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陌
“令人在意的地方？”莉欧娜眨眨眼睛，朝着阿比斯的法阵方向看了一会儿，认真地思考着。
她一开始还有些困惑，但很快，她的眼神里面便出现一抹惊讶，随后就是恍然大悟的样子。
她指着法阵：“那个正在有规律地搏动的节点是不是在模拟人的心脏？还有那个传出风声的节点就是人的肺？天呐，这个法阵竟然模拟出了一个人！”
蕾贝卡满意地点点头：“你说对了，莉欧娜，这个法阵正是以一个宏观的视角模拟出了一个凡人的身体。也就是位格阶层中的智慧生命这一层。我们看来，这是一个法阵，但比我们更高阶层的存在看来，这就是一个凡人。它没有生命，却有货真价实的位格。这，就是阿比斯打算对神明施展的骗术。”
“欺骗神明，这简直……”莉欧娜拖着长音，“太刺激啦！”
芙萝拉无奈地笑着，这也的确符合阿比斯的性格，看来这次九神又要头疼一回了。
爱格妮丝捏着下巴，正在煞有介事地观赏着阿比斯在法阵内部的施法过程。她现在不算很懂阿比斯的这个法阵，但是失去记忆的她却依然保持着身为魔法天才的那种直觉。现在的爱格妮丝能够隐隐约约感受到，阿比斯做出的这个法阵可不得了。
蕾贝卡看到其他少女们都被阿比斯的创意折服，暗中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人发现这个法阵除了模拟人体，还有一些不同寻常的多余部分。这些地方正是阿比斯此次私自加的料。蕾贝卡不想，也不打算向任何人说这件事。
站在法阵正中央的阿比斯持续施着法，他已经陆续将那一盒子的脑晶都喂给了那颗微微闪烁的假大脑，大脑里面的那一颗菱形晶体此时也在逐渐变大，颜色也慢慢变得更加诱人，如果现在有普通人看到这颗脑晶，可能会被直接吸引得想要去摸摸看。
蕾贝卡看到阿比斯的进度，随手召唤出任意门，然后走进去，将格雷豪斯已经石化的身体搬了出来。
“要开始吗？”芙萝拉见到石化的格雷豪斯，略有些紧张地问道。
“嗯，阿比斯那边已经准备妥当，我现在要将格雷豪斯解开石化，下面该他来发挥作用了。”蕾贝卡麻利地从自己随身的一个口袋里面掏出一瓶带喷嘴的魔药，直接将其喷洒在格雷豪斯的身体上。
格雷豪斯的石化在魔药接触到他身体的那一刻便开始解除，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被冻结住了的他甚至完全没有感觉。
之前蕾贝卡喂给他的听话魔药效力还留存着一点，他现在依然很老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
“来吧，格雷豪斯，把这一瓶药也喝了。”蕾贝卡将一个小玻璃瓶递给格雷豪斯，“这东西能让你再听话一段时间。”
“好的。”格雷豪斯从善如流，接过那瓶魔药，拧开盖子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这魔药的味道似乎还挺不错，他喝下去之后甚至还吧嗒了两下嘴唇。
蕾贝卡丝毫不因为给人服下了剥夺自由意志的药剂就有丝毫的愧疚，事实上，她是阿比斯一行中对敌人最铁石心肠的一个。芙萝拉慈悲为怀，莉欧娜崇尚骑士精神，爱格妮丝人畜无害，而蕾贝卡则不一样，她非常痛恨这种人，完全不会有怜悯之心，尤其是格雷豪斯这种手上沾满了鲜血的亡命之徒。
“很好，下面，叫你的团长降临，我不管你用什么理由，把他叫过来吧。”蕾贝卡命令道，“看见那个法阵没有，这个法阵模拟了一个服下过欺凌之主脑晶的人类。把你的团长忽悠到上面去，让他附身于其上。”
“明白。”格雷豪斯点了点头。
也许托马伦团长永远也想不到，自己最得力的助手，格雷豪斯在选择背叛他的时候竟然这么轻巧——他甚至连条件都没谈就答应了，简直像是跟他有不共戴天之仇一样。
答应过蕾贝卡的格雷豪斯，朝着阿比斯的法阵那边看了一会儿——蕾贝卡的魔药保留了他的思考能力，他很快就作出了自己的判断。
只听格雷豪斯的嘴里念起了一个简短的祷言，盘腿坐在地上，微微抬起头，开始以很轻很轻的声音说话。
“格雷豪斯有要事相禀。”
他说完这句话，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等那边的回复。
“望团长尽快降临在我身……”
“机不可失……”
接着，他似乎在跟谁对话。他说话时惜字如金，而每说出一个字，他的脸色都会变差一分。这似乎就是用神术与他那个早已经不是人的团长沟通的代价。
虽然他的沟通很慢，但从他的表情来看，阿比斯的计划，已经彻底展开，托马伦，似乎已经要上钩了。
第二百七十六章 教廷的阴暗角落
“什么？铁百合那边在呼唤你？”
一片昏暗的光线中，一个浑厚清亮的男声带着明显的回音响起来。
“是的……克兰……机不可失……我需要暂时离开这里……”
而回答他的，则是一个断断续续的，瓮声瓮气的声线，听上去身份诡异。
这里，是一间昏暗的地下室。没有窗户，只有几根蜡烛发出一点可怜的光芒，映照着这个房间里面所有的东西—刚刚说话的一个很英俊的骑士，和刚刚骑士正在对话的，一尊看上去十分特殊的雕像。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四面光秃秃的墙壁，和用石砖砌成的天花板和地面。
雕像的样子看上去很奇怪，这是一个穿着朴素紧身铠甲的男人，看上去像个什么执行秘密任务的雇佣兵。按理来说，不应该会有人为这样的人塑造雕像，除非是什么艺术品。但现在看来，这尊雕像明显不是为艺术而生的。
而坐在他对面的叫克兰的骑士，身上还穿着除了头盔以外的全套板甲，从铠甲的式样上来看，这个人的身份竟然是教廷的圣骑士。
这位圣骑士长得十分英俊，眉宇之间一股浩然正气自然地散发出来，如果这样的人走到街上去，想必会引发平民们的欢呼。没有人不喜欢这样正义的圣骑士保护自己的安全。然而，这样一位看上去英武正义的圣骑士，现在却待在这样一间阴暗的地下室中，和一尊会说话的雕像交谈。这样的情景充满了怪异感。
“嗯……这件事还是需要我去跟其他人讨论一下才行。”克兰说话的声音也相当嘹亮，像个真正的西帝国男儿一样充满男子气概，“我需要你等一会儿。”
“不……”他对面的那尊雕像在此时再次发出那种瓮声瓮气的迟缓声音，这声音实在是过于诡异，足以让人汗毛倒竖，“格雷豪斯……说……我需要尽快行动……”
“这……”克兰犹豫片刻，“他们就在上面，我去找他们不会花多长时间的。这里可是教廷总部，你难道担心我找不到开会的人？”
“还有……三十秒钟……速速决定……”雕像的声音依然令人毛骨悚然，它的语气中多了些催促，“已经……没有时间……”
“竟然这么着急？”克兰咬咬牙，“好，那么你先去也可以，说不定，你的那个副手是打算跟你谈谈那个什么阿比斯的事情。最近教皇冕下被这个小子搞得寝食难安，生怕他查出教廷的事情。那么托马伦，你就先去吧，我去跟其他人禀报。”
“很好……”雕像最后说了一句话，便没有了动静。
而这个名叫克兰的圣骑士，则是在雕像失去声音之后，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是的，现在他所在的地方，正是教廷总部的一个地下密室，没有几个人知道这间密室的存在。而他对面的雕像，正是铁百合的团长，托马伦。
克兰自己，则是一位高阶圣骑士，在他光鲜的身份背后，他还有负责和托马伦直接对接的任务。
格雷豪斯说的没错，托马伦现在的确是依附于教廷的，他就居住在这件密室里面的一尊雕像里面。因为和他沟通实在是太令人难受，因此教廷就指派了胆子最大的克兰来作为和他沟通的人，守在他的旁边，随时倾听他的发言。托马伦在这个地方待着，时不时地离开这里，去搜集一些情报之后再带回来给教廷。
这里恐怕是教廷最阴暗的一个角落，是一个绝对要保密的场所，一旦让大陆上的其他人知道，教廷竟然还在做这么肮脏的勾当，教廷的公信力一定会暴跌。
但铁百合乃是教廷和欺凌之主合作的一个重要基础，教廷不得不如此维持。
托马伦原本是一个正常的人类，像每一任正常的铁百合团长一样，领导着铁百合时不时地维持“痛恨精灵”的对外形象。但后来，岁月流逝，他的身体逐渐衰老，即使力量强大，却难以阻止他肉体的腐朽。本来应该让位给其他人的他，却因为受到了欺凌之主的眷顾而变得格外有价值。于是，欺凌之主向教廷提出了一个建议——剥夺这位托马伦团长的肉体，而欺凌之主将会赐予他作为灵体存活于这个世界的能力。
教廷当然没有拒绝的权利，他们答应了欺凌之主，并在欺凌之主手把手地指导他们完成改造之后，把托马伦藏在这里，供养着他。
托马伦并不需要像生物一样吃东西，但他也要消耗能量，因此，教廷平日里会找一些流浪汉之类的人来作为祭品，以这些人的灵魂能量供他日常消耗。
这自然也是克兰的活，他一直以来都是托马伦的保姆角色。
“得赶紧去汇报给教皇冕下了，如果这次托马伦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干掉那个我们不便出手去杀的阿比斯，也许我们和欺凌之主的交易就永远也不会暴露……”克兰喃喃自语地朝着地下室的门走去，他要继续自己的工作了。
……
而在这个时候，阿比斯所处的那个法阵则是产生了变化。
“蕾贝卡！快看，法阵有变化了！”莉欧娜拍拍蕾贝卡的胳膊，对她说道，“那个托马伦是不是就要降临了？我们要怎么办才能帮阿比斯？”
“呵……托马伦果然不敢拖太久，这就来了吗……”蕾贝卡微微一笑，看着法阵的变化，“先稍安勿躁，接下来，是阿比斯的主场才是，我们暂时还帮不上什么忙。”
正如莉欧娜所说，阿比斯的法阵本来是发着蓝色的光芒，就在格雷豪斯向托马伦发送消息没有多久的功夫，这些蓝色的光芒中开始逐渐出现了一些红色的光点，让法阵的光辉逐渐变得有些发紫。而在那颗虚拟大脑里面的脑晶，也在这个时候微微颤抖着。
一丝丝令人不安的波动也在这个时候，在法阵的上空凝聚起来。少女们都是感知敏锐之人，这种波动被她们捕捉到，令她们都意识到，好戏要开场了。
“托马伦就要来了。”格雷豪斯在这个时候说道，“他将会占据那个……假人的身体。”
第二百七十七章 托马伦的扭曲人生
托马伦，铁百合的团长，曾几何时，也是一个正常的人类。
他年轻的时候担任过坎佩尔大帝的情报人员，后来因为工作上的一些过失而被解雇。为避免前情报人员泄露机密，东帝国的处理方式一向是先清洗记忆，然后再用魔药将其致残，最后发一笔不菲的抚恤金了事。
但托马伦并非一个甘于以残疾人身份度过一生的人，虽然他已经忘记自己当年在东帝国皇室效力的时光中发生的事情和学到的知识，但他还是努力地到处找工作。他将所有的抚恤金都拿去，从一个法师那里换来一双雕刻着魔法阵的义眼，用它替换了自己被魔药溶解的双眼，然后拖着自己虚弱的身体，先后以佣兵和土匪的身份工作过一段时间。
而后来，他因为听说铁百合能够根据屠杀精灵的数量发给团员奖励，便去加入了铁百合，这就是他人生的绝对拐点。
他虽然身体已经残疾，但他本身的实力很强，是一位武艺精湛的魔斗士。加上在外谋生多年，他的身体不再虚弱，这样他成为了铁百合中的强者，并且，因为出色的表现，而被教廷的人员秘密联系上，受到大量的培养，从一个落魄的亡命徒摇身一变，成了教廷支配铁百合的重要工具，成为了团长。
托马伦从来都不会怜悯，无论敌人是什么。为东帝国皇室效力的时候如此，被解雇之后亦是如此。
他根本就不恨精灵，但他为获得铁百合中更高的地位和人望，依然在不断地杀戮。他可以眼睛都不眨地杀死苦苦哀求的老幼妇孺，也可以当着父母的面砍掉他们孩子的头颅。屠杀精灵，对他来说，是工作，是一场战争，根本无关道德。
而对于道德这种东西，他可以说是嗤之以鼻，当年为坎佩尔大帝效劳的时候，他就是因为不忍心让一个人遭受无妄之灾，向他透露了一些无关紧要的情及，结果被自己人告发，被当年还是皇子的坎佩尔大帝下令撤职，并施以刑罚。
这么多年过去了，坎佩尔大帝的手腕依旧如铁，却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嗜血，而托马伦则是和这位帝皇走向不同的道路，他变得越来越麻木，对夺走生命已经没有任何感触。
这样的托马伦，当然会受到教廷的赏识，他也就逐渐接触到了越来越多的秘密，最后见到了教廷秘密效力的一位来自于异世界的邪神——欺凌之主。
他从欺凌之主那里得到力量，变得愈发无敌，大陆上再没有几个人能够威胁到他的安全。但奈何，他的寿命依然在流逝，随着时光荏苒日渐衰老。几年前，他终于患上一系列的器官衰竭。教廷的确可以用神术延续他的生命，但那些和邪神交易的人却给出了另外一个方案。
他们将托马伦改造为一个大陆上从未有过的特殊灵体，让他拥有了诡异的附身能力，并保持着人类时期的全部力量。这对他来说，本来是一种有益无害的增强，然而，这个改造也带来了相当的副作用。
因为肉体不复存在，因此托马伦的欲望彻底消失，现在他获取愉悦感的唯一方式，就是消化教廷给他的祭品。吸收灵魂中的养分成了他生活中的唯一期盼。
这种日子当然不好过，他完全变成了教廷的工具，而他的生活也变得跟东帝国边境小城地沟里面躺着的那些瘾君子一样毫无希望可言。他想过去死，寻找什么办法将自己毁灭，然而，欺凌之主在他的一次尝试后告诉了他放弃生命的后果——彼时，欺凌之主将会收回祂赐予托马伦的所有能力，这期间，托马伦会承受无尽的痛苦，并且永远不能安息。
活着索然无味，却又不敢去死，以至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就是托马伦现在的状态，这已经让他变成了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他努力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铁百合的事务上，这才能让无尽的焦虑感逐渐减轻一点。
而就在刚才，他接到了自己多年副手的消息。这位副手信誓旦旦地告诉他，自己发现了一个与阿比斯有关的，非常有价值的机会，需要托马伦亲自来一趟。托马伦认为这个机会不应该放弃，便在通知负责自己的那位圣骑士之后，直接传送到了自己的副手身边。
在传送的过程中，一切如常，没有任何不对劲，但就在附身的过程开始时，托马伦却感受到一丝别扭。
因为这次，似乎没有进入人类身体的那种特殊的重力感，就仿佛他根本没有传送到格雷豪斯身边的倒霉鬼身上，而是选错位置，扑了个空一样。
但这不应该，他的传送应该不会出现精准度的问题，这个机制是自动感应格雷豪斯身旁有欺凌之主力量的人的，而且无论这个人用什么方法，有多强，都无法逃脱被附体的命运才对……
这样疑惑着，托马伦突然发现自己到了一个一片漆黑的空间里面。
“这里……是……”他愣了好一会儿，才自然自语地端详起四周，直到看到一个少年的身影。
“托马伦先生，我们见面了，为了和您见面，我可是用上了很多新招数。”少年开口说道。
托马伦还没有理解现在发生了什么，他沉默着盯着阿比斯看了一会儿：灰色的头发，青色的眸子，瘦弱的身躯，和清秀的面庞。
这个人是谁，已经呼之欲出——阿比斯，铁百合和教廷目前最忌惮的敌人。
“你是……阿比斯……”托马伦盯着阿比斯，受到了欺凌之主力量影响的他无法正常说话，只能使用这种断断续续的怪异语气，“我……在哪？”
“容我解释一下，托马伦先生。我这次是为了把您干掉才将您骗过来的，这样才好端掉铁百合。而您惯用的附体能力，这次没有发挥它的作用，因为我用一个魔法阵模拟了一个人的身体，专为了骗您进来。你现在实际上是在一个假人里面。而你看到的我，实际上是我的灵魂——只有用这种办法，我才能和您真正一决胜负，对吧？”
阿比斯面无表情地描述着自己设下的陷阱。他稳稳地站在那里，似乎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第二百七十八章 看淡生死的团长
阿比斯毫无波折地等到了自己当前阶段行动的目标，托马伦团长。
这位铁百合团长的相貌和阿比斯所想的有不少出入，他原本以为，这位托马伦团长会是个面色阴鸷，神秘兮兮的家伙，但现在看来，这只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
只见他满脸都是皱纹，一双眼睛已经被替换成了用宝石雕刻法阵制成的魔法义眼，脸上有几道狰狞的疤痕，十分沧桑。他身上穿着一套相当高级的轻甲，这用特殊的皮革与金属制成的的轻甲也有过不少破损，看样子也是久经沙场了。
现在的托马伦是一个灵体，他的外观就与他死去时——或者说脱离人类的身份时的样子保持着一致。现在看来，这位铁百合的团长混得似乎没有阿比斯想得那么好，甚至还有点可怜的感觉。
“你把我……骗到了……假人之中？”托马伦抬起松弛的眼皮，用眼眶里面那一对黑色的义眼看着阿比斯，“很……高明，但……我……可以离开……”
“不，你不能离开。”阿比斯却是摇了摇头，“你尽可以试着回到教廷里面的那个栖身之所，很快你就知道了。”
“嗯？”托马伦愣了一下，随后直接尝试着脱离阿比斯这个虚拟了人体的法阵。
毫无意外地，托马伦失败了，他感觉到自己似乎跟教廷里面的那尊神像失去了联系，也没办法转而附身到其他人身上了。
他似乎……被世界隔离出去了。
“您现在应该已经感觉到自己和海·特维尔失去了联系吧。”阿比斯冷静地陈述着，“这是因为我还有另一层手段，您现在严格来说是不在海·特维尔的。”
是的，除了正在面对托马伦的阿比斯，他的眷属们也在配合他行动着。她们关闭了赫尔海姆与海·特维尔的通道，就仿佛将衣服上的口袋缝上了一般。
阿比斯创造的这个作为家的空间和蕾贝卡的炼金实验室有一定的不同，这个空间是可以在外面不留人的情况下，从里面关上门的。等到需要出来的时候，只需要在里面使用咒语，就可以再次在之前的地方打开一道裂缝，自由进出。
而现在，裂缝被完全关闭，托马伦自然没办法回到原来的处所，而赫尔海姆中又没有被欺凌之主力量沾染的人存在（格雷豪斯早在托马伦刚刚附身鱼法阵之上的时候，就被蕾贝卡以防万一扔进炼金实验室再次石化了），他也无法换到其他人的身体里。换而言之，托马伦现在是被囚禁在了这个法阵中，非面对阿比斯不可了。
“原来.如此……你……”
咔嚓！
还不等托马伦说完话，阿比斯突然对他发动了攻击。一道魔法闪电瞬间从阿比斯的指尖喷薄而出，瞬间贯穿他与托马伦之间几米的距离！
托马伦虽然说话慢吞吞，但他反应的速度却不慢，在阿比斯抬起手来的那一刻他便已然察觉到不对劲，只见他的身体上突然闪烁出一个牙齿的虚影，接着，一个巨大的竞技场就在这片黑暗的精神空间中凭空出现，将二人笼罩起来。
随着神之竞技场的开启，阿比斯的闪电自然也就失去了效力，劈在托马伦的身上，没有对他饱经风霜的身体造成任何伤害。
“抱歉，托马伦先生，我刚刚是打算偷袭。”阿比斯摆摆手，似乎完全不为自己刚才没有绅士风度的偷袭而感到惭愧，“如果我能在您开启神之竞技场之前就把您解决掉，那就能省下很多麻烦。”
“你……这么想……杀掉我？”托马伦看着阿比斯，却令人意外地没有露出任何愤怒的表情。他脸上的皱纹挤成一团，竟然笑了起来。
“您不生气吗？”阿比斯耸耸肩。
“为了铁百合……我会杀掉你……但……呵呵……我并不在乎……道义。”托马伦摇摇头，现在已经受到神之竞技场保护，安全了的他带着轻松的笑容，“你知道吗……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轻松过了……我以前只能……附身于他人……或者雕像……而今天我……能来到这样一个空间中……这让我感觉……很自由。”
阿比斯耐心地听托马伦用他断断续续的诡异语气说完这些话，点点头道：“看来您这些年过得并不好，不如放弃吧，我觉得安息才是您的最佳归宿。”
阿比斯的这句话在其他情况中无异于挑衅“去死吧”，但在托马伦这里，这句话却成了最真诚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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