显眼的是一张书桌，书架上面整齐地摆着一些书籍和羊皮纸卷轴，桌面上防着一本合上的笔记，旁边摆着几根鹅毛笔，还有一瓶盖着盖子的墨水。一个蒙尘的小画框放在桌边。
意外地，这里不算很脏，没有虫鼠的侵扰，加上空气的静止，密室里面只有一层薄薄的浮灰，里面很干燥，也没有发霉的迹象。
密室并不大，三个人都进来还稍微有些拥挤的感觉。
莉欧娜一眼就看到了桌子上的小画框，走上去拿了起来。
吹掉表面的灰尘，一副只有巴掌大但是画得非常精致的油画显露出来，这种小而精细的画像只有很少的画家有能力驾驭，其价格自然非常昂贵。出这笔钱的，大概是当年跟莉欧娜母亲相爱的皇帝陛下。画上是一个美丽的银发女子，女子身材高挑，眉眼之间和莉欧娜很是相似，她怀里面抱着一只白色的猫，神情温婉而美好。
“这就是你母亲吗，你长得还真像她。”阿比斯看着莉欧娜母亲的画像，不由得感叹道，“你的脸跟她几乎一模一样，就是个子矮了不止一个数量级。”
“又不是我喜欢才个子矮的！”莉欧娜把画像抱在怀里，作势要打阿比斯。
芙萝拉跟在后面，用圣光术清理干净了密室。书架上本来挂着一层灰尘的书本被清理干净，本来有些晦暗的外表也变得明艳起来。
“这看上去只是个小小的书房，难道这些书上记载了什么秘密的东西吗？”芙萝拉马上提出了疑问。
她的疑问很有道理，如果只是读书的话，这座三层宅邸不可能没有一个适合读书的书房，根本犯不着进入一个密室，在这种黑暗的地方点着小蜡烛来破坏自己的视力。
“阿比斯，把这个收起来，我要看一下书架上的书都记载了什么。”莉欧娜把怀里母亲的画像递给阿比斯，她递过去的时候显得很小心，看得出，虽然对自己的母亲没什么记忆和感情，但这个从小母亲就不在身边的女孩仍然非常珍惜在画像里看到母亲的这个机会。
阿比斯也郑重地把莉欧娜母亲的画像收起来。莉欧娜抓起桌面上的笔记，正反面看了一下，封面是一片空白，没有写任何的文字。
翻开笔记的其中一页，一片密密麻麻的小字出现在了莉欧娜面前。
“啊，是日记。”莉欧娜马上意识到这是什么，开始阅读起来。
“四月四日，我感觉的身体开始变得虚弱，看来斗气的实力再高也不能延续寿命，英雄也会有迟暮的时候，世界按照自己的秩序转动着，但它将来的命运仍然令我担忧。”
所有人的表情都开始变得奇怪起来。
“我看看后面……五月七日，乔琳今天结婚了，我非常欣慰，但她没有替我完成这个任务的实力，我只能期待自己活到她的孩子成长起来的那天，希望她的孩子能有我这样的实力。”
“这是斯塔尔·普拉提努的日记。”阿比斯惊异道，“我还以为是你母亲的日记呢，为什么他语言之间总是有一股担忧的意思。”
“六月一日，我通过系统终于跟创世神搭上了话，我请求祂阻止异世界器物进入海·特维尔，但祂似乎对此并不感兴趣，还似乎因为我的请求有些恼怒。之后我就再也联系不上祂了，这令我很沮丧，我必须把手中的这顶王冠藏起来，决不能让任何意志不如我坚定的人得到它，一旦它开始操纵人心，绝对不会有好事发生，我能感受到这顶王冠里面蕴藏的那种纯粹的毁灭意志，它里面的意志漫无目的，愚痴迟钝，但它有着毁灭一切的本能。”
“域外邪神？！”三个人同时惊呼道。
第三十九章 自由换力量？下次一定
不同于如临大敌的芙萝拉和莉欧娜，阿比斯对这本记录了当年斯塔尔心路历程的日记展现出了极大的好奇心，他抓着芙萝拉的肩膀，像个求知若渴的法师学徒：“快，继续翻，看看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这可是要操纵人心毁灭世界的怪物唉，你怎么好像遇见亲人了一样。”莉欧娜鄙视着阿比斯。
“悲观改变不了任何事。”阿比斯露出雪白的牙齿，笑道，“这本日记说明你三百年前的祖先就已经对域外邪神展开了研究，而且你的祖先可是跟我们一个级别的，说不定这本日记会记载很有价值的东西呢！”
莉欧娜不是很理解阿比斯的这份狂热，她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往后翻起了日记。
“嗯……后面记载了很多王冠导致的怪异事件啊……这里，我读一下。八月二十四日，被我藏到城外的王冠竟然自动跑回来了，我不记得我在任何时候将它带回来，但是当我早上睡醒的时候，它就摆在我的床头柜上，这也吓到了睡在旁边的伊芙，这顶王冠虽然华美精致，却无时无刻不在透出邪恶的气息。”
“八月二十七日，我尝试毁掉王冠，在我的连续拳击下，王冠甚至被我锤成了一张饼，我随后将它投进了熔炉——晚上，它再次回到了我的身边，在我不知不觉中挂在我的衣帽架上。”
“九月六日，我已经试过多种可以摧毁寻常物品的手段，但王冠总是会不知不觉地复原，而且它出现的方式显得无比正常，似乎从来没有被我破坏过。我甚至怀疑自己中了幻术，但这是不可能的，我在系统中已经兑换了百分百的幻术抗性，我绝对不会产生幻觉。”
“九月八日，我又在梦中见到那个倒立的人了，他把王冠戴在自己的两只脚上，对我邪恶地微笑，我试图攻击他，但一碰到他我就醒了过来。”
“十一月十日，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在这顶王冠身上积累了太多的压力，这可不好，我感觉自己身体衰老的速度变快了。所以我决定放弃摧毁王冠，尝试其他的路子。”
“十二月十五日，我成功了。我花了不少钱，在教廷弄到了一根受到九神中秩序与审判之神赐福的锁链，将王冠锁在东帝国的深山中，回到家中的时候王冠没有出现。”
“十二月十七日，倒立男出现在我的梦中，我没有攻击他，我注意到这个诡异的家伙似乎具有神性，他在尝试用自己的神性控制我。我一眼就看出他不是人，但他具有神性这一点却还是第一次注意到。”
“十二月二十一日，我初步断定，他是来自于已经毁灭的异世界，他的品阶可能和海·特维尔的九神相近，低于创世神，但高于凡人。他的力量以王冠为媒介，像一根管道一样蔓延到这个世界，我可能杀不死他，但我也许能引导他的力量释放到无害的地方。”
“一月二日，我失败了。那的确是属于神的力量，但我一介凡人，即使有创世神的恩赐也还是凡人，我无法影响他的力量，但幸好，他好像并没有对我之外的人出手，我必须保证自己的意志永远坚定，他在梦中提出的条件实在太诱人了，但世上可不会有免费的午餐。”
“一月三十日，我必须服老了，这几天腰疼得厉害，但倒立男不再出现了。我觉得自己应该颐养天年，尽量少去琢磨这些事情，乔琳刚刚怀孕，我也该准备当一个好外公了。这本日记就记到这里吧，如果我的后代看到日记，而且你有和我同等级的力量，那么请自愿选择是否继续我的研究，如果你的力量不够，请千万不要以身试险。王冠被我藏得很隐蔽，在东帝国境内，按照这首谜语去寻找吧。如果你猜不透谜语，那么你也没资格继续我的研究。”
莉欧娜将日记翻到了有字的最后一页，阅读起了上面的一首诗歌。
“三位巨人举起酒杯，
天上只见落日余晖，
利剑斩断巨蛇之脊，
清泉流响去而复归。”
莉欧娜郑重其事地将日记双手合上，然后转头看向正在一旁思索的阿比斯。
“这谜语啥意思？”
阿比斯的思考被莉欧娜打断，他耸耸肩：“等我们到了东帝国，研究一下当地地理环境就知道了，现在我也不知道。”
“那你在思考什么？”莉欧娜困惑道。
“他说，域外邪神还真的具有神性，所以，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阿比斯露出笑容，显得有些狂热，“祂们的力量，说不定可以为我所用。”
在一旁本来乖乖听着的芙萝拉吓了一跳，连忙劝说道：“这可不行啊，阿比斯！祂们的力量就是要勾起人们的贪欲，然后控制他们！你要是用了祂们的力量，岂不是要成了祂们的傀儡？”
“对呀，ABC，你这想法不成熟啊。”莉欧娜也装作很懂的样子摇着头。
“我当然不想成为祂们的傀儡或者宿主。”阿比斯抱臂道，“我在思考，有没有这种可能性，我什么也不付给祂们，光把力量拿走。”
“你这也太不要脸了。”莉欧娜白了阿比斯一眼。
但阿比斯可没在开玩笑，他现在思考的还真是如何不付出相应代价，就取得这些邪神的力量。
从目前的情报看来，域外邪神影响这个世界的人的主要方式就是不公平的交易，通过许下承诺画个大饼，辅以精神控制，创造一大群信徒为祂们拼死拼活。
但是，谁说一定要按规则出牌了？
没错，阿比斯想的就是白嫖。
如果能找到办法，把这些所谓邪神的力量抢过来，那么推翻创世神就多了一分把握。也许阿比斯自己的力量还不够直接与神抗衡，但他身边可是有两位超级天才，而且以后还会增加三个。
不想当裁缝的司机不是好厨子！
于是，阿比斯的心里就多了另外一个计划，找到办法，打劫域外邪神！
“芙萝拉，他笑得好恶心啊。”莉欧娜小声地说道。
芙萝拉看了一眼阿比斯脸上的表情，也点了点头：“确实。”
第四十章 沉迷邪神日渐快乐
“小哥，你的酒杯空了，还要酒吗？”矮人粗短的手指在柜台上敲了敲，酒馆老板达尔问道。
阿比斯头也不抬地读着一本笔记，听到达尔的话只是点了点头，达尔也不跟他废话，转过身去，麻利地帮阿比斯调了一杯五颜六色的酒，放在他面前。
莉欧娜翘着二郎腿坐在一边，正在慢慢地品尝着杯子里的酒。一旁的芙萝拉仍然在学习怎么喝酒，小口地啜饮，她并不喜欢酒精的味道，但非常中意酒精里面各种香料和花朵的香气。
“阿比斯，你已经抱着笔记看了一整天了。”莉欧娜在一旁抱怨道，“那东西有这么好看吗？”
“你只读了那一本日记，如果你来看看我读过的笔记就知道了，你的祖先对怪物的研究还是相当深入的。”阿比斯随意喝了一口酒，盯着笔记上的一些简单插图，说道，“他在寻找解决办法的过程中经常梦到一个倒立着，用双手走路的男人，于是他将每天早上起床时还残留的梦境记忆都记在笔记里面去了，倒立男的行为和性格都被他记载得详详细细，这可太珍贵了。”
“那明明是留给我的。”莉欧娜嘟囔着，赌气似的喝了一大口酒，打了一个小小的嗝。
达尔非常喜欢面前这几位看上去年纪都很轻的客人。三个人一个是个子比他高不了多少的小鬼头，一个是看上去柔弱又娇气的文静女孩，那个灰色头发的少年也总是面色苍白，好像被自己身边的两位少女掏空了身体一样——然而，就是这外表毫无威慑力的三人，承包了他昨天下午到今天中午的百分之八十销量。
三个人都有一副好酒量，他们从头喝到尾，没有一个人脸红，也没有一个人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醉意，尤其是那个银色双马尾的小姑娘，她喝下去的酒都快要有她本身那么重了。
又能喝，又掏得起每一杯酒的钱，还不会喝醉了闹事，只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聊聊天，小斗一下嘴。什么样的酒馆老板会不喜欢这样的客人，那他的脑袋一定被巨人踢过了。
昨天上午莉欧娜的回家之旅非常顺利，在探索完地下室后，阿比斯满怀敬意地收走了莉欧娜先祖给她留下来的所有有关域外邪神的笔记，反正莉欧娜也没法捧着这一书架的书和纸卷，便无所谓地交给了阿比斯，只留下从密室里面发现的，母亲曾经用过的一条银项链，戴在了自己脖子上。
莉欧娜的母亲是什么时候去世的，到最后大家也没有弄清楚。房子里面除了没有被人发现的那间密室，其余的小物件基本已经被清空了。按照西帝国的法律，在主人死后五十年，如果没有具有继承权的人来领取，这栋房子就会被收归国有，然后由专门的拍卖会出售给有意取得它的人。莉欧娜的母亲也许在去世前把房子以外的东西都卖掉了，只留下一栋空荡荡的房子——没了唯一的女儿，她走的时候一定很孤单。
幸好阿比斯没在房子里面发现什么徘徊不散的幽灵，这至少说明莉欧娜的母亲走的时候很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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