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陌
这一切，在零点六三秒间完成。
那是达兰主教的身体被重置所需要的时间，莉欧娜在不断地击碎他的身体的过程中，凭借自己作为最强大的斗士那对时间惊人的敏感度，发现了这个固定的时间差。
面具上伸出的触须毫不犹豫地刺入了莉欧娜娇俏的脸庞，与此同时，达兰主教带着惊异的神情，直接从空中坠落下去。
无数虚幻的触须从莉欧娜身上一闪而逝，莉欧娜本身就已经相当强大的气息再次暴涨！
沉沦之主没有一丝犹豫地舍弃了自己的主教，直接为地狱面容换了一位新的主人——
莉欧娜·普拉席迪亚·克雷佩乌斯！
第六十一章 你的主是个铁憨憨
“这是……这是怎么回事……”
从天空中向下坠落的达兰不可思议地看着停留在自己原来的位置，脸上戴着面具的莉欧娜。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己本来是绝对的优势，就在莉欧娜做那个后空翻的动作的同时，自己的身体突然就被主的触须撕裂，而原本属于他的虚无之面也突然戴在了莉欧娜的脸上。
不，那不是虚无之面，上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镶嵌进了三枚宝石，现在莉欧娜脸上戴着的已经是完全形态的地狱面容！那是主在降临的时候所必须的神器形态……怎么回事？
下落的过程似乎变得很漫长，达兰的脑海中闪过了无数念头。
和主的感应消失了……主抛弃了自己。
他的虚无之面也被转交给了别人……一定是莉欧娜公主。
为什么？
怎么会？
砰！
身体已经千疮百孔的达兰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甚至已经无法吐血，身体里面流淌出来的鲜血直接从身体的裂缝中喷溅出去。身旁是刚刚凝固，温度还未降下来的岩浆岩，坚硬的岩浆岩撞碎了他身体里面的每一根骨头。主的庇护没有像之前一样出现，他身上的伤势没有得到一丝一毫的治疗。
“嗬……嗬……”躺在地上的达兰还没有死，他试图念起咒语，却只发出破风箱一样的喘息声。
他不顾胳膊上的剧痛，在自己的腿上摸寻起来。一瓶外壳已经破损，流失了一半的魔药被他从大腿上的口袋中摸出来，他毫不犹豫地将这瓶魔药倒在了自己的胸口。
那是一瓶刺激人体快速愈合的魔药，是达兰留着在最紧急的时刻使用的，只有那些执照与良心皆无的炼金术士才可能炼制这种违禁的药物。当魔药浇在达兰的伤口上时，大量的烟雾随着刺耳的滋滋声冒了出来。达兰的身体随即剧烈痉挛起来，嘴里也不受控制地哼着，莫大的痛苦在魔药流经的每一个角落喷涌回旋。
大量的肉芽生长出来，它们的生长狂野而肆意，眨眼之间，达兰的胸口处就出现了许多恶心的增生，本来的皮肤现在变成了粗糙的外壳，许多形状不规则的紫色鳞片凌乱地挂在上面。魔药已经将他身体的一部分变成了另外一种未名的动物。
但达兰并不在乎这些，他的肺部终于被修复了，满是裂口的嘴唇蠕动起来，一长串咒语被他用最快的语速念出口，他破碎的身体也终于开始愈合——只是他的皮肤正在慢慢变成绀色，那是尸体和将死之人才会有的颜色。
在天上悬停着的莉欧娜愣了很久，才终于有了自己的下一步动作。她回过身，低下头，看着正在地上挣扎着修复自己身体的达兰，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在面具里面发出呼呼的闷响。
芙萝拉站在原处，紧紧地看着天上的莉欧娜。
“莉欧娜……千万不要成为沉沦之主的奴隶啊……”她小声地祈祷着，但对象不是任何一位神明，而是莉欧娜。
“嘿嘿嘿嘿……莉欧娜公主……嘿嘿嘿嘿……你接替了我的职务……咳咳咳……”躺在地上，凄惨无比的达兰看着天上的莉欧娜，发出了浑浊的笑声，他的身体在魔药残留的副作用下拼命扭动着，“你是新的……新的主教……庆贺吧，以比我更强的强者担任的主教诞生了……”
莉欧娜没有说话，她一只手对着达兰的身体方向一抓，一股强力的斗气就聚集成一只巨手，直接捏住他的身体，将他提到了莉欧娜面前。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达兰已经不在乎被莉欧娜的斗气之手捏住身体的痛苦了，他本就畸形出一副笑意的脸如今几乎将嘴巴咧到了耳朵上，眼中带着疯癫和狂喜的情绪，紧紧地看着莉欧娜脸上的地狱面容，“新的主教……我主的降临指日可待……哈哈哈哈哈……”狂笑的同时，他还自由的一只手拼命地向莉欧娜方向伸着，即使根本够不到，他也还是不遗余力。
“呼……呼……”莉欧娜变得粗重的呼吸在面具中形成一片混响。
“请给我一丝恩典……让我触摸您的面具……让我最后被主拥抱一回……嘿嘿嘿……被主……”
“那还真是对不起了啊。”
“噶……”达兰疯癫的请求声戛然而止。
“你的主估计没法降临了，因为祂的力量被我控制住了。估计再过个几天，我就能把你的主切吧切吧剁吧剁吧，做成一道海蜇大餐，嗨呀，好气啊。”
“你……你……”达兰的眼睛几乎要从眼眶中瞪出来，他大张着嘴，露出在刚刚的摔落中残缺不齐的牙齿，“你没有皈依沉沦之主的大业……”
“也真亏你们这些邪教徒会去崇拜一个来自异世界的脑残生物啊。”莉欧娜说着，轻轻取下了自己脸上戴着的地狱面容，露出了娇俏的小脸。刚才刺进她脸庞的触手马上识相地收了回去，只留下几个小小的印痕，眨眼间就愈合不见，“你猜怎么着，你的沉沦之主不过是一个仅凭本能行动的庞大怪兽罢了，我刚才跟祂见了一面，祂试着让我听祂的话……你再猜猜我说了什么？”
达兰谔谔地盯着莉欧娜，已经忘了说话。
“我跟祂说，不要在精神世界里面逼逼赖赖，不服降临到现实世界碰一碰，看我锤不锤你就完了。”莉欧娜咧嘴一乐，“祂直接就闭嘴了。”
“啊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达兰终于反应了过来，他拼命地挣扎扭动着，眼睛瞪得血红。
“你多生气也没用了，这个地狱面容好像是你的主连接这个世界的唯一途径，现在它在我手里啦，哎哟，一点办法也没有，真的好气啊。”
达兰愤怒地吼叫着，但他作为死灵术士羸弱的身体又怎么可能在莉欧娜的斗气之中取得哪怕一丝一毫的成果。
“是你逼我用这招的！”他终于露出了绝望的眼神，一个简短的音节从他口中迸出。
在这个时候，许多道幽蓝色的流光从金狮鹫城中，完全无视掉了护城的魔法阵，向着这边飞过来。
“主啊！以我和金狮鹫城中所有信徒的灵魂献祭，请您踏入这个世界，哪怕只有一瞬间！”达兰大声疾呼着，将高速飞来的流光尽数吸入了体内！
第六十二章 莉欧娜，我是第一次
那些飞过来的幽蓝色流光以极快的速度钻进了达兰心脏的位置，只见达兰的身体在吸入了这些流光之后，就开始发出蓝色的光芒。达兰用疯狂的眼神看着莉欧娜，嘶哑地吼叫道：“我要……嘻嘻嘻……让你们给我陪葬！让主的威能净化周围的一切！只要你们死去，亡灵议会……嘻嘻嘻……就会前来收回地狱面容，主的降临大业就可以重新再来……”
莉欧娜冷冷地看着正在兀自叫嚷不休的达兰，仿佛在听他讲述一个无聊的故事。
“我一个人乃至整个金狮鹫城的信徒的牺牲都不算什么，主就是需要无尽的献祭啊……哈哈哈哈……我……我要成为主的食粮了……”
达兰一边发出怪异的笑声，一边落下眼泪来。
“献祭……只要不断地献祭下去，主就能持续不断地将恩泽播撒给愚钝而灵智未开的世人……啊……那将是一个多么梦幻的世界……嘿嘿嘿嘿……”
“你说够了没？”
莉欧娜不耐烦的一句话瞬间将达兰从疯狂的幻想中拉了回来。
达兰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施展的献祭之术还没有生效，按理来说，这个时候他的身体应该已经爆炸来开，无数的触须将以它的身体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延伸出去，蔓延数十公里，将一切生灵的心脏刺穿，吸干他们生命的精华，供养给伟大的沉沦之主。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那些幽蓝色的流光进入了他的身体之后，他不但没有感觉身体被撕裂，反而有种……清凉的感觉？
“这是……怎么回事……”
“你这招啊，金狮鹫城的祭祀之前用过类似的。”莉欧娜迤迤然甩了一下头发，全身覆盖的斗气火焰也像她的两条辫子一样甩了一下，“不过他是用那个方式发了个信号并且尝试着诅咒我们，我家ABC早就猜到了这招是你们教他的——他没有经受过正规的斗气或魔法培训，如果会使用这么强大的法术，一定有你们在其中搞鬼。”
达兰再次陷入了绝望中，他不可思议地看着莉欧娜，又看了看在下面的地面上，头枕在芙萝拉的大腿上，还没有恢复意识的阿比斯。
这个少年究竟是何方神圣，才这几天他就想出了反制这招“灵魂献祭”的禁术的法子？自己看似给了他很多意外，然而其实最终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为什么他能如此地从容，如此地有条不紊？为什么自己无论掏出什么底牌，都会在他面前变成一个笑话？
“你刚刚吸过来的，是ABC以前研发出来的‘素食灵魂’，其实就是用魔力凝聚出来的假灵魂啦，听他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将这种灵魂投入到实际用途中去。”莉欧娜得意地笑着，“说真的，比起脑力来，你们跟ABC相比还差得远呢，他几年间的发明创造比全大陆的法师一百年的创新都要多。怎么样，ABC说了，这种灵魂如果被你吸入身体里面，有一定的安神效果，经常吸入对身体也有好处哦，只不过没法提供给你那位水母一样的主子粮食。”
“不……不……”达兰失魂落魄地摇着头，脸上的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十分。
“芙萝拉，控制住他！”莉欧娜的手随意地挥动了一下，将达兰已经变异得臃肿恶心的身体随意丢向芙萝拉的方向。
芙萝拉极为默契地念动祷言，在达兰落到她身上之前，一道道锁链将他的身体牢牢地锚定在半空之中，同时，一道金光仿佛拉链一样将他的嘴巴封住，防止他念任何咒语。
达兰还试图挣扎，可这次的收效甚至比在莉欧娜的斗气中还要小。永恒之锁是一种绝对的禁锢术，只要他是这个世界的人，就会受到百分之百的效果，无法挣脱。而芙萝拉送给达兰的“额外奖励”则是另外一个神术：禁言。这种神术是专门克制法师的，不仅使法师无法说出话来，甚至在心里默念魔法咒语也会受到强烈的干扰。
“ABC怎么样了？”莉欧娜再也不去理会被永恒之锁牢牢固定在半空中的达兰，她的身上的滔天斗气火焰范围骤然缩小成半米左右，将地狱面容粗暴地别在裤腰带上，身体直接从半空中跳了下来，轻轻地落在地上，没有引起半点震动。
“我刚才尝试叫他了，不过他没有任何反应……”芙萝拉轻轻皱着眉头，“但他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击败的，否则我们现在早就已经化为灰烬了。”
莉欧娜霸道地坐在地上，把阿比斯的头抬到自己的腿上，对芙萝拉说道：“我来尝试刺激一下他，你想想有什么办法。”
在芙萝拉点头之后，莉欧娜便开始用自己平时生活中的土办法处理起毫无反应的阿比斯来。
她试着掐了掐阿比斯的人中，阿比斯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清秀的脸庞平静而安详。
他的呼吸还在继续，但是思维似乎已经离开了他。
她轻轻地用手弹了一下阿比斯的额头，如果换在生前，她肯定不敢这样做，那个时候受到贪婪之舌的影响无法控制自己的力量的她，可能一下就把阿比斯的脑袋弹成烂西瓜了。
阿比斯的额头上清晰地红起来，一个不大不小的包鼓了出来，莉欧娜的这一下如果换作一个正常人早就疼醒了，但阿比斯仍然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芙萝拉在一旁看着莉欧娜用各种各样的方法给阿比斯制造疼痛，心里面也在不断思考着阿比斯有没有留下什么提示线索。
“这只是为了救他……这是一位女骑士应该做的事情……我才不是喜欢上他了……”
莉欧娜将躺在自己大腿上的阿比斯掰开嘴，小声自言自语地劝说着自己，正要给他做一个人工呼吸。
这个时候，芙萝拉眼前突然一亮：她发现阿比斯被莉欧娜掰开嘴巴的一瞬间，他的牙齿好像轻轻地咬着舌尖。
咬舌音……这种发音在大陆上比较少见，会使用这种发音方式的语言只有精灵语、法师使用的古代语言和神术师使用的圣言。如果理解为这是圣言的一个音节的话，那么以这个音节开头的单词应该是……
智慧？芙萝拉脑海中蹦出来的第一个单词就是它。
对，启智术！启智术！
这是一种高级治疗型神术，神术师可以用这种神术治疗受到精神冲击之后变成弱智的人，重新打开他的智慧，恢复他的思考能力！
芙萝拉没有半点犹豫，直接对着阿比斯念动祷言，一丝金光瞬间在阿比斯的额头上闪烁了一下。
阿比斯的双眼几乎在同时睁开。
眼前是正在低头，微张着粉嫩的小嘴，紧闭双眼，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打算给自己做个人工呼吸的莉欧娜。
“那个……莉欧娜？我还是第一次跟女孩子接吻……你能不能……”
莉欧娜的眼睛猛然张开，正对上阿比斯蓝绿色的眼睛。
“……温柔点？”
第六十三章 因为我完全信任你们
莉欧娜大张着嘴，红晕在娇俏的小脸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晕染开来，她死死地盯着阿比斯的眼睛，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嗯……我不介意的。”阿比斯又点了点头，对莉欧娜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只要你喜欢。”
“我……我不是……我……”莉欧娜连忙解释着。
阿比斯舒舒服服地躺在莉欧娜的腿上，眨着眼睛往四周看了一圈，又对她说道：“哦，还有，莉欧娜，我之前确实低估你的实力了，给你买的衣服也都是只适合普通斗气士的，你看，这么激烈的战斗，你都把你的衣服撕开了，这里一个洞那里一个洞的……哦，这个洞里面还能看到……”
轰隆！
莉欧娜终于没忍住自己的暴脾气，一拳把阿比斯的脑袋钉进了地里。
……
阿比斯擦着头发上沾着的尘土，重新站了起来，将自己的斗篷解下来，丢给坐在一旁捂着衣服上的破洞羞愧欲死的莉欧娜，活动了两下脖子。
他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素质上升了好几倍，看样子莉欧娜的忠诚度在他昏过去的时候上升了很多，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但阿比斯也不急着知道答案——只要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更近了，就是好事。
“阿比斯，你刚才躺在地上我们都很着急。”一直守候在一旁的芙萝拉走过来，脸上带着两朵开心的红霞，“多亏了你留下那个线索，我才知道要用启智术把你唤醒。”
“看来我的担心是多余的，如果换做一般人，估计没法看出我留下的那一点线索。”阿比斯也欣慰地揉了揉芙萝拉柔软的金发，“幸好你是芙萝拉，不愧是我的眷属，连咬舌尖这么难懂的暗示都看得出来。”
揉完芙萝拉的头，阿比斯又弯下腰去揉莉欧娜的银色头发，但被后者一巴掌将手拍开。
“烦死了！不许摸本公主的头！死变态！”
“阿比斯，你是怎么做到的？那个触须真的很强，我只被它吸食了一小会儿就觉得很难受了，你是怎么一直撑过去的？”芙萝拉好奇地问道。
“其实我心里也没底，更大程度上我是赌了一把，不过我赌赢了。”阿比斯微微一笑，“我从一开始就发现这位沉沦之主其实并非什么有勇有谋之辈，所以在知道了祂打算吸取我的活力之后，我用魔法封锁了自己的思维能力。”
芙萝拉睁大了双眼，一旁还在委屈的莉欧娜也转过头来。
用魔法封锁自己的思维能力，对法师，尤其是死灵术士这种需要一直维持魔法的法师来说，是无异于自杀的。百分之九十九的法师都不会闲得蛋疼去学这种自断经脉般的魔法——因为这种魔法带不来哪怕一分一毫的好处。
“那你是怎么维持我们身上的魔法的？如果你停止思考，我们就会直接变成灰烬吧？”芙萝拉大惑不解，她对魔法了解不算很渊博，但这种基本的原理还是明白的。
“还记得崔维克吗？”阿比斯一笑，“那个在莉欧娜的坟墓里面念咒语的法师幽魂？”
“他？”莉欧娜好奇不已，“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不是早就该回来了吗？”
“为了以防万一，我让他在你的陵墓里面继续打牌来着，他牌瘾可大，对此可是求之不得。”阿比斯说道，“果然，今天这不就起到作用了？我利用法术纽带把这件事告诉了他，然后将我的魔力的控制权完全交给了他，在我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起，维持着你和芙萝拉活动的人就不是我而是他了。他本身实力不强，但非常博学，只要给他足够的魔力，他的实力不会比我弱多少。”
“你把你的魔力全交给他了？你胆子也太大了！”莉欧娜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阿比斯。
没错，阿比斯的这种行为简直可以跟前面封锁自己思维的行为划到一个级别：厕所里点灯——找死。如果有一个资深的死灵术士从旁边路过，一定会嘲笑阿比斯不知死活，竟然把自己的魔力全权交给一个亡灵，只要这个亡灵稍微动一点歪脑筋，阿比斯都会被反客为主，从此肉身归别家。
事实上，被芙萝拉挂在半空中的达兰也正是这么想的。
上一篇：秦时之武侯传人
下一篇：我在忍界掀起百鬼夜行